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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龙舌沟历史重现

  黑井镇距离槐山只有一天马程,但这条官道上行人少,中间还经过那断垣残壁的破落长城,给人一种巨龙已成枯骨一堆的凄凉之感!

  劳爱与方敬玉二人骑的是千里名驹,就在当日二更不到,二人己到了槐山附近的龙舌沟。

  那龙舌沟遍地石头,马匹难以骑人,方敬玉便把二人的马匹藏于附近荒林中。

  劳爱这时突然嘤咛一声含泪投入方敬玉臂弯,低声道:“方兄,我真的无计可施了!”

  方敬玉紧紧搂着劳爱,引颈勾着劳爱一头秀发,轻声细语的安慰,道:“爱妹,有的办法的,天下没有解决不了的事情,你一定要放轻松,记住还有我呢!”

  劳爱双肩似在抽动,她仰面望着方敬玉,道:“唯一的一条线索也断了,那个伍大海又伤得不知已死掉没有,看来我是白忙了一阵子了!”

  方敬玉目光下见劳爱眼泪婆娑,低头以自己的面颊去蹭拭劳爱的泪水,道:“爱妹,你没有白忙,至少有了部分征兆,我们只要不迷失方向,早晚总会揪出那七个凶手的!”

  劳爱双手已环抱住方敬玉的蜂腰,头更有力的埋在方敬玉那坟起的胸膛,女性的娇柔一面,便宛似黄河之溃堤般在这月光妩媚之下显露出来——方敬玉回馈的自然是加倍的关爱,他的鼻息突的浓重起来,双目微闭中已移舌挑在劳爱的面颊、项间、秀发、唔!唇上……

  一瞬间,两人方体会出生命的可爱与可贵!

  刹那间,两人不约而同的发现应该把握住这美好的一刻,那是自然的,也是两人共同携手创造出来的美好一刻——是的,二人皆是有生以来初尝爱抚滋味,却又是在这种无奈情况下……

  几乎是溶为一体了!

  劳爱那紧搂的双手在松开了!

  “方兄,我们去找水老人家吧,也许他会给我们出个好主意也说不定!”

  方敬玉点点头,伸出衣袖拭着劳爱的面,道:“是的,水爷爷也许真是会为我们出个好主意的。”

  月光下只见二人互挽互搂,双双往龙舌沟中走去。

  就在将接近龙舌沟一半距离,劳爱指着左前方的山崖,轻声对方敬玉道:“方兄你看,水爷爷那间小屋内有灯光呢!”

  主敬玉点头,道:“是的,水爷爷大半生耗费在这龙舌沟,这时候他当然也会在。”

  缓缓走上山崖小道,劳爱与方敬玉二人尚未走近小屋,便见草屋内突然灯光熄灭,紧接着一声苍老的声音传出来:“谁呀?”

  方敬玉所得是水爷爷的声音,立刻回答道:“水爷爷,我们来看你了!”

  “哟”的一声,室内又燃上灯亮,水连天呵呵笑道:“原来是你们来了,敢情是请我老头儿喝你二人的喜酒了吧!”语声中,门口已见水连天走出来。

  方敬玉与劳爱二人忙上前施礼。

  劳爱道:“来得十分鲁莽仓促,未曾给水爷爷带来什么礼物,真是失礼呀!”

  水连天把二人引入屋中坐定,方敬玉劳爱二人见桌上放了碗大一个石头,正感惊异呢,早听得水连天哈哈笑道:“天底下除了玉以外,什么我也不喜爱,而天底下玉之最也在我这儿,试问你们能送来什么样的礼物来?”

  他一顿又道:“你们能来看看我这孤老头子,已经令我心头暖暖的了!”

  方敬玉笑道:“只怕以后来的次数一多,反倒多惹水爷爷不快呢!”

  水连天沉声道:“别人来,我老人家是不欢迎,可是你二人就不同了,因为我是你二人的月下老人呀,哈……”

  这时劳爱指着桌上的大石头,道:“水爷爷,你怎的搬个石头放在桌子上?”

  水连天伸手拍着那石头,道:“也叫你二人见识见识,这可不是普通石头啊!”

  方敬玉也走上来细看,边问道:“有何区别?”

  水连天得意的道:“你们知道这龙舌沟每三个月会发一次洪水,那洪水来的急又快,多一半是在半夜子时。”

  他沉思了一下又道:“就在你们那天走后第三天夜里,龙舌沟又发了一次洪水,只是二天中午便消失了,当然这是我找玉的最好时机,槐山地方的人也总是在这时候来到龙舌沟找玉石。”说着他抚摸着桌上的石头笑起来……

  是得意的呵呵笑……

  方敬玉点头,道:“我在未跟了了大师以前,也曾到龙舌沟拾过玉,只是不懂窍门,只拾了一些花花绿绿石头而已!”

  水连天道:“你是槐山人,应该拜在老夫门下的,却跟了个老和尚到处吃风喝沫受那风刮日晒之苦。”

  方敬玉神至心灵的笑道:“虽未拜在水爷爷门下,但方敬玉却诚心孝敬你老人家一辈子,不也是一样嘛!”

  抚髯哈哈一笑,水连天道:“有良心,好,老夫还未看走眼!”

  劳爱笑道:“水爷爷尚未说出这石头……”

  水连天得意的道:“有天夜晚,就在龙舌沟高处望下去,那晚月色特别亮,就在龙舌沟中央一团大石堆中,时而有极光一现,我就知道有玉精要出现了,于是展开轻功,双目直视不移的飞跃在那堆石头旁,于是我发现那极光出自这块石头上,立刻抱起石头便回到屋子来……”说着,他突然轻叹一声,又道:“这几天我是既喜又愁,不知如何对此石头下手!”

  方敬玉一听,笑道:“难道玉会包在这石头内?”

  水连天道:“这本是平常之事!”

  劳爱着:“劈开石头便会知道了!”

  方敬玉也点头道:“水爷爷,可要小子代劳的?”

  水连天一听,忙一把搂住桌上石头,道:“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劳爱笑道:“可是怕伤及石中玉?”

  水连天道:“宁愿掉下身上一块肉,也不能有损一块完整的玉!”

  方敬玉道:“水爷爷,我有办法,可将里面的玉弄出来,而且也完整无缺的弄出来!”

  水连天大喜,道:“可好,你真有方法?”

  方敬玉道:“有。”

  劳爱道:“只人一多便会想出办法来的!”

  水连天道:“三个臭皮匠,赛过一个诸葛亮,说说着,你小子有什么好方法不损及石中玉!”

  方敬玉道:“水爷爷放心,小子一定能令水爷爷满意的,只是我们二人这次来……”

  “可是为了你二人结婚事?”

  劳爱一叹,道:“只怕要让水爷爷失望了!”

  水连天一怔,道:“什么意思?”

  劳爱道:“水爷爷可曾记得上次我们说的那匹马吗?”

  水连天点头,道:

  “记得呀!”

  劳爱道:“我们找到了那匹马,而且也找到了……

  于是,她便把前后经过细说了一遍……

  水连天闻听之下,不由得沉思起来……

  方敬玉道:“我们真的山穷水尽了,水爷爷……”

  水连天缓缓站起身来,他站在门口望向龙舌沟,半晌他似是做了个最大的决定。

  猛的旋回身,他字字铿锵的道:“老夫一生,心中只有玉,但自从遇到你二人以后,觉得投缘至极,这才视你二人为玉,嗯!世上之人能与玉可比拟的真是凤毛鳞角!”

  缓步走近床边坐下来,水连天又道:“我为你二人设下一计,应该可以把那七个恶人引诱出来的……”

  劳爱一喜,忙问道:“水爷爷是何妙计?”

  水连天道:“此时尚不宜说,只是你二人且记,对人不可提又来过龙舌沟之事!”

  劳爱与方敬玉二人大喜,想不到这趟龙舌沟之行竞会有如此收获!

  哈哈一笑,水连天又变得十分轻松的道:“小子,你也该说出你的取玉方法了!”

  方敬玉一听,双手抱起桌上的石头,起身便跑出屋外面,水连天后面叫道:“小子,你干什么?”

  劳爱也弄不懂方敬玉要干什么,只得也跟着二人跑出屋子外面来。

  方敬玉一跃落下沟底,他选了个大扁石头边,那地方正有一般清水流过。

  方敬玉抱住石头坐下来,立刻在那大石上磨起来……

  水连天与劳爱二人见方敬玉抱起足有五十斤重的石头施力的磨,不由得相对一笑。

  水连天道:“真是老糊涂了,怎的我就是没想出来呢!”

  天下本来有许多极端平常之事,等到别人做成功,其他的人便会以为十分简单不过,但却不知道往往没人起步而失去多少机会。

  现在,方敬玉奋起精神用力的磨,沙沙之声传出一里外,光景还真的令水连天大为感动!

  方敬玉已是满身大汗,一旁的劳爱不停的以巾代为拭汗,看的水连天直点头!

  东方已现曙光,一道彩霞自山顶洒落下来……

  不料就在这时,另一道彩霞自方敬玉的手上喷洒向上,那种彩光,与天上的霞光一经接触,刹时三人面上出现各种彩色来!

  是的,方敬玉手上的大若面盆的石头终于被磨出一片光华出来。

  这时候水连天忙一把抢过来,道:“好了,好了,可不能再往下磨了!”

  劳爱与方敬玉望去,只见水连天抱着那石头,把张老脸全贴在石头上,那光景令二人对望而笑,心照不宣,因为太像昨夜他二人在龙舌沟口的模样了。

  水连天这时对二人道:“我不留你们了,回去等消息吧!”

  劳爱点头,道:“水爷爷既有计谋,我们应有何准备?”

  水连天道:“准备厮杀呀!”

  是的,为报父仇,总是得准备一场拼杀的,否则除非不报仇!

  当即,方敬玉与劳爱二人辞别了水连天,双双在龙舌沟口找到坐骑,赶回六盘山青龙会去了。

  劳爱赶回六盘山的青龙会,人尚未进入总堂,便急不可待的问石冲:“伍大海的人怎么样了?”

  石冲忙应道:“还是那般的死去活来!”

  劳爱道:“钱大夫呢?”

  石冲道:“钱大夫什么样的绝活儿全用上了,如今还未回平凉去,他也是心焦如焚呢!”

  劳爱并未回正厅上,更未转入后楼,她与方敬玉二人一径的到了伍大海那小屋子里,正看到钱大夫在一只碗中磨药……

  钱大夫见劳当家的进来,忙迎上前,道:“当家的,八成我已失了信心!”

  劳爱轻拍钱大夫肩头,道:“你尽力而为吧,我不会亏待你的,不论结果如何。”

  钱大夫点头,道:“替当家的办事我荣幸,但若救不活这人,又拿什么向你当家的交待?”

  “只要尽力便成了!”说着,走近榻前,只见伍大海的头上缠着个大包裹,一般草药味道往外溢,看去宛似个麻蜂大蜂窝!

  劳爱见伍大海双目直视,低头叫道:“伍大海!你可听得见?”

  方敬玉也叫道:“伍大海……”

  双目仍然直视,伍大海除了一口气似拉风箱般的“呼噜”外,就是一动也不动。

  劳爱一叹,道:“伍大海,这模样真生不如死唷!”

  方敬玉道:“也许他心中有着必须说出来的话而未吐出来,所以不肯咽下那最后一口气了!”

  钱大夫道:

  “每个人皆有一股潜在的力量,也是一种本能,是天赋的,只有在危难时候爆发出来,如今这位兄弟可能就是这样吧!”

  劳爱见伍大海仍无反应,只得与方敬玉走回正厅。

  这时祈老八等人也闻得当家的回来,忙到正厅上等候,那“银箭”展飞也迎上前来。

  劳爱对这次风家寨一役,全是展飞所安排的,当众大加表扬一番。

  坐在长桌前,劳爱这才把黑井镇发生的事对大家详加细说一遍……

  余唐等人大叫可惜不已!

  又闻得水老在策划帮忙,不由得把希望寄托在水连天的身上。

  这时劳爱对展飞道:“展堂主暂时不用回长安,且看水老的安排再决定了。”

  展飞一听,道:“长安第一分堂最近也没什么大事,暂在总堂侍候当家的也好!”

  那石冲又向劳爱报告了这次袭击风家寨的死伤情形,死亡三十七,伤了一百零二名,掠回的粮食,过这个冬天已无问题。

  劳爱点头,道:“全寨上下,每人加发十两纹银,且叫灶上人员多加酿造美酒,准备过冬。”

  是的,西北风在怒吼了!

  北国的冬天已开始降临了!

  而青龙会上下却仍不忘加强训练。

  时光便在这种单调的日子里悄悄溜去……

  直到!

  嗯!贝老九穿着羊皮袄子赶来青龙会!

  贝老九相当兴奋,因为石冲见到他的时候,贝老九已笑得满面皱纹……

  石冲见到贝老九,心中暗骂但表面还得应付:“贝老九,你可来了,又有什么好消息了?”

  贝老九捋髯哈哈道:“石总管,先见到劳当家的再说!”

  石冲把贝老九领到青龙公正厅上,只见劳爱正自伍大海的小房子走出来。

  贝老九当然不知道伍大海仍未死,他见劳爱走来,当即迎上前去,笑道:“劳当家的,贝老九来给劳当家的请安来了!”

  劳爱见是贝老九,一指正厅,道:“厅上说话去。”

  这时余唐与韩彪也在,见贝老九来,那余唐粗声道:“贝老九,什么事又劳你亲自送消息来!”

  贝老九冲着厅上各人一抱拳已道:“各位爷们,可曾记得槐山的玉王玉后了吧!”

  劳爱一怔,急问道:“你有玉王玉后的消息?”

  贝老九道:“不但有,而且是十分可靠的消息!”

  劳爱忙问:“你说!”

  贝老九道:“我本来不想来的,因为想起当年我把槐山出了玉王玉后的事送给老当家的事,哪会想到竟半路出了那七名可恶的杀手把老当家围杀在龙舌沟,这以后玉王玉后失踪了,不料,嗯……”

  劳爱道:“说下去!”

  贝老九道:“那玉王玉后又出现了,而且槐山的人又要大事庆祝呢,不过这次他们的防护可加强多了!”

  劳爱道:“这事你怎么知道?”

  贝老九道:“当家的你多包涵,这是贝老九职业的秘密呀!”

  立刻,劳爱知道这必是龙舌沟水连天的安排。

  心念间,她淡淡的道:“玉王玉后,哼!”

  贝老九当即道:“难道劳当家不继续完成老当家的遗志,把那玉王玉后弄上这青龙会来?”

  劳爱道:“我当然要见这玉王玉后的真面貌,贝老九,你可知槐山人准备何时游街,何时谢天?”

  贝老九道:“下月初五是个黄道吉日,槐山人决定在正午时候谢天神,至于游街,到现在尚未决定呢!”

  劳爱道:“石总管,给贝老九封一百两银子,等到我取得玉王玉后回来,另有重赏!”

  贝老九大喜,道:“劳当家前去,必定万无一失了!”

  石冲送出贝老九到吊桥边,他沉声道:“贝老九,伍大海真不是你杀的?”

  贝老九似是一愣,道:“石总管,你看我贝老九会杀人?”

  石冲冷笑道:“我看不出来!”

  贝老九猛的一拍巴掌大叫冤枉,道:“伍大海呀!你这小王八蛋,是谁把你做了,却叫我贝老九背黑锅,真冤!”

  石冲道:“叫冤的应是伍大海,可惜伍偷儿不能开口说出是哪个该死的对他下毒手!”

  贝老九突然一拍胸脯,道:“石总管,为了洗清我的冤枉,你在明处查,我在暗地访,不定哪天我会找出那杀伍大海的凶手!”

  石冲一横手,道:“贝老九,你好走!”

  望着贝老九过吊桥向前山而去,石冲还真的在吊桥这边愣了半天——难道伍大海不是贝老九所杀?

  如果不是贝老九,难道是天宝赌坊的人?

  石冲在发愣,走向前山的贝老九却暗中在冷笑,反正伍大海一死,死无对证,青龙会再横又不能把贝大爷怎么样,哼!等着瞧吧!

  槐山镇上可真热闹,大戏三天已经唱了两天,野台戏的锣鼓声五里外便已听见。

  官道上,只见一骑奔驰如飞,那青色绣龙的披风宛似一朵青云般随着那赤红大马疾速的移动着,壮丽而又潇洒,惹眼极了。

  附近的山头上面,荒林密青,松叶成层,就在山风的吹袭下,隐隐有人影晃动!嗯,七个人!

  七个背着各形怪刀大汉!

  望着远处官道上那匹飞马,七个人全耸肩的笑了……

  其中一人嘿嘿笑了一阵子,道:“如今这是大白天,妈的,大前年你爹是在夜间,宝玉就不知他暗中塞在什么地方,害得我白忙一阵子,现在可是大白天,我看你还会藏在哪里!”

  七个人的脖子上全套着一块红巾,显然那是在动手时候用以掩住本来面目的。

  这时候其中一人道:“庄主,如果姓劳的掠不走那对宝玉,你看我们是否亲自下手,庄主?”

  是的,他就是尚武山庄主宇文山。

  那问话的正是虎山五煞中老大胡烈。

  那胡烈在两年多前曾在黑井镇上因为自己的马惹眼,当时宇文山便要他把马杀了免惹是非。

  塞北虎山五煞一向不到内地,关内道上知道他五人的并不多,但在塞外的那可是响叮当的黑道煞星,他们的手下弟兄更是对五人敬畏异常。

  五煞老大胡烈与老五完颜豹曾被宇文山救过命,是以五煞与尚武山庄互有来往,十年前宇文山出资在塞北设下分堂,以贩卖皮货牲口为主,就是由五煞米主持。

  这时密林中的宇文山冷笑道:“我太了解劳家父女二人了,她会得手的,因为槐山地方尚无人能拦得住她!”

  宇文山后面的斗鸡眼雷公嘴汉子,道:“宇文大哥的设想我蓝风最为佩服不过,如今姓劳的又是个女子,只要她下手去掠夺,消息便马上会传遍江湖,那时候自会引起道上哥们的争夺,青龙会便永无宁日了,哈……”

  宇文山却得意的道:

  “当然,谁也不会想到宝玉已落在尚武山庄,哈……”

  远处,只见那匹快马在槐山镇外的一处山边停下来,马上人,不错,正是劳爱。

  只见她下得马来,先是四下稍做打量,然后解下披风,手拎长剑,大步直往槐山镇上走去。

  野台戏就在槐山那座土地庙前两人正唱得热闹呢……

  戏台前面人山人海,光景是槐山地方的人全赶来了。

  戏台对面搭建了一座三丈五的小台子,土地老爷的神位就摆在上面,只是供在土地老爷面前的不是什么供品,而是两粒鹅蛋般大的通体喷洒着彩芒的宝玉,红缎铺底的檀香木盒子敞开着,就等午时一到,立刻便要抬着游街谢天了!

  劳爱到了戏台前望了阵,这才又挤到小台子前面来。

  只见围在小台子四周的有两道守卫大汉,内层十人外层十二人,这些大汉手中长茅砍刀全有,想看宝玉的人那得限在五丈外。

  劳爱抬头望望天色,日头正往中间移——突然间,从戏台放起一串鞭炮……

  炮声震天,人群激奋,光景是准备抬着土地老爷与宝玉游街了。

  劳爱见这是下手好机会,她毫不迟疑的腾身而起,半空中拧腰挺胸,一招“乳燕穿云”,早自那三丈余高的小台子上一掠而过——直到她空中连翻不断中,一对宝玉已塞在怀中,守在四周的汉子才大叫一声:“强盗!”一齐向劳爱追杀过去。

  这时鞭炮声正浓,谁也未看清楚宝玉已被人抢去,只有小台子附近有人高声叫道:“是个女人呀!”

  劳爱抢得玉王玉后,她反方向出了槐山镇直奔龙舌沟而去,追她的大汉待等到追出镇外,早已失去了劳爱踪影。

  劳爱一路奔向龙舌沟,而且是毫不迟疑的往前急奔,宝玉在她的怀中跳动,而令她忆及自己的老父!

  是的,爹就是为了这么一对宝玉而丧命龙舌沟!

  现在——现在宝玉又在自己的怀中,但这对宝玉又是怎的出世的呢?是水老爷爷又使其出世的?

  劳爱心中当然明白这次宝玉的重现是水老爷子的巧妙安排了,但水老爷子又如何得到这对宝玉的?

  远处已是龙舌沟口了,一大片的浑圆石头已隐隐可见,就龙舌沟口处那似飘带般的澄清流水,便在这沟口处汇在一起而成了小溪。

  劳爱暗中四下观望,却未见有什么人追来,心中不由暗想,如果那追杀老父的人不出现,水老爷就算是白白安排这一次行动了!

  已经进了龙舌沟了。

  劳爱怀疑的回头望去于是,她笑了!

  笑是发自内心的……

  笑也是隐藏于内心!

  因为她如果这时候笑出来,难保不被后面追赶她的七个红巾蒙面大汉所识破。

  劳爱清叱一声,立即展开身法,如飞般的往谷中奔去,去势之疾,宛如脱缰之马,刹时间已进入龙舌沟约一里深,回头看去,七个人成扇形的向她围扑过来!

  就在龙舌沟中约两里深的地方,劳爱远远望去,水老爷子的那座小草屋已在望,而附近的山崖边上怪石嶙峋,荒草晃动,细水潺潺中倍感凄凉意!

  猛的站定身形,劳爱握剑回身,冷冷的注视着向她围来的七个红巾蒙面人。

  踏石碎步声不断,衣袂震抖声连连,七个蒙面大汉好快的身法,半圆形的把劳爱围在山崖边。

  只听其中一人伸手,道:“拿来!”

  声音是低沉的,也是具有威严的!

  劳爱冷笑一声,道:“我爹身中三十八刀,大概就是各位所赐吧?”

  那人嘿嘿一阵笑,道:“你可真是有心人了,连你那凶残老爹中了几刀都数得一清二楚的!”

  劳爱道:“这么说来,你们已承认了?”

  那人厉吼一声,道:“承不承认已不重要,要紧的是你将重蹈你爹的复辙而断魂龙舌沟中了!”

  突听得另一蒙面人道:“妈的,可真是凑巧极了,她老子便是死在这地方的。”

  说着指了指劳爱身后的大石头。

  劳爱手按胸袋,道:“各位要我怀中宝玉不难,但却有几件事情我十分不明白,总得先弄清楚才能把这宝玉送上吧?”

  那人双眉一扬,道:“说!”

  劳爱道:“以各位的武功,为何不亲自动手,干嘛非得假手他人,然后再从别人手中夺回?”

  那人哈哈仰天大笑道:“丫头,你可曾听过借腹生子这档子事没有?”

  劳爱冷哼一声:“无耻!”

  淡然一笑,那人道:“老夫欲拥有天下至宝玉王玉后,但却要太太平平的拥有,如果江湖道上皆知玉王玉后在老夫手中,试问我还过不过安宁日子了?”

  劳爱一愣,心想,这人真奸!

  早听那蒙面人又道:“我得宝石,你背黑锅,这本是江湖上惯有的事,你怎的这一点也想不通,当真是可笑复又可怜!”

  劳爱冷笑道:“你是怎的知道这宝石重现槐山的?”

  哈哈一笑,那人道:“自从两年多前你老爹情急之下把一对宝玉胡乱掩藏而失去踪影以后,我便无时无刻不派专人在这槐山打探,皇天不负苦心人,总算又叫老夫探出来了!”

  十分平静的,劳爱又道:“请问你们中间何人曾骑一匹名叫‘一条鞭’的神驹?”

  突的哈哈一笑,最近的那蒙面大汉沉声道:“那是胡大爷的坐骑,如今对你这快死的人明讲自无什么不可的!”

  突的,劳爱戴指正面的蒙面大汉,冷笑道:“既然我是快死之人,当然对各位已无什么威胁可言,宇文山,你还蒙着脸装的什么孬种!”

  七个蒙面大汉全都吃一惊,彼此对望一眼!

  宇文山“沙”的一声扯下自己面巾仰天哈哈大笑,道:“劳丫头,你果然是个鬼机灵,竟然看出几乎是你公公的宇大爷来了!”

  劳爱冷笑一声,道:“宇文山,除了你的口音外,更加上你背的那把鱼鳞紫金刀,那把我曾经见过不止一次的宝刀,你们一围上来,我便看出来了!”

  宇文山嘿嘿一阵冷笑,道:“即使你未看出来,我也会在你断气之前要你明白我是准的,因为你的拒绝入我宇文家门,令我在江湖上失去不少颜面,臭丫头你可知道我多么想早一日杀了你!”

  劳爱一咬牙,道:“为什么?宇文山啊!你不是同我爹叩头换贴的称兄道弟吗?你却暗中杀死我爹,情何在?义何在?”

  “哈……”宇文山道:“江湖上何来的真情,哪里有真义?利之所在无所不用其极,你已统领青龙会两年余,这点江湖真理也不懂,岂非可笑又该死!”

  劳爱想不到宇文山会说出一遍“一巴掌遮天”的歪道理出来,不由满面气得灰青的指着宇文山一旁的另外六人,沉声问:“那么这几位也是你宇文山在‘利’字当头之下加以阴谋的利用了?”

  宇文山又是嘿嘿枭笑,道:“说句你应相信的话,他们全是我的属下,也可以说是一家人,他们其中一人必欲挖出你的心肝方甘心,劳丫头,你可想知道他是谁?”

  宇文山的话刚说完,只见一人伸手扯下面上红巾,-欲裂的怒视着劳爱,道:“蚂的,你可识得蓝大爷?”

  不错,这人正是“天宝赌坊”的灰面太岁蓝风。

  只见他正把一双斗鸡眼睁得恁大,雷公嘴抖动中引起他那一把胡子不停的翘动着——劳爱一声冷笑,道:

  “嗯!我知道你为儿子的事曾发下重誓,定要找到杀子的仇人是吧?你也曾出重金一千两呢!现在你总算找到杀你儿子的人了。”

  蓝风狂怒的道:“妈的,你为什么对我蓝风独子下毒手?你说!”

  劳爱道:“天宝赌坊别人赢了银子,你儿子领着杀手把人堵在伍家祠堂杀人还要夺银子,这件事我相当厌恶,而你那个宝贝儿子又恁般嚣张,结果便是你所知道的,也就不用我再多说了!”

  蓝风一听破口大骂,道:“娘的老皮,你这是横插一腿挡人的买卖,道上哪有你这种施横的做法,今日必要你血溅五步,横尸在你老爹死过的这块大石上,否则难消我心头之恨!”

  淡然一笑,劳爱道:“你应该为你儿子报仇,江湖上全知道我劳爱说过的话,青龙会永远不惧他人报仇,因为报仇是别人的权利,谁也无法阻止不让人去报仇。”

  宇文山见劳爱如此沉着,心中已在犯疑的四下看了一眼,反手缓缓拔出刀来,道:“劳爱,你太机灵了,有时候聪明又会被聪明所误,而你不该认出我来的!”

  劳爱道:“宇文山,可否叫你另外五个你利用的仁兄扯去面巾,这时候他们还蒙着一副丑恶的面貌干什么?”

  不等宇文山吩咐,虎山五煞已纷纷扯下面巾抛在地上,那胡烈骂道:“可恶的东西,你为了追查‘一条鞭’的主人,竟然在黑井镇上栈房外杀了我的舅舅同两个兄弟,今日是你这恶女人偿命的时候了!”

  劳爱这才明白,原来黑井镇上三人全是这人的心腹,他们自然是至死不肯说出“一条鞭”的主人来了!

  劳爱一声冷哼,道:“一个握刀杀人的人,他随时都在偿别人的命,当然索命的人必得付出相当的代价!”

  她一顿,又对宇文山道:“宇文山,当你看到那匹‘一条鞭’被风雷所骑,你心中是何感想?”

  忽的又是仰天哈哈大笑,宇文山道:“其心境之高兴与舒坦,绝非笔墨可以形容呀!哈……”

  劳爱一皱眉,道:“为何如此高兴?”

  宇文山坦然不惧的道:“我当然高兴,因为如果你万一从那匹马上去找杀父仇人,那么首当其冲的是风回子,与我何干?”

  劳爱道:“你愿见风家寨因那匹马而倒楣?”

  宇文山道;“不错,就如同你掠夺了大雁堡,踏毁长青门一样,皆是宇文大爷十分高兴的事情。”

  劳爱道:“理由何在?”

  宇文山戟指劳爱骂道:“臭丫头,你果然还嫩呀!连这一层道理还要问,说你可怜,应是一些不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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