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剑静静地躺在地上,一无所觉,当然他不知道有人在讨论他生死问题。
“无后老人”突然纵声狂笑起来,笑声如袭金帛,震得人耳嗡嗡作响。
方静娴与尹一凡被这笑惊愕得瞠目张口,不知这怪老人因何发笑,在目前情况下,两人满腹悲伤,而他却大发狂笑,实在令人不解。
“紫衣人的目光,随着“无后老人”的狂笑幻射不同光采,身躯也随之战栗起来,可能,他已意识到这怪老人发笑的原因。
久久,“无后老人”一剑笑声,以十分严厉的口吻道:
“老夫不得不说!”
“紫衣人”立起身来,道:
“前辈有何教诲?”
“你的意思是毁了他?”
“紫衣人”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两步,痛苦的道:
“前辈,这似乎是唯一的途径!”
尹一凡倒抽一口冷,没有一点希望了。
“这……是的!”
“不是为了私心?”
“这私心两字……前辈……”
“无后老人”重重一哼道;
“若说,他身中‘狼心’之毒,势将变性而成为恶魔,废去他的功力是最佳的途么,这样做已属过份,而他却要毁了他?”
方静娴与尹一凡同把凄厉的目光射向“紫衣人”看他哪何答复。
“紫衣人”垂下头去,半晌,又抬道:
“一个武人,被废功力,生不如死,而况功力虽废,毒仍不解,谁知道他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来?”
“巧辩!功力既废,他还没做什么来?再说,毒性不解心神难宁,怎会有生不如死的感觉?”
“会的!”
“你不嫌如此对他太残忍?”
“事逼处此,不得不然!”
“无后老人”激颤地戟指“紫衣人”道:“你是存心不愿救他!”
“紫衣人”猛地一震,目中露出一种极其尴尬的光芒,栗声道:
“前辈为何有这种想法?”
“无后老人”冷笑一声道:“事实俱在,岂能满得了老夫。”
“晚辈不明白……”
“天下无不解之毒,‘迷神丸’你现有解药,‘狼心丹’施毒的人必有解药,你不何不朝求取解药这方面想想?”
“紫衣人再退了一步,期期的道:“事实上无法办到,无人能从‘金月盟主’的手中得到解药。”
“事在人为,值得付出代价去做。”
“这……”
“你的用心,逃不过老天的眼,为了东方霏雯一句话,你便忍心毁他!”
方静娴与尹一凡象触电似的一震,他和她对斐剑的关怀一致,这惊人的话中,似乎包含了一个恐怖的谜底,但却无法测透。
“紫衣人”双目暴出栗人的光影,是一种极度的恨与哀伤的混合,双拳紧握,连连向人挥舞,歇斯底里的狂叫道:“晚辈该如何做才是?”
这句话,等于承认了“无后老人”所指责的事实。
这的确令人震惊。
“无后老人”目光逼视着“紫衣人”道“那女人说已与这孩子发生了不可告人的关系,你真的相信?”
“她做得出来!”
“就算有,罪不在他!何况,这只是对方一面之词。”
“紫衣人突然道:“前辈,这事……”
“现在不争辩这些,你必须设法求他。”
紫衣人沉默了好半响,才暗声道:“要想从对方得到药事实上的确无法办到……”
“你知道解药的配方吗”?
“知道,不过……?
“有一味主要药物难求!”
“说出来听听看?”
“血艾!?
“什么血艾?”
“无后老人”怔了半晌,才沮丧的道“天材地宝,可遇而不可求,看来只有从‘金月盟’设法一途。
尹一凡悠悠的道:“晚辈有个计较!?
“无后老人”一瞪眼道:“水子你的机智不下于老酒鬼,说说看?”
“由晚辈容成斐剑的模样,混到‘金月盟’内伺机行事!?
“紫衣人”接话道:“办不到!”
“无后老人”道:“为什么?”
“第一,他的体形与斐剑相差太多,易容之术固妙,身形难改,纵有‘变体奇术’,只能蒙混于一时。第二,功力也想去太远.随时会露出破绽,第三,他此去‘天枢神剑’是必带之物,如果事机败露,人剑均不能保全。
“照此一说绝望了?”
“那两个老儿也许……”
“晚辈曾于无意中与两位老人家说过,都不知‘血艾’何处可求。”
方静娴突有插口道:
“晚辈听说过一种叫‘血湖草’的东西…”
“紫衣人”激动的道:
“对,‘血湖草’便是‘血艾’的别称,方姑娘何处听说过?”
“是先师说的!?
“什么地方可以找到?”
“鬼影山,魔王洞中,当年先师为此草,几乎丧命魔王洞中……”
“令先师曾得到‘血艾’?”
“没有,仅逃出了性命。”
“难道是有主之物?”
“是的!?
“知道地头便好办……”
“未见得!?
“为什么?”
鬼影山大生绝地,如不谙走法,处处危机,寸步难行。”
“姑娘知道入山之法?”
“听先师描述过。”
“那就请姑娘指教……”
方静道:“前辈亲自走一趟。”
“既是有主之物,又是天生绝物,姑娘岂可去冒生命之际……”
“前辈别忘了他是晚辈师弟,晚辈义不容辞。”
九一凡兴冲冲的道:“娴姐,小弟与你一道去。”
“你没有资格。”
“我…没有资格?”
“嗯,鬼影山有禁例,男子入山,有去无回!?
尹一凡不信的道;“有这等事”
方静娴道:“我不会骗你。”
尹一凡想一想,道:“这样好吗,娴姐,小弟我伴你去,到了地头,你入山,我在山外等你?”
“嗯!这样也好!”
“紫衣人”道:“方姑娘需时多久?”
“如无意外耽搁,十天可以往返。”
“如此我把斐剑移到秘窒候你佳音?”
“好的!”
“金用盟对你已恨如切骨,沿途的安全……”
“晚辈会小心应付!”
尹一凡扫胸说道;“放心,若论瞒人眼目,混关蒙卡,我是拿手,准保没事!”
“无后老人”哼了一声道:
“小子,这些孤免狡计,老夫倒是信得过你,但你别太忘形这关系丰多少人命,你想到没有?”
尹一凡伸了伸舌头,道;“晚辈知道?”
“好,你俩立刻去收拾应用之物,连夜动身!”
这一天,日正当午,湘西官道上,两个村俗打扮中年男女,健步如飞,顶着烈日炎阳,朝雪峰山方向疾驰,那速度,的确有些惊世骇俗。
他俩,正是赶往“鬼影山”“魔王洞”,求取“血艾”经过易容改装的尹一凡与方静娴。
“鬼影山”在雪峰山南脉的马山中。
正行之问,尹一凡悄声道:
“我们被蹑上了!?
方静娴道:“我知道,我们赶得太急了,难免的人起疑,不知是那一道的人物?”
“我们别睬他!”
话声未落,身后已传来喝话之声:
“两位好俊的身法,站住!?
两人不期然刹势回身,数名黑衣剑手,业已围了上来其中一个蟹脸老者目光朝两人上下了一阵打量,道:“两位何方朋友?”
尹一凡一扫对方之后,“阁下是衡山派长老‘飞花手胡靖?”
蟹脸老者一怔神,道:
老夫‘金月盟’属下‘衡山分坛’掌令!?
“哦!‘黄旗令主’座下第一把交椅,在下失敬了!”
各门派波“金月盟”并吞之后,所有原掌门人,一律封为“黄旗令主”是江湖中人尽皆知的事实,所以尹一凡不假思索的便道了出来。
“飞花手胡靖”冷冷的道:“朋友如何称呼?”
“无名小卒,不值提名道姓!”
“朋友太谦了,以两位的身法而论,决非泛泛之辈,只是本令眼拙。”
方静娴忍不住道:“胡令主有何见教?”
“两位是夫妻?”
“放屁!?”
“妇道人家岂可口伤人?”
“伤人又待如何?”
尹一凡怕耽误行程,忙接过话头道:“令主半途阻留敝师妊弟,必有见教?”
“飞花手胡靖”沉着脸道:“先报上姓名来历?”
方静娴是“杀人王”的传人,性格上多少受了些“杀人王”的影响,冷声道:
“你不配!”
“飞花手胡靖”面上可挂不住了,蟹脸一寒,杀机顿现,厉声道:“本令看你是妇道人家……”
“呸!别装你的臭美,为虎作怅,肆虐同道,亏你是名门正派的长老。”
“你找死?”
“找死的是你!”
尹一凡自叫苦,“金月盟”的势力遍天下,如果招来一窝蜂,虽无可惧,正事可就要耽误了,盟兄斐剑受苦的时间将更加长,但事已至此,也无法了。
“唰!”
“飞花手胡靖”拔出了长剑,其余五人,各各手按剑把,胡靖在“衡山派”中,是第一把剑,在江湖中也算是名剑手之一,一套“飞花剑法”出神人化,所有才以“飞花手”这一名号。
尹一凡人声道:“姓胡的,把话交代清楚了再打,你的目的是什么?”
“飞花手胡靖”目光迪视着方静娴,口里应道:“凡属可疑人物,都必须查明来路!?”
“武林天下是属于‘金月盟’了?”
“知道就好!?
方静娴双目煞光顿现,阴寒至极的道:“胡靖,你如能躲过本姑娘一招,饶你不死!?
这“本姑娘”三个字是极在的语病,她现在装束是中年妇人,却自称姑娘,同时那少女的声口,明是告诉人她是易容化装的。
“飞花手胡靖”在盛怒这下的,也不迟追究,沉哼一声,一片剑芒洒了出去……
“哇!”
一声凄厉的惨号,栗人耳鼓。
“飞花手胡靖”脸孔已成了一片血糊糊的烂肉,形状之惨,令人不忍卒观。
方静娴徐徐收手,五剑手一个个亡魂尽冒,忘了了出手,也忘了逃避,窒在当场。
尹一凡道:“娴姐我们赶路吧!”
方静娴冷森森的道:“除恶务尽,这些狗爪子平时不知流了多少同道的血。”
惨号之声,破空而起,方静娴旋身之间,五名剑手接连着倒了下去,死状完全一样,五官尽没。
“砰!”
“飞花手胡靖”到此刻才仆地而亡。
尹一凡颇不以这种残酷手法为然,但也不便说什么,再次催促道:“上路吧!”
就在此刻
一个冷厉的声音道:“慢走!”
人影一闪,一个黑衣人鬼魅般射落两人身前,目光一扫地上的五具尸体,然后迫视着方静娴道:“杀人王的手法果然毒辣无比,姑娘是姓方?”
方静娴被对方一语道破来路,芳心不由一震,从黑衣人迫人的眼神看来,对方的修为已到了惊人之境,当下埋然道:“不错,姑娘姓方,你是谁?”
“十三号使者!”
“金月盟的刽子手……”
尹一凡暗道一声糟了,此地既有“金月使者”出现就决不止一人,而“金月使者”的功力,在江湖中都属特级高手。
“十三号使者”冷笑了一声道:“方姑娘,这位是谁?”说着,眼角一瞟尹一凡。
事已至此,反正已豁出去了,尹一凡干脆大刺刺的道:
“区区阴魂不散!”
“十三号使者”哈哈一笑道:
“好极好,两位都是本盟要请的重要客人!”
声话中,一投手,一股蓝色火焰,冲天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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