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两人已抵七巧轩。
找至情湖,已有巧精灵前来迎接,她仍是红衣劲装,双辫挂肩,只是脾气已不再那般火辣,似也懂得含情。此时见及君小心,兴奋中带着紧张。“你娘也来了。”
君小心甚是欣喜:“她在哪里?”“在四姐的月下听涛,她要见你。”
“我也要见她。”巧精灵立即引两人登上情山,在半山明中,已现无尽玉松林,那玉松长得特别怪,枝干自如玉,细又长,却盘根错节,老气横秋,针叶翠如碧玉,清亮晶莹,浓如青云地铺在半空中。此处落于风口,时有凉风徐来,吹动松涛.一波波摆浪嗦嗦,看在宁静无人的寒月里听这松音,看这松涛,别有一番情境。
金王玉赞不绝口,直道金玉楼为何没此佳景,将来若有机会,也得弄来此景,过过雅俗之危。
君小心可没心情欣赏,快步跟去。石梯尽处,断-旁已出现一半倚崖面小轩,玉松为柱,碧针为顶,年日已久,已现斑剥,却显得思古悠情。里头白玉铺地,白纱为窗,绘有彩松图,可收可挂,收于偏旁,则若帘,里头更见清晰,若摊挂,则若蒙雾轻掩,风吹纱动,更如梦中美景。
李孟瑶坐于轩中柔蒲团,见着儿子,淡愁中已现喜气,已起身相迎。
“君儿,你终于无事了……”“娘……”
君小心欣喜激情,扑向母亲,母子亲情流露,拥得更紧。
金王玉却愣在那里,这仙子竟会是他娘?他想都没想过。
巧精灵却拉着他避至一旁,别碍了事,金王玉终也体会,露出笑意躲开。
君小心欣喜而激动说道:“娘你骗我,你是我亲娘。阴爷爷都告诉找了。”
“好孩子,原谅娘好吗?”
李孟瑶的两眼挂泪,抱得更紧,亲骨肉终能相认,这比任何东西都让她心动。似乎二十年所受折磨,此时都有了回报,而且儿子是那么聪明可爱,实让她爱得化不开。
“娘放心。我是不会说的,除了爹……爹也了解了,他要我转告您,他对不起您。”
李孟瑶喜泪更流:“都好,都好,一切都好了,娘已很满足……”
激情一阵,母子俩终于较为平静,各自抹去泪痕,亲情激荡中,也想起第一当的安危。
君小心问:“娘已知爹的事?”
“嗯!他们赶来告诉娘了。娘还以为你已失去了性命,还好又见着你。”
李孟瑶忍不住又往儿子脑袋摸去。
君小心呵呵笑道:“没那么简单啦!我的命长得很,娘以后可以大大放心。”
李孟瑶含笑:“娘怎能看你做此种事,还能安心?以后不能再冒险,知道吗?”
“知道了。”“你说说着,你爹现在如何?”
“这得叫小金蛋来说……”君小心转身,却发现金王玉已不见,遂往外寻来,边角处,发现他和巧借灵站在那里,呵呵笑道:“你们在干什么?私订终身呐?”
巧精灵瞄眼斥道:“你胡说什么?”
金王玉笑道:“我是给你有哭的机会,所以才避开。”
君小心瞪眼:“有什么好躲,你在你娘面前哭,我可曾躲过?”
“那不一样,你是老大……”“老大就见不得人?”
“这……这……”
“以后我哭时,你最好站着别走,分明是不给我面子。”
“这……这是什么世界?”
金王玉愣在都里瘪笑,明知君小心强词夺理,却找不出理由来抵挡,表情甚是怪异想笑。
巧精灵讪笑道:“以后他哭,你就在旁边递毛巾,帮他擦眼泪,那样才不会出事。”
君小心大言说道:“对嘛!有难同当。看我伤心,还敢跑到别地方偷笑?”
金王玉瘪着笑意:“以后知道啦!没想到你哭时.还得这么麻烦。”
“否则怎么当老大?皇帝一哭,大臣会吓死的呐!进来吧!我娘有事问你。”
“她……何时变成你娘?”
“我娘就是我娘,怎么变?你去问你娘,看你是如何变成地儿子?”“这个还用问吗?”
“那你为何还问我?”
金王玉瘪笑着,不敢再问,默默跟在君小心后头,前去拜见他娘。巧精灵也窃笑地跟着前去。
“娘,爹的事,他知道比我情楚,您问他好了。”
金王玉窘困得有些不自在,毕竟在长辈身前,他总是不敢造次,那是从小被家规教导的结果。
李孟瑶慈祥道:“没关系,慢慢说。”
金玉玉困笑道:“其实我知道也不多,他被带回金玉楼,可能被囚禁。”
他将可能发生的情况说一遍。“小差呢?”
“他被姐姐救走,可能藏得很好。”
李孟瑶轻叹:“我们得赶去救人……”
君小心急道:“娘,下能去,那妖怪太厉害了,设人能抵挡。”
“可是,总不脱让他们受苦。”“可是也不能冒险啊!”
巧精灵道:“师父别担心,只要除去那妖怪,就能赢回那些人。”
她还弄不惜第一当和师父的关系,以为他又是君小心的爹,而师父是义母,是以不敢将两人并在一块说。
李孟瑶轻叹:“那妖人长得何模样?又如何可怕?”
君小心道:“一身青黑,能蠕动,任意变化身形,行动如电,快得能在空中写字,最喜欢吃人脑,没有任何东西能关住他……”
李孟瑶心神一凛:“他喜欢吃人脑?”
“不错,愈吃,功力愈强。”
李孟瑶立即从身上拿出一本掌大腊黄记事本,翻着,神情十分认真。
君小心不解:“娘,那是什么?”
“你外公的记事本,他常记下奇怪事,娘听精灵说你们遭了怪物追击,所以把它给带来了。”
“那……有此记载吗?”“不知,娘在找……”
确寻一阵,李孟瑶忽有发现.念着细字:“甲寅年九月月圆,冰寒天龙山中,发现食脑鲁……似上古妖物,只惊鸿一瞥,久日寻之不得……”
“外公也没找着?”
李孟瑶又发现角落几行小字,写着:参乙年,她又往后翻,又有字迹,念道:“食脑兽又现七仙山,和神琴独孤野力战,以醉仙琴制住,并火焚,不久,神琴亦死,甚疑,找不出原因,恐妖物不只一只,特寻天雷镜,并留地图,待有缘人解秘。”
君小心恍然:“原来外公早知妖人,还踉他打了一架,原来那天雷镜宝图还是外公留的,难怪真有其事。”
金王玉则猛伸舌头:“如果妖怪不只一只,那还有啥好搞?太可怕了。”
君小心道:“我却认为只有一只,若另有妖怪,为何前几次把白衣妖人杀得片甲不留,还埋起他,也没其他妖怪来救他?”
“你不是在安慰我吧?”“不,我是在安慰我自己。”
君小心也露了苦脸,和金王玉对眼苦笑,十分无奈。
李孟瑶含笑说道:“只要有天雷镜和醉仙琴,即能制住妖人,他想来并不那么可怕。”
“娘您就不清楚了,那妖怪杀人就像在吃稀饭,咻地一吸,除了骷髅,全身什么也没了,他胃口还不小,一分钟可吃下十几人,您说吓不吓人?”
李孟瑶听得已笑不出来。
君小心呵呵笑道:“光说几声就吓着您,您说他厉不厉害?”
李孟瑶勉强一笑:“厉害,天雷镜呢?让娘瞧瞧如何?”
“当然可以,不过那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我需要跟小金蛋解决。”
君小心转向金王玉,笑得甚促狭。
金王玉苦笑:“你不能弄一个让我赢的方法吗?”
“可以呀!你想要如何赢?”“我出石头,你出剪刀。”
“好。”君小心答应干脆,全天王实是难以相信:“当真?绝不耍赖?是输的去扛?”
“当然,我何时赖过。”“那就请吧!”
两人出手,君小心果然出剪刀,全王玉结于以石头战胜,哈哈笑起:“我赢啦!你去扛吧!”“是,我这就去。”
君小心当真告礼母亲,落落大方往山下行去。
此举例把金王玉和巧精灵惊住,何时君小心变得如此好心肠,甘愿认输?但人已走远,金王玉也乐得问呵直笑,猛夸老大守信用。
李孟瑶却不知天雷镜乃庞然大物,对两人如此争执,反而觉得想笑。
谁知一转眼,小心已经轻松松慢跑上来,他后边跟着两名劲装少女,举着天雷镜,也快步奔来。巧精灵已呵呵笑起。
金王玉却愣了眼,难得赢一次,竟会是如此下场?
君小心故意摆手深呼吸:“输得好爽,很久没这么轻松的跑步了。”
金王玉终于瘪笑出来:“我是愈赢愈瘪,你是愈输愈爽。”
笑声中,也不得不佩服,老大就是老大诡计多端,防不胜防。
李孟瑶却被那天雷镜给震住,竟然会那么一大片,难怪儿子会跟人争。
君小心呵呵笑着,领来两女子,放下铜镜,她们始拜退离去,笑声却不断,似知君小心用意,拉得金王玉一副呆愣无奈,亦感受一丝捉狭乐事。
君小心含笑道:“娘,这面镜子,您还满意吧?”
李孟瑶轻笑:“娘没想到那么大,为难你了。”
“不会啦!反正跑的很舒眼,只是以后就不晓得了,您想不想试试?威力可不小。”
君小心把镜面转向,露出阴阳太极图,正想解释如何启用,李孟瑶却有所记,拿出记事本,比照一瞧,正面有八卦图,反面则有太极图,自己原以为只是普通表皮,现在可不这么认为了。
君小心亦有所悟:“难道天雷镜还有秘密?”
“也许,否则你外公不必留此两页封皮。”
李孟瑶往封皮负页瞧去,发现八卦刻划有渗透过来,有深有浅,似是自然,却有条不紊,封底渗图也差不多。
她瞧不懂,君小心却清楚得很:“那深浅不一卦纹,一定是天雷镜中的刻划指示,我弄弄看。”
李孟瑶遂把册子给他,君小心认真按向八卦,虽然未见多大起伏,终究有迹象。
他仔细按完后,并无反应,他并不死心,又翻往卦底,那太极阴阳渗图,出现河不少圆弧线,他沉思一阵,终有所悟,立即使转太极刻划,左旋右转一阵,忽然向阴阳眼按去,那双眼竟然浮了出来。
“有啦有啦!”
君小心大喜,见着两浮眼洞中各藏一卷东西,立即取出,浮眼已再次陷回,恢复原状。两卷东西一大一小,半指长,大者脚拇趾粗,小者只有食指粗。
金王玉和巧精灵不自觉欺身过来,想瞧个究竟。
君小心把一卷交于母亲,自己留了大卷的,已摊开。似绢布软柔冰凉,封藏多日,仍是白如新,还有一股谈香味,里头写了一些密密麻麻的字迹,还有一些人图,似是秘籍。
他对功夫似不大就兴趣,遂又探头瞧向母亲手中绢布,终有了消息。
绢布写着不少字:
“能开启天雷眼者,必为大福大智之人,老夫在此祝福。此天雷镜乃上古神物,功能吸天地灵气,瞬间化为雷电般威力,因而得名,使用者切记小心。
“另有一事,即为老夫昔日曾和神琴老人共同战斗一妖人于七仙山,此食脑兽功夫怪异,能化人形,能说人语,却无正邪之分,有若恶兽,腹俄则寻食,气怒则毁山灭城,实是人间大祸害。而其喜欢独居,具摄脑之力,可自行寻食,亦可引人代为所用,一但被摄,则昏昏痴痴,不知所为,杀人放火,亦无自知。是以老夫和神琴才决定除此物。在大战三天三夜之后,妖人被截杀数百刀。仍能顽抗,忽而扑向神琴,把他开得一身青枯水液。神琴始用醉他琴杀音。将他震住,老夫再用真火将他烧去,将他化为青色液体,渗入地中,化为乌有,此事遂了。
没想到半年后神琴突然腹肿如孕妇,而暴裂身亡。流出大量青枯液,老夫亲手将他埋去,葬于第四峰中。冥冥中似觉得那妖人未死,却又想不出,他已被烈火烧尽,为何能不落?经过数月续脑细想,觉得那青液粘入地中,是唯一逃走机会,而普通烈火亦对他无效,乃想以远古兵刃制远古怪兽,找来天雷镜,若以此镜光束威力,该可将其除去。
“得此镜者,即该算是老夫传人,留有通天劫秘籍一卷,勤加练习,必有收益……”
君小心大惊,往手中秘籍瞧去:“这会是四大宝物之一的通天劫?”
金王玉也好奇想瞧着,却是一片黑字,不仔细瞧,看不出什么,李孟瑶含笑:“不错,你外公练的即是通天幼,功夫甚厉害。”
君小心欣喜:“练了它,能制住妖人?快看下去,外公还交代什么?”
绢布又摊:
“然而欲练得通天劫至高无上武功,并非人人能练得,其有若达摩易筋经,功能参天造化,而难在最高境界,须得将体内分出阴阳两道劲流,有若天地阴阳变数,生生不息,方能达到最高境界。此功据传为达摩祖师和当时五大高手研拟而成,重于参功完美,却非凡人难以完全练得。老夫虽具超人脑力,被武林誉为仙人,亦只是练得八成,始终无法突破阴阳劲流,此乃练武者一大遗憾,途经年累月想寻得灵药,终在苗疆毒龙山找及冰魄化龙胆奇果,若服下它,必能练成。
然而老夫实又觉得人已老迈,且已天下无敌,若就此眼下灵果,实是暴殓天物,几番挣扎,遂决定将天雷镜藏于毒龙山,并留一宝图,暗示地头,如此宝镜和灵果,在明在暗皆相互牵连,若有福者,自能得之,眼下化龙胆,再练通天劫,将可达到无上境界。
“若得此镜而未得化龙胆,亦无关系,练得数成,亦能打遍天下无敌手。而为了追求武学完美境界,还请得此秘籍者,传延后世,寻得另一灵果妙物,再造阴阳内流,以使此武学发展极致。
“不幸.老夫未练全此功,是以得此秘籍者,得全靠悟性,自加研揣,若有所成,在此祝福,若无法悟通,请送回益瑶仙岛,交吾后代,免得秘功失传。
“再则,回说及食脑兽一事,凡吾传人,必有责任除去此物,今生未见,则传来生之人,除此物,得先以琴笛或某种可摄脑之东西。将其摄住,再以天雷镜轰照,且特别注意别让其沾地,否则又将脱逃,后患无穷。至于此天雷镜,威力过强,用者小心,而此镜光束并非只能直射,若使用热巧,功力又足,则能如闪电穿折,自能扣住妖人电闪身形,将其毁之,在此顺祝神功大成。
“有缘者得吾秘籍及宝物,且能解开阴阳眼之秘密,若非吾后代相助,即是大智大慧之人,想必早有一番作为,善恶已分得清,阁下该以此多造福武林。则苍生将广受其惠,若阁下心术不正,为害武林,则天理昭彰,自有报应,切记,切记!
孟瑶仙人留字”
一口气瞧完,君小心已呵呵笑起:“原是自家人嘛!外公也真是,写了那么长,要是我,只标明‘叫外孙来拿’即可以了。”
李孟瑶轻笑:“你说的好,你外公哪会知晓有你这么一位怪孙子?否则他直接交娘传给你,还不更简单?”
“说的也是,我也不用那么累啦!”
金王玉笑道:“你外公说天雷镜光束能转弯,怎么转?”他跃跃欲试。
君小心讪笑道:“你没瞧清我外公交代要练得一手好功夫,才能转,你若有兴趣,就转吧!”
金王玉干笑,抓过铜镜耍了儿园,已感吃力,瘪笑道:“算了,我看还是等二十年后再说吧!”
巧精灵道:“你们不是吞了冰魄化龙胆,体内有两道劲流,正可练这通天劫的功夫啊!”
君小心一凛,笑起:“说的也是,不知效果如何,呵呵!我是不会喜欢苦练二十年的。”
金王玉干笑:“我现在也不喜欢了。”
李孟瑶含笑:“那你们得好好练此功,娘先祝你们神功大成。”
君小心拱手作样:“多谢,多谢,我现在就开始练,也好宰那妖人。”
他和金王玉推开小秘卷,一副认真想练功。
李孟瑶祝福一阵之后,已转感伤,自己父亲练了一辈子,还不是妖人对手,他们要练多久才能大功告成?那时恐怕远水已救不了近火。
君小心顿有感觉,瞧她愁容,也不敢作样练武,安慰道:“娘别担心,天雷镜在这里,我虽未必练得大神功,却该练会如何灵活运用,到时再请七音域的醉仙琴相助,想必能克住妖人,最迟三月,一定能救出他们。”
金王玉细声道:“独孤夫人那疯女人,她会借吗?”
君小心一掌打向他脑袋,金王玉立即闭嘴,不敢多说。
李盂瑶不忍儿子担心,淡然一笑:“你练即是,娘等你,这段时间也好收集资料,研拟出对付妖人的方法,娘不急。”
她说不急,君小心却知道她心急,也不敢再耍帅,和金王玉两人扛起天雷镜,告别母亲找向练功坪,认真练功去了。
一连三日.两人练得头晕眼花,不知如何开练。
李孟瑶自是不放心两人练功,也前来观看。
此练功坪位于半山腰,十数丈方场练来自是舒服,另有白石梯从中穿过。可跳上排下,活动空间更是加大,然而两人却盘坐地面,一脸无奈相。
李孟瑶从石梯行来,见拉两人,已问:“练得如何?可有心得?”
君小心瘪笑:“很难啊!体内两股劲流就像两条纹龙,自来跳去,好像在跟我玩捉迷勤,逼急了又乱撞,实在头痛。”
金王玉苦笑:“他是头痛而且,我已经撞痛头顶了。”
李孟瑶不解:“会有这么难练吗?把秘卷给娘瞧瞧。”
从君小心手中接过秘卷,仔细瞧往内动心法,果然是阴阳劲流皆用上,她也发现爹教她的是居于阴柔心法,遂含笑道:“两种不易练,不如先选择一种内功,等熟悉了,再练另一种,该能成功才是。”
“可是分开练,会有副作用吗?”
“该不会,娘练的即是阴字诀,功夫也不差。”
君小心终有了笑容:“好吧!先撤开一道内流不管,练了再说。”转向金王玉:“你要练哪种功夫?”
“我是男的.当然是练阳功啦!”
“好,就让你练此功。”
君小心已认真运气练功。
金王玉感到不解,他为何如此甘心练明功,有些逗惹:“你甘心练阴功?”
君小心呵呵讪笑:“难道你认为我会比你笨吗?呆子都知道练阳功,我会去练阴功?”
金王玉有若被捆了一巴掌,怔憎中已解嘲一笑:“老大总是比较聪明的嘛!
我吃点亏,无所谓。”
“你又猜错了。”“你难道真要练阴功?”
“不错,被你一说,我终于认为傻人有傻福,我还是练阴功来得好。”
“为什么?”
“因为有我娘在,我当然要练阴功,有她指点,你想我会比你差吗?”
金王玉本想笑他选女人功夫,但听及此,他是比自己聪明多了,一时也笑不出来,自己又先开口要练阳功,现在自不便再反悔。
“恭喜你啦!”金王玉说的有些困窘而无奈。
“别客气,都是自己人,有问题,再找个男的帮你好了。”
“这里有男的吗?”“有啊!呵呵……”“在哪里?”
金王玉以为也有像仙子般高人,遂东张西望.哪见得有人影,复见君小心笑的如此促狭,已然明白那人即是他,瞄了几眼,终也笑出来。
两人遂又开始练功。
君小心有了母亲指点,阴功诀很快已能因会贯通,虽然体内只有一道劲流,却也功力增强不少。只见另一道劲流时常不守规矩乱卸,以前煞功不住的老毛病仍在,但有了收获,他已笑不合口。
反观金王玉,一无所知下,强练阳功,而此功又走刚劲路线,时常使得血气翻腾,头晕脑涨,再也不敢硬拼苦练,点到为止已让他心满意足,他甚至偷偷练起阴功,反而顺利不少呢!
几日后,两人动力都有显著进步,内流也颀畅许多,除了练功,君小心还念念不忘练那天雷镜。
为了公平起见,君小心特别要巧凤凰订制一模一样铜镜给金王玉使用。
新铜镜搬来,金王玉已开始发愁:“这么大一片,可累死我了。”
君小心讪笑:“别作怪,我还不是跟你一样,练吧!不练如何制得了妖人?”
“怎么练?总要有些招式,呵呵!扛着铜镜练招式,可真是天下头一回。”
“否则怎叫绝招?”
金王玉无奈,也扛起铜镜东照西照,一点效果也显不出来。
君小心比划一阵,若有所悟:“无招则自己创,那才叫真的绝招,第一招即叫‘美人翻脸’。”“这是什么意思?”
“美人当然很喜欢照镜子,现在镜子乱动,她照不着,自然会翻脸了,我示范一遍。”
君小心双手抓起铜镜,喝喝有声,脚蹲弓步,跳两步、往前推,斜一步,往左推,又喝两声.跳往后推,简直和舞狮并无两样,由于铜镜过重,看来实是好笑。
金王玉瘪笑:“这好像猴子翻大桌嘛!”
君小心瞄眼:“想那么多,你就不必练?换你来。”
金王玉瘪笑中,也举起铜牌往前封,往后照,动作更是滑稽。
君小心见不着自己表演时糗态,现在见着了,也呵呵笑起;“你这叫什么?
小孩偷大饼?呵呵!还是美人盖大印?一盖一盖的。”
金王玉苦笑;“否则我还能盖出什么名堂?”
“不管啦!先盖了再说.我看就改成‘美人盖大印”好了。”
两人造如斗狮般舞起来,铜镜乱盖,很是滑稽,但练久了,终也悟出技巧,搬动铜镜不易,动作不须舞得过大,如此看来,已是顺畅多了。
君小心眼看差不多了,遂放了铜镜,擦擦汗水,又想另外招式:
“下一招该叫‘美人洗锅’如何?”
他再拿起铜镜,不再猛直推,改定温和移位方式,如打太极拳,晃来晃去。
金王玉笑道:“不会太慢吗?”
“这只是承范,待会儿快了,谁让你受不了,注意啦!洗锅子要干净,要顺手,左晃晃,右晃晃,摇摇锅,倒换底,拥向天,抖抖抖,再入地,刷刷刷……”
金王玉看他”锅子”愈洗愈来劲,也跟着晃起铜镜,耍得甚是开心。
“左晃晃,右晃晃,再换手,飞向天。”
君小心耍得开心、把铜镜抛高想甩向左手,哪知力这不足,甩偏数尺,接之不及,锵啷一声已掉落地面,他瘪笑:“哇!锅子破了。”
金王玉笑道:“锅底也将就用吧!”
君小心干笑几声,还是将铜镜抓起,心想也够累了,就要休息,然而他又想及一些事:“这两招都这么费力气,要是和敌人对阵,太累了,岂不遭殃?得发明一些轻松的招式才行。
金王玉道:“什么招?切大饼,把铜镜给切成两半,重量马上减轻一半。”
“你切啊!”“当真可以切?”金王玉半信半疑。
君小心捉狭笑起:“切剩下的一半,就把它当大饼吃了,保证你三年饿不死。”
金王玉伸伸舌头,干笑道:“说着玩的,要是吃过去,一辈子也减轻不了重量啦!”
“真是大嘴巴,什么都想变大饼吃。”
“不敢了,可是我实在想不出有何方法可减轻重量?”
“你不觉得现在很轻松吗?”
“话是不错,可是现在铜镜是放在地面。”
“难道这就不能变招式?看着点!”金王玉怔愕瞧着。
君小心已把八卦角立于地面,一只手置于顶端一角,然后身形东晃西晃,带动铜镜转东转西,有若钱板而在地面打转,既省力,变换方向又容易之极,他轻喝一声,头下脚上翻向另一面,立即蹲下,铜镜猛然往下扳,斜压在自己头身,使它斜照上空。以此方法,翻东则照西,翻北则照南,始终以铜角为轴,省去不少力气,又能达到效果。
“这招叫‘美人掀裙’,怎么样?省力吧?”
金王玉欣喜笑道:“我最喜欢这招了,练会它,还怕妖人多会逃。”
他立即耍起来,但却玩笑意味居多。
君小心该笑一声,往他行去,见他斜倚铜镜于顶,立即伸脚踏去,把他压在地上,唉唉痛叫:“放脚啊!我快被压扁了。”
“你也敢乱掀美人裙?呵呵!这招就叫乌龟压顶,可憋死你了。”
“不敢啦!以后我一定认真掀美人裙。”
君小心这才放脚,讪笑道;“认真给我掀吧!保证你有所收获。”
金王玉苦瘪地爬出铜镜,苦笑道:“女人掀裙很认真地掀吗?”
“别掀错人就好了。”
金王玉无奈,也勤练此招,反正不费力,多练何妨?
君小心耍着怪招,却不敢丝毫乱来,那可要人命,心想这几招总还差那么一点快速,感觉上终不能制住妖人身法,自己功力不够,自不可能要出外公所说会转弯的光束,只好经尽脑汁,再创新招。
终于被他想出妙招,欣喜道:“有啦!咱们把铜镜如木支顶盘一般转着,和耍盘特技一般,自能运用自如。”
他将铜镜以单手顶起,觉得甚重,却还是撑下,然后想转换方向,却因铜镜过重而砸往地面。
金王玉瞧得直皱眉,要是撑不了,岂不把头给砸了?他开始祈祷君小心别练成功。
然而君小心确实认为这方法有效,足足练了一个时辰,弄得满头大汗,终也将铜镜撑起打转,只要左手在旁护盘,已不易掉落。
他呵呵笑起:“这招叫‘美人撑伞’,用处可大了。”
金王玉满脸苦容:“我可能撑不了多久。”
他还是试着做,却因身形较小,双手不长,时而被压得唉唉痛叫,十分狼狈。
君小心无奈:“你先两手转,等抓了重心。再换单手.否则撑伞不成,变得戴大斗笠。”
金王玉这才解脱压脑之苦,然而双手撑久了,也够他受了。
此后几天,他想到练此招,即已心头害怕,满脸苦容。
君小心一方面得力于功力增高不少,一方面确实认真苦练,此时已能将“美人撑伞”灵活运用,那铜镜如粘在手上般,转东见西,始终不脱落,抓着巧动,不但重量减轻许多,更如蝴蝶展翅般轻盈拒掠,无向不达,无角不至。
他还想及特技团用脚转盘,现在也用上了。他突然发现两脚力道要比双手大得多,耍起来更轻松,只是灵活度有待加强,然而手脚并用,也该耍得畅若流水。
他终于有信心开始引击光束。
瞧向愁眉苦脸的金王玉,邪邪一笑:“你觉得撑伞辛苦吗?”
金王玉苦笑:“我人小,手短,练来很辛苦,我看练三招也够了,第四招等我功力加高时再练如何?”
“当然可以。”
“太好了。”
金王玉丢下铜镜,坐往地上猛擦汗,一切似乎都已解脱。
君小心却笑得更邪,让人听起来,甚是不舒服。
金王玉见状,心头又发毛,惊惧道:“老大,你该不会又出什么鬼点子吧?”
“不是鬼点子,而是不能废了功夫,为了除去妖人,你得多下一点功夫。”
“你到底要我做何事?练何功?”“躲功。”
“躲功?这也要练?”“待会儿你就知道该不该练了。”
“怎么练?”“你只要在四处乱跑,别超出五十丈方圆即可。”
金王玉往四周瞧去.除了一大片秋菊之外,还有古岩、小山、玉松……等可拽住,立即欣笑:“这简单,保证你找不着。”
跃跃欲试地跳往菊园,似已解脱,然而一翻身,又见君小心邪笑仍不断,心想不对,他岂会平白无故要自己练躲功?
他忧心问道:“老大你要我练躲功,那你练什么?”
“轰动!”“这又是什么功?”
突见君小心拨动天雷镜八刻划,吓得面无血色:“老大你要轰我?”
君小心呵呵笑道:“放心,照我外公指示,天雷镜威力,乃以劈撞阴阳眼的轻重,分别产生强弱不一光束,我会小力轻拍,纵使轰着你,也只是稍稍阵痛而已。”
“这不行,肉身岂能挡得了?”
“阴不绝不是受了一击,还活得很开心?”
“他却脸黑黑。”
“放心,我不会出手那么重。”
“我不要。”
“你还是躲吧!”
君小心突然击向天雷镜,往他轰去,光束过处,亲得花圃一片烂碎。
金王玉吓得脸色铁青,没命往外逃:“救命啊!杀人啦!”
君小心看他想逃走。更大光来轰击,砰然一响,前头一棵腰粗玉松被轰得稀烂,山峰为之抖动,威力加强不少。
“你敢逃?我轰断你狗腿!”
金王玉没命又奔回来,吓得失魂:“老大绕命啊!我不敢了。”
他有若受惊小孩,四处乱蹿,似已失心。
君小心呵呵笑起:“对嘛!逃得快即没事,有何好怕?”
一招“美人盖大印”,轰得金王玉如被俄虎追赶,死命乱逃,吃奶力气都用出来。
轰了几镜.君小心担觉“美人盖大印”、“美人洗锅”,较为简单,并无技术可言,而“美人掀裙”又是易攻为守的招式,还是练那把“美人掀裙“。
一手转铜镜,另一手又要撞阴阻眼,委时不顺,显得蹩手,攻击速度也放慢下来。
金王玉得以喘息,早吓得满身大汗,直呼要命,眼看君小心耍得不灵活,想照到自己并不容易,一时报复之心已起,喝吨道:“只要你耍此招,我才不怕你!就是站着,你也轰不着!”
瞧得君小心无法捏准头,兢兢战战之中也想摆威风,立于上边石梯口,不过还是做着准备躲避之动作。
君小心也是不认输:“好,轰不到你,换你当老大!”
转着铜镜,不停轰去,却因铜镜移得过快,方向一闪即变,很难抓得准头,几镜轰来,全偏得远。金王玉已呵呵笑起,大有戏弄之态。
“你笑吧!非轰着你不可!”
君小心临时生智,不再转如陀螺,面改成一转一顿停,如时钟摆动,机械式地猛转猛停,如此一来,有了顿住方向,轰来较为准确,招式也能连贯,就只试了两次,一轰左,一轰右,第三次光束终于轰中金王玉,他唉呀一声,被撞起身躯,跳摔四五阶石梯,头发已焦得发直。
“我的妈呀!救命呐……”
金王玉哪敢再耍帅,和先前一样,落荒直逃。
君小心有意试技巧,轰得甚是专心,铜镜不停逼着金王玉转,他往东,即轰东,他往西,即轰西,该是五轰中一次,但轰击速度甚快,叭叭叭就已十数轰,金王玉感觉上好似击中连连,吓得直叫不玩了,却没人理会他。
再轰几次,更是顺手,君小心喝声又起,现在不只轰人,还想赶人、挡人,轰向金王玉脚后跟,脑前头,吓得他更加惊弓之鸟,东躲西藏,一时梯毁、树倒、花丛散,惨不忍睹。
七巧轩七位美女和孟瑶仙子以为出事,急忙赶来,见着此景,实是哭笑不得。
金王玉直叫救命,李孟瑶不忍,说道:“君儿,你就拿娘来试试,放了他吧!”
君小心威风凛凛道:“不行,我怎能向您下手,要是您的脸变黑了,那如何是好?”
“你要手下留情啊!玉儿已受不了了。”
金王玉猛点头,直叫仙子救人。
巧精灵说道:“光轰四边也不是办法,把花园都弄坏了,那妖人钻在上空的,那你怎么轰?”
君小心想了想,但觉有理,金王玉逃都没命了,暗还有功力往上跳,就算飞上天,动作也不快,自无法跟妖人相比,娘的轻功不弱,用她来练,自该有效,只要自已把准头置于她背后半尺,如此该不伤她才是。
君小心遂道:“好吧!娘您既然很有兴趣,我就陪您玩几招。”
李盂瑶含笑点头,立即掠向空中,身如轻雪飘飞,煞是好看。
君小心宁神吸气,放了金王玉,开始轰向她,那铜镜灵活转动,光束如珠玉落满盘叭叭打出,一闪闪,映得天空一阵白一阵青。众人感觉君小心技术竟然如此进步,光束急如骤雨,不禁替仙子捏了一把冷汗。
仙子轻功果然天下无双,明明就要被照及,她猝然间一闪即避过,直如仙人幻影,不可捉摸。君小心终于觉得他娘不好惹,也不必再抓半尺距离,现在只要能沾上衣角已经不错了。
一连半个时辰已过,君小心熟悉不少,不再停顿轰镜,而是连串轰来,有若一条光带紧紧跟追仙子,气势逼人,仙子不由惊心,更加小心应付。又过了半时辰,她已喘声,虽未被击着,却显得疲累。君小心不忍,始要她休息,她落地检视,裙角多多少少也被轰焦,惊心中也为儿子功力进步而感到高兴。
她不行了,君小心兴头仍在,遂转向七位美女,要七人一起接受考验。七人心想师父都不行了,她们哪敢当试验品,两相争执结果,决定以七人抛石块,君小心则轰之,如此方免去七人被轰噩运。
就此,君小心每天不断苦练。
金王玉则在旁陪练,他整日心神不宁,因为每想到有时会被临时叫去充当靶子,他就一个头两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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