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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三 章

  倏然,文玉旬剑眉双挑,星目寒芒飞闪,陡地长身电掠而起,疾如流星划空般地射落巨冢前触目所见,他神情不由猛地一征!

  冢前,酒菜香花罗陈,白烛方灭,纸灰犹冒轻烟,显然刚有人在此祭奠过,离去不久!

  他心中不禁暗忖道:“这是什么人,如此大胆,竟敢来此祭奠……”

  他星目寒芒再闪,扭头目注左方冷声道:“阁下,请出来吧,别让区区笑你小家气。”

  一声嘿嘿阴笑忽起,十丈以外人高的丛草中,现身走出一个面目阴沉,年约五旬开外的黑袍老者,道:“娃儿好灵聪的耳力。”

  文玉旬面对巨冢,身形凝立未动,冷峻地道:“阁下何人?即速报名?”

  黑袍老者身形停立在相隔八尺之处,双目如电地上下打量了文玉旬一眼,嘿嘿一笑,道:“老夫莫愁景,外号江湖人称“要命无常”。”

  语声一顿,反问道:“娃儿何人?”

  文玉旬道:“过路人。”

  莫愁景双目一瞪,道:“你不肯报名么?”

  文玉旬道:“你还不配知道。”

  莫愁景脸色微微一变!道:“娃儿,这冢前香花纸烛,是你祭奠的么?”

  这,连文玉旬也不知道是谁祭奠,照理,他可以摇头回说“不是”,但是,他却点了头,道;“不错,怎样?”

  莫愁景脸色再次一变,双睛陡睁,寒电激射地道:“你是宇文致和的什么人?”

  文玉旬冷冷地道:“你不够资格问。”

  莫愁景双眉倏地一挑,就待发作,但,旋忽忍了下去,沉声道:“娃儿,老夫劝你还是实说的好,如此,或者尚能饶你一命,否则……嘿嘿!”

  文玉旬自然明白他这“嘿嘿”冷笑之意,但仍淡淡地问道:“否则怎样?”

  莫愁景震声道:“死!”

  文玉旬星目寒芒一闪述隐,冷然一笑,道:“莫阁下,区区既敢来此,就决未将生死放在心上,你可敢答我问话?”

  莫愁景道:“你想问什么?”

  文玉旬道:问你来此何为?”

  莫愁景目注文玉旬那冰冷令人生寒的神情,心中不禁暗付道:“这少年究竟是何来处?神情怎地如此冷峻……”

  他暗忖未已,文玉旬又已冷声道:“不敢说么?”

  莫愁景双眉微挑,嘿嘿一笑道:“老夫没有什么不敢的!”

  文玉旬道:“如此,请即答我所问。”

  莫愁景道:“老夫奉命在此守墓。”

  文玉旬道:“奉谁之命?”

  莫愁景道:“敝主人。”

  文玉旬星目异光一闪,道:“贵主人是谁?”

  莫愁景道:“你不配问。”

  文玉旬剑眉陡地一挑,随即忍耐地又问道:“在此守墓的就你一个?”

  莫愁景道:“三个。”

  文玉旬道:“那两个呢?”

  莫愁景心神不由微微一震!旋即淡然道:“想必已经睡着了。”

  文玉旬又道:“你在此守墓有多久了?”

  莫愁景道:“五年有另。”

  文玉旬星目微一眨动,道:“莫阁下,你即然守墓于此,这墓地四周杂草丛生,凄凉满目,为何不加以铲除修整,任它生长!”

  莫愁景双睛忽地一瞪,道:“小子,你将老夫当作了何许人!”

  文玉旬冷冷地道:“这是守墓的人应尽之责,难道不对!”

  莫愁景道:“老夫和一般守墓的人不同,责不在此。”

  文玉旬道:“如此,岂非有失守墓之意义,贵主人命你守着的目的又何在?”

  莫愁景嘿嘿一笑,道;“老夫责在监视来此祭奠之人!”

  文玉旬道:“来此祭奠之人怎样?”

  莫愁景沉声道:“格杀勿论!”

  文玉旬道:“如此,区区当在格杀之列了?”

  莫愁景嘿嘿一笑,道:“你明白了就好。”

  文玉旬淡然道:“就凭你阁下一个么?”

  莫愁景阴笑道:“小子,你好象很狂呢!”

  文玉旬冷冷地道:“阁下,还有两个,你叫他们出来一齐上来好了!”

  莫愁景双眉一挑,怒道:“小子,你有多大的气候,在老夫面前竟也敢如此卖狂!”

  话落,身形猛地扑出,伸手朝文玉旬当胸抓去!

  文玉旬星目寒芒述闪,但身形仍凝立着未动,直到莫愁景抓来的五指即将沾衣,这才倏然出手。

  文玉旬虽然一把扣住他的门脉,但是-未难为他,只冷然一晒,道:“阁下,就凭你这样的身手,要想在区区面前逞凶,实在差得太远了,快叫那两个出来吧!”

  说着手一松,莫愁景身形立刻被一股暗方震得踉跄后退了五步,吓得双睛圆瞪,满脸骇异无比地望着文玉旬发了呆!

  以莫愁景的一身武学功力,在当今江湖上已是一流高手,竟然出手不到一招即已被制,这种事实,他怎得不被吓得骇得发了呆!

  此刻,他心里也这才明白,眼前这神情冷峻的黑衣少年,乃是身怀奇绝功力武学的青年高手,自己与之相较,实在差人太远!太远!

  其实这问题,他早就应该明白才对。

  ‘灵飞堡’被毁二十年有余,无人祭奠,江湖中已是无人不知,天下尽晓之事,而这神情冷峻的黑衣少年,他既敢冒险犯禁前来祭奠,若不是身怀上乘功力,奇绝武学,焉有这般大胆!

  但是,这黑衣少年究竟是何许人?什么来历呢?……

  当年,“灵飞堡”全堡老幼妇孺总共三百八十一口,无一逃过死劫,事后清点尸首,也一个不短少。

  其实这也是个很明颗的问题,这黑衣少年既然冒险禁来祭,就必是与“灵飞堡主”

  宇文致和极有渊源关系之人,非亲即故!

  文玉旬陡又扬声冷喝道:“那两个在那里,快叫他们出来!”

  莫愁景心里既已明白武功差人太远,自然也就不敢再嘴硬逞强,于是,立刻张口向巨冢后面高声喊道:“徐兄弟,方兄弟,你两个快出来吧!”

  可是,他连喊了三声,竟未见那徐方二人现身出来。

  徐方他两个,难道竟睡得那么死么?……

  莫愁景眉头不由暗暗一绉!

  文玉旬星目寒芒突然一闪,问道:“他两个就住在墓后么?”

  莫愁景道:“墓后有一间小屋,他两个就住在里面。”

  文玉旬道:“你阁下不和他两个住在一起?”

  莫愁景道:“老夫借住在里许外的一户农家。”

  文玉旬道:“如此,他两个的身份该是你的手下,此地也该是以你为首了?”

  莫愁景心知无法否认,点头道:“不错,此地正是老夫为首。”

  文玉旬忽然淡笑地道:“阁下,那你就不用再叫他两个了,如果区区猜料的不错,他两个该是已经永远无法现身出来了!”

  莫愁景脸色一变“道:“你是说他两个已经死了?”

  文玉旬道:“应该不会错。”

  莫愁景道:“是你下毒手杀了他两个?”

  文玉旬冷冷道:“阁下,你觉得是么?”

  莫愁景微一沉思,立即觉得这似乎不可能,否则,他怎会不知守墓的有几个人。

  而还要我叫他们两个出来呢?……

  文玉旬突又说道:“阁下,你可是不信?”

  莫愁景道:“你既然没有下毒手杀他两个,老夫便不信他两个已经死了!”

  文玉旬淡淡地道:“阁下,那你就去看看再说吧。”

  莫愁景微一犹疑,猛地腾身掠起,扑向巨冢背后。

  身形落地,他神情不禁猛震!呆住了。

  地上,躺看两个无头的尸身,倒卧在血泊中,从衣着上他认得出来,不是徐、方两个还有谁?

  他两个的脑袋那里去了?被凶手带走了么?

  猛一抬头,徐方两个的两颗六阳魁首,都挂在那屋的门楣上,血,虽已变成了紫色,但,仍在缓缓地往下滴。

  显然,他两个被杀的时间并不太久。

  这使莫愁景十分心惊胆寒的,就是徐方两个的兵刃皆未撤出,屋前地上也然未有搏战过的痕迹!

  这情形一望即知,徐方两个分明未来得及出手,即已被杀!

  徐方两个,武功身手虽然不如他莫愁景,可也并非一般庸手,也由此可见,杀徐方两个之人,武功身手均皆高绝非常!

  突然,他身后响起一轻笑,道:“阁下,现在你该相信区区的话没有料错吧!”

  敢情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文玉旬已无声无息地到了他身后,站立在距离尺咫之处,他竟毫未觉察。

  文玉旬忽然淡淡一声,道:“阁下,你别那么紧张,区区还未想杀你,不然,你纵有十条命也早完了!”

  语声微顿,冷凝地道:“现在请实答区区的问话,否则,他两个便就是的榜样!”

  莫愁景不禁听得心寒胆裂,颤声道:“如此说,他两个也是你杀的了!”

  文玉旬冷冷地道:“事实上他两个虽然并非区区所杀,不过,你阁下如一定要认做是,这笔帐,区区承认了!”

  语锋微顿,星目陡射寒电,威棱慑人沉坚喝问道:“贵主人是谁?”

  莫愁景心神一震!道:“这个……”

  文玉旬冷喝道:“快说!”

  莫愁景眼儿一转,忽然嘿嘿一笑,问道:“说了便怎样?”

  文玉旬冷峻地道:“你是想和区区谈条件?”

  莫愁景道:“难道不该?”

  “该!”文玉旬冷峻地道:“说了,当必给你一个痛快,饶你一个全尸!”

  莫愁景心头不禁一颤!道:“不说,便和他两个一样,是么?”

  文玉旬冷凝地道:“大有不同。”

  莫愁景道:“怎样大有不同?”

  文玉旬冷冷地道:“你将受尽那分筋错骨,逆血倒行之苦!”

  莫愁景听得浑身不禁伶伶地打了个冷颤!

  文玉旬适时揭穿他心意地,一声冷笑,道:“阁下,你千万妄想打逃的主意,你决对逃不出区区的手掌的!”

  莫愁景脸色一转,阴笑道,“老夫……”话未落,身形倏的电射掠出。

  可惜,他身手差人太多太多,身形甫才掠起,文玉旬陡地抬手一指点去,他立觉腰间穴道一麻,真气立泄“叭”的一声,身子已摔跌地上。

  文玉旬冷笑道:“阁下,你说是不是?”

  至此,莫愁景心知今夜已决难逃毒手,于其受尽那分筋错骨,万蚁钻心,诸般苦痛折磨而死,还不如就……

  他心念忽然一动,立即恨着说道:“小子!算你狠!老夫说就是。”

  文玉旬神色冷峻如冰,目光如刀地冷冷地望着他,没有开口。

  莫愁景接着说道:“敝主人也就是“枫叶谷主”。”

  文玉旬星目寒电一闪,问道:“他叫什么名字?”

  莫愁景瑶头道:“真实姓名老夫也无所知。”

  文玉旬道:“这“枫叶谷”在什么地方?”

  莫愁景道:“十万大山中。”

  文玉旬道:“贵主人有多大年纪了?”

  莫愁景道:“七十开外。”

  文玉旬微一沉思,道:“谷内共有多少人?”

  莫愁景道:“二十人不到,但是,个个都具非常身手,武功高绝!”

  文玉旬星目条然逼视着莫愁景的脸色神情,喝问道:“你所言都实在?”

  莫愁景神色一征,点头道:“决无半句虚言!”

  文玉旬没有再说什么,抬手一指点下,莫愁景连一声轻哼也未发出,便即了账,往阴曹地府报到去了。

  “黑虎堡”,地居安徽青阳县西南之九华山麓。

  堡主单俊,年已六旬开外,外号江湖人称“飞环虎掌”是个身高八尺,膀阔腰粗,相貌威武,气势凌人的虹发老者。

  时当申正刚过,“黑虎堡”内来了位贵客!

  恳请老前辈将犬子收列门下,但因犬子资质悟性均皆不够聪颖,所以只好作罢,不敢奢求妄想,唯望老前辈能够稍加成全指点,晚辈也就感激不尽了!“单俊诚恳地请求着”这番话,只听得老胖两道霜眉深锁,心中十分为难的默然沉思不语。

  单小庆在老胖的怀里仰起了小脸儿,两只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充满一片希冀之色地望着老胖的脸孔!道:“胖爷爷,你就答应教小庆的功夫,好么?”

  老胖抬手轻轻地抚摸着单小庆的头顶,老眼中不禁涌现起一泪影,声轻叹了口气,目视单俊,话音微微颤抖地道:“单老弟,老朽只好对不起你们父子了!”

  单俊还只当老胖此语,乃是因为不能答应指点单小庆武功的歉意,心中不由感到一阵失望与难过!

  但,他环眼暴瞪,身躯条起剧颤,须眉弩张,猛自椅子上一跃站起,神色吓人地一声怒吼:“老匹夫“你……”

  霍地出掌,直朝老胖当头击下!

  老胖抱着小脸苍白的单小庆,闪电般横移八尺以外,沉声断喝道:“单老弟,你先住手!”

  单俊已是目皆俱裂,那里肯住手,身形一折,旋风般地再度猛朝老胖扑去!

  老胖眉头一绉,倏然一指点出,单俊立时身躯一颤,停住了扑势,站立当地不动,已经被老胖凌虚制住了穴道。

  单俊双目赤红地吼喝道:“老匹夫!单某一向尊敬你是个武林前辈,想不到你竟是个人面兽心,无义背信的恶贼,单某必与你一并生死!”

  老胖神色沉凝地摆手说道:“单老弟,你且平平怒气,先坐下来听老朽把话说完之后再说如何!”

  单俊内心虽是急怒交加,但是深知老胖的功力奇高,纵然是拼命,也无法奈何得了老胖,何况又已被制住穴道。

  于是,无可奈何,只得暂且平仰住胸中的怒火,嘿嘿冷笑道:“好吧,你说吧!”

  老胖正容说道:“单老弟,你还记得当年老朽对你许过的诺言么?”

  单俊双眼远瞪地哼了一声,道:“老匹夫!你还记得那诺言未忘么!”

  老胖正容说道:“若非为着当年的那诺言,老朽今天也就不会得来此了!”

  语声微顿了顿,脸色神情一片沉肃地又道:“老朽和老瘦自五十年前踏入江湖以来,专管人间不平,闲事闲非,可说从未欠过人一丝半点恩情,就只欠了你单老弟这么一笔,老朽也一直梗梗在心,时刻未曾或忘,所以,老朽今天特地报恩了情,践诺来了!”

  单俊一声冷笑,道:“老匹夫,你狠心毒手点破小庆的“气海”穴,使他从此永远无法习练武功,竟还要美言动听的说此来是为了报恩了情,单某又非那三尺童子,你这种话,岂……”

  老胖沉声接道:“单老弟,老朽决不是那种忘恩背义之人,老朽如此做法,实在是为了保全小庆一命,留你单家一脉!”

  单俊忽地哈哈一声厉笑,道:“老匹夫,你……”

  老胖陡地截口道:“单老弟,你知道你那即将前来的仇家是什么人么?”

  单俊一征,旋忽目闪异光地道:“老匹夫,如此说来,你必定已经知道那小子的出身师承了?”

  老胖道:“师承虽知,出身却也讳莫如深。”

  语声微顿,忽地轻声一叹,道:“单老弟,请恕老朽也无法详告此中原因,关于小庆,你只管放心,老朽立刻将他带走,并保证他生命绝对安全,再不会受到毫发损伤!”

  单俊自是不会听信老胖的这种话,嘿嘿厉笑道:“老匹夫,你别做梦了,单某岂会任你将小庆带走,赶快放下他,否则,今天“黑虎堡”纵是化作一片劫火,也必与你一并!”

  这时,因为单俊的连声怒吼,喝叱,早已经动了“黑虎堡”门下弟子,一众堡家高手纷纷在大厅门外现身探看究竟,只是未奉堡主令诉,未敢入厅而已。

  老胖霜眉微皱地道:“单老弟,你一定不肯相信老朽是一番好意么?”

  单俊厉声道:“除非日出西山。”

  老胖眉头紧绉地沉思了片刻,忽又轻声一叹,道:“单老弟,看来老朽如不略以说明事情的原由,你是决不会得相信老朽,让老朽带走小庆的!”

  语声微顿即起,注目问道:“单老弟,你听说过七十年前,那位一度现踪武林,单人双剑力战百多名魔道高手,剑斩“天外双魔”、挽救了一场武林浩劫,之后,便即遁迹隐世,无人知其下落的盖代奇客么?

  单俊愕然一征,点点头道:“听说过,怎么样?

  老胖满脸沉肃凝重之色地道:“那姓文的黑衣少年,即是那位盖代奇客的传人!”

  单俊心头不禁栗然一震!身躯条起剧颤地道:“单某与他何仇何恨?他竟要屠杀单某全家血洗全堡!”

  老胖道:“据说是血海深仇,灭门之恨!”

  单俊双眼陡睁,道:“是他告诉你的?”

  老胖点点头道:“正是他亲口所说。”

  单俊不由双眉倏然深绉地道:“但是单某生平并未杀过一个姓文之人。”

  单俊道:“单某也深信你这话决对不假!”

  老胖目光深注地点了点头,道:“单老弟,老朽深知你的为人性情,但是更无法不相信他所言不实。”

  单俊挑眉瞪目道:“为什么?难道他有证据!”

  老胖摇头道:“因为那位盖代奇客乃是老朽的恩主!”

  单俊身躯一震道:“如此,他也该是你们两位的少主了!”

  老胖点头道:“老朽为了当年的诺言,乃跪求少主成全老朽对你单老弟的信义,饶过小庆一命留你单家一脉!”

  单俊神色惨然地道:“他答应了,于是你便先一步赶来将小庆带往他处,为了免得小庆将来找他报仇,所以就点破小庆的“气海穴”,使小庆终身无法习练武功!”

  老胖道:“非如此,决难保全小庆的一条小命!”

  至此,单俊算是完全明白了老胖的心意,也懂得了老胖用心良苦!

  于是,他逐即威态全敛的深叹了口气.,惨然苦笑了笑,挥手道:“既是如此,老前辈,你就带着小庆走吧。”

  单小庆忽然摇头哭叫道:“不!我不走!我不要走!”

  小身子拼命地挣脱着,要挣脱老胖的怀抱。

  单俊神色悲惨地道:“小庆,好孩子,别辜负了你胖爷爷的一番苦心,跟着你胖爷爷乖乖的去罢,你这一生,虽然再不能习练武功了,但是……”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孩子,将来娶妻生子,生下来的孩子,仍然可以习练武功的,你懂得么?孩子!”

  说着虎躯一矮,扑地拜了下去。

  老胖连忙侧身伸掌,虚空托起了单俊的身子,道:“单老弟,如此,老朽已经够惭愧的了,你再这么一拜,老朽可就更感惭愧煞,无地自容了!”

  话落,扬掌轻挥,隔空拍解开单俊的穴道,道:“老朽就此告辟。”

  单俊也不多言留客的一点头,道:“如此,老前辈请先行,晚辈恭送老前辈出堡。”

  第三天的日落时分,“黑虎堡”外驶来了一辆双套马车,马车上,放着两付上好的黑漆棺木。

  自然,这两具棺木不是空的,里面盛的正是堡主“飞环虎掌”单俊的二弟子陈中明,七弟子袁志高。

  夜色深浓,时值三更将近。

  “黑虎堡”内灯火一片通明,所有的门人弟子,一众高手,全都齐集在大厅上,劲装疾服地待战。

  全堡上下均都知道,陈、袁二人的棺木既已在日落时分到达,那姓文的黑衣少年,今夜也必然会到。

  三更正,文玉旬终于在“黑虎堡”门前现了身。

  他,仍是一身黑衣,左手仍然提着那黑漆的书箱。

  文玉旬身形甫现,守立在堡门两边的八名跨刀大汉,立即一字排开,当门挺立,由其中一名为首的大漠沉声喝问道:“尊驾可是姓文?”

  文玉旬冷然凝立,语音冷峻如冰地道:“不错,赶快叫出单俊出来吧!”

  八名跨刀大汉互望了一眼,一声不响,忽地一齐拔出佩刀,寒光电闪,快如旋风般地猛朝文玉旬狠辣凌厉地扑攻劈到!

  文玉旬目寒芒条闪,右掌挥处,惨吼之声暴起,八名大汉立时全被震得身躯凌空倒飞三丈,摔落地上,气绝魂断当场!

  八名大汉的惨叫之声响澈夜空,已惊动了等候在大厅上的“飞环虎掌”单俊和一众门人高手-时,纷纷弹身电射,人影横空,飞扑出堡外。

  堡门外,文玉旬行若无事的身形冷然凝立如旧,彷佛适才那八名大汉的惨吼根本和他无关,不是死在他掌下的!

  “飞环虎掌”单俊环目扫视了躺在地上那八名大汉的尸身一眼,须眉紧张,目射威煞地沉盘喝道:“阁下,你好狠辣的心肠!”

  文玉旬冷冷地道:“比起你当年屠杀区区全家满门的心肠来,那还差得很远呢!”

  单俊心中忽然一动,问道:“阁下,单某确实是屠杀你全家满门的仇人么?”

  文玉旬冷哼一声,道:“你可是以为区区找错了你!”

  单俊道:“单某自思一生之中并从未杀过一个文姓之人,何况是满门全家!”

  文玉旬道:“你想不出来么?”

  单俊摇摇头道:“单某实在想不出来。”

  文玉旬突然一声冷笑,道:“那么区区便实告诉你,区区并不姓文。”

  单俊双眼一瞪,道:“你不姓文?那么你是姓……”

  文玉旬冷冷地道:“你想知道么?”

  单俊道:“否则,单某岂不死得胡涂,死得死不膜目!”

  文玉旬,道:“听你这口气;已自知今夜难逃一死了,是么?”

  单俊道:“单某虽然已知你身怀罕世奇学绝功,自量难是你手下十招之敌,但是单某仍要和你拚命一战!”

  语声微微一顿,沉声道:“请阁下先赐告真实姓名!”

  文玉旬冷凝地一摇头道:“现在不行。”

  单俊双眼一瞪,道:“阁下,难道你要单某死前都不知道你的真实姓名,落个死不瞑目,做个明白鬼么!”

  文玉旬冷冷地道:“这你大可放心,到时区区一定会让你明白区区的真实姓名,让你死个瞑目,做个明白鬼就是!”

  单俊道:“到时,是到什么时候?”

  文玉旬道:“当你气将绝,魂将断之时!”

  单俊道:“现在告知单某,是怕单某嚷出声来?”

  文玉旬道:“你说对了。”

  单俊道:“单某决不嚷出声来如何?”

  文玉旬冷然一摇头道:“不行就是不行,少说废话了,单俊,亮兵刃,准备动手一战吧!”

  至此,单俊已知多说无益,于是也就不再开口多言。只见他浓眉陡地一轩,还眼猛瞪,右手闪电反探,“呛”地一声龙吟中,肩后长剑已然出销,横持手中。

  剑身色呈乳白,斑纹隐现,晶亮鉴人毫发,寒光闪闪耀目,冷气森森逼人肌肤,显然是一柄神兵利器,吹毛断发的宝刃!

  此剑一出,文玉旬星目顿然寒光激射,那森冷的俊脸上,条地掠过一丝异光,目光凝注地说道:“好剑!”

  语音微顿,接着问道:“单俊,这柄剑可是当年天“下第一堡”之物?”

  单俊脸色微微一变!但,旋卸立定地点点头道:“不错,它正是当年‘灵飞堡’的四大神兵宝刃之一。”

  文玉旬剑眉微扬,道:“那么它该是名列四大神兵宝刃第二的“虎魄剑”了!”

  单俊点头道:“阁下好眼力,它正是虎魄剑!”

  文玉旬剑眉再扬了扬,道:“你找到剑鞘了么?”

  单俊摇摇头道:“没有。”

  文玉旬冷冷地道:“没有剑鞘,便不能练成“虎魄五剑”剑招,无法发挥“虎魄剑”

  的神威,这实在太遗撼了!”

  单俊忽然轻叹了口气,道:“据说四大神兵剑鞘都被宇文致和埋藏于一处极隐秘之处,除宇文致和本人外,无人知道地方,只可惜……”

  说至此处,微微一顿,摇摇头,住口不语。

  文玉旬接道:“可惜宇文大侠已经死了,是么?”

  单俊头了头道:阁下,你莫非就是那……”

  语未尽意,忽然想到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所以,语音突然一顶停住,没有再接说下去。

  “那”什么?

  此时此际,文玉旬心里自然非常明白,他冷笑了笑道:“休多猜疑,少时自会告诉。”

  语声一顿,注目问道:“你知那另三大神兵,都在什么人的手里么?”

  单俊双目一瞪,问道:“阁下,你问这个做什么?莫非你想和当年‘灵飞堡’一样,也有意思要集齐四大神兵么?”

  文玉旬剑眉一轩,道:“有这意思便怎样,难道不可以?”

  单俊陡地哈哈一声大笑,道:“阁下,没有人说不可以,不过……”

  语声微顿即起,道:“神兵利器,唯有德者居之,阁下,这意思你明白么?”

  文玉旬星目寒电一闪,道:“你是说区区无德,不配?”

  单俊道:“阁下,这问题,你自己心里应该比单某明白,单某可不想置许。”

  文玉旬冷笑了笑,道:“区区请问,何谓德“?当今武林中,那些人是有德之人?

  如你单堡主可也是有“德”者之一吗?”

  单俊正容侃侃说道:“修养、恩惠、仁、福均谓之“德”,当今武林之中,具高深修养,仁心者,如少林武当当代掌门,南海双仙“琼岛美鬓公”、梵净山慈云庵主“慈云师太”、“北天山”大悲圣尼、“逍遥谷主”上官云骏、“五行庄主”卜南天等……

  皆都是德高望重之人其余之人,无一不是已经归隐遁世三十年以上的武林前辈名宿,也确实既是昔年德高望重武林,他说了这么多人,除少林武当两派掌门、“逍遥谷主”、“慈云师太”和“五行庄主”外,极受同道钦敬尊仰的一代大侠,武林奇客。

  对于这些人,文王旬自然不便说什么褒贬之言。

  于是,他毫无表情地淡笑了笑,道:“那么你自己呢,怎地不说一说,难道你自认是无德之人么?”

  单俊浓眉微挑,轻咳了一声道:“阁下,单某虽然不敢自夸是当今武林有德之士,但,生平并未做过一件失德恶行之事!”

  文王旬冷笑地道:“如此,你单堡主也该是位有德之士了?”

  单俊扬眉道:“可也决非无德之辈!”

  文王旬冷然一晒,星目陡射寒电地道:“那么,区区请问,你屠杀区区全家满门,那又该怎么说?”

  “这个……”单俊征了征,旋即一扬眉,摇摇头道:“阁下,单某已经说过,生平并未杀过一个文姓之人,妄论是满门全家,那应该不是单某!”

  文王旬道:“区区不是也已经实说过,区区并不真的姓文!”

  单俊双目深注,道:“那么阁下你是姓?……”

  文玉旬突然一站冷笑,道,“关于杀区区全家满门之事,暂且先托开不谈,如今区区再请问,你这柄“虎魄剑“得自何处?”

  单俊毫不考虑地道:“这何用多问,自然是得自‘灵飞堡’的了!”

  文王旬道:“如此,当年“天下第一堡”的那场大屠杀惨案,也有你的份了!”

  单俊神情不禁一呆!道:“这个……”

  文王旬冷然一笑,道:“这难道不算失德,非是恶行?”

  单俊忽地暗然一声长叹,道:“单某承认,那实在是单某生平唯一的一件失德之行,但是,那也是……”

  话未尽意,倏然地顿住,摇了摇头,闭口不语。

  文王旬接问道:“也是怎样?请说下去!”

  单俊突又深叹了口气,道:“事过之后,单其才发觉是上了别人的当,被别人利用了!”

  语音微顿了顿,神色愧疚地接道:“为此,二十年来,单其内心也一直深感愧疚不安得很!”

  文玉旬星目异光一闪,问道:“是上了什么人的当?被什么人利用了?”

  单俊道:“这就请恕单某无法奉告了。”

  文玉旬道:“为什么?不敢说么?”

  单俊道:“对此,单某不欲多加解释,任凭阁下何如何想都可以。”

  文玉旬剑眉陡挑,一声冷笑道:“既如此,那就算了。”

  语声微顿,脸色神情条又一转森寒,目射煞光地喝道:“现在你可以出招动手了!”

  单俊也就不再多言,右手“虎魄剑”一抖,方欲进步出剑发招,紧立在他身旁首徒邓遇春,突然跨出一步,一躬身道:“师父且请稍待,有事弟子服其劳,请准由弟子先和他一战!”

  单俊探望了邓遇春一眼,摇摇头道:“遇春,你决不是他的敌手,算了。”

  邓遇春肃容道:“这个弟子知道,不过,他既已存心血洗本堡,自然也不会放过弟子等人,而弟子等又岂能引颈就戳,迟早总得和他一拚,何如就由弟子等先行出手与他一战,师父在一旁替弟子掠阵壮胆呢!”

  单俊一听邓遇春之言,立刻也就明白了邓遇春的心意,所谓壮胆掠阵是假,实际上是要先试试对方的武功身手,究竟高到如何的程度,好让单俊看清楚了之后,忖思个适当的应敌之策!

  但是,单俊尚未点头答应,文玉旬已冷冷地接道:“这样也好,单俊,你共有九位弟子,除陈中明袁志高已死之外,还有七位,甘脆你就让他全都先上,先行出手一战好了。”

  单俊微一沉思,终于向邓遇春点头道:“好吧,遇春,你就先会会他吧。”

  邓遇春肃容躬身应了声“是”,撤出肩后长剑,大踏步垮前两步,岳峙渊停地挺立,沉声说道:“阁下,请亮兵刃!”

  文玉旬冷凝地.道:“就是你一个人?”

  邓遇春道:“你可认为邓某一个不行!”

  文玉旬冷然道:“阁下,不够一招。”

  邓遇春怒道:“邓某不信,便要试试。”

  说着振腕抖剑,便待出手。

  文玉旬冷然一摇手,阻止地道:“阁下,区区说话可向来不打折扣,你最好相信,也最好别试,区区手下是从不容许有第二次动手的机会的!

  语声一顿,目光转向单俊道:“单俊,你要他们七个连手齐上吧,别多浪费时间了!”

  单俊心中虽是气怒无比,但又莫可奈何,还目掠视了身旁两边的其它六名弟子一眼,一咬牙,道:“你们就一齐出手吧。”

  其它六名弟子闻言,立时一齐恭敬地躬身应道:“弟子遵命。”

  各自撤出兵刃,大踏步而前,分立大师兄邓遇春左右两边,凝功蓄势待发,只等大师兄剑招一出,他们便也立即一齐出手!

  文玉旬仍然是一手提着他的那只宝贝书箱,一手空空,未亮兵刃,气度神情,从容冷碍而立那那子,那气派,悠然自若,一点也不像是即将和人动手,作生死拚搏的概势。

  邓遇春具状,眉头不由微绉了绉,道:“阁下,你为何还不亮兵刃?”

  文玉旬冷冷地道:“亮不亮兵刃,那是区区自己的问题,你们只管出手进招就是”

  好狂,这话实在太气人。

  显然,文玉旬根本没把他们师兄弟七个放在眼下。

  师兄弟七个全不禁被气得几乎要喷血,个个瞪目挑眉,怒不可遏,目射寒电地瞪视着文玉旬邓遇春茫地一声大喝道:“阁下,你太狂了!”

  手中长剑猛地一挥,挺身疾扑攻出!

  邓遇春这一发动攻势,早已凝功蓄势待发的六名师弟,自然也就此时各挥手中兵刃,掠身齐朝文玉旬狠辣凌厉无匹的攻去!

  文玉旬口中朗然一声长笑,左手提着黑书箱一扫,他昂然拿他宝贝黑书箱当作了兵刃。

  只听得一阵“叮叮当当”,金铁交呜的激争中,邓遇春师兄弟的兵刃全都砍扎在黑书箱上,震得胳膊酸麻,虎口开裂,鲜血汨汨流出!

  而七人手中的兵刃,在这一招砍扎之下,几乎没有不变了形,不是锋刃缺卷,便是前端断折!

  惊闻文玉旬一声冷喝道:“你们七个全都攻了一招,现在且接区区一掌看!”

  话落,右掌挥扬,电闪之间,竟一口气拍出了七掌,分击邓遇春师兄弟七个!

  邓遇春师兄弟七个自是不敢怠慢,急忙各自出掌,但是,掌才出一半,力道还未发,突感胸头一窒,真气立泄!

  一个个的身躯立刻全被文玉旬的掌力击得离地飞起,直飞出三丈以外,方始摔落地下七人全都口角溢血,内脏碎,心脉震断,死了!

  单俊见状,不禁身躯俱裂,心神颤,又骇又怒,双眼暴瞪,猛地一挥剑猛朝文玉旬扑了过去!

  文玉旬剑眉陡挑,口中一声冷笑,身形微侧,避过“虎魄剑”右手倏抬,快速无伦地一把拉住了单俊的右腕,真力透过指尖,由单俊的腕脉直逼内脏,同时嘴唇翁动,竟突然以传音功夫,对单俊说出了他的真实姓名身世。

  单俊听得不禁惊骇无比的瞪大着两只双眼,脸如死灰的颤声道:“原来你……”

  话未完,一口血箭激喷而出,心脉已被文玉旬指尖透传过的真力震断,魂断气绝,再也无法说话了。

  文玉旬手一松,单俊的尸身立即向后倒去,“噗咚”一声倒在地上。

  就在单俊尸身倒地的同时,耳闻丝丝金刃破空风声,三支兵刃悄没声息地齐朝文玉旬身后电疾袭到!

  文玉旬是何等功力身手,这种暗袭焉能得逞!

  他闻风知事,头也不回,倏然反手一掌挥出,顿闻惨吼之声暴起,三条人影立被他的掌方震得倒飞三丈,摔到地上,命归了阴司。

  这三个,是“黑虎堡”的三大高手,论功力,虽不如“飞环虎掌“单俊,可也稍逊无几,竟也挡不起文玉旬反手一掌之力,立刻全都亡命当场!

  文玉旬这等功力,实在太惊人!骇人!

  堡主单俊已死,九个弟子一个未剩,三大高手也都毕了命,剩下的一众“黑虎堡”

  属下,其中虽也不乏武功高明的一流好手,但是,眼见文玉旬功力身手如此高绝罕世,还有谁敢出手!

  一时间,一个个全都不禁咋得呆若木鸡般地怔立着,心颤!神颤!亡了魂!也失了胆!

  突地,也不知是谁,忽然大声说道:“堡主已经死了,我们还呆在这里做啥,好散了。”

  接着另一个人应声说道……“不错,我们各散吧!”

  话落,立见人影飞跃,纷纷四散奔逃。”

  文玉旬双眉陡挑,目射煞芒地一声沉喝道:“站住!尔等谁要再敢妄动一步,便立要他横尸当地!”

  喝声如沉雷突发,震得众人耳膜生痛!

  众人心神全都不突栗然一凛!

  立时全都住步停身不前,果真的无人再敢妄动一步。

  文玉旬没有说话,但,目光却冷凝的,缓缓地扫视着众人!

  众人只觉得他的一双眼神森冷如刀,被扫视得心底忐忑生寒,呼息发窒,胸口发闷,头皮直发炸!

  其中一名年约四旬以上的大汉,忍不住轻咳了一声,壮着胆子问道:“阁下,你是不是也不放过我们?”

  文玉旬冷冷道:全堡四十七人,区区在未来之前,本已定决不放过一个的,但是,此刻突然改了心意。……”

  语锋微微一顿,目注大汉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大汉道:“在下马良平。”

  文玉旬道:“你在“黑虎堡”中多少年了?”

  马良平道:“二十三年不到。”

  文玉旬微一点头道:“很好,请向南行一丈,背堡站立。”

  马良平依言大踏步南行了一丈,背堡默默站立。

  茫然,文玉旬星目寒芒电闪,条地侧身抬手点出一指,接着立闻一声闷哼和一声“咚咚”声音,三丈以外,一人倒地丧命!

  文玉旬一声冷笑道:“区区之言,向来不容许人违背不遵!”

  敢情那人于文玉旬和马良平说话之时,竟妄生逃念,悄悄移动身形,乘机想溜!

  另还有几人也想乘机开溜的,一见那身在三丈以外,仍未能逃过文玉旬的听觉,如何还敢生逃念,自找死路!

  只听文玉旬突又扬声道:“各位听清楚了,凡是投入黑虎堡已经二十年以上的请和马良平站到一起去,其余的人,则仍请立在原地,不得擅自移动!”

  他话音一落,立有一名年约四十五六的中年汉子,和一名三旬左右的壮汉,大踏步的向马良平立处走了过去。”

  文玉旬忽地目注一名年约五旬开外的老者问道:“你为何不过去?”

  这老者实在是个老奸巨滑之人,闻问,已知可能不是什么好路道。

  他立刻干咳了一声,道:“在下入堡还不到二十年。”

  文玉旬道:“你叫什么名字?”

  老者道:“在下名叫孟昭。”

  文玉旬星目异光一闪,道:“你叫孟昭,那么你该是“黑虎堡”中“双虎将”之一了,是不?”

  孟昭心知对方既然知道,不承认决对不行,于是又干咳了一声,点点头道:“阁下既然知道,在下自是不便否认不是了。”

  文玉旬剑眉陡地一挑,目射煞芒地一声冷笑,道:“孟昭,“黑虎堡”中“双虎将”,名震江湖已是二十多年,你竟敢欺骗区区,说是人堡二十年不到,实在该死!”

  “死”字出口,倏然抬手点出一指。

  孟昭虽然老奸巨滑,可是,在文玉旬这一指下,他连想闪避都未能来得及,口中一声冷哼,身躯猛地一颤,往后倒了下去,顿时死于非命!

  文玉旬俯身自地上抬起“虎魄剑”,又在单俊背后解下那柄配制的剑鞘。

  剑鞘系用合金铸成,上嵌明珠,鞘身雕着虎纹,虽非原来剑鞘,但却此原来的剑鞘制作精致,价值名贵。

  文玉旬将长剑长剑撤入鞘内,悬在腰间挂好。

  然后一迈步,身形冷凝地停立在马良平三人对面七尺之处,目注着那名年约三旬左右的壮汉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壮汉道:“在下魏刚。”

  文玉旬道:“你入堡已经二十年以上了么?”

  魏大刚点了点头,道:“在下原本是个孤儿,九岁时被义父收作,带入堡内,算起来迄今已是二十一年有另了。”

  文玉旬道:“你义父是谁?”

  魏大刚神色一黯,道:“他老人家徐天福,已经去世五年了。”

  文玉旬忽朝魏大刚一摆手道:“这里没有你的事,你走开一边去吧。”

  魏大刚没有言语,默默地迈步往一边走了开去。

  文玉旬目光一转,望向那四十五六的中年汉子,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中年汉子道:“在下名叫涂学忠。”

  文玉旬道:“你入堡二十几年了?”

  涂学忠道:“二十五年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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