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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舍身取义

  沉重的,却挂了单的“雕龙棍”飞挥劈击,再次砸得唐丹的金剑震扬歪斜,再次磕击得莫奇的软钢刃带,颤跳欲坠,卓敬嘶厉的大叫:“到了这步田地……你,你怎么还想不到,展兄,你真要我们两个死做一堆?!”

  “铁桨横三江”聂双浪双桨横削,磔磔怪笑:“生死与共才叫好伴当,你怎忍心使展若尘蒙上那不仁不义的臭名?”

  “霜月刀”掠翻刺截于大蜡竿的挥舞之间,展若尘咬着牙道:“四当家,我来掩护你——”

  卓敬红着眼,扯歪着嘴巴,呻吟似的吼喝:“我已经是快要死的人,展兄,你还掩护我个卵?你这不是救我,是害了你自己,展兄,你是明白人,事贵从权,不能净朝牛角尖里钻……”

  “一丈红”莫奇纵身而起,刃带雪亮旋飞,兜空扫斩,边尖刻的叫:“别推让了,你两个就一遭到阴府应卯吧!”

  展若尘手臂暴翻,“霜月刀”斜闪上扬,“呛”的一家伙,莫奇凌空侧滚,险险乎一头栽撞于地!

  一步一步往前爬着,尤奴奴犹在那里发了疯般嚎叫:“你们这群酒囊饭袋啊……你们这群不中用的废物,姓展的与姓卓的负伤累累,只剩下半条命了,你们犹且拿不下来?你们还算是叫字号的角色么?丢净你们祖宗八代的脸面啦……”

  “铁桨横三江”聂双浪奋力扑击,一边嚷着:“前辈放心,对方业已是强弩之末,再也撑不了多久——”

  尤奴奴亢厉的吼:“拼死干哪,拿命去换,娘的个熊,宁可玉碎,不为瓦全……”

  聂双浪心里忍不住在操尤奴奴的血亲.嘴里却吆喝:“就是这话,前辈,我们恁情豁上老命,也要这个龟孙烂在地上。”

  被庄昭的大蜡竿震退好几步,卓敬脸色已是黑中透青了,他喘着气,嘴角沾着血沫子:“展兄……我快挺不住了……我求你……求你走……展兄……你走,就算是对我无尽的恩赐了……”

  展若尘吃力异常的抗拒着唐丹、莫奇、聂双浪的分合围攻,他冷硬的道:“不……四当家,我不能丢下你不管……”

  脚步踉跄着,卓敬气虚力竭的道:“展兄……你维护我……并无丝毫用处……我自己知道……我是不行的了……

  你该留着你的命,去救助更多的命……为一个必死的人垫底,却是多么的不值又不智……”

  展若尘刀挥如闪,瞬息挥掣,他摇头道:“要走,我们一起走!”

  软钢刃带又活蛇也似卷飞而来,卓敬蓦地大吼:“展兄,我为你开道了!”

  吼叫声中,卓敬双手握棍,莽牛一样直向莫奇冲去,莫奇手碗暴挫,尖厉的叱叫:“你在找死……”

  白刃翻卷,卓敬腰背间汗抛血喷,他却半步不滞,照势猛扑,魂飞胆裂的莫奇慌忙斜窜,同时旋身拖扯刃带,于是,那条刃带便似长帛一般完全裹在卓敬身上一-更整个切投入卓敬的肌肉之内!

  卓敬像是在突然间变得没有感觉了——没有痛苦的感觉,没有骇惧的感觉.也没有任何足以使他对躯体的幻灭产生反应的感觉。

  裹切着莫奇的那条软钢刃带,他快不可言的一头撞上莫奇的腰肋,莫奇闷吭-声,倒退几步.尚未及有第二个动作,卓敬那只重有二十五斤的“雕龙棍”,已在双手互握下猛力砸烂了莫奇的脑袋1

  大蜡竿横闪,“砰”的一击,狠打在卓敬背上,怪的是卓敬居然不倒,背脊倏弓,他长嚎如泣,反身扬臂,一下子挟扯住庄昭的大蜡竿,发出那种不似人声的,惨怖又悲厉的嘶号:“展兄走啊,来世且再论交——”

  双目迸流血泪,展若尘心如刀绞,五内皆裂,他单足猛撑,身似怒矢飞射,在聂双浪的铁桨挥截间隙中穿越,刀芒飙现,前面拦阻的三条大汉立时仰跌滚出,四目一瞥,正好看见卓敬挥棍扫翻了五六名扑袭上来的汉子,左臂腋下,犹尚死挟着庄昭的大蜡竿不放!

  黄影涌集,刀举枪舞,展若尘身形腾掠,倏起倏落,忽左忽右,“霜月刀”吞吐弹点,寒光如雨溅芒洒,金铁撞响,血似泉喷,在一片鬼哭狼嚎的嗥叫声里,他可真是杀开一条血路,突围而出!

  “铁桨横三江”聂双浪虚张声势的往前追了几步,口里故意大声呼叫叱骂,似模似样……其实,便要了他的命,他也不敢独自前去追截展若尘!

  “双绝剑”唐丹紧张的瞪着卓敬,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往上接近,卓敬双目凸突如钟,面部肌肉完全扭曲得变了原形,他的一排上齿探深切入下唇之内,左腋下死力挟着庄昭的大蜡竿,右手“雕龙棍”斜斜上举,棍上沾染着浓白稠红的浆血,神情在狞猛中透视着无比的狠暴!

  庄昭也是双手执着竿尾,全力戒备,他感觉得出对方挟扯竿头那端的劲道是如何坚牢紧实,因此,他半点也不敢稍有松懈!

  尤奴奴的一边面颊上沾着灰土,而灰土又被伤眼上淌出的血水流花了,斑斑黑红交杂,形色可怖,她半撑着上身,带着哭腔叫骂:“你们这些吃什么的窝囊废,还不快去把姓展的追回来,光围着这个死人发的哪门子愣?你们是要活活气煞了我啊……”

  唐丹干咽着唾沫,握剑的手禁不住微微颤抖,他憋着嗓音道:“前辈,姓展的身受重伤,只剩下一口气,包他跑不了多远……这卓敬虽说已是强弩之末,困兽反噬,最是凶险,我们还是先把他彻底解决了再说!”

  尤奴奴悍泼的怒叫:“你们倒是快动手啊,净是磨蹭着打转,就能把这姓卓的转断了气?我恨透了,若是我稍移动得了,早就把姓卓的捣成一团肉酱,犯不上劳你们的驾!”

  唐丹忙道:“前辈息怒,我们这就将他摆平!”

  说话中,唐丹猝然跃身而起,凌空侧旋,金剑如浪如涛,在一波波翩飞流旋的盈盈黄彩里袭卷卓敬!

  同时间,庄昭低叱-声,猛力抽竿,人却往一边回掠……卓敬挺立如山,瞪目切齿.不移不动!

  突然,庄昭松手弃竿,人往上飞,大斜身,双掌暴起,如削的掌力“噗’’声破空,利刃也似冲着唐丹斩削而至!

  变起肘腋,唐丹吃惊之下,急速扬剑横翻,弓背朝后倒射。

  庄昭落地,默默注视着卓敬,神色中流露着不可掩隐的伤感与悲悼,毫无-丁半点战胜者所应有的那种喜悦或得意之情。

  惊魂甫定的唐丹,不由气冲牛斗,哇哇怪叫起来:“庄兄,你这是干什么?怎的竟对我下手?大敌当前,瞬息搏命,开玩笑也不是这种开法……”

  缓缓回头,庄昭低沉的道:“势非得已.唐兄,尚请曲予包涵。”

  唐丹愤怒的道:“你得给我一个解释,这算哪门子把戏!自己人居然冲着自己人施辣手,尤其是在这要紧的关头,你莫非是想占我的功?!”

  戚然一笑,庄昭阴晦的道:“请莫误会,唐兄,我只要阻止你不要伤害-具尸体……一个禀性忠烈又豪迈的壮士的遗骸。”

  呆了呆,唐丹目注卓敬一仍然是咬牙切齿,形色怖厉,右手斜举钢棍的卓敬,他疑惑的道:“你是说……姓申的已经死了!”

  点点头,庄刚沉重的道:“不错,他已经死了!”

  谨慎的往前移近,唐丹金剑闪飞,磕击卓敬斜举的钢棍,金铁交响中,卓敬的钢棍紧握如故,但是,人却笔直仆跌在地!

  僵立半晌,唐丹不由打了个寒噤.喃喃的道:“老天,人还有这样死法的,我可真是头一次看到……”

  庄昭语声喑哑的道:“人有这样的死法,唐兄,那就是当这个人悲愤未泄,壮志不酬,心愿未得了结的时候。”

  唐丹又哆嗦了一下,极不自然的道:“娘的,真叫人心里发毛……”

  那边,尤奴奴又在叫嚣:“庄昭,你休要在那里表你的仁义道德,管他娘怎么个死法,横竖姓卓的已经是死透了,你却在帮着他领的哪门子赞礼?!娘的,你可别忘了你是哪边的人,任你对姓卓的发些什么慈悲,‘全家楼’的遗孽,也抹不消你欠的这笔帐!”

  一扬头,庄昭昂然道:“前辈,我不在乎‘金家楼’那边的人对我怎么想,也不在乎他们对我的仇恨是如何深刻,打加入这桩争斗的开始,我早已明白将会是怎样的一种形势,前辈,敌我之分是一回事,忠义之道又是一回事,举凡豪壮英烈之士,皆乃可敬可佩之人,而不论此人的立场身份何属!”

  尤奴奴大吼:“娘的.你居然敢顶撞我?”

  庄昭淡漠的道:“不敢;只是给前辈述明我庄某人的观感与看法而已!”

  尤奴奴火爆的道:“庄昭,我现在且不和你计较,等我身子方便点,迟早也要叫你知道我尤大奶奶的观感和看法如何!”

  庄严平静的道:“还等着前辈的教训!”

  独目圆睁,尤奴奴切齿道:“你个胆上生毛的东西……”

  赶紧走上前来,唐丹忙着打圆场:“前辈,眼下不是生气发怒的辰光,那姓展的虽说逃了,谅也逃不了多远,我们是否还得追下去将姓展的再圈回来……”

  猛一拍地面,尤奴奴怒叫:“废话,你们早就该去追了,一个个还赖在这里扮什么人熊?快去,通通给我去追,若是追不回来,看我怎么对付你们……”

  于是,唐丹立即招集人手,指派任务,在一片纷嚷叱喝声里,在火把映着刃芒的光华炫闪里,大批人马匆匆朝夜暗中出动。

  月黑风高的“黑风门”,峭劲的夜风打着唿哨吹刮着,寒凛而急猛,风掠过松梢,发出那种尖锐的呼号声,宛如鬼泣,风触在人脸上,更也恁般剌痛得像似刀剃了。

  在这片丛生着杂草矮树的崎岖丘陵地里,“火印星君”

  潘得寿静静盘膝坐在一处背风的洼坑内,他的外表十分安详镇定,谁也看不出觉不出,他的内心又是如何紧张焦虑。

  “雷”字级的二把头“牌刀锥甲”骆大宏伏在洼坑的边沿,目不转睛的朝着土路那边注视着,宽大的脸膛上是——片木然,只有他偶而移换双手兵器的动作,才多少显示出他在这等窒迫的期待中那难以言喻的不安来……

  “金家楼”的人手们早已散布在丘陵地的四周,他们全都隐蔽得很好,莫说在这浓稠的夜色中不易察觉他们的存在,即便是大白天里,恐怕也找不出什么可疑的端倪来。

  辰光在静默中流逝,也在凝固的煞气中流逝,无论夜是多么的稠厚,寒风是如何的强劲,人心又是多么忐忑,时间总是一段一段的溜走了。

  轻咳一声,骆大宏转回头来,低沉的道:“三当家,估量着时刻也该差不多了,怎的却不见丝毫动静?”

  闭目盘膝的潘得寿,慢慢睁开双眼,腔调有些喑哑:“许是有了什么意外的耽搁,袭敌诱杀的行动,原本就要临机应变,从权处置,时间上的限制往往不切实际,要在有利的情况下达成日的,就得觅寻那有利的形势才能竟功,早点晚点,不足为异。”

  骆大宏皱着眉道:“话这样说是不错,但这么久下来,却一点动静不见,未免叫人耽心;三当家,无论时机如何,形势如何,他们的任务总要执行,而一旦开始动手,便不该毫无反应,我是怕出了纰漏!”

  潘得寿缓缓的道:“出纰漏的可能性极大,因为这彻头彻尾就是一桩出纰漏的事,不过,我相信他们应付得丁,也能达成拟议中的任务……”

  叹了口气,骆大宏道:“不知怎的,我总觉得心里不落实,好像……好像有种不祥的预感似的……”

  潘得寿严肃的道:“流血搏命。本无祥瑞可言,要紧的是我们自己须沉得住气,定得下心,生死之间,求的只是个全义全忠罢了。”

  骆大宏苦笑道:“这是不消说的,就这股小闷气,窒迫得人发慌……”

  潘得寿道:“稳着点,大宏,想也不须再等多久了。”

  随手折了一根枯黄的草梗在嘴里咬着,骆大宏目光飘向土路对面的松林,沉沉的道:“三当家,不知大司律那边是否也等得心焦了?这黑的天,看出去远近全似浸在一团浓墨中,连心里也像被涂黑啦……”

  潘得寿道:“大司律他们一定也在着急,但又有什么办法?除了等,也只有等下去,在奉到楼主的新谕令之前,谁亦不准妄动。”

  嘴里咬着草梗,骆大宏懒懒的道:“会不会——三当家,我们的人一进去就被对方全坑了?”

  潘得寿摇头道:“很不可能,四当家的身手你是见过的,想制住他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尤其那展若尘艺业之高,更胜于四当家,有他们两个配搭,再加上颜兆与苏杰为辅,任是敌逆方面阵势如何强大,轻易也占不了他们多大便宜……”

  骆大宏道:“就算有个万一吧,至少他们也得捎个信回来才叫允当,情况再是如何糟法,总不至于连传警示危的机会都没有……”

  潘得寿道:“所以我认为即使发生什么意外,也不会有多大的凶险。”

  此刻,夜暗中响起一阵轻细的悉数声,是“电”字级的大把头“花巾”赵琦摸了过来,他习惯的扎着他那条有如标记般的黑白锦质花斑头巾,-缩身进了洼坑,低促的开口道:“算时辰四当家与展爷他们该有消息了,如今却毫无动静,此中只怕透着邪,三当家,你看我们是不是请示老夫人一下,预做应变?!”

  潘得寿沉吟着道:“你那边可曾发现什么不寻常的迹象?”

  赵琦道:“两眼望出去是一片黑,任什么光景也都隐没在那一片浓墨似的黝黑里了,不要的征候倒是不曾看见,只是照时间上算,仿佛不大对劲!”

  潘得寿道:“也罢,赵琦.就麻烦你走上一趟。过去向楼主请示看,她若有什么交待,我们也好依她的吩咐重新布置再做定夺。”

  长身而起,赵琦道:“三当家,我这就去,老实说,我可真是憋不住了。”

  等赵琦离开之后,骆大宏不禁忧形于色的道:“三当家,事情恐怕出了岔子,这种惶惶不安的感觉.像是有着传染性,我看不但是我,似乎大伙都有着相似的感应!”

  潘得寿清癯的面孔是一片阴森森的冷漠,他沉缓的道:“大宏,我业已告诉过你,今晚上的行动,压根就不是一桩令人心旷神怡的事,杀戈之内涵便充满了残酷及怖烈,当然没有人会感到清泰和顺,你身为首脑之属,切记要安定自若,如是我们领导者都表露了疑惧犹豫之态,又怎样来要求我们的手下镇定应变,面对强敌?”

  骆大宏不由汗颜的道:“三当家教训得是,其实我并非怯虑,主要是觉得情况有异.不能不把我内心的忧疑向三当家桌报,我个人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正如三当家所言……生死之间,求的乃是个全忠全义而已,为了老夫人,为了‘金家楼’,骆某人一命何足道战!”

  微微颔首,潘得寿道:“你有这样的想法,就不枉‘金家楼’栽培你一场了,大宏,别的休提,且等着为楼主效命,替‘金家楼’尽忠吧!”

  骆大宏凛然道:“三当家释念,骆某人哲此一命报效老夫人.报效‘金家楼’!”

  低喟一声,潘得寿道:“话已说到这里了,大宏,你可愿听我几句臆测之言?”

  骆大宏谨慎的道:“顿候三当家教诲。”

  潘得寿沉重的道:“今晚上的情况是不大对,先从实力上说,我们就比不上人家,再自敌情而言,我们又十分隔阂,我们所凭借的,只是一条心,满腔血而已,我坐在这里,你以为我只是调气养神,静待敌逆自投罗网?那就错了,大宏,我是在做全盘的检讨,详细的规算,而越思量就越觉得形势不妙,情态艰危;事到如今,我们的前锋消息不明,业已过了应该发生变异的辰光,这就透着凶险,透着不妥,但是,我们却不可自乱脚步,予敌逆以可乘之机。

  你要记住,便是钢刀架颈,血流五步,我们身为‘金家楼’的首要之属,也得挺直脊梁,保持住那一口不屈不畏之气!”

  神情肃穆又庄严,骆大宏道:

  “三当家说得是,我自当谨记不忘!”

  潘得寿又道:

  “且等着吧,是好是歹,不用多久亦将见分晓了,你要明白,我们乃是为了什么而来,即使情况再坏,也就是整个‘金家楼’的幻灭而已……并不比我们业已遭遇到的事实更差,是么?”

  涩涩的一笑,骆大宏道:

  “所差的只有一点,三当家——此番之前,我们尚有重整基业的希望,这次若是失败,大概就再没有恢复旧日风光的可能了!”

  潘得寿道:“不-定,大宏,问题是若然失败,我们尚能活出多少人去,又能活出哪些人去!楚虽三分,亡秦必楚,只要一息尚存,便仍有指望,怕的是,活出去的人首先失去了信心,那就完了!”

  深思着,骆大宏低沉有力的道:

  “三当家,你的话是对的!”

  潘得寿悒郁的道:

  “且候楼主的指示再说,事到如今,我想,楼主也够忧心的了……”

  骆大宏道:“不止是现下的境况不明会使老夫人烦恼,打‘金家楼’开创的那一天起始,老夫人又在什么时节放得下心过?而老爷子去得早,少爷又惨遭横死,如今甚至连‘金家楼’的基业也被人刨了去,这种种端端的不幸变故,全在老夫人眼里经过、手上流过;若非老夫人的意志坚强,顶得住煎熬,恐怕早就撑不到如今了,恁般的打击,别说-个妇道人家,就是个人男人,也-样承受不住……”

  潘得寿深具同感的道:

  “不错,像楼主这样有着无比韧力与耐力的人,我还真是少见,也全亏了她,‘金家楼’才能屹立至今,眼看着,也只有靠她方可再将‘金家楼’扶持起来……”

  顿了顿,他又接着道:

  “所以说,我们无论如何,也要替楼主分忧分劳,为整个组合全力以赴,像展若尘,人家身在事外,未拿‘金家楼’俸禄,未沾‘金家楼’的恩泽,前无渊源,后无牵连,只为了报德还情,便豁命以偿,我们说什么也该更加卖劲,不可让展若尘的忠义把我们比低了下去……”

  骆大宏道:“我也想过这件事,三当家,展爷够种,够道义,够一个男子汉的气魄,我们在这方面总得同他争一争,不能让人说‘金家楼’的嫡系弟兄反而不如一个外人那般尽心的效命!”

  潘得寿正想再说什么,人影闪处,“花巾”赵琦已经气呼呼的掠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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