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当安歌人想紧偶向罗开之际,驾驶舱中,突然一个军官走了出来,神情严重之极,先向罗开衍了一个军礼:“我们的目的地,雅典机场封闭了,不准任何飞机降落,封闭令特级紧张,完全是特级紧急的作战状态!”
罗开征了一征:“希腊和哪一个国家开战了?”
军官摇头:“不清楚,我们问过,回答是绝对不可能在雅典降落,所以我们只好改飞塞浦路斯。”
罗开站了起来:“事情重大,一定有各方面的广播,请把播音转接到机舱来。”
军官答应一声,转身走回驾驶舱,不一会,就传来了雅典电台的广播,播音员的声音,十分激动:“我国受到了极度的挑,十架国籍不明朗的轰炸机,利用了反雷达探测设备,侵入我国领空,在我国空军还未能升空拦截之前,同我国北部,一个湖边的古堡,进行了毁灭性的轰炸,轰炸的目标,位于……”
播音员说出了那个古堡所在的地名,和那个古堡的名称。
罗开和安歌人两人,不约而同,发出了一下低呼声来。
康维十七世的那座古堡曰那座古堡遭到了毁灭性的轰炸!
这真是难以想像之至:那地方并不是甚么军事要地,何以会招来攻击?
罗开的神情,疑惑之至,他避开了安歌人的询问目光,示意她继续听广播。
播音员的声音,愈来愈激动:“估计发射向古堡的飞弹,所引起的爆炸力,超过一万吨黄色炸药。古堡在遭到了袭击之后,被彻底摧毁,连一块完整的砖头也不复存在。整个袭击过程只历时三分钟,附近的湖面和所有建物都遭了殃,估计至少有一个人以上的死伤。一百公里之外的建物的玻璃,也被震裂。
“我国国防部立时宣布全国进入特级作战状态,十架国籍不明的入侵飞机在摧毁目标之后,迅速升高离开,这种形式的攻击机种,从未有过记录,所以难以辨明究竟属于何方。我国上下,对这种卑劣的入侵行动,感到无限的愤怒。
“被摧毁的古堡,属于我国公民康维十七世所有,康维先生交游广阔,跟世界各国的达官贵人俱是相识,消息传出之后,各方都大为震惊,如果康维先生当时在古堡之中,绝无生还的机会……”
安歌人听得紧握住了罗开的手:“怎会这样?谁下的手?”
罗开一面听着广播,一面也在不住地问自己同样的问题,可是却没有答案。
广播在持续着,都是一些古堡受到毁灭性袭击之后的报道。听得出由于事情突如其来,且严重之极,所以电台正处于一种极其混乱的紧急应变状态之中,也不断有政府官员呼吁民众保持镇定,更有记者和官员的对答。
有一个记者间:“这种突如其来的袭击,如果袭击目标是首都的话,会怎么样?”
负责回答的官员,声音之中充满了沮丧:“当然是对方想摧毁任何目标,都能成功。”
也有些专家评论这次袭击,虽然他们的声音、语调都愤慨之极,但是又不能不承认这次行动,是“人类历史上最成功的一次偷袭”。
一直到飞机在塞浦路斯机场降落时,各个电台仍在评论、报道这件事故。由于在希腊发生了这样的大事,塞浦路斯机场也采取了特别戒备这种近乎神出鬼没的突袭,没有人会不吃惊的。
外交飞机在戒备森严的机场降落之后,罗开提出的问题是:“有甚么方法,可以最快赶到被袭击的古堡现场去?”
接待罗开和安歌人的,是苏联大使馆的一个官员,他一听得罗开提出了这样的要求,不禁大为讶异,反问:“为甚么你要到那里去?据我们得到的报告称,那里方圆一百公里都已经被封锁,列为军事禁区,希腊军方已经下定决心,要在被毁灭的废墟之中,找到偷袭者使用的武器碎片。”
罗开“嗯”地一声:“是,如果有碎片,便可以鉴定出武器的来源,从而知道偷袭者的身分。”
官员吸了一口气:“所以严禁闲人出入,连记者都不准进入……当然,以阁下的身手,要闯进禁区,不是难事,但何必在人家最紧张的时刻去做这种事?”
罗开没有表示甚么,只是问:“希腊政府有没有寻求国际援助?”
官员闷哼了一声:“事情一发生,几个强国都成了嫌疑的偷袭者,各国政府自然都发表声明,说事情和自己无关,并愿意作出任何帮助,可是被希腊政府拒绝。
我知道他们暗中和北大西洋公约组织有过接触,那等于是把我们当作设想中的敌人了,真岂有此理!”
罗开冷冷道:“基于贵国政府的一贯作风,把贵国放在第一号嫌疑上,理所当然。”
那官员现出又是愤然又是惊讶的神情:“我以为阁下是我国的好朋友。”
罗开一瞪眼:“正因为是好朋友,所以才应该想到甚么就说甚么。”
那官员神情激动:“当然和我国无关,希腊政府已向联合国安理会投诉,安理会要是有不利我国的决定,哼哼,那将是严重的外交风波。”
安歌人扬了扬眉:“阁下何以肯定事情和贵国绝对没有关连?”
那官员一挺胸:“事前事后,我一点都不知道,怎么可能和我国有关!”
安歇人立时想说甚么,但被罗开的一个眼色阻止,罗开道:“请保留飞机运来的一切设备,我们随时需要使用,也请保留飞机随时供我们使用的权利。”
那官员一口答应,罗开和安歌人表示不必再受大使馆的招待,自行离去。
半小时后,他们已经住进了当地最豪华的酒店的蜜月套房之中。
在离开机场之后,他们都没有说甚么,只是各自在思索着。
一直到他们两人半躺在放满了水,倒上了玫瑰花香味的浴精的粉红色心形大浴池中,面对面,罗开在安歌人腻白的大腿上轻轻抚摸着,那种舒服的感觉,令得安歌人的脚趾倦曲,口中发出不规则的呻吟声来。罗开才突然用手搅了一下水,搅起了一堆泡沫,道:“袭击一定是苏联人干的。”
安歌人道:“当然是,大使馆的那个官员,自视太高了,这种要受到全世界谴责的行动,当然只有最高层的领导人才知道。”
罗开声音低沉的道:“参加行动的所有人,只怕在事后非但不会有奖励,弄得不好,还会杀人灭口。”
安歌人吃了一惊,发出了一下惊呼声来:“苏联人为甚么要对付康维?”
罗开皱着眉,这个问题,倘也思索过,但仍然没有答案,他只是道:“我们一离开莫斯科,轨发生了这样的事,如果假设事情和我们的莫斯科之行有关?”
安歇人摇头,双手在拨着水:“不可能,他们不知道我们和康维的关系。”
罗开的眉心仍然打着结,他隐约感到这桩严重之极的事故和自己有关,可是却又绝不可以把事情联起来。
罗开陡然挺了挺身子:“安全局局长说过,苏联的先进探测设备,最近曾探测到高速飞行物体来回月球那就是飞往月球背面的康维。会不会是苏联方面,感到这种“高速飞行物体”是一种极大的威胁,所以便发动了这场偷袭,想将之毁灭?”
安歌人想了一想,缓缓摇头:“康维不会那么不小心,他不会暴露自己的降落地点,苏联人不可能知道他在这里。”她说到这里,又补充了一句,“我们又没有向苏联人透露过丝毫口风。”
罗开听得安歌人那么说,心中又动了一动,可是全然捕捉不到甚么具体的想法,他叹了一声:“古堡中那具资料丰富之极的电脑,当然被毁灭了,真可惜。那是地球上储存资料最多的电脑。”
安歌人曾和那电脑交谈过几次,大有同感:“真是的,那电脑,不但会赞人美丽,而且还会称赞人的声音动听。康维呢?要是他那时在古堡中,会不会……也被毁灭了?”
这个问题,安歌人早就想提出来了,可就是怕会有肯定的答案,所以一直不敢提。这时她终于问了出来,声音之中,自然而然,充满了关切和焦急不单是由于她要靠康维的帮助才能到月球背面去,而且她有丰富的感情,在和康维的短暂交往中,对这个神奇约二晶星机械人,也有着相当的好感,所以才会有自然流露的关切。
罗开叹了一声:“远对我说过,三晶星机械人所用的金属,不是地球上任何力量所能摧毁的,可是那是强烈的攻击,会对他造成甚么伤害……谁也难以预料,我必须尽快赶到现场丢,寻求这个答案,因为只有我才知道康维的真正身分。”
安歌人道:“除非你得到希腊军方的批准。”
罗开想了一想:“有一个人可以帮助我。”
安歇人咬了咬下唇:“到这时才想到,应该早已想到了。当然是北大西洋公约组织的高级情报官黛娜。”
罗开又皱了皱眉,这是安歌人第二次在他面前,由于提到另一个女性而表现得不愉快。这决不是好现象,若是一次又一次的这样下去,成为习惯的话,即使是安歌人这样的美女,也会变得绝不可爱,非但不可爱,而且还讨厌之至。
所以他用十分严肃的态度道:“一个人若果要自寻烦恼,一定可以如愿以偿,你刚才所表现的不快,也不是第一次,希望到此为止。”
安歌人垂下了头,一声不出,罗开又道:“我是认真的。”
安歌人的声音大为硬咽:“我知道……我不是故意的,只是自己无法控制自己。”
她说到这里,抬起手来,想在眼部抹拭一下,可是已经迟了,一滴眼泪落了下来,滴进了浴池的水中,引起了一个水圈。
罗开呆了一某,心想:安歌人的眼泪,是为了甚么两沛的呢?
一想到这一点,他,亚洲之鹰,铁一样的汉子,心头也不禁大为茫然田他用力一挥手,语音仍然十分坚定:“如果希腊政府曾和北大西洋公约组织有过联络,那么黛娜就可以安排我得到军方的批准。”
安歌人仍然低垂着头她在作这样的姿态时,露出莹白的后头,看来格外动人。她心中在想甚么,罗开自然知道,她一定在想:你还可以和她见面。
罗开也知道,在受了惊责之后,她不会把这句话说出来,他一伸手,握住了安歌人的手,把她抱向自己。
浴池中的水有一阵波动,安歌人整个人,依势怅依在罗开的怀中。水的浮力,使他们的动作更加轻柔,更加流畅。安歌人的两条玉臂,像蛇一样缠住罗开的颈,尽量把它的头向后仰,把它的朱唇化为热烈的物,献给罗开。
罗开紧搂着安歌人的细腰,随着浴池中温水的起伏,把自己一个人的生命,化作两个人的生命。两个生命交揉在一起,水花四溅之中,迸发出来的是,两个生命合而为一的欢乐的、激情的呼叫。
等到他们都仰躺在浴池中时,两人的手互握着,停了好一会,他们才不约而同地缓缓转过头,互望了一眼,各自都在对方的眼神之中,找到了了解。安歌人的嘴角,有无可奈何的微笑,她伸手拍打着,发出“咄咄”的声响,和溅起大量的水花,它的声音很轻柔:“我知道现在……不可能,要是等我解开了死结“罗开不等地说完,就徒然一挺身,在浴池中站了起来,带起的一大蓬水花,淋得安歌人一头一脸,也把地想讲的话,都淋了回去。
罗开站着,他高大强壮的身体,犹如一尊石刻铁铸的雕像,足以令得任何女性起崇拜之感,何况是心中已对罗开起了异样感情的安歌人。她自然而然,跪在浴池中,浴池中的水,在她丰满的变乳之间荡漾,然后,她仰起头,神情十分虔敬,像是面对神一样,双手向上,口中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
罗开看到了她脸上的那种神情,不禁徒然震动,双手紧握住她浑圆的双肩,身子向后仰,也发出原始的、野性的叫声来。
在那一刹间,他们又从现实进入了幻境,一男一女在原始的欢愉之中,进入了梦幻境界那电话铃声响了又响,响了不知多久,等到罗开在进入战栗的震撼之中,听到了那电话铃声时,他才深深吸了一口气,用手摘下了在浴池边的电话。在那一刹间,他甚至感到电话铃声之中,有一种火烫的焦急。
他才拿起电话,就听到了焦切的声音:“鹰!”
罗开陡地吸了一口气。这一下叫声,安歌人也听到了,她仍然跪着,仰着脸,脸上满是水珠,看来有一股无可抗拒的异样的美丽。
罗开的吸气声,显然也传到了电话的那一边,那边传回来的声音是:“鹰,意外?”
罗开勉力使自己的声音低沉:“是,要不是你先找我,五分钟之后,我也会通过一切方法找你。”
才听得那一下“鹰”的叫唤,罗开就知道,那便是他刚才想到,可以使他到达被毁灭的古堡的黛娜,只有黛娜,这个有“烈性炸药”外号之称的美女,才会往叫它的时候,也像是充满了爆炸性。
这一点微妙的感觉,也只有曾和她有过许多次亲热经验的罗开才能感觉得到。
安歌人没有说甚么,只是垂下了眼脸一会,就轻轻地在浴池中滑向后。罗开跨出了浴池,黛娜的声音,听来十分平静:“鹰,我们知道你最近的行程。”
罗开闷哼了一声:“我宁愿是『你』知道我的行程,而不是『你们』!”
罗开并不是在咬文嚼字,而是“你”和“你们”之间,确大有差别。单是“你”,那表示黛娜本人:若果是“你们”,那就表示是黛娜和它的组织,一个强而有效的情报工作系统!
黛娜呆了一会,才发出一下冷笑声,声音也很冷:“没有甚么不同。”
这就是黛娜,她和罗开其他熟悉的女性不同。刚才地静了片刻,明明是想发出一下叹息声的,可是结果,她却发出了一下冷笑声她以为自己性格坚强,更以为周坚强的性格,轨可以掩饰自己情感之中脆弱的一面。
罗开既然熟悉它的性格,自然也不会再在这个问题上讨论下去,只是“嗯”了一声。黛娜的声音有点激动:“你向俄国人要的那些东西,我们也有。”
罗开苦笑:“我知道,可是我急着要。只有在极权政制之下,才能爽快地得到我要的东西,不必经过许多层的同意。”他讲到这里,顿了一顿,“何况,要找你,是多么的困难。”
黛娜终于忍不住,也发出了一下低叹声,可是她立时又把那一下低叹声变成了冷笑声:“鹰,如果你一定要找我的话,就一定可以找得到的。”
罗开并没有为自己分辨,只是再次“嗯”了一声。黛娜的声音变得十分愤怒,那是毫不留情的责问:“鹰,你们为甚么把康维十七世出卖给了俄国人?”
黛娜的声音十分响亮,连在一旁的安歌人,也可以听得清清楚楚。
在那一刹间,罗开还在考虑黛娜那样说是甚么意思时,安歌人已直跳了起来,冲着电话叫:“我们没有出卖任何东西给俄国人。”
黛娜的冷笑声,虽然通过电话传过来,但听来还是像一柄锋利之极的匕首。
随着它的冷笑声,它的声音,忽然又变得十分柔和:“鹰,我想和你立即见面。”
那种柔和的语声,和她那一下冷笑声,十分不调和,可是却令得罗开十分感动。罗开知道黛娜对自己的了解,已达到极深刻的程度。
如果她以冷淡的语气说同样的话,那么,罗开虽然也极想见她,但结果一定是半秒钟也不考虑,就立即加以拒绝,而且绝没有转圜的余地。他,亚洲之鹰,绝不能容忍任何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情形,任何人都不能 ̄可是黛娜却在那一刹间,在语气之中,充满了柔软的哀求,所以,罗开连半秒钟都没有考虑,就道:“好,怎么见?”
黛娜道:“你在半小时之后走出酒店,就会有车子来接你,我在一艘希腊的战舰上等你。”
罗开一张口,一个“好”字还没有出口,黛娜又道:“派来接你的车子和直升机都是小型的,没有多余的空间。”
罗开立时明白,它的回答极快,也极坚决:“不论空间多么小,只要肯挤,也可以挤得下两个人。她在这件事中,从头到尾都和我在一起,我不会远离她而去。”
黛娜约有五秒钟没有出声。
罗开完全可以想像在那五秒钟之内,它是如何紧咬着下唇的情形。也在那五秒钟内,安歌人再度跪在它的面前,双臂紧抱着它的双腿,而且把她由于激动而变得滚烫的脸,紧贴在罗开的腿上。
黛娜终于又有声音传来:“好,随便你。”
罗开放回了电话,双手捧起安歌人的脸,安歌人的俏脸上,仍然满是水珠,所以地无法分辨它是不是曾流过泪。安歌人喃喃地,声音有点颤抖:“鹰,谢谢你。”
罗开把她轻扶了起来,在它的脸颊边亲了一下:“奇怪,他们好像已经肯定是俄国人干的好事了。”
安歌人侧着头:“不难推测。我们无愧于心,未曾出卖过任何人。”
罗开仍在思疑:“他们是根据甚么来肯定的呢?”
大约四十分钟之后,他们便离开酒店,见到一辆来接应他们的车子车子当然不是真的很小。到了一个军用机场,在那里,乘坐希腊海军的直升机,降落在一艘战舰的甲板上。
黛娜全副军装,英姿枫爽,站在甲板上迎接。罗开本来想拥抱她一下,可是黛娜一见罗开,就立正,来了一个十分正统的军礼,令得已经张开了双臂的罗开,不得已神情尴尬地把双臂垂下来。
然后,他们到了会议室,会议室中有许多国籍不同的军官,也有便装人员,黛娜并没有呻罗开介绍所有人,只是向所有人介绍了罗开:“罗开,亚洲之应。安歌人,应的伴侣。”
那军官立时站了起来,作了一个手势,会议室的灯光暗了下来,荣光幕也开始她立即又向一个军官道:“鹰想知道我们何以肯定那是俄国人干的好事。”
操作罗开料不到黛娜机构的工作效率竟然那么高,他自然也立即投入了工作。
在一幅巨大的荣光屏上,现出一些看来模糊不清的飞鸟般物体。那军官解释:“这是三个月之前,通过间谍卫星拍到的,苏联境内中亚部分的一个军事基地的情形,判断是:那是一种新型的飞行攻击机。”
军官在作解释时,荣光屏上的画面在变,由远距变成近距,可以清楚看见,那是一种外貌十分奇特的飞机。
那军官又道:“攻击那古堡的机群,来去快绝,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但是根据目击者叙述所得的绘图,证明就是这种新型飞机这种飞机,俄国人是在甚么样的情形下发展、制造的,我们事先一点也不知道。”
黛娜在这时更补充了一句:“这证明西方阵营的情报工作实在太差了。”
在座有几个人发出了闷哼声,算是对党娜的话的反应。罗开也闷停了一声,他想的自然和在座所有人都不一样。地想到的是,像康维十七世这样的三晶星机械人,甚至已可以随时从地球飞到月球去,这种所谓新型飞机,又算得了甚么,值得紧张吗?
罗开没有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只是道:“没有确凿的证据可以在联合国上提出控诉。”
黛娜的声音听来极严肃一个美女如她那样,竟用那么严肃的声音来说话,那实在是一件十分可惜的事。她说:“没有人要和苏联在会议席上纠缠不清,我们要知道俄国人这样做的目的是甚么,所以,要请亚洲之鹰提供若干资料给我们。”
会议室的灯光又恢复明亮,每一个人的视线,都集中在罗开的身上。
罗开对这样的安排,多少有点反感,他向黛娜望去,却发现黛娜并没有望他,可是却显然向着他,作了一个不为人知的心手势她用它的食指,在一支铅笔的尾端,轻轻搓揉着。
一着到黛娜这样的心动作,罗开的心中,不禁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每次他和党娜在热烈无比的亲热之后,黛娜都会有同样的心动作,用它的手指,在男性的敏感部位轻轻地搓揉,使得才如同经历过地震一样的震汤之后,又有程度不同的余震。
黛娜现在这样做,是甚么意思呢?是表示罗开和她之间不平凡的关系,从而要求罗开理解。
罗开立即就明白了它的意思,所以他把心中的不快,便压了下去。他变换了一下坐着的姿势,然后,用一种近乎冷漠的声调说话,他道:“康维十七世是一个十分奇特的人,它的真正身分“罗开讲到这里,故意顿了一顿,留意着各人的反应。几乎在会议室的所有人,都现出了急切想知道下文的神情来。
在座的人之中,有几个便衣人员,肯定是十分有经验的情报人员,也未能例外,由此可知所有人对康维的神秘身分,探索已久,也由此可知,所有人并不知道康维的真正身分,包括黛娜在内。
罗开的试探有了结果既然没有人知道康维的真正身分,罗开自然不会露康维的秘密,所以,怕在略顿了一顿之后,立即接了下去:“根本没有人知道,他可以说是一个极度神秘的人物。”
当他这样说了之后,所有人又很明显的,掩饰不住失望之情。
罗开想起为了追寻康维的身分之秘,自己所作过的努力,黛娜也曾参加过。可是当弄清楚康维的真正来历时,黛娜并不在场,所以她一定仍然在不断追查,也一定并无结果。
康维的神秘身分,本来就惹人注意之至,现在他所拥有的古堡,又遭到了毁灭性的攻击,自然更成为各国情报机构瞩目的大事。
罗开又变换了一下坐姿:“我和它是在十分奇特的情形下相识,是好朋友。可能有人误会我曾向俄国人出卖他,那是可怕的误会,最好立刻纠正,不然,我不会原谅他。”
罗开在那样说的时候,声音十分严肃,他虽然没有望向黛娜,可是黛娜也不由自主,震动了一下,她感到罗开声音中的责备只有她,曾在电话中指责过罗开。她并没有说甚么,只是眼珠略偏,同一直不出声的安歌人,投以一瞥。
罗开看在眼中,自然明白黛娜的意思是:我不是指责你出卖甚么人,可是她呢?
罗开立即补充:“我和我的伴侣,正在进行一种十分奇特的行动,需要康维的帮助,我的伴侣更不会在极需要康维帮助的时候,有对他不利的行动。”
罗开这样说的时候,安歌人挺直了身子,样子十分严肃的坐着。
罗开这个美丽的伴侣,本来就惹人注目,这时,所有人都不由自主望向她。罗开伸手过去,她也伸手过来,两个人的手,紧紧地握了一下。
黛娜在那一刹间,要尽一生之中最大的努力,才不至使自己失态,可是她一开口,声音还是有点不正常,以致令得她先呛咳了好几声,才能继续说下去:“你们要进行的事,不但需要康维的帮助,也需要俄国人的帮助。”
罗开自然而然,发出了一下叹息声。
他当然可以向黛娜解释他和安歌人在进行的是甚么事,可是决不是在这种情形之下曰所以,随着他一下叹息声,它的声音变得十分冷漠:“那是我们的事。嗯,对不起,我不能提供甚么帮助。请安排我们离去。”
他说着,已站了起来,安歌人也立时跟着站了起身,会议室中的气氛,变得十分僵,大家都在等着黛娜的反应。黛娜保持了七八秒钟的沉默,不断转动着手中的铅笔,然后,她抬起头来,望着罗开。在她浅蓝色的大眼睛中,眼波流转,像是不如有多少言语,要倾泻而出。这种眼神,罗开自然熟悉之至,也爱怜之至,所以,在那一刹间,罗开心中暗叹了一声。
可是黛娜一开口,它的声音却十分冷漠:“鹰,你说康维是你的好朋友,在它的古堡遭到了毁灭性的攻击之后,你难道不关心它的死活吗?”
罗开陡然震动,黛娜的指责,不是没有道理的,事实上,罗开自然关心康维的下落这是为甚么他急于和黛娜见面的原因,只有通过黛娜的安排,他才能到古堡的废墟去,至于到了那里,会有甚么发现,这时他也说不上来。
罗开在凝视着黛娜,他相信黛娜也可以在它的眼神中,看到他要表达的心意。
他道:“我当然关心他,所以找想请有关方面,安排我到被攻击过的古堡去一次,看着是不是有甚么发现。”
会议室中又静了片刻,一个希腊军官道:“可以的,只希望应先生有了发现之后,能和我们共享。”
罗开以一下闷哼声代表了答案。
会议室中的讨论,着来一点结果也没有,本来坐着的一些人,纷纷站了起来,都对罗开有着显着的不满,罗开也只装看不见。
一架巨型的双机翼直升机,几乎把会议室中的所有人都载了进去。当直升机升空之后,罗开的右边是安歌人,左边是黛娜,两个美丽的女人都不说话。罗开在“轧轧”的机翼转动声之中,听到黛娜发出一下幽幽的叹息声。
罗开心中也叹了一声,伸手在黛娜的手背上,轻轻按了一下,表示他对它的抚慰。黛娜的双眼之中,立时间射出异样的光采来,罗开甚至不敢和它的眼神接触,因为这时自黛娜双眼之中所发出来的诱惑力,实在太强烈了,连他,亚洲之应,都不能肯定自己是不是可以控制自己,在众目睽睽之下,有特异的行动。
在机舱中,几个高级军官仍在讨论着那次突袭,一个军官在感叹:“防卫系统绝不足以应付同类性质的突袭,不单是西方阵营,苏联也是一样,一个青年可以驾驶小型飞机在红场降落,由我领导的攻击机,也就可以冲进去攻击克里姆林宫。”
那军官说话的口气和神态,都很倨傲,在大声说了之后,还故意向罗开瞪了一眼。罗开自然不会和他去争辩甚么,在他那雕像一样的脸上,甚至一点反应也没有。他只是在想:康维究竟是不是还存在?如果他逃出了这次毁灭性的攻击,他为甚么不露面?
如果康维在攻击中被消灭了,三晶星人,或者别的三晶星机械人,会不会有甚么行动?
许多问题,都没有答案,令得罗开也不由自主,发出了一下叹息声。
它的一下叹息声才发出一半,他就感觉到,它的左右手臂,都有柔软的手握了土来。
罗开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时,已有人叫了起来:“到了被攻击现场的上空了。”
罗开立时把视线投向下面,在他身边的安歌人也是一样,他们一看清楚下面的情形,都不由自主发出了一下惊呼声来。
本来,他们以为可以看到古堡的废墟,可是这时,向下看去,却甚么也着不到,只看到湖水近半岛的一端,相当混浊。古堡本来是建在半岛的尖端虚的,现在,半岛的尖端却不见了,哪里还有甚么废墟。
罗开走了定神:“用了甚么武器,才能够造成那么彻底的破坏?”
机舱中沉默了片刻,才有一个看来并不起眼的军官,对罗开的问题,作出了答覆:“一种新型的火箭,发射之后,可以深入地底超过两百公尺才爆炸,爆炸的威力,可以造成中级地震的伤害。”
他说到这里,略停了一停,又道:“俄国人一定疯狂了,估计他们至少使用了六十枚这样的火箭,那是他们全部的所有,用来对付一座古堡,太过分了,六十枚若是分散开来使用,可以毁灭整个雅典了。”
黛娜补充:“若是配上核子弹头,六十枚这样的火箭,可以毁灭全世界了。”
罗开这时,也完全明白了机舱中各军官和情报人员心情焦切的原因,因为这次的攻击行动,实在太疯狂、太骇人听闻了!
他问:“这次,有没有核武器牵涉在内?”
黛娜苦笑:“没有,大概俄国人还不想地球毁灭,只想稍为攻击一下,这里的情形“这时,直升机正在下降,黛娜又问:“鹰,在这样的情形下,会有甚么发现?”
罗开没有回答这个问题,黛娜也没有再间。直升机着陆后,罗开步田了机舱,他长叹一声,攻击把一切消灭得如此彻底,还能有甚么发现呢?
他默然站了相当久,其余的人显然都在等他的思索结果,他在十分钟之后,说出来的话,令得人人都感到极度的意外。
他不是对所有人说的,只是对安歌人说的,他道:“你到巴黎丢等我,在那小房子中等我。”然后,他又对黛娜说,“如果你想去,也可以去。”
话一说完,他就大步走了开去。
黛娜和安歌人同时追了上去,同时间:“你呢?你到哪里去?”
罗开并不回头,只是大声答:“我只想一个人找一个静僻的地方,做一点事。”
这一次,几乎是所有人齐声的问:“做甚么?”
罗开站走了身子,昂首向天,一字一顿,十分清楚有力的回答:“设法使康维知道,我极需要和他会面,请他立即在我面前出现。”
罗开的这个回答,令得各人面面相觑,说不出话来,但有一部分人,认为罗开是在开玩笑曰罗开当然不是在开玩笑。
在刚才的沉思之中,地想到的是,以康维上天入地之能,苏联的突袭行动,能够使希腊的国防雷达毫无所觉,是不是也可以瞒得过他?只要他事前知道,就算在一秒钟之前知道,他也可以逃得过被毁灭的命运。
一想到这一点,罗开对康维末被消灭这一点,信心大增,所以他才说了以上的那番话,决定自行采取行动,暂时和安歌人分开。
黛娜着到罗开头也不回地向外走去,知道罗开已立定了主意,那也就是说,没有甚么力量可以令得他改变行动了。
她对一个军官低声吩咐了几句那使得罗开在走开了大约两百公尺之后,就有一辆吉甫车驶来,停在它的身边,驱车的军人跳下车,恭敬地请罗开使用这辆车子。
当罗开上车的那一刹间,安歌人按捺不住奔向前去的冲动,它的上半身甚至已倾斜向前了,但是黛娜的手,却有力地接到它的肩上,同时冷冷地道:“如果你还想见到鹰,就得照它的话去做。”
安歌人的身子慢慢挺直,她咬着下唇,心知黛娜的话是一片好意。这时,罗开的车子,早已出了视线范围,她才十分疲倦的问:“你去不去?”
安歌人、黛娜和卡娅,在位于巴黎着名的圣母院附近的那舒适的心房子中,曾和罗开有过毕生难忘约三日三夜的欢乐。这时,安歌人这样间黛娜,使黛娜有全身发热的感觉,她当然想去,但是又考虑到自己的公职,可能走不开,那神情就和饿极了的人面对着美食,而又不能吞吃一样难过。
安歌人叹了一声:“鹰曾经邀请你去,他一定也忘不了那三天三夜。”
黛娜的双颊,有一种火辣的感觉,她自然而然,伸手在俏脸之上,轻轻按了一下。她这个动作,看得她身边好几个军官,不是深深吸一口气,就是大口吞着口水。
安歌人又叹了一声:“你不去,我就可以单独和应在一起,可以独占他!”
黛娜冷笑:“没有人可以独占他。”
安歌人第二次叹息:“可以的,如果我可以解开死结,打开天神之盒。”
黛娜并不知道死结和天神之盒是甚么,当然也听不懂安歌人的话,只当安歌人在痴心妄想,于是继续它的冷笑:“我如果能走得开,我一定去,不过你一定比我先到。”
两个美女五望了片刻,忽然同声问对方,问的竟然是同一个问题:“鹰会到甚么地方去,你有没有概念?”
两个人同时间问了出来,自然同时苦笑,应会到甚么地方去,没有人会有任何概念,应一直是独来独往、高傲冷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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