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
遥遥响起了一阵树涛之声。
山风阵阵,吹得云消雾散了。
艳丽的阳光,变成退了色的暗淡色彩,原来已经夕阳西下,时近黄昏了。
方天云怔在当场,他眼望着波动的树影,暗自叹息,面色之上,也现出一付惆怅若失的色神。
萍姑娘也想不出其中的道理,不知那位老者,既然说给方天云一个见面礼,又忽然电飘而去。
灵心慧质的她,虽然心里在想着,但她-双清澈的双眸,却不时地瞧着方天云。
她见方天云一脸惆怅之色,禁不住喟然一叹,道:
“那老者已经走远了,唉!实在可惜,大概咱们是没有缘份!”
方天云一敛心神,道:“这位老前辈的确十分怪异,但我不信缘份二字!”
他知道,若是老者不愿传授自己那些旷世手法,绝不会现身和自己见面,何况以前他也传授自己“五字要诀。”
他一言方落
萍娘娘忽然“哦”了一声。
方天云心里微微一动,问道:“有什么发现吗?”
萍姑娘手指着一方,急切地道:“你看,那是什么?”
方天云顺指一看,只见地上赫然现出几个脚印。
这几个脚印,正是老者在使用“乾坤手法”时所留。
方天云仔细地瞧了一阵,忽然若有所悟,忍不住“啊”了-声,倏地纵身一跃,飘落到那几个脚步之旁。
继而,按照地上的脚步游走,双掌挥动,向相反的方向攻出。
初时
方天云觉得并没有什么奇妙之处,可是当他攻出了十数招后,只觉得这套手法,奇诡无比,每个招式之中,似含若无限玄机,宛似浩瀚大海,绵绵不断。
萍姑娘此刻已经恍然大悟,心想:“怪不得老者忽然走去,原来他老人家有意考验天云……”
只见方天云的身躯,越转越快,双掌挥动之间,响起一阵风雷啸声,萍姑娘不禁看得心花怒放,暗道:“天云能把这套手法运用熟练,再加上他那一身奇高的武功,纵然‘五步追魂’心辣手狠,只怕也不是他的敌手了……”
心想之间
忽听方天云一声长啸,只见他身子闪电一旋,口里叱了一声,眩人眼目地一把扣住了萍姑娘的双腕。
萍姑娘芳心一懔,忽听方天云哈哈笑道:“想不到那位老前辈在考验我的悟力,萍姑娘,你觉得我演练时,和老前辈有何不同之处呢?”
萍姑娘芳心一跳,继而双眼一眨,半嗔的说道:“有话为何不好好的问,干么吓了我一大跳!”
她话虽这样说,心里却是甜甜的。
方天云急忙松了她的双脆,道:“我因想试试这手法的威力如何,没有料到会惊扰了你,对不起,下次我可不敢了。”
萍姑娘后退了一步,大眼一转,道:“这套手法真是非同小可,我若悟不出其中的玄奥之处,自然更无法分出其中的差异之处。”
她微微一顿,又道:“任何一种武学,都是熟能生巧,以你的悟力,不难发挥出最高的威力。”
方天云笑道:“你太过奖了,我觉得这套手法浩瀚似海,越是熟练,其中的变化越是玄奥,最遗憾的是,不能得到白须老前辈的指导,恐怕万难发挥出其中的最高威力……”
话音夫落
突然一阵哈哈大笑传来说道:“方天云,你悟力虽强,却没有萍姑娘心思缜密,熟能生巧,一点不错,火候已到,功力自然发挥而出,只要能勤加练习,便不难妙用无穷。”
说完,又是一阵朗朗大笑。
只听笑声越传越远,显然发话之人已经远去了。
方天云和萍姑娘都是身负绝学之人,知道发话之人是白须老者,于是两人不自己的向笑声消失的方向深施一礼。
蓦在此时
突然一声尖锐长鸣摇曳传来。
随着长鸣之声,天气之中出现了两团黑影。
这两团黑影,甚是快速,刹那间,已飞到两人的顶空之上。
原来这两团黑影,其中之一,正是萍姑娘的千年雪雕,另外的一只,则是火红一色。庞大无比,全身发着赤色红光,罕见的火红赤鹰。
这两只罕见的巨禽,盘旋飞扑,正打的难分难解。
火红赤鹰甚是凶悍,扑击之间,*得雪雕连连后退。
萍姑娘看得大为震骇,不知那火红赤鹰,是何人之物,竟然如此凶悍喊猛。
忽听一声长鸣,雪雕振翼反击,双爪猛张,扑击过去。
千年雪雕扑势甚猛,火红赤鹰虽然凶残,却不敢挡雪雕的锐锋,身子连翻,被*降落丈余。
方天云眼望着搏斗的巨禽道:“你知道那火红赤鹰是何人所有吗?”
萍姑娘摇摇头道:“我从来没有见过那凶残的家伙!”
方天云道:“那火红赤鹰看来比雪雕灵活凶狠,他的主人一定也是个滑头滑脑的歹毒人物!”
方天云的话声未落
那火红赤鹰灵活的转了一转,忽然冲到了雪雕的上空,锐叫一声,如电扑下。
火红赤鹰扑势之快,只看得萍姑娘大吃一惊!
千年雪雕似乎不虞有此,身躯向右一偏,下降数尺。
它闪的虽快,仍然被火红亦鹰的锐爪击中,只听它一声锐叫,片片白羽,飘落而下。
萍姑娘只看的心头一震,暗道:“好歹毒的家伙,竟敢伤我的灵雕……”
她正想长啸一声,将雪雕唤回,哪知
雪雕下降的身子,忽然一翻,竟倒射而上,双翅疾张卷出了一阵呼呼锐风。
方天云见灵雕张翼反攻,知道它悍性已起,转脸一看,见萍姑娘一脸忧戚之色,当下安慰道:“雪雕悍性已起,那火红赤鹰虽然凶残,却未必能胜得了雪雕,看样子,它们分不出胜负,似乎不会甘心。”
萍姑娘小嘴一撇,道:“呆会儿,再找那野鹰的主人算帐!”
方天云笑道:“你先不用心急,若是雪雕胜了,你不去找他们,他们也不会放过你哩!”
突听一声锐叫
雪雕一抡猛攻,把赤鹰*降了数丈。
雪雕见机不可失,双翼一转,扑击下去。
赤鹰双翼一并,疾如锐剑,迎击而上。
这两只巨禽,竟然要以性命相拼
说时迟
那时快
两支巨禽猛然搏击在一起,但见一红一白,一阵如电旋转,接着一阵锐叫,忽然垂直摔了下来。
萍姑娘心头一惊,暗道了一声:“糟糕!”
但见羽毛纷纷下落,雪雕一翻,猛又冲天而起,然而,那赤鹰却摔落到一片苍林之中了。
萍姑娘见雪雕打胜,心头大喜,仰脸发出-声欢愉的长啸。
雪雕听到啸声,也自一声长啸,似乎十分得意的旋空飞了一圈,疾泻而下。
雪雕距离地面,约二十丈高低时,突然一缓下降的身子,轻飘飘地落到萍姑娘的身前。
萍姑娘运目一看,只见雪雕的洁白羽毛,已经染上了斑斑的血迹,双腿之上鲜血淋淋,它虽然把赤鹰打败,但也受伤不轻。
萍姑娘立即探手入怀,取出了一个红色小瓶,倒出一粒绿色小丸,纳入雪雕的嘴里。
雪雕摇动着尾巴,神态间,似乎对身上豹伤势并不在乎。
萍姑娘摸着雪雕的双翼,问道:“你在哪里遇到那只野鹰?他主人是谁……”
萍姑娘话语未完
雪雕突然身子一转,“咯!咯!”叫了两声,双翼一张,“嗖”的一声,冲往空中。
雕儿这等奇特的举动,不但看的方天云心头奇怪,就是素知雕儿习性的萍姑娘也吃了一惊,不知它为何升空。
雕几升往空际的身子,十分快速,只见它双翼振动,快如白光一般,射向刚才那火红神鹰坠落的苍林。
方天云心头微微一震,暗道:“难道刚才那只红鹰没有死去……”
他心里虽这样想,口里却道:“雕儿升空,必有发现,咱们也赶去瞧瞧如何?”
萍姑娘似是没有听到方天云的话,她黛眉紧皱,自言自语的说道:“奇怪,这种举动,我还是第一次看到!”
方天云俊目一转,道:“雕儿乃是通灵仙禽,多想无益,何不跟过去瞧瞧。”
一言提醒了萍姑娘,她美眸中灵光一闪,说道:“对,雕儿必有发现”
她最后一个“现”字刚一脱口,忽见苍林之内冲出了一道红光。
这道红光,正是被雕儿击落苍林的红鹰。
方天云一见红光射出,似乎立即恍然大悟,知道雕儿是为了这只红鹰,当下脱口说道:
“原来这野鹰还没有死。”
话音未落
只听红鹰凄厉长呜,振翼向西飞去。
果然
通灵的雪雕是为了这只红鹰,它见红鹰向西飞去,顿即长鸣一声,疾快追去。
雪雕追扑的甚是劲疾,倏忽间追了个首尾相接。
萍姑娘只看的芳心大震,她知道雕儿的习性,若不把红鹰击毙,绝不甘休,但她知道,红鹰拼命地向西飞去,自然不无原因,可能去找它的主人……
灵心慧质的萍姑娘如此一想,断定所料不假,脱口说道:“走,跟过去瞧瞧,可能会……”
一言未落
猛听一声长鸣,紧接着又是一阵尖锐怪叫,红鹰羽毛纷纷下落,悬空连翻了几个跟头。
毫无疑问,红鹰大吃了雕儿的苦头。
但这红鹰确实凶猛无比,它虽然被雕儿击中了一爪,它仍然稳住了坠落的身子向前飞驰。
雕儿悍性大起,双翼一轮,疾快扑到。
红鹰虽然凶猛,但它身受重创,身子自然没有雕儿快速,更无法躲过雕儿这沉雄的扑势。
说时迟!
那时快!
眼看红鹰就要被雕儿击毙的当儿
突然
远处响起了一阵细长的啸声。
这啸声怪绝无比,忽高忽低,凄厉刺耳,使人听来悲壮不已。
啸声方起
数十丈处的山顶之间,-闪出了数条人影。
此时
夜幕低垂,天空间突然群星默默,钩月闪光,但在幢幢人影之下,方天云和萍姑娘依然无法看清来人是谁。
就在人影闪动,啸声甫出的当儿。
红鹰身子突然下翻,宛似一团火球急泻而下。
它泻势甚疾,正好躲过雕丸的扑势,但是,雕儿力大无穷,它虽然躲过了正锋,仍然被雕儿双翼间发出的劲风扫中,只听一阵锐叫,急泻的红鹰一阵翻转,掠将下来。
雕儿见红鹰被自己扫中,不再追击,一声长鸣,悬空一阵旋转,似乎得意无比的振翼向萍姑娘的立身之处飞了过来。
蓦在此时
两人的身后猝然响起一声锐叱:“何方恶徒,胆敢怂恿野雕伤了我的灵禽,还不给我抵上一命!”
随着此声
突然一股冷锐的“丝!丝!”锐风,骤如闪电般击向两人。
此人身法之快,的确惊人,话声方出,人还在二十丈外,尾声未落,锐风,叱声,却到了两人的身后。
方天云心头一震,口里喝了声:
“快退!”
双脚微挫,身躯猛然一旋,但听“嗖”的一声,一股冷如寒冰的锐风,从肩头掠过。
方天云虽然机警地让过了这猝然袭击,但心底之中,却暗说了一声:“好毒的手法!”
就在方天云旋身闪让之时。
萍姑娘娇躯一滑,捷如巧燕一般,滴溜溜转到方天云的右侧。
凝目瞧去
只见来人长发乱垂,轻纱蒙面,穿着十分褴楼的绿衫,和破洞点点的红裙,看来不伦不类夕令人作呕。
别看此人古怪奇特,那满面的轻纱,却挡不住他那双精芒如电的神威双眸,萍姑娘虽然见过不少奇装异服的怪样人物,但象这个满面泥垢,既不象男,又不似女的怪人,却是有生以来第一次看到,不由芳心一震,不由地打了个寒颤。
方天云见此人这副怪样,不由心中冒火,英目晒然一瞥,冷冷喝道:“阁下何人?为何向方某两人骤施杀手?”
方天云话语未完
异服怪人冷哼一声,叱道:“你们怂恿野雕伤了我的神鹰,还怪我骤施杀手,我老人家活了八九十个春秋,还是第一次见到!”
他的话声又尖锐,又刺耳,简直象夜枭悲啼,难听已极!
他的话声不但难听,而且字字震耳,显然功力已臻化境。
方天云听他话声,阴阳怪气,忍不住冷哼一声,道:“你在方某面前以老卖老强词夺理,方某是由此经过,并非寻事而来,这是你的野鹰管教失严,怎能怪雕儿伤了你的野鹰?”
异服怪人突地仰脸尖笑一声,叱道:“好一个口齿锐利的小娃儿,我老人家活了九十个春天,你算第二个有胆在我面前卖弄口舌之人……”
方天云剑眉一扬,道:“好大的口气,你别以为你这副骇人的怪样会唬得住人,方某并来将你放在眼里!”
他的话声冷傲无比,但那异服怪人,似未料到,只仰着脸夕神态之间,象是回忆着往昔的旧事……
方天云身旁的萍姑娘见对方若有所见,低声向方天云道:“这家伙十分古怪,不知他搞什么鬼,要当心一点!”
方天云刚自点点头,异服怪人忽然面色一沉,冷冷说道:“你们在说什么?”
方天云见他有点趾高气扬,冷冷说道:“方某说你以老卖老口出大言!”
他内心之中,恨对方向自己猝施辣手,再见他神态冷傲,忍不住拗性大起,冷冷地回了一句。
萍姑娘听方天云如此一说,知道会激起对方的怒火,立即行功蓄劲,暗自戒备,以防不测。
果然
异服怪人听方天云如此一说,忍不住哑然纵笑一声,叱道:“野小子,我老人家要教训教训你,看看你凭什么在我邱素娥的面前如此狂傲?”
话声一落邱素娥突然迎了过来。
方天云和萍姑娘听对方自称邱素娥心里为之-震,没有想到这家伙竟然是个女子!
于是两人相互望了一眼,情不自禁地后退了两步。
异服怪人见两人后退了两步,以为两人胆怯,“嘿!嘿!”冷笑一阵,叱道:“娃儿,怕了吗?哼!就让你们吃点苦头。”
方天云剑眉一扬怒声叱道:“哪个怕了?你先别自鸣得意!”
异服怪人见他出言不逊,突然冷笑一声道:“我老人家瞧瞧你们有些什么门道,竟敢对我如此无礼!”
她正欲出手
忽听一声冷叱:“大姐且慢,让小妹等对付两个狗男女!”
话声未落,但见三条人影,骤若彩虹陡现,捷如漫舞彩蝶一般,轻飘飘地闪落在素娥的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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