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青与“闪电门”副门主雷天仇一掌之后,功力似尚逊于对方一筹,这一战对于他,必然是凶多吉少了。
这一掌,也令“太极真君”及彭北文,为之色变。
而“闪电门”门主却发出了一阵得意的笑声……
王文青接了这一掌之后,脸色一片阴惨,他心里明白,这一战,他就是不被震下断崖,但亦必活着无望。
王文青想到这里,不由涌起了一股拚命之念!
雷天仇冷冷一笑,道:“阁下内力,果然令人心服。”
王文青冷冷笑了一下,道:“副门主的内力,真是令人心惊?”
“阁下请。”
王文青再不答话,一声断喝,身子如电,再度向“闪电门”副门主射了过去,“黑夜魔影”猝然攻出。
王文青此时大有拚命之心,“黑夜魔影”一掌攻出,第二招“魔影鬼爪”也蓄势待发。
雷天仇已在第二掌之中,知道王文青的功力尚略逊自己一筹,是以,并不把王文青看在眼下。
掌力击出,他右手一扬,攻出了一招“怒涛拍岸”。
双方出手,均极快速,但王文青已在这极快的一瞬之间,攻出了第二招“魔影鬼爪”。
掌式变化,奥妙无伦,这一下又令“闪电门”副门主吃了一惊,一时之间,他不由被王文青迫退了三步。
这只是在刹那间的事,以内力而论,王文青略逊于雷天仇,但王文青的“黑魔神掌”威力,岂不是雷天仇的招式所能去比拟。
这一来,王文青心胆为之一壮,一弹身,射了过去,刹那之间,连攻三掌。
掌影如幻,掌力如涛,眨眼之间,十招已过,但见两条人影平空疾转,打得难分难解。
“太极真君”眉峰深锁,一脸凝重之色,这一战王文青看去胜利的希望非常渺小。
假如王文青败了,他是不是出手呢?
这当儿——
王文青与雷天仇已动手了五十招,但是两人的招式,逐渐由快速而缓慢下来!
王文青的额角,现出了汗水!
而雷天仇的蒙面纱,也被汗水湿透了。
以目前情形而论,极有两败俱伤之可能。
“魔鬼剑手”彭北文向“太极真君”低问道:“曾前辈,你看胜负如何!”
“很难说,不过,王文青吃了内力较浅之亏,当初我与‘副门主’曾经对招了一掌,对方的功力,的确十分雄厚?”
“你曾与对方交过手?”
“不错,那是在沈家庄之时,当时出现的,可能就是副门主,对折了一招,我也负了一点内伤!”
彭北文沉声道:“不过我认为王文青还是落败的可能!”
“不错,在动手搏招,内力雄厚之人,自然是占了绝大的便宜,只要雷天仇能寻隙一击,王文青很难抵挡得了。”
“太极真君”话声甫落,倏地——
一声暴喝之声,破空传来,抬眼瞧去,但见王文青在断喝声中,凌厉攻出了三招。
雷天仇被王文青这三掌退了七、八步来远,方才拿桩站稳,但他却在稳住了身子之后,反击出了两掌。
王文青委实无法阻挡对方雄厚的掌力,他一闪身,也退了七八步,方稳下子身子。
一来一往,刹那间,二十招又过去了。
转动的人影,慢了下来,像一个大病初愈之人与人动手一般,可是掌力却十分惊人的。
王文青心知自己难于再支撑下去了。
对方掌力深厚之便宜,如非“黑魔神掌”有惊人的变化,他可能早已死在了雷天仇之手了。
时间一久,真元之消耗,王文青自然是要大大吃亏了。
倏地——
雷天仇就在这极快的一瞬之间,击出一掌,攻了过来,王文青不知是思忖分神,还是另有打算,竟然不避不闪。
而这一下也出乎了雷天仇的意料之外,这一掌他只是虚招,并未用了全力。
砰!
王文青结结实实被击中了一掌,他的身子,栽了出去,飞出在一丈之开外!
“太极真君”吃了一惊,一个弹身,向王文青射了过去。
就在“太极真君”飞射一扑之刹那,白光一闪,“闪电门”门主以闪电身法,截住了“太极真君”去路,喝道:“你干什么?”
“太极真君”此时救人心急,大喝道:“让路!”
右手一掌,斜斜击了过去。
“太极真君”出手一击,其势不能说不猛,何况又是情急之下,这掌已挟以他毕生的功力。
“闪电门”门主一声叱喝:“找死——”
手腕乍闪,“太极真君”被迫退了七、八来远,“闪电门”门主厉声喝道:“你想找死么?”
“太极真君”的脸上,骤现杀机,喝道:“你要怎样?”
“你敢再出手,先死的是你!”
这一句话说得充满了杀机,闻来令人不寒而栗。
“太极真君”心头一寒,悚然而立。
“闪电门”门主冷冷一笑,又道:“再说,他们公平交手,生死未分之前,谁也不能出手。”
这当儿——
雷天仇稳住了一下身子,喘了几口大气之后,发出了一声栗人的狂笑!
他一步一步的向王文青欺了过去……
而王文青似死亡一般,静静地躺在了地上,动也不动,像死神已开始向他招手……
他的口角,不断地溢出了鲜血!
倏地——
雷天仇大喝一声,向王文青射了过去,挟以他毕生功力的一掌,已攻向了王文青!
砰!
这“砰”的一声,无疑像一记闷雷,击在了“太极真君”与彭北文的脑海之中,他们傻了。
当他们看清时,却又脱口叫了起来。
但见雷天仇栽出了两丈之外的悬崖,尚差三尺,便掉下断崖,而王文青已站了起来,原来,在雷天仇出手之际,王文青挟以毕生功力,跃身击出了一掌。
这一掌大出雷天仇意料之外,想不到王文青倒在地上,还有能力出手。
殊不知王文青早有打算,这只是他用的计策,他虚中一掌,换来了全力一击。
这一下,大大出乎了任何一个人的意料之外!
王文青幌了两幌身子,几乎站立不稳,哇的一声,他又喷出了一口鲜血。
他的脸色,苍白得可怕,在苍白脸的色之中,却涌起了一层骇人的杀机。
他踉跄地向雷天仇欺了过去。
雷天仇躺于地上,动也不动。
这当儿——
王文青已走到了雷天仇面前一尺之处把脚步停了下来,他脸上的杀机,更浓了。
他哂然地笑了,笑得十分可怖。
突然,他探手,将雷天仇提了起来。
王文青冷冷喝道:“雷天……仇,你……终有今……天……”
他喘着大气,勉强把话说完,右手一挥,已撕下了雷天仇的蒙面白纱巾。
但见雷天仇年约四旬,长得十分俊伟不凡,此时,他口中鲜血阵阵溢出口。
他睁眼看了王文青一眼吃力地说道:“你……要怎……么?”
“你为什么勾引邵惠雯?杀了我父亲?”
雷天仇正待答话,倏然——
“闪电门”门主一声厉喝:
“下去吧——”
挟着栗人的喝话声,她一挥手,一掌向雷天仇与王文青击了过去。
“太极真君”与彭北文脱口而叫!
“啊”的一声惊叫,王文青与雷天仇的身子,向断崖之下,栽了下去。
这一手出得太过毒辣,使“太极真君”与彭北文防不胜防,一经发觉,王文青与雷天仇的身子已栽下断崖。
“太极真君”一声狂吼:
“贵门主好辣的手段呀!”
“太极真君”此时真有拚命之势,狂吼声中,人已疯狂扑了过去,排山倒海的掌力,已经击出。
“闪电门”门主发出了一阵栗人的狂笑,这当儿,彭北文长剑一抖,也迅厉攻出了一剑。
“太极真君”与彭北文几乎就在同一时间之内攻出,白影一闪,“闪电门”门主已弹了开去。
这闪身之法,的确是飘茫如电“太极真君”与彭北文的掌剑同告击空。
“闪电门”门主冷冷一笑,道:“二位何必拚命,我损失了一个副门主,你们丧命了一个王文青,不也正合算么?”
“太极真君”狂吼道:“说得好,说得好,我这一条老命,也正想与你拚上一拚!”
“何必……”
“必”字未出,“太极真君”以疯狂之势,扑击过去,奇猛无伦的掌力,再度击出。
彭北文一声狂吼,也出手击剑。
此时的“太极真君”与彭北文均有拚命之势,“闪电门”门主厉声喝道:“二位非死不可么?”
“太极真君”与彭北文也不答腔,疯狂出手!
“闪电门”门主厉声喝道:“如此别怪我心狠了。”
手掌疾挥中,已击出了三掌,奥妙无伦的掌力配合着她的身法,威力十分惊人!
三条人影,平空疾闪,打得难分难解。
倏地——
一声厉喝声起,紧接着砰的一声,彭北文的身子,栽了下去,口血狂喷,倒地不起。
“太极真君”心头一凉。
倏然之间,“闪电门”门主以闪电身法欺身而进,快逾电芒地击出了两掌。
“闪电门”门主武功之高,真是骇人咋舌,她力敌两人,功力较深的彭北文,竟已伤在了他的手下。
“太极真君”的功力,自然也非其敌!
只是他此时形同拚命,“闪电门”门主一时之间,也奈何不得。
刹时,数十招已过。
倏地——
砰!的一声,紧接着一声惨叫,“太极真君”口血狂飞之中,身子向断崖之下,栽落下去。
“太极真君”身子栽落断崖之际,“闪电门”门主的身躯也疾退一丈来远,哇的一声,口血狂飞,身子坐地不起。
“太极真君”中了她一掌,她也受了“太极真君”一击。
她勉强地站了起来,口里发出了一阵冷笑,向彭北文欺了过去,探手也把他提了起来。
她厉声而笑,道:“你也下去吧。”
话犹未了,她伸手抓彭北文的身子,掷落在断崖之下。
她仰首发出了一阵狂笑,那狂笑之声,是十分可怖的
是的,这该令她感到高兴的,因为她已除了心腹大患,此后再不担心什么了。
断崖之下,深不见底,那里还有活命之理?
王文青死了么?
“太极真君”与彭北文陪他葬身在这万丈深壑之下?
果真如此,未免太过悲惨,上苍不会让这血仇石沉大海的,否则,这仇杀的世界,就不会有了真理。
再说王文青提着雷天仇被“闪电门”门主一掌震落断崖之际,脑海一眩,便人事不知……
不知经过了多久,他才在全身剧痛中,醒了过去,他回忆了一下那已经发生时事!……
他想起“闪电门”门主之猝然下手,他与雷天仇同时被震落在断崖,以下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他暗忖:“难道我死了……”想到这里,他举目四颐,但见他置身于石室之中……
他想不起来,这是为什么……为什么会在这里,自然,他没有死亡,他还活着!
突然,一阵步履之声,破空传来,王文青侧目望去,但见右室门外,姗姗走进来一个白衣少女!
王文青一怔!
但见这白衣少女约莫十五、六岁,两条长长的瓣子,垂于脑后,她不美,但脸蛋却很甜。
她含笑地走向了王文青的床前,那笑容甜美可人,王文青一时不禁怔怔望着她!
她走到王文青面前,道:“你醒多久了。”
声似玉盘滚珠,悦耳迷人,王文青一怔,道:“刚醒,是……你救了我?”
她含笑颔了一颔首,道:“不错!”
王文青想挺身,被白衣少女一只玉手,按了回去,道:“别起来,你伤势未愈呢!”
王文青感激道:“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不必谢了!”
“还有一个人呢?”
“他的伤势不亚于你之沉重,他在另一处休养。”
王文青脸色一变,道:“他还活着?”
“不错。”
“姑娘怎么救我?”
白衣少女道:“我前天听见了嘶杀之声,站在崖下,便看见你们两个人掉了下来!……”
王文青问道:“这里就是在断崖之下?”
“不错!你们是不是被‘闪电门’门主打下断崖?”
王文青吃了一惊,道:“你怎么会知道?”
白衣少女笑道:“除了你们之外,还有不少人也被打下断崖,可是这些人功力较浅,在掉下断崖之后,均已死亡!……”
白衣少女话犹未落,倏然,门外传来一个女人声音。
“淑琴,这位少侠伤势未愈,你怎么可以多与他谈话呢?”
白衣少女闻言,粉腮为之一红,王文青心头一震,脱口问道:“是谁?”
“我娘!”白衣少女应了一句,接着朗声道:“娘!我知道。”
“把药再给他眼下吧!”
“是!娘!”
白衣少女话落,从怀中取出了一颗药丸,示意要王文青服下,王文青感激地看了她一眼,才张口把药眼下。
白衣少女在王文青服下药之后,玉手分拿了王文青数处穴脉,手法奇准,真元之雄厚,出乎了王文青意料之外。
经服药再受白衣少女疗伤之后,王文青的伤势已愈,当下跃下了床,向白衣少女深深一礼,道:“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这一点小事算什么。”
“在下可否拜见令堂?”
“可以,你不去看看你那位朋友?”
王文青冷冷一笑,道:“朋友?你认为那人是我朋友?”
“难道不是?”
“不错,他不但不是我的朋友,而且是我的仇人。”
“什么?仇人?”
白衣少女吃了一惊,两只妙目,骇然地注视着王文青。
王文青应道:“不错,他是我的仇人,他害死我父母!”
“真的?”
“不错!”
“那么,你会杀他了?!”
“不错,我会杀他!”
白衣少女楞楞地望着王文青良久,终于说道:“可是他伤势未愈!”
“我可以等他伤势愈了之后再杀他,姑娘先为在下引见令堂吧。”
白衣少女颔一颔首,当先向门外走了出去,王文青紧随其后。
走出了大门,是一间石厅,白衣少女转身向另一间石室走去,王文青真想不到这石室之中,还有这惊人的工程凿造。
这时,他们已来到了门前,白衣少女伸手叩了一下门,道:“娘,这位少侠想见你!”
“进来吧。”
白衣少女望了王文青一眼,突伏在王文青的耳际低声道:“如果你看见什么,别吃惊。”
王文青一愕,随即点了点头。
白衣少女推门走了进去,王文青举目一看,但见这间石室之中,一片漆黑。
他不由愕了一愕,当下壮了一壮胆走了进去,在漆黑之中,他依稀看见了这是一间卧室。
床前的椅子下,坐着一个黑影,王文青下意识地打了一个冷战!
他趋前三步,躬身一礼,道:“晚辈王文青,特来叩谢救命之恩!”
“区区之事,何谢之有,王少侠请坐!”
她一指对面一张椅子,王文青道声“谢坐”之后,坐了下来,王文青抬眼一瞧,几乎脱口叫了起来。
坐着他对面的女人,赫然是一张丑得怕人的面目,脸上、鼻子、嘴巴,似被什么东西烧过,血肉模糊,状极骇人。
王文青乍见此人面孔,怎不为之吃惊?
这时,丑怪女人苦笑了一下,说道:“我的脸孔好可怜是不是?”
王文青心头一震,反问道:“前辈似被人毁过容?”
“是的……你姓王?令尊可也是江湖人物?”
“不错!”
“与‘四海狂客’王世烈可有关系?”
王文青心头一震,道:“那正是家父!”
丑怪女人混身一颤,栗声道:“王世烈是令尊?”
“不错,前辈认识家父?”
丑女人摇了摇头,苦笑道:“不知道,不过,我倒知道他是怎么一个人,你是到‘闪电门’来寻仇?”
“不错!……你……怎么会知道?”
“‘闪电门’门主杀了你父亲是不是?”
“不错。”
“你的功力还不是‘闪电门’门主之敌?”
“不错!”
“‘闪电门’门主真杀了你父母?”
“不错。”
“你知道他叫什么?”
“不知道!”
“告诉你,他是不是叫雷天仇!”
王文青心头一震,道:“不,雷天仇只是‘闪电门’副门主。”
“什么!副门主?”
“不错!”
丑怪女人怔怔地,她似在想什么?也在考虑什么?王文青忍不住问道:“你怎么会知这么详细?难道你也是‘闪电门’的门人?”。
“不错!”
对于这个女人,王文青有莫测高深之感,她不知她因何被毁容,而又为什么会住在这里。
想到这里,他不由又问道:“前辈被谁毁容?”
丑怪女人惨然一笑,道:“我不但脸孔被毁,而且眼睛也瞎了!……”
“啊!……”王文青脱口而叫,直到这时,他才看清对方双目低陷,眼珠似被挖去。
她苦笑了一下,又道:“说来你不会相信,害我之人,就是我丈夫!……”
“什么?你丈夫害你?……他是谁?”
“雷天仇!”
“什么?”
王文青脱口大叫,身子几乎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这一句话的确令王文青大感震惊的。
一时之间,王文青不由骇然地望着她,因为这一句话大过令他感到雷惊了。
丑怪女人说道:“你!……你不相信?”
“晚辈并非不信,而是在想,你说雷天仇是‘闪电门’门主,那么,你曾是门主夫人?”
“不错!”
“那么,你为什么被害?”
“为了一个女人,这女人就是‘欲海娇娃’周丽丽!”
“想必她现在是‘闪电门’门主了?”
“可能是,‘欲海娇娃’周丽丽,当初据说疯狂爱过令尊,只是令尊却不曾把她看在眼内。
此人丽姿天生,艳光照人,她得不到令尊之爱后,由爱恋恨,存心杀害令尊。
于是,她搭上了雷天仇。
此事,本来我不知道,后来由门人口中,我才知道了这一件事,夫妻因而反目,他竟在我面前,公然带周丽丽进门同宿!……”
王文青脸色一变,道:“当真有这等事?”
“不错。”她惨然一叹,如以姿色而论,我并不在周丽丽之下,可是我不明白,我丈夫为什么会爱上她。
或许,周丽丽有淫妇所赋于的本钱,床上之术,使我丈夫迷惑!……
王文青接道:“可能是的,这正像一个家有娇妻,而又拼上坏女人的男人一样。”
丑女人点子点头,又道:“‘欲海娇娃’周丽丽与雷天仇似干柴烈火,视我于无睹,我看大势已定,自叹命苦之外,也不多说什么。
起初,周丽丽对我还好,后来却视为眼中钉了。
有一天,我听见了他们在商讨害你父母之事,周丽丽要雷天仇出面勾引邵惠雯,以便下手。
我听了这件事之后,出面阻止,但雷天仇似已中周丽丽的邪,他不但不听,还挖我双目毁了我的容,将我丢下了断崖!……”
王文青切齿道:“当真有这种事?”
“不错,当时我已身怀六甲,被丢下断崖之后,幸亏落在了一处水潭中,才被这洞中的异人所救,幸于不死,屈指算来,已经有十五个年头了。”
王文青咬牙道:“他的手段,令人发指,前辈不想报仇?”
“当然想,只是我双目已失明,我总不能叫我女儿去杀他父亲!”
王文青突然站了起来,向白衣少女道:“我要去看那位受伤之人。”
丑女人间道:“他是你的仇人?”
“正是。”
“叫什么?”
王文青想了一想,道:“不知道!”
丑女人道:“淑琴带他去吧!”
“是!娘!”
当下白衣少女领着王文青向另一石室之中行去,这间石室与王文青原先置身的那间相同。
但见床上,正躺着雷天仇。
此时雷天仇也醒了过来,他一见王文青,苍白的脸色一变,悚然地望着王文青。
王文青一探手,把雷天仇提了起来,白衣少女喝道:“王少侠,他伤势尚未痊愈!”
王文青冷冷一笑道。
雷天仇冷冷道:“王文青,你要干什么?”
“带你去见我们的救命恩人!”
“谁?”
“你就会知道!”
王文青话犹未落,一掠身,倏向那丑女人房室奔来,白衣少女怔了一怔。
王文青到了丑女人的面前,丑女人问道:“是王少侠?”
“正是!”王文青一语甫落,将雷天仇的身子,掷在了丑女人的面前,厉声而喝:
“雷天仇,你看看在你面前的是谁?”
丑女人脱口大叫:
“什么?雷天仇?……”她混身像触电地战颤了一下!
雷天仇目光过处,也脱口骇叫:
“你……是……你……是……”
显然地,他因极度的惊恐说不出话来。
丑女人栗声喝道:“王少侠,他就是雷天仇?”
“不错,就是那害你的丈夫。”
突然间,丑女人疯狂笑了起来,那笑声是十分可怖的,白衣少女脱口大叫道:“娘,你怎么了?”
丑女人一敛笑声道:“雷天仇,你还认得我么?”
雷天仇骇然道:“你……是小秋?”
“对了,哈哈哈,我是关小秋,你想不到我被你挖去双目再毁容之后丢下断崖而会没有死吧!……”
“小秋……”
他叫着,声音充满了颤栗而又忏悔。
关小秋厉声喝道:“雷天仇,想不到你也有今天,这真是皇天有眼呀!”
她又笑了,疯狂地笑了。
白衣少女关淑琴,突问道:“娘……他……就是我爹么?”
“不错,他就是要害我们的禽兽父亲!……”
这当儿——
王文青一探手,再度把雷天仇提了起来,他厉声喝道:“雷天仇,想不到你竟如此毒辣心肠,为了一个贱女人,你不惜用了最毒辣的手段,你还是人么?”
白衣少女突厉声喝道:“王少侠,放了他!”
王文青悚然地注视关淑琴。
关淑琴道:“王少侠,放下他。”
“为什么?”
“放下他,他是我父亲!”
王文青悚然而又下意识地把雷天仇放了下来,关淑琴叫了一声“爹”,扑在了雷天仇的怀中。
父女至情天性,不管雷天仇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她母亲之事,她终归还是爱他的父亲的。
再说,这些惨酷的事,也不是关淑琴曾经去承受的,是以,恨在她的心目中,是十分淡然的,而远不及父爱的强烈。
王文青为之色变。
关小秋厉声道:“淑琴,离开他!”
“不,娘!……”
“离开他!”
“娘!”
她伏在雷天仇的怀里,切切哭了起来。
雷天仇全身在发抖着,倏然间,他的眼眶里滚下了两行忏悔的泪水。
不管他是不是一个十恶不赦之人,对于这亲情的召唤,他岂能无动于衷?
关小秋再厉声而喝:
“淑琴,站开!”
她的声音,充满了骇人而又可怖的杀机,闻来令人惊心胆颤,随着喝话声中,她的身子,抖然站了起来。
关淑琴切切叫道:“娘!”
关小秋喝道:“雷天仇,离开我女儿,你不配!”
雷天仇长长一叹,他突然推开了伏在怀中痛哭的关淑琴惨然说道:“不错。我不配!……”
关淑琴骇然而又错愕地注视着雷天仇;叫了一声“爹”,突掩面痛哭起来。
王文青目睹此情,不知如何是好。
关小秋喝道:“雷天仇,你还有什么话悦!”
雷天仇像一只斗败了的公鸡,垂首惨然道:“没有!”
“你为什么不再出手杀我!”
“小秋……”
“你出手呀,我就在你的面前!……”
“小秋……”
“雷天仇,你不杀我,我可要杀你了!”
“小秋……”
“我再也不是你从前的小秋了!”
一语未落,她一掌突向雷天仇劈去,关淑琴的惊叫声中,只听“砰”的一声!
雷天仇疾退一丈,口血狂喷,身子栽了下去。
关淑琴嘶声而叫:“爹!”她一个弹身,向雷天仇的身上扑了过去。
这真情的流露,使王文青心头为之黯然!
那切切哀哀的哭泣声,使关小秋为之激动而站立当场,她浑身在发抖,内心之激动,可想而知。
这当儿,雷天仇从地上坐了起来,他抹去了口角鲜血,镇定了一下情绪,道:“你娘说得对,我不是你父亲……我不配!……”
终于,他说出他应该说的话,一生之中,他再也没有比这一句话更令他难过了。
当这一句话说出之后,他的眼眶里突然滚下了两行泪水,神情极为惨然而又悲伤。
王文青为之动容。
雷天仇又激动说道:“我一生做错了!……是的,周丽丽害了我,也毁了我们……我不求你们原谅,我是一个不值得原谅之人。”
关淑琴激动地说道:“爹,我原谅您,也敬爱您!”
“迟了,我后悔已经迟了。”
他喃喃地说着,终于,亲情唤回了他的良知,他发现自己做下了多可怕的事。
但现在他后悔已经迟了!
王文青突喝问道:“雷天仇,要杀害我父亲,也是周丽丽的意思?”
“不错!”
“你身为‘闪电门’门主,怎么会降为‘副门主’?”
“周丽丽淫乱门人,使他们背弃我,门主之位,改由她担任,我在‘闪电门’中,只是一具傀儡!……”
“六部六大门派的经典呢?”
“在周丽丽的身上!”
王文青转脸向关小秋道:“前辈,你允许我杀他?”
关小秋激动说道:“为父亲报仇,理所当然,你当然可以杀他!”。
“多谢前辈。”
王文青话落。向雷天仇走了过去,关淑琴一个弹身,突然截住了去路,喝道:“你要干什么!”
“我要为我父母亲报仇!”
“我不准你杀他!”
王文青望着关淑琴脸上杀机,不由打了一个冷战,他悚然道:“为什么?”
“他是我父亲。”
“可是却是我的仇人。”
关淑琴粉腮一变,厉声喝道:“王文青,如果你敢动手,我也要毁了你。”
王文青咬了一咬钢牙,道:“可是我非杀他不可!”
“你出手试试!”
王文青冷冷一笑,突然弹身,一掌攻向了关淑琴,出手十分之快。
关淑琴一声厉喝:
“王文青,你真敢?”
她娇躯一弹,避过了王文青一掌,玉腕一扬,出手凌厉的一招,反击王文青。
关淑琴出手之快,真是令人咋舌,王文青但觉人影一闪,他的身子,竟被一股无形的掌力,迫了回来。
关淑琴厉声道:“王文青,你敢再出手,我真的要杀你了。”
王文青是一个十分高傲之人,如果关淑琴求他不杀雷天仇,或许他可以看在她救命份上不杀他。
现在,他倒觉得自己非要杀他不可了。
当下傲然一笑,道:“我王文青却非杀他不可!”
一语甫落,他一个弹身,再度射了过去,“黑夜魔影”的一招,猝然攻出,击向了雷天仇。
王文青这一掌攻出之势,挟以他毕生功力所发,其威力之猛,有如排山倒海一般。
关淑琴一声厉喝,在王文青出手攻掌之下,出手封出了一掌。
人影一闪,王文青又被迫了回来。
关淑琴此时也似有拚命之势,在王文青被迫退回来之际,她娇躯一弹,再度射了过来,攻出了两掌。
出手之快,使王文青难于招架。
倏地——
雷天仇大喝一声:
“住手!”
这一声厉喝,使王文青与关淑琴同时收身飘开,目光,同时落在了雷天仇的脸上。
王文青冷冷喝道:“雷天仇,你还有什么话说?”
雷天仇咬了一咬钢牙,道:“王文青,如以功力而论,你想杀我。还是办不到之事,不过,此时我身负重伤,你纵杀了我,也不是一件光荣之事,相信也是一件你不愿为之事!……”
王文青冷冷一笑,道:“对你,我王文青倒不必顾虑到这一点。”
“或许这是真话,但雷某有一事相求,不知你是否答应?”
“什么事?”
“给我一些活下去的时间,我必须活下去,雷某会还给你一个公道。”
王文青似是发觉雷天仇这些话里,有深长的用意,王文青可以原谅他,因他只是受人利用,真正的凶手是周丽丽。
再说,关淑琴救过自己一命,她需要父爱,自己又何必在她面前杀他?
想到这里,他咬一咬钢牙,道:“暂时,你要活下去!”
“不错,对我,那是重要的!”
“也好,我不杀你了,不过,我有一事问你,你可知道‘血梨’产在‘天魔峡’什么地方?”
“你要‘血梨’?”
“不错!”
雷天仇从怀中取出一个瓶子,瓶中装着一只拇指大小,紫红的“血梨”,交给了王文青,道:“这就是‘血梨’,你拿去吧!”
王文青愕了一愕,道:“你知道这‘血梨’何用?”
“此梨毒冠天下,但却是冠毒奇珍,凡人一经沾上‘血梨’,三个时辰之内,必死无疑,如身中剧毒之人,却不在此限,你拿去吧。”
王文青说道:“天魔峡中,是否尚有此物?”
“大概很难找,阁下莫非不接受我馈赠?”
王文青想了一想,终于接过了瓶子,道:“赠药之恩,王文青他日必谢!”
王文青话落,又向关小秋道:“关前辈,我走了!”
关小秋冷冷道:“王少侠,你不杀他了?”
王文青点了点头,道:“是的,我不杀他了,他只是一个被人利用的人,再说,你苦难受够了,他应当对你补偿!……”
“不,我再也不想见他了。”她向雷天仇道:“雷天仇,你给我滚,我一生,永不见你!”
雷天仇悲哀地说道:“小秋……”
“我再也不是你的小秋子了,滚!”
“小秋,我错了,我不是求你原谅,我是一个不值得宽恕的人,然而,目前,我必须活下去……”
“我并没有不叫你活,只是你给我滚出这里!”
“小秋……”
“滚!”
她在愤怒之下,一记耳光,打在了雷天仇的脸上,她虽是一个双目失明之人,但这一记耳光,却十分准确。
“拍”的一声,雷天仇被打得退了四五步,他又走了上去,道:“你打吧,我只要求你让我与女儿在一起几天时间!……”
关小秋的右手又举了起来,然而,她混身发抖得打不下去了,她突然哭了起来,道:“你这魔鬼,难道还害我不够么?”
“小秋……”
关淑琴突在关小秋的面前,跪了下来,道:“娘,你就原谅我爹吧!……”
“我!……”她切切泪落,咽呜无语!
“娘,我从未要求你什么,只要求你这一件事!……”
“孩子,你不会明白我遭受之苦……”——
这一刻,是最感人的子女爱父之情,在此表现无遗,雷天仇做下无数恶事,他女儿还是敬爱他,为他求情。
王文青终于发现了什么,他咬牙黯然道:“关前辈,你容我说一句话么?”
“什么话?”
“原谅他!”
“什么?你说什么?”关小秋吃惊地说道。
王文青苦笑道:“我能不杀他,难道你不能原谅他?”
“你……为什么要放过他?”
“因为你。”
“我?”
“是的,你是一个不幸的女人,你应该得到补偿,再说他并不是杀我父亲真正的凶手,如你能得到未来幸福,相信死于九泉下的我父母,也会高兴的。”
“可是,他想害死我……”
“过去了,古语曾云:‘浪子回头金不换’,他或许真的还有活下去的需要,原谅不是罪恶,而是善良!”
关小秋想不到王文青会说出这一种话来,当下激动说道:“王少侠,你太好了。”
王文青苦笑道:“我突然之间发现了这世界仇杀已经太多了,有很多事不是用‘血’所能去结束的,关前辈,你原谅他么?”
“我!……”她不知如何启齿。
其实,她愿意原谅他的,是的,十五年了,她寂寞而痛苦地活着,她需要爱,虽然雷天仇对她的爱已经残缺,但总比没有爱好。
雷天仇突在关小秋面前跪了下来,双目垂泪道:“小秋,谢谢你原谅我……”
关小秋放声而泣。
王文青突发觉到,他一生之中,第一次做下了一件善事,他内心舒畅而豁朗。
这感觉是他一生之中,从未感受到的,现在,他感受到了,他向关小秋道;“关前辈,我走了!”
关小秋抑制了哭声,道,“王少侠,天下再也找不出像你这样一个人了。”
王文青苦笑道:“关前辈过奖了,我走了!”
话落,转身行去。
关小秋道:“王少侠,恕我不多送了。”
“不敢!”
“淑琴,送王少侠出洞。”
“是!”
关淑琴拭去了一下脸上泪痕,当先向洞外行去,王文青紧随其后,雷天仇突跟了上去,道:“王少侠!”
王文青下意识停下了脚步,问道:“什么事?”
“我感激你给我这一次机会,我,永不忘怀!”
“只要你以后待关前辈好就行了,如你有口是心非,我王文青当有杀你之日。”
“我相信我不会再像过去了,王少侠,你珍重。”
“你回去吧。”
话落,他跟着关淑琴背后行去。出了洞口,前面是一条小河,关淑琴把脚步停了下来,望了王文青一眼,道:“王少侠!”
“什么事!”
“你……恨我么?”
望着她幽幽之情,王文青笑了一笑,道:“我为什么会恨你?”
“我……对不起你!”
“你并没有对不起我。”
“我与你交手!”
“这我怎么会怪你!”
“我……知道你不高兴的。”
“假如当时换了我,我可能也会做出跟你一样事情!”
“王少侠,你……知道我事后多么难过,与你交手,可是,我爱我父亲!……”
“我说过我不怪你。”他笑了笑,道:“你留步吧,我走了。”
“你去那里!”
“雷云山。”
“雷云山?”
“不错!”
关淑琴一指前面一座最高的山头,道:“那就是‘雷云山’了!”
“多谢姑娘指路,我们就此别过了。”
“不,王少侠,你愿意我送你一程么?”
她的脸上,现出渴求之色,那神情使王文青难于拒绝,他长叹道:“不敢有劳芳驾。”
“我愿意。”
“也好!”
他们并肩行去,良久良久,他们均未交谈,似是他们各有所思,也各有所忆!……
这时,他们已走出了一里,王文青把脚步停了下来,道:“关姑娘,我们就此别过了!”
她凝视着他,说不出无限的幽怨与凄然,她切切问道:“你……会再来么!”
王文青心头一震,口里依旧含笑道:“会的!”
“我……知道你……不会再来了。”
王文青突发现她的眼眶里滚下了两行泪水,那晶莹的珠泪含着无限的感情。
王文青依旧说道:“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再来了?”
“因为你……不喜欢我!”
王文青心头砰然心跳,他听出来这一句话为何,他不由悚然注视着关淑琴发呆!
“难道她爱上了我?……”王文青悚然自问!
是的,她爱上了他,否则,她怎么会有这黯然神伤与痛苦之情,那是爱——一个少女的初恋。她又幽幽道:“你有了情人。”
王文青不想骗,她因为她太过善良与美好,当下应道:“我不但有了情人,也有了妻子!”
“啊……这是真的?”
“不错。”
突然地,她掩面痛哭起来,像任何一个少女对爱情失望之后的痛哭。
王文青傻了!
他期期艾艾地说道:“姑娘,你……怎么了?”
“我……我……”她凄凄切切的哭泣着说不出话来,倏然——
她弹身投在了王文青的怀里,痛哭起来。
王文青傻了,她想不到对方会有这一着,他错愕地怔住了。
良久,他方问道:“你……怎么了?”
“我……”终于,她推开了王文青,行行泪水,似是带雨梨花,见之令人不忍。
王文青长长一叹!
她突然说道:“王少侠,当你走了之后,望你会再来看我,我会想念你,时时刻刻都会想念你!”
话落,她纵身向来路奔去。
望着关淑琴远去的背影,王文青感慨地叹了一口气,道:“或许,我会想念你,但我不会来了。”
他转身向雷云山奔去。
倏然,他又把脚步停了下来,他想到了“太极真君”与鼓北文两人不知如何了!
“他们会不是死在了周丽丽之手!……”但现在他无暇去想到这件事,他必须赶快到“无情洞”。
想到这里,他再度弹身奔去,王文青怎会知道,“太极真君”与彭北文已遭了毒手,生死未卜?
再说王文青在天黑之前,已经到了雷云山,怛见此山云雾弥漫,虽无下雨,但却不时传来隆隆雷声。
王文青终于找到了雷云山“无情洞”。
“无情洞”在“无情崖”上。崖高数十丈,但见岩壁上写着三个大黑字:
“无情崖”。
王文青跃上了无情崖,但见崖上白雾弥漫中,有一个巨洞,洞旁写着三个大字:
“无情洞”
王文青心头亦喜亦惊,难道这洞中真是当年武林一代奇人“黑魔影”的潜身隐居之所?
那柄“神剑”,就是在这洞中?
王文青忖了一阵,终于壮胆走了进去,但见这洞内十分漆黑,行约三丈,洞中突现三叉路。
王文青不由怔立在那里,他不知道三条隧道,他应该走那一条,突然他想到了脚底下的字——“入洞右走”。
他转身向右边的隧道走了进去。
洞,越来越窄,也越来越为漆黑与潮湿,王文青置身其间,不由暗地打了一个冷战。
这时,他拐过了一个角,眼前景物为之一变,但见这是一座巨大巍峨雄壮的大殿!
殿上殿下,弥漫着一片白雾,王文青突感到,他好像置身在阎罗地府之中……
他打了数个无名恐惧的冷战。
静悄悄地,看不出有一点气息,那像死亡之殿,充满一片恐怖而骇人的死亡的气氛。
王文青举步向大殿之内,走了进去。
沙沙沙卜……脚步声,传起了恐怖回应之声……王文青走到了殿前,他突然看见了大殿的石案上,摆着一个半尺长铁盒及一柄长剑。
王文青心头一阵狂跳,想来那就是“神剑”及剑谱了。
倏然——
一声极为刺耳的冷笑之声,从四方八面传了起来,那声音刺耳之极,也骇人至极。
王文青喝道:“谁?”
“谁!……”回应之声,嗡嗡作响,可怖而摄人。
刺耳的冷笑,象是出自地狱的厉鬼之口,王文青置身于这死亡之殿,再闻这冷冷的刺耳之声,怎不会令他心惊胆寒?
他厉声喝道:“什么人?”
刺耳的冷笑停了,这巨殿之内,又恢复了它的死寂面目,王文青下意识地打了数个冷战。
倏然——
一条黑影,像幽灵一般,从殿后冒了出来,王文青脱口惊叫,下意识退了两三个大步!
那黑影站在了石案之前,动也不动!
王文青喝问道:“你是谁?”
对方传来了那冰冷之声,道:“我是护剑之神!”
“什么?你是护剑之神?”
“不错,你是为取‘神剑’而来?”
王文青沉声应道:“不错。”
“以你便想取得这柄‘神剑’?”
“有什么不可!”
“你没有这个本事。”
“本事?”
“你想取‘神剑’不难,接我三掌,假如你接得起我三掌,或许还有希望。”
“假如我接不了三掌呢?”
“你会死在这里。”
王文青冷冷一笑,道:“这倒是一个很别致的取剑之法。”
对方冷冷一笑,道:“不管这是不是别致,但我终要试试你武功,你准备了,我要出手攻招了……”
话还未了,黑影一闪,一股阴寒的掌力,已向王文青击了过去,出手奇快无比。
王文青想不到对方说出手就出手,当下在黑影一扑之下,他右手一封,已攻出一招“黑魔神掌”。
王文青出手十分之快,那黑影一转,第二道掌力已再度向王文青击了过来!
也在此时,王文青攻出了第二招“魔影鬼爪”。
王文青这一招甫自攻出,胸头已被重重按了一下,身子踉跄退了七八步,方才拿桩站稳。
他略一凋息,却又一无伤势,如非对方手下留情,他这一条命怕不已上阎罗殿报到去了。
那黑影又站在于石案之前,其身手之快,武功之高,的确是匪夷所思。
王文青长长一叹,突转身向来路走去,他不但接不了对方三招,连两招都没办法闪过,还谈什么取剑?
王文青走了三步,那冰冷的声音突喝道:“站住!”
王文青一愕,下意识把脚步停了下来,回首问道:“干什么?”
“回来!”
王文青愕了一愕,他下意识地挪动了脚步,向殿前走了过去,在距黑影一丈之前,又被对方喝住了。
王文青冷冷道:“我既然接不了你三掌,你叫我干什么?”
“你去那里?”
“离开这里。”
“小子,你叫什么?”
“这似与取剑无关重要。”
“为什么?”
“我不是接不了你三掌么?”
“你小子倒是干脆,不错,你接不了我三掌,但你学会了‘黑魔神掌’?”
王文青心头一跳,脱口道:“你怎么知道。”
“刚才你与我交手的不正是用的‘黑魔神掌’么?”
“不错。”
“你叫什么?”
“王文青!”
“什么?王文青?”
他的脱口喝问,显然是大大地吃了一惊,王文青心头不由一寒道:“有什么不对?”
“你是王世烈的儿子?”
王文青心头一寒,脱口反问道:“不错,你怎么会知道?”
对方也不回答王文青所问,当下愕了良久,又问道:
“你父亲呢?”
“死了!”
“惨死?”
“不错。”
“什么时候的事?”
“十五年前……”他将他父亲之死,告诉了对方一遍。
对方突喃喃说道:“想不到应先师所言,二十年后,故友已惨死了!……。”
王文青骇然问道:“你是谁?”
“你听见过江湖上有一个‘玉面侠’于忠?”
这一句话又说得王文青吃了一惊,道:“你……就是‘玉面侠’?”
“正是,当年我与令尊同赴此地!……”
“你……还活着?”
“难道你认为我死了?”
“晚辈并没有这个意思,只是很多人都认为你死了,这包括你女儿在内。”
“你……说‘凌波仙子’所生的女儿?”
“不错!”
“令尊没有见过她么?”
“没有!”
“天!这岂不是造成了一个绝大的误会,你父亲出‘无情洞’之时,我曾要他去找她呀!”
王文青惑然道:“老前辈,为什么不离开这里?”
“受先师之命,在此护剑,直到有人取剑,方得去为止……”
“你们曾拜在‘黑魔影’门下?”
不错,“黑魔影”当初已算知我们会进入这里,分别留给了我们一封信,你父亲所留信之内容如何,我不得而知,不过我信上却说我们并非“神剑”得主,要我们投其门下,各学武功。
“黑魔影”生平共留三部书,第一部是剑谱,第二是我们研究的一本,第三才是“黑魔经”。
六年功成之后,我与令尊均有离开这里之心,可是就在此时,我们发现了另外一封信。
这封信放在了先师的石案上,当我们正要离去时,一阵阴风将这封信吹到了我们面前。
信中除说我们两人武功成就之外,还提了四点,一、你父亲出现江湖之后,五年之内,如应付不当,必遭惨死,二、我留此护剑,三、“神剑”得主应为夫妇!……
王文青道:“夫妇?”
“是的,第四点是二十年之后,一个会‘黑魔神掌’之人到此,他就是取剑受拜之人!”
王文青吃了一惊,道:“取剑受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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