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匆匆,眨眼已至傍晚。
法元遵照晓月掸师指示,邀集众人先共进晚餐,随后共同讨论大事,一干数十人已聚于厅堂,等候晓月禅师指示。
晓月禅师但觉人数聚集差不多,始说道:“此次来人不少,诸位大概都受过峨嵋派怨气,此次他们更明目张胆约下挑衅日期,不知诸位有何应付之计?”
他如此说话,乃是礼貌地开场白,原是寄望众人一致无异议,推派自己主持大局。
谁知那知非禅师突然开口说道:“善哉善哉!不想我们出家人不能修成正果反为一时意气之争,结下如此大杀仇,似这样冤仇相报,如何是了?依我之见,我与苦行头陀原有同门之谊,不如由我和钟先生,约苦行头陀出面,与你们讲和,解此一番恶缘吧!”
他身旁坐着一位四十上下,素在轻装,背插双剑,生就一副仙风道骨之中年人,他正是闻名川东的隐名剑侠钟先生,一手剑术已耍得出神火化,难能和知非禅师平起平坐,他含笑点头表示支持知非禅师提议。
晓月排师闻言,目光跳动不已,自己若非看他剑术高强,自费唇舌特地请他来帮忙,没想到他却说这样让人泄气话,心中虽有不快,可是人毕竟是自己邀来,倒也不好发作。
这殿堂上,除阴阳臾叟分高过知非禅师之外,敢吭声者已无几人。
可惜阴阳臾生就不喜说话,他一向抱着利己主意,战或不战,似乎引不起他多大的兴趣。
至于龙飞,他抱定开战,多作口舌无用。
俞德却因毒砂被毁,顾忌不少。
唯独一位身穿火红衣的赤焰道人,名副其实的性烈如火,闻言冷笑一声,起身说道:
“禅师之言错了,那峨嵋自从齐漱溟掌教以来,专门简强凌弱,溺爱门中弟子,无事生非,在座诸位道友禅师,十个有九个受过他们欺侮,难得今日有此敌忾同仇的盛会,真乃千载难逢良机,如果再和平了结;敌人必定以为我们惧怕他们,越加助长凶指,日后除了峨嵋派,更无我们立足之地了。
“依我之见,不如趁他们昨晚一番小得志之后,不知我们虚实强弱,不必等到明天,在三更天色未明之前,杀往避邪村,给他们一个措手不及,除一点心中恶气,是为上策。如果是觉得他们人多势众,自己不是敌手的话,只管请自便,不必游说别人,涣散人心。”
说罢,冷目瞪向知非禅师,挑明所言何人。
知非禅师但闻赤焰道人语含讥讽,满不在意,淡然说道:“赤焰道友,你休要以为贫僧怕事。贫僧久已一尘不染,只为此经番各派大动临头,又因晓月禅师情意殷殷,到此助他一臂之力,顺便结一些善缘。
谁想刚才见了众位道友,一个个煞气冲华盖,有多半是在劫之人,明日这场争斗胜负已分,贫僧想把凶氛化为祥和,才打算约请双方和平排解,赤焰道友如此说法,倒是贫僧多口的不是了。明日之会,诸位只管上前,贫道同钟道友接应后场如何?”
赤焰道人冷道:“于什么?替我们收尸是不是?还没开战就咒人死!”
他正待要开骂,晓月禅师连忙使眼色止他说话,一面向知非禅师道:“非是贫僧不愿和平了结。只是他们欺人太甚,说不定只好同他们一拼,道兄肯光临相助,自是感激不尽。不过他们人多势众,还是趁他们不知我方应实之际,发动攻势,必能收奇袭之效,道兄以为如何?”
知非禅师道:“道兄你怎么也小看峨嵋派。以为他们不知我们虚实?他们哪一天没有耳目在我们左右?咱们一举一动,何曾瞒过人家?诸位虽不纳贫俗的良言,贫僧既已应召前来,当然也不能因此置身事外,双方既然约定十五见面,各就光明正大,明日去见一个胜负,或是你去。或是他来也好。”
他自知劫数将应,劝说无效,当众声明,自己与钟先生只接后场,头阵则由别人挡去。
众人目是窃窃私言他怕事,不住用言语讥讽,知非禅师全都付之一笑,也不去答理他们。
晓月禅师仗着有阴阳叟等几个有名帮手助阵。并未把知非警言放在耳中。当下招呼众人,分派组队迎战,以免到时杂乱无章,支援不着而败北。
几经讨论之后,仍由本寺方丈智通留守。明珠禅师、铁掌仙祝鹤、霹雳手尉迟元、飞天夜叉马觉等几个人协助防守,余人均在明日下午,移往避邪村准备作战。
一夜沉静,众人各怀心思,准备如何应付战局。
及至次日中午,晓月禅师果然招集大军,浩浩荡荡,明目张胆地往避邪村出发。一场血腥战争将无可避免。
大军刚离去不久。
慈云寺外松林已钻出齐金蝉和笑和尚身形,两人大摇大摆晃向大门,似乎准备来个闯通关。
齐金蝉道:“晓月那混蛋引走那么多人,这头恐怕只剩小猫两三只,咱们可别忘了挑好的吃,也就是多搜刮点宝物便是!”
摸摸腰际几条大布袋,正是他特别指定欲往此寺原因。
笑和尚道:“修道人,拿这么多钱,干什么?”
齐金蝉斥笑道:“我才不想当一辈子道士,何况化缘也是我们责任之一,咱现在不就来此“化缘’么?”
笑和尚闻言哈哈直笑:“对对对,咱们化缘去啦!”
两人直撞大门,咚然一响,声震双耳。
里头唱出怒声:“谁?”
齐金蝉道:“化缘的来啦!”
“这时候还来化缘!”
声音方落,大门领开,挥见里头射出两道劲光,直到齐金蝉、笑和尚项上人头,两人大骇,登时左右跳闪,劲光飞耳而过,猝见两个高大和尚举剑刺来。
就在情况危急之际,背后登时射来一道青影,正是万里飞虹冬元奇赶来,他哈哈冷笑:
“邪魔歪道,也敢班门弄斧?”
手中长剑一挥,白光乍闪,硬把和尚手中利剑砍落。
和尚见来人厉害,哪敢再战,正待逃走,冬元奇嗔喝一声欺来,利剑再闪,立即砍下两人脑袋。
齐金蝉落地滚起,忽见冬元奇砍人,惊诧道:“你真的宰了他们?”
冬无奇道:“这两凶僧乃是智通手下大力金刚慧明以及多目金刚慧性,两人作了不少淫恶不法之事,死有余辜!”
齐金蝉道:“我知道,我只是觉得前辈好似要抓狂……”
“除恶务尽,否则便让善良百姓遭殃!”
冬元奇懒得解释,立即冲杀进去。
齐金蝉和笑和尚相视一眼,暗自瘪笑,看来两人还不够狠,当下咬牙,喝声“杀”,目也追冲进去。
三人直冲殿堂,终也开放,几名凶僧,岂是对手,才挡一记,便自兵刃断手,吓得凶僧鸟兽散去,有人喊救命,有人急撞钟声,一时洪钟乍响,现场气氛更紧张。
那智通和几位助手业送走晓月禅师而回后殿稍作休息,没想到敌人来得如此之快,吓得神经绷紧,各自抓了兵刃,鱼贯冲往前段迎战。
那明珠掸师、飞天夜叉马觉、铁掌仙祝鹤、霹雳手尉迟元。方自飞到前殿,只见着两名和尚又被杀死,不禁大怒,举剑扑过来。
冬元奇冷喝,接着明珠禅师。那玉清师太也已赶来,拦下飞天夜叉,周轻云则拦下铁掌仙祝鹤,孙南截住霹雳手,四人各自出招,杀得难分难解。
齐金蝉和笑和尚本想找个够味对手开战,没想到这些前辈好战如虎,硬自把人拦去,两人只能斗着小楼罗,但觉无味得很。
齐金蝉蓦然想起还有智通这妖僧,直喝着:“智通,智通你在哪里?”
可惜智通狡猾过人,竟自躲在暗处观看战局不肯现身。
齐金蝉找不到人,好生泄气,目光盯向周轻云缠战的铁掌仙祝势,心想闲着也是闲着,于是冲掠过去,十颗金丸猛然开打。
那铁掌仙祝鹦一人迎战周轻云,已是险像环生,哪还禁得起金丸偷袭,一个闪避不及,左腰背被打个正着,身形一挫,周轻云利剑次来,登时攻下他脑袋,毙命当场。
齐金蝉立时拍掌叫好:“速战速决,这里只剩小猫两三只!”
玉清大师闻言,心头不由一紧,此处人少,那岂非表示敌人大量涌往避邪村?的确是该速战速决,遂喝向周轻云,以及一旁打斗的齐灵云:“到后院看看,争取时间!”
周轻云应声,立即掠身屋顶,齐灵云瞄了弟弟一眼,但觉无险,始敢追往后段。
齐金蝉摆脱姐姐的监探,心下大喜,喝着笑和尚好好应战,他立即开溜,潜往宝窟去了。
那玉清大师虽说争取时间,然而她自从拜入神尼优昙门下之后。已不肯轻易伤生,故而对付敌人,总缺了一股杀劲。
那飞天夜叉马觉直以为她怯敌,不堪一击,自是狂态毕现,谑笑不已:“贼淫尼,快快投降吧!让俺快活快活,饶你不死。”
玉清但闻马觉出口不逊,心中大怒,骂道:“不知死活孽障!我无非怜你修炼不易十你倒不知好歹咄口伤人。听你之言,也决非善类,贫尼自须管世人除害,留你不得!”
言罢,猝见她抖起剑花,有若金蛇乱窜,暴卷马觉手中月牙叉。
那马觉但觉剑招威力甚猛,心知不妙,却仍以叉挡去,岂知这么一挡,带然一响,精钢铁叉被绞成两段,吓得他面无血色,赶忙奔叉欲逃。
玉清冷喝:“哪里走!”
利剑化成一道金光飞射过去。马觉唉呀一声,躲之不及,硬被利剑刺奇背胸,我往地面,连大气未喘,已毙命当场。
玉清大师宣了声“阿弥陀佛”拔起利剑,找往另一目标。
那霹雳手尉迟元但见来人三两下即已宰杀武功本弱的铁掌仙以及飞天夜叉,他这两下子岂是对手。
惧心一起,已准备说进,趁着孙南砍剑过来,他封掌挡去,故露左胁空门。孙南见机不可失,猛地斜拳打来,尉迟元闷哼受掌,硬被逼退数丈,透着机会,掠穿村消,找着退路,逃之夭夭。
那孙南还想追,玉清却喝住他:“逃者既逃,不得前去!”孙南会意,不再追去,以免中伏,当下掠往后殿,准备支援齐灵云等人。
慈云众僧,原本武功平平,又岂是峨嵋剑侠之敌手,除了四大金刚、十八罗汉还能抵挡一阵之外,其他众僧早就人心惶惶,不知所措。
然而那四大金刚、十八罗汉勉强抵个一二十招,竟然也招架乏力,一个个兵败如山倒,死伤不计其数,吓得群僧胆飞心颤,总是齐往后殿退去,其实大有其人借此开溜,否则将陪上小命矣。
群僧一退,战况立即逆转,或见杀伐之声不断,却只是峨嵋弟子到处追捕凶僧,掏得慈云寺上下一片混乱,各自鸟兽散逃。
至于智通,他躲在暗处,乍见情势逆变,心知出战必将不利,或而该想其他办法反败为胜,于是把主意转到齐金蝉身上。
心想这小子财迷心窍,竟然还敢闯入秘室,自己若能暗算成功,用他威胁峨嵋派徒众,自能保住慈云寺,再不济,宰他一个身首异处,亦或困死这可恶小子,然后开溜,也好捞个垫底家伙,再溜往晓月禅师那儿,方不致面子尽扫地面。
心想定后,他小心翼翼潜入秘道,借着熟悉路线,亦步亦趋,通往宝窟心脏位置。
齐金蝉果然财迷心窍,抓着五口大布袋,猛批珍珠、翠玉、古董、玉器等值钱东西往布袋故去,恨不得能将数十口宝物全部带走。
然而任他怎么搬,都觉得无法一次吞尽,惋惜之心让他颇后悔只带来五口袋子。
“或许,可以先把它拉到外面埋起来,待有空再慢慢搬……”
齐金蝉好不容易才想出妥协方法,于是背起一口大布包,感觉背上天雷轰碍事。竟把它移往腹部,随又双手捧起另一布包,始心满意足地往回走。
他边走边想,可惜秘道只有六尺宽,否则还可以多扛一包呢!
那前捧后背姿态,有若乞丐搬家,尽把家产顶在身上,根本难得瞧及脸面。
智通偷偷掩来,乍瞧此状,暗自冷笑:“果然人为财死!你要我宝贝,我要你小命!”
当下抽出一把锋利短剑,躲在转角处,默默数着步伐,七、六、五、四、三、二,猝见布包已转出来,智通猛地数身扑前,目光全聚齐金蝉心窝,运尽所有或道,猛将利剑刺砍过去,照他想法,莫说是人身,就算宝物挡前,也要砍得它断成两截。
齐金蝉猝闻胸口劲风扫至,诧知有埋伏,然而手中有宝,敌方突袭又急又快,正想闪避,利刃冷锋竟然砍来,吓得他尖声大叫,猝闻锵然一响,智通手中利剑竟然砍着硬物,被震得虎口裂疼,提剑不住,脱手飞出。
齐金蝉正把手中宝物甩丢地面,猛抓胸口,只见衣衫尽穿大洞,左胸被划出一道三寸长伤口,幸好天雷轰这块硬铁挡那利刃,否则难被砍成两断。
他暗呼好险。
智通一击不中,实是后悔,如若改砍为刺,必能刺中对方心肺,谁知一个失手,全盘皆错,眼看齐金蝉仍自失神,岂肯放过机会,怒掌即已轰来,打得齐金蝉闷哼,倒栽筋斗,把背上宝物压得粉碎。
疼心使他大怒,嗔喝着:“臭和尚,赔我宝物来!”
哪顾得对方攻势凌厉,双手猛劈太乙神雷掌,轰打过来。
在此秘道窄处。双方全无闪身可能,任那智通武功不弱,又岂能抵挡神雷掌威力,被轰之上,连连暴跌数丈,始勉强稳住身躯。
但觉这孽障实在难缠,在无把握收拾之下,干脆开溜,猛门转道,逃之夭夭。
齐金蝉岂能让他走脱,想喝别逃,正待冲扑过来,猝见顶壁轰下硬石门,封住去路,齐金蝉唉啊煞身,仍自不及,撞向石门,砰然倒弹地面,撞得头昏眼花,唉唉叫痛。
此时只闻四面八方传出智通谑笑声:“闷死吧!这就是你坟墓!”
话声未落,复闻砰砰数响,声音顿失,敢请他又发动机关,将秘道四处通路给封得密不透风。
齐金蝉怒斥:“妈的,毁我宝物,又想闷死我?我跟你没完没了!”
当下他解扯胸前天雷轰,猝然激出两道闪电,轰向石门,这闪电连那坚密地牢都能毁去,又岂在乎这小小石门?
猝见电光绞去,轰然一响,地动山摇,那石门已现桌大裂洞。
齐金蝉谑笑穿出,复又见及石门挡道,他心下一火:“想困死我,我就炸烂你!”
当下他猛然发动天雷轰,不但炸向石门。就连顶壁皆轰。
一连数响作得尘烟四散,好一间秘室已然百孔千穿,阳光偷处。更见塌废。
齐金蝉正想既出地面去追杀智通之际。
忽见秘洞场处,不断爬出一群满脸惊俱漂亮姑娘,瞧她们穿着,该是村姑、小姐之流,敢情是被智通等人抓来,准备用以捶残的可怜姑娘。
那群姑娘本是逃得慌张,忽见齐金蝉挡在前头,一个惊吓,全又下跪,不断乞怜求饶。
齐金蝉见状呵呵笑起,直表明自己是救星,石壁即是他打穿。
姑娘闻言,复又破涕为笑,照样拜礼,致谢救命之恩。
齐金蝉一时不知如何处置,直道:“上去再说吧!”
然而顶空仍有丈余高,不懂功夫姑娘若无垫脚,根本攀之不上,齐金蝉干脆好人做到底,要抱姑娘出去。
然而抱了几个,后头姑娘或而惧心已弱,总觉得让男人抱着,想来甚是困窘而开始扭怩作态。
齐金蝉只好蹲下,让她们踩着背后出困,倒是惹来姑娘一阵感激弄笑,一窝蜂地挤攀出去。
忽而,齐金蝉但觉这人特别重,暗自支吾,这么胖的女人,这群妖僧也要?
偷偷瞄他一眼,竟然是个袈裟家伙。
他登时斥笑:“臭和尚,你敢冒充女人?”
猛地抖斜,跌得笑和尚四因朝天,唉唉痛叫。
笑和尚苦笑道:“怎会差别那么大?”
齐金蟀斥笑:“除非你是女的,否则休想!”
笑和尚道:“暂把我当女人不就成了?”
齐金蝉斥笑道:“办不到!如果天下女人都像你这样,我宁可自杀!”
笑和尚苦笑道:“还好,我是男的,你死不了啦!”
齐金蝉忽有所觉:“我叫你看住一切,可有这着智通这王八蛋?”
笑和尚道:“我就是来通知你,他已经被周轻云拦住,你若慢点赶去,大概只能闻他死前之屁啦!”
齐金蝉急道:“人在哪儿?”
笑和尚道:“东段广场!”
“看好宝物!”齐金蝉喝地一声,直冲地面,前往东方,直掠过去,几个起落,忽见周轻云果真截住智通,正杀得难分难解。
齐金蝉见机不可失,数颗金丸立即打来。
那智通本就险象环生,怎顾得金丸袭击,一个不察,连中数颗,滚身跌落地面,好生狼狈。
周轻云本就制他足足有余,正待说明那是她猎物。
齐金蝉却说:“私人恩怨!”急抢过来。
周轻云不甘心拦了一下。
猝见智通猛抓一把东西,直打过来,骤见金星数点,嗡嗡抢扑而至。
周轻云、齐金蝉大惊,赶忙劈掌打击,竟然无法击落。
那蜂也似的金星直若附骨之蛆,更是很猛扑来,齐金蝉、周轻云更得滚身退后,利剑就要砍去。
猝见喝声传来:“砍不得!”
玉清大师连至,右手一扬,打出一把子午火云针,火星飞处,命中金星,哪飞虫吱吱尖叫几声,跌落地面,突然化火焚毙,终于死去。
那智通但见秘密武器失效,一时惊慌,掠身即逃。
玉清大师岂能让他走脱,右手一扬,又是一把子午火云针打得智通尖叫,倒摔地面,身上几处已焚出白烟,痛得他落地打滚。
那孙南追掠过来,一剑刺中智通心肌,终于结束他罪恶一生。
齐金蝉和周轻云此时才立身而起,瞧着那被焚飞虫,余悸犹存。
玉清立即发掌扫向两人,急道:“不得吸此毒烟。”
两人赶忙避开数步。
齐金蝉道:“是啥玩意?这么毒?”
玉清道:“他就是绿袍老祖精心养炼的百毒金蚕蛊,虽被极乐真人的乾坤针杀个精光,哪想到这妖僧竟然暗自窃养,准想做些伤天害理之事。岂胜饶他,这金蚕盅浑身是毒,若以剑砍,必定溅出血迹,沾身即烂,奇毒无比,我才喝住你俩。
“看来此边战况已了,你们四下寻操,若有妖僧,立即制住,若有受困着,将他们放出,并将此寺掠夺财物分去,让他们能获重生。咱们还得赶回去支援避邪村那街道友,”
齐金蝉立即应是,赶忙掠往宝窟那头,免得到手空物被分个精光!
周轻云刚和孙南,会同齐灵云搜寻四处,偌大寺区,已然不见凶僧。
甚而万里飞虹冬元奇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明珠妖僧给摆平,峨嵋弟子可谓大获全胜。
玉清大师乃招集众人,讨论之后,决定放火烧了此寺,以免妖僧偷偷回来,再聚群成党,至于那些搜刮财宝,勉强被齐金蝉偷藏一些,剩下的,全数发给落难于此的男男女女。
由于时间宝贵,玉清遂要冬元奇留下来善后,自己刚领着几位大侠返往进部村,准备支援道友,以免徒生骤变。
那晓月禅师,本是浩浩荡荡引领大军直驱避邪村魏家场,以能和敌手一决雌雄。
及行十余里已抵五马坡之际,忽然掠来四条人影,正是武当派的有根禅师、诸葛英、沧浪羽土、-道人等四位高手。
法元见他四位果然按时回来,不曾失约,心中大喜。
遂向群雄大介绍一番。
晓月禅师已不得与峨嵋派多套上几个对头才甘心,对于武当四剑手到来,自是高兴欢迎。四剑手却只是客套应付应付。
正在周访之际,忽又一道红影掠至,挡在四剑手面前。
晓月禅师等人尚未搞清楚此女来历,那身穿红细衣裳女子已抓块东西,照向四人,说道:“四位师兄,俺妹子石玉珠误信奸人挑拨,帮助妖邪,险些中了妖人暗算,此事传回家师半边大师,她已通知掌门灵灵师叔,传下双龙令,立刻调四位师兄回山,不得抗命!”
说完,把双龙令抖个清楚,那四剑手但见金牌盘双龙,中间刻有太极符,以及“赦令”
两字,脸色像时抽紧,赶忙拜礼。
那红第女子这才收令,双脚微领,破空而去。
这女子正是女昆仑石玉珠的姐姐缥缈儿石明珠。
她自是闻得妹妹在慈云寺脱困之后,返回武当山,见了师父半边神尼,哭诉前情。
那半边神尼在武当辈分自尊,闻言不禁大怒。喊来师弟灵灵子就要下山找那七手夜叉龙飞报仇。
灵灵子则劝说道:“如今各派剑手相互仇杀,循环报复,正无了期,我们何苦括身漩涡之内?慈云寺这一干人,非三仙二老敌手,何妨等过十五再说,如果龙飞死在峨嵋手中,自是恶有恶报,劫数当然地省我们一番手脚,倘或他漏网,再寻他报仇不迟!”
半边老尼觉得灵灵子之言甚为有理,便决定等过十五再说。
石玉珠总觉得怒气难消,便把有根禅师等人也在慈云寺之事说出。
灵灵子闻言咱是有气,说道:“这四个孽障,不知又受何人蛊惑,前去受人利用,真是可恶!”
当下使传下双龙令要缥缈儿石明珠前去将人调回。
石明珠立即连夜赶来,却不见四位师兄,只好用心等待。
好不容易才等得师兄出现,暗道妹妹说话不假,也就现身传令调人。
有根禅师等四人,本是受了几位朋友嘱托,又经法元再三恳求,才来到慈云助阵。
后来四人见这般群众如此淫乱胡为,实是后悔前来,然而话已说出,岂可失信,只好推托十五再行助阵。
他四人尚不知有石玉珠跟龙飞过节,否则早翻脸相斗。
登时忽见石明珠带来双龙敕令,这一惊非同小可,哪还敢再作停留。
四人同拜法元请人,说道:“双龙令现,万不得已,日后再见!”说完,梗自掠身,追往石明珠。
法元不禁有气:“看是安排好的!这么巧?”
龙飞自知与武当派结下深执,索性一不作二不休,开口骂道:“你们这群有站无终的匹夫,往哪里走!”手一扬就要射出子母阴魂剑。
晓月禅师连忙劝住他,说道:“此等人,有他不多。无他不少,现在时辰已到,何必争这无谓的阻气?急速前去办理正事要紧!”
龙飞这才收手回来,然而就此和武当结下深化,仍让他暗骂不已。
晓月志在避邪村,稳定军心地说:“峨嵋派下虽有能人,但咱也非庸手,自可与其一排。诸位如果自问能力不济者,宁可旁观,也不可乱动,以免自找麻烦。
“此次相斗,本是约在玉清观,他们临时改魏家场,放着玉清现不守,必是诱我前去偷袭,我等最好不要理他,以免上当。”
说罢,仍照计划,把众人分作数队,左右迂回,同往魏家场移去。
知非禅师、钟先生以及长白山摩云岭天池上人和巫山风四峡狮子洞游龙子韦少少,则在后面跟随。
那魏家场只三十里路程,不稍一个时辰光景,众人便已赶至。
他们头一队伍乃是赤焰道人,金眼狒狒左清虚、追魂童子萧泰同云南苦竹峡的无发仙吕元子、披发狻猊狄银儿、飞天夜叉秦朗、苗疆留人崆峒主火鲁齐、火无量、火修罗、全身罗汉法元等十人。
刚到魏家场一看,只见山前一片荒芜,四面仅是无主孤坟,好一处乱葬岗地形,那青红黄桦树林点留处,俺着一片乌沉云气,似要闷出雨般,让人觉得好生不舒服。
法元但觉四处毫无动静,心想敌方大概尚未到来,遂要引军再逼前进。
忽见晓月禅师凌空掠来,喝着法元莫要前进,招呼着人手四散他处,法元情知有异,自也照办,给人马带在左侧。
那第二队铁钟道人、七手夜叉龙飞、粉面佛俞德、百花女苏莲、九尾狐柳燕娘以及晓月徒弟通臂神猿鹿清、病维摩朱砂,另有许飞娘得意门徒三眼红猊薛蟒也已赶到,照着指示,伏于右恻林区。
阴阳叟瞧着天空那似散非散云气,登时哈哈大笑道:“我只道峨嵋派真有能人,却原来弄些障服法儿骗人!我等乃是上宾,前来赴约,怎么还像大姑娘一般,藏着不见人呢?”
说完,将手一挫,朝着天空猛击数掌,似要震散云层。
倏地一阵寒光乍闪,现出两个老头,一个矮小如珠,身穿一件破旧单抱;一个清瘦如柴。一身破烂,直若叫化。
这两老头,虽不甚起眼,但看在慈云寺众入眼中,却苦芒刺,碍眼得很,不攀升起一段又恨又怕心情。
那阴阳叟估量这两老头梗是驰名字内的嵩山二老,追云叟白谷逸和矮叟朱梅。
他虽未见过二老,今日一见,但觉名不虚传。
心想已把人喊出,没有必要再强出头,便退到晓月禅师身旁,由他谈判去。
追云叟寻向众人一眼,目光落于晓月禅师,说道:“老禅师,你已是得道高僧,何苦趁此浑水?何况对方尽是淫邪之徒,你甘心同流合污吗?”
晓月冷道:“峨嵋派一向目空一切,你还是老毛病不改!”
追云叟冷道:“你呢!还不是心在私心!你无非以为混元祖师死后,五台派失了重心,无人领袖,你打算惜目前各派纷争机会,将他们吃召拉拢过来,创成一派,使这班妖孽奉你为开山租师,异口遇机,再同齐漱溟道友为难,以消昔日不能承继道统之恨,是与不是?”
朱嵋道:“以玄真子之高明,胜你何止十倍,他都自认根行不如齐道友,退隐东海;你想倒行逆施,似邪侵正,岂非大错!依我之见,不如趁早转回他山修行,免得后悔,等到把那百年功行毁于一旦,悔之晚矣!”
晓月禅师问言大怒,冷笑斥道:“昔日长眉道人为教主时,何等宽大为怀!自从齐漱溟承继道统以来,专门纵容门下弟子仗势欺人,杀戮异己,又加上几个小人助纣为虐,哪把他派中人放在眼里,今日各派动了公愤,都与峨嵋誓不两立,贫僧并不想作什么首领,不过应人之约,前来凑个热闹,今日之事,强存弱亡,各凭所学,一见高低,谁是谁非,暂且不谈,尔等若够格,就接受挑战吧!“
追云臾笑道:“禅师既然执迷不悟,我等接招就是!”
晓月掸师冷道:“既然答应,且撤去雾阵,请出能人,按双方功夫深浅,一对一拚斗,以免落个以多数少闲话。”
朱梅笑道:“禅师果然高明,俺按招就是,你且选妥人选,我们去去就回。”
他向追云叟视目一笑,知道晓月心虚,才要比一对一拚招。
两人双双掠身而退,及去百丈,伸手一招,半山上左右两旁,已出现峨嵋弟子,虎视眈眈环视这头。
晓月禅师自从在黄山紫金泷中,将断玉钩取到手之后,已不再忌讳长眉真人咒言,那断玉钩自能敌石匣飞剑,尔后行动,哪还顾忌峨嵋脸色。
于是意沉心定地转向众人问道:“哪位愿与敌人先见高低?”
那赤焰道人最是性急,问言喝着:“我来!”扭身而出。
他方站出,后头又有三名同是头扎金顶辫子,身穿一件大红半截衣服,腰插弯利苗刀的火氏三兄弟应声而出。
晓月禅师大略只识得他们长相,并未深交,自也客套嘱咐小心为是。
四人领命后,跨前投步,已向峨嵋弟子叫阵。
话声方起不久,对面山头已飞下两个道人,一和尚,一尼姑。
来者正是醉道人,髯仙李元化、无党体师和素固大师四位高手。
醉道人但见这赤焰家伙也跟自己一样背着蓝色大葫芦,看来十分碍眼,身形一掠,即挑上他,讪笑道:“葫芦见面,分外眼红,俺就挑你啦!”
酒箭一吐,迫得赤焰道人慌张连退数步,方始避过。他老脸挂之不住,登时欺掌大拚开来。
那火修罗、火鲁齐、火无量三兄弟自也抢着先机,苗刀尽出,砍将过去,髯仙李元化、元觉禅师及素因大师轻轻一唱,各自选人开战。
现场登时刀光剑影,打得难分难解。
那赤焰道人先是狂态毕现,但几招杀敌无效,甚至被逼得险象环生,竟自厉吼助威,心头却再也不敢大意轻敌。
猝见醉道人酒箭吐来,他手捏剑决,突叫声“起”,似打出某种东西,酒箭遇之,顿时化成火焰反烧过来。
醉道人见状,惊诧掠闪得紧,否则倒要被烈火及烧脸面。
赤焰道人一招得手,更是狂笑,吼着:“不只你有酒箭!”
猝将青色葫芦抓于手中,凑嘴猛吸,随又吐喷空中,形成一幕蓝雾,他再弹划指,猛叫火来,猝闻轰地一声,蓝雾暴亮成火云,罩得醉道人落地打滚。
赤焰哈哈大笑,更把酒箭猛射地面,引火燃之,逼得醉道人狼狈不堪,节节败退。
一连数道酒箭射来,醉道人勉强避去,心下一横,猛冲天际,赤焰道人见状大喜,人上了天。总要掉下,只要逮着机会,必定烧个着,当了猛吐蓝雾,打向空中。
果然不到几秒,醉道人终如强管之求往下掉来,他岂肯失去机会,大量喷洒而出,喝着:“烧死你!”
眼看雾再化火云,暴卷而上,简直已裹得醉道人逃无去路。
岂知醉道人根本不逃,竟自把葫芦倾倒,喝着:“不只你有酒!”
猝见白色烈酒暴射下来,他仍嫌不够,猝又怒打数掌,追得火云四处乱射,那赤焰道长正叫不好,想躲闪。
岂知烈酒劈头淋复见火是弹冲过来,沾上酒气,轰然炸燃,烧得赤烙道长满身是火。
他厉声尖叫,想去灭火势,然根本不济。
那烈火烧向他那蓝色葫芦,轰然再响,葫芦炸开,更把赤焰炸得脸身尽血,唉声厉叫,暴喷十数丈,掉落地面,抽抖几下,倒在熊熊烈火烧身之中。
众人见状,不禁动容,醉道人已潇洒飘下,伸手弹击身上火星,一副安然模样。
那火氏三兄弟突见赤焰惨死,一个分神,已被李元化等三人逼得手忙脚乱,就要败北之际。
猝闻数道剑光欺至。
原来是慈云寺妖孽但见危急,熬之不住,已破坏规矩,展开群斗。
尤其法元,心想先以群战,宰了眼前四人,敌方战力自必受损,我方胜其又多一层。
他们一上阵,即展绝学,准备收到奇袭之效。
醉道人见状,哪顾得再装潇洒,猛喝一声,赶忙参战过去。
敌手简直快倾巢而出,只见十数人群裹着四名猎物,尽占上风欲占便宜。
此情此景,瞧在山头峨嵋弟子眼里,岂能忍受,十数声音喝着:“无耻妖人,你要以多胜少!”
接着电掣风驰般,飞下来十数过身形,拦着慈云寺妖人,已然大打出手。
除了髯仙李元化、元觉禅师、素固大师仍战火氏三兄弟外,醉道人抓拦铁钟长道,风火道人吴元智接着飞天夜叉秦朗,六元大师接着金身罗汉法元,黑孩儿接九尾仙狐柳燕娘,女空空吴文琪斗上百花女苏莲,诸葛警我缠上了病维摩朱洪,坎离真人许元通栏下粉面佛俞德。
铁沙弥悟修斗上通臂神猿鹿清,女神童朱文则被三眼红猊薛蟒拦去,顽石大师硬战七手夜叉龙飞,七星手施林控战披发狻猊狄银儿。
一共是十三对,二十六人,数十道金红青白蓝光华,在这暮霭苍茫的天空中龙蛇飞舞,杀了个难分难解。
晓月禅师仅见自家人如此熬不住气,分明是自找苦吃,然而事已发生,挽之不回,便要约请阴阳叟、知非掸师等,出面与嵩山二老一决胜负。
知非禅师推说尚未到出击时刻。
阴阳叟一双色眼,不往往几个年轻峨嵋弟子瞄去,似在盘算什么,晓月禅师同他说话,好似不曾听见。
晓月排师仍自动战之际,战场业已起了变化。
只见得那女神童朱文迎战薛蟒,她本是餐霞大师得意弟子,且又时常跟薛蟒师兄司徒平拆招,自知他们武功路数,偏偏薛蟒又自托大,瞧不起女流之辈,想三两招将她打发。
岂知朱文自报过芝血之后,功力大进,手中又有餐霞大师所赐虹霓宝剑,威力自是非同小可,那薛蟒一时不察,利剑架去,竟自被破成两断,眼看就要命丧当场。
薛蟒为人本就狡诈,登时跪下求饶:“师姐饶命!”
朱文原想替那苦孩儿报仇,谁想这厮竟然叫饶命,一时想起昔日总在黄山玩耍过,后来发现他心术不正才渐渐避开他,尽管如此,却闪出一丝恻隐之心,急忙把剑打偏。
然而招势太快,剑锋仍扫及薛蟒左脸,划出一道七寸长长伤口,鲜血霎时涌出。
朱文喝道:“看在你师兄面上,饶你不死,还不快快滚命去!”
薛蟒侥幸进过此劫,哪还敢言,急决负痛,跌撞退开,逃回黄山去了。
朱文战败薛蟒,复往其他战区掠去,准备支援战友对抗恶敌。
谁知正奔至七星手施林附近,忽觉一阵旋风扫至,那风中带点异香,她一时不察,吸进少许,爱时头昏眼花,四肢无力,软身下来,急得她暗叫不好,脸色陡变。
还来不及想法应对,眼前人影一晃,一只怪手就要探抓自己胸脯,吓得她尖声大叫。猝见胸口射出一道烈光,惊退强敌。
那来者正是阴阳叟,他自始至终即把精神灌注在峨嵋弟子身上,尤其朱文,见她长得满身仙骨,美若天仙,不禁垂涎三尺,趁着机会即已偷袭过来,但见猎物中迷药,淫心大起,就要探爪摸她尖耸胸脯。
岂知觉有异物放光,吓得他担心有变,赶忙掠退数丈,复见朱文仍较瘫无力,色心不由再起:“小娃女味道果然不同,连xx子都绽放光么?”
一手又要探来。
他正动作,忽地臀部被某种东西猛砸一下,简直痛彻心肺,急急伸手摸去。竟是一腔尖刀捅得屁股开花,鲜血直流,顾不得再消遣朱文,猛一转身。
只见矮叟朱梅掠身过来,笑嘻嘻说道:“你这不男不女妖物也敢在此作怪?待我阉得你变成真正女子!”
急掠朱文身旁,拿出一至瓶,倒出玉液让其服下,并笑道:“这里有我,拿着宝镜,破那子母阴魂剑!”
说完,径自走往阴阳臾。
朱文服下解药,立即醒神,本待杀人泄根,却又见及顽石大师对抗的子母阴魂剑正大放异光,想来顽石倩况危急,遂恨恨瞪了阴阳叟一眼,始抽身离去。
阴阳叟没想到到手美人竟然飞了,一把怒怨全泄在朱梅身上,嗔嗔怒叫:“走了小的,照样打得你尸首分家!”
双掌登时追开,自见淡淡红霉飞出,乃是他自创迷仙五云掌,武功带迷药,几乎打遍天下无敌手。
朱梅哈哈大笑:“我最爱看跳梁小丑,这玩意儿。你就随便施展吧!”竟自吸气,精神特佳。
阴阳叟但见迷药对他无效,颇为心惊,便不动声色,闷哼几声,双掌更打得虎虎生成,直追过来。
就在近及三尺之际,猝又见及扬拿处,暗带数把飞剑,幻化成青光,奇决无比罩射过来。
朱梅但觉飞剑逼体生寒,哪敢大意,猝而动起生平少用的乾坤七剑。
猛然一喝,身影直若游魂乱飞,双手猛然开打,掌影过处,七道剑蛇暴卷而出,冲向对方飞剑,绞得火光乍见,飞剑竟自乱弥天际。
阴阳叟见状大骇,正待补来几剑,岂知朱梅似在速战速决,蓦然暴喝,身挖空中,双掌乱吐,喝着“乾坤倒转”,那七把剑直若天龙绞地,乍观光芒如月,裹得阴阳叟脸色大变,穷于应付,一阵数掌迫来,根本不得要领。
勉强扫去三剑,却哪避得了四剑追砍,骇然中,已生逃念,然而意念刚动,心神稍分,两把利剑猝然左右绞来,阴阳叟避无可避,惊煌尖叫中,拦腰被剑光斩成段。
他本该一命呜呼,岂知断腰处,只见一阵轻烟过处,竟然飞出一道似人非人白烟,绕着朱梅掠飞一回,大概在示感。
朱梅惊叫不好,敢情这妖人元神未散,登对发掌欲击,岂知那白烟灵狡非常,只转一圈,即往空中蹿去,眨眼消失无踪。
朱梅只能苦笑,却也自我解嘲安慰,希望这妖人找不到躯壳附体,日子一久,自能随山风吹化。
看看战局,我方较为胜算,为免落入口舌,一旁掠阵,监视晓月禅师便是。
就在双方杀得华分难解之际,忽间远处传来叫声:“开打了,开打了!相当激烈!”
原来是齐金蝉等人赶了回来。
乍见双方乃是解战,齐金蝉自是雄心万丈,喝喝大叫,哪顾得选谁当目标,抓起利剑,追掠过来。
他喝声:“我来了!”已然大打出手。
齐灵云、笑和尚、周轻云、孙南、玉清大师自也各自支援战友,加人战场。
齐金蝉挥了几刀,但没敌方根本不是敌手,为何缠战如许之久?
敢情这些修道人,偶尔又犯起慈悲毛病,尽让战局拖着不断,且得耍他几招。
他觉对冲向铁钟道人,几剑砍得他那口钟猛当当作响,待他反击,登时暴退,一个不小心栽倒地面,唉呀一声尖叫,眼看铁钟就要砸往脑袋。
那醉道人最是疼地,岂能让他受损。
登时酒箭一喷,打得铁钟道人右手发麻,攻势顿挫,待要进一步收拾之际,且看齐灵云更急抢攻过来,一剑砍得铁钟道人脑袋喷飞,毙命当场。
齐灵云赶忙斯向弟弟,急问:“伤的如何?”
齐金蝉当然干笑,直道:“不碍事。”
始爬身而起。
齐灵云要他掠阵一旁,以免受伤。
齐金蝉口头答应,但在姐姐前去支援之际,又自要出把戏,猛抓一大把从慈云寺偷来之鞭炮,照着战区,点燃即丢,并喝着:“不好,有埋伏!”
声音方落,鞭炮登时炸起,劈里叭磁,直若无尽霹雳弹同时炸开。
复在如此紧张战况,谁会想到有人在恶作剧?
在惊弓之鸟,急欲保身之下。群雄唯一想做即是速战速决,哪还顾得推拖缠战。
登的喝使绝学,但见剑光乱跳,或砍或戳或飞,尽杀得慈云寺妖孽兵败如山倒,七八颗头颅立即嗟漫天空,哀叫连连。
那粉面佛俞德见势不妙,猛地抓起一把东西。喝着“看毒砂”打将出来,逼得坎离真人许元通信以为真,赶忙进去,他逮着机会,即已抽身,拼老命地逃向西北山区,该回西藏躲藏去了。
晓月禅师本是掠阵,复见已方人手头颅飞起,竟然包括火鲁青、火修罗、百花女等要角、就连自己徒弟朱洪被断一臀,鹿清倒地不起,简直叫他触目惊心,哪还忍看下去。
他一声大吼:“你们敢以多数少,赶尽杀绝吗?”
猛身扑来,照着正把飞天夜叉秦朗砍死而得意忘形风火道人吴元智,一掌即已轰劈过来。
他辈分比妙一真人齐漱溟还高,武功岂在话下,这一怒火攻心出掌,威力何等威猛,吴元智又在忘形之际,一个不察,被劈得狂吐鲜血,倒飞十数丈,摔在一墓碑前,不动了,敢情已毙命当场。
群雄见状,自是大骇,追云叟登时边擦拦来。怒斥不已::“你敢对后辈下手,我且会会你!”
当下绝招尽展,迫得晓月无暇再伤他人。
那七星手施林猝见师父吴元智被杀,一时义愤填膺,一剑砍了狄银儿,飞纵过来急抱师父入怀,泪水横溢唤着,急救着。
醉道人、髯仙掠来安慰他,人死不能复生。
一群峨嵋弟子不禁胸痛欲悲,出手岂再留情,杀得慈云寺妖孽死伤遍处。
九尾狐柳燕娘哪敢再战,猛地挨那黑孩儿一掌,弹飞十数丈,强忍痛楚,掠身即逃。
那火无量亦是胆颤心寒,放着兄弟大仇本报,硬挨周轻云一剑,扶伤而逃。
局势简直兵败如山倒。
慈云寺妖孽此时有若丧家之犬,全无恋战之心,一哄而逃。
眨眼光景,现场只简寥寥几人。
那七手夜叉见状,哪还有心作战?
他是有意收拾顽石大师,可是局势陡变,且伤人即走。于是将那二十四口子母明魂剑尽展而出。
只见得天空碧光磷磷,似若妖火,神异灵动绞结成伞,成网,在那妖人指引通带之下,绞旋开采,在老万朵莲花暴旋,绿光闪地豪见莲花钢叶再打分错,复又射出无数小剑锋。简直昼雨袭人般罩冲而下。
任那顽石大师功夫了得,竟然闪躲不及,左臂、右腿名吃两剑,痛得他落地打滚。
朱文正巧赶来,喝着妖孽作要伤人,抓出朱梅所赠天遁镜。逼出一遭强光照向阴魂剑,登时将那无边虚虚实实剑网罩得青光乍失,回现原形。
朱文见机不可失,虹霞宝剑猛砍过去,连破十余口子母阴魂剑。
龙飞见状大骇,直道不妙,赶忙抽吸过来,竟然被毁十九口之多。
他心中又疼又恨,本想收拾朱文,但见大群的人马包围过来,此时不走,哪还有机会呢?
登时再喝看剑,佯作攻击,迫使敌人团势应招,他始利用此机会,抽身即逃,有仇他日再报吧!
赶来的玉清大师及素因大师,自知此时不宜追敌,只好任龙飞逃去。
两人甚快蹲身,替顽石大师点穴止血,但见她伤势颇重,玉清立即将她背负而起,亲自送近召邪村医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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