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云突然哈哈一笑道:“阁下虽然似乎不大,说话的语气虽然十分平淡无奇,但是,却句句惊人狂傲得很!”
杜志远冷笑道:“你华掌门可是不信我所言?”
华云道:“不错,老夫确实不信?”
杜志远道:“如此,你华掌门必是要动手试试了。”
华云道:“老夫虽有动手试试之心,但是此刻尚在考虑未决定中。”
杜志远淡淡笑道:“事情已经十分明显,你华山掌门如不动手逐客,我也决不会走,这你还有什么需要考虑的!”
这话不错,也确是实情。
华云他如不动手逐客,杜志远和他的属下决不会走出这座客厅。
但是,华云和他身后的“五剑、双侠、九英”如果要想不予置理的离开这座客厅,恐怕也办不到,杜志远一定不允许!
华云突然哈哈一笑,双目暴射寒电地道:“阁下,你这是想叫我立刻下令动手逐客么?”
杜志远冷冷地道:“你华掌门要认为如此,我不想多费唇舌,不过,我说的是乃是实情,你实在没有什么好考虑的!”
华云冷哼一声道:“你知道老夫考虑的是那一点么?”
杜志远眨眨眼睛道:“是那一点,我洗耳恭听。”
华云道:“老夫是考虑如何才能不使血腥沾污这座客厅。”
杜志远轻“哦”了一声,道:“在我看,你这考虑实在是多余的。”
华云道:“为什么?”
杜志远嘿嘿一笑,道:“因为纵有血腥沾污这座客厅,那也必是你华山弟子之血!”
华云脸色倏然一变!道:“你敢肯定不是阁下和你手下人之血!”
杜志远道:“此刻说来你也不会相信,动手之后你就知道我所言不虚了!”
他所言虽是确实并未虚夸,但是,华云他又怎会相信这种话。
自然,这是因为杜志远身后的一众属下,个个都蒙着脸孔,华云没有看到他们的真面目,不知道他们是谁?
否则,华云他虽然身为华山掌门,身负华山派绝学,功力绝顶,也必定要大吃一惊!因而对杜志远要重作估价了!
因此,华云冷笑了笑,道:“阁下,你这话的意思可是自信你和你手下之人的武功都很高,强过我华山派弟子?”
杜志远点头道:“一点不错,我正是这个意思?”
华云冷笑道:“阁下可知老夫身后站的都是华山派的什么人么?”
杜志远道:“我虽然并不认识他们,但是我属下已经传声告诉了我,他们是‘五剑、两侠、九英’,华山派的全部精英也全都在此了,对不对?”
华云倏地轩眉哈哈一声大笑,道:“阁下说得一点不错,我华山派的精英正是全部在此了!”
杜志远淡然一笑,道:“你可是认为我的人绝对强不过你华山派的精英高手?”
华云道:“这话你何必问老夫,你自己心里应该明白!”
杜志远道:“不错,这话我确实不该问你。”
语声一顿,突扬轻喝道:“护驾二神君听令。”
红影一闪,一名身着红袍,红巾蒙面人,应声迈步而出,此人正是“天旋神君”,躬身说道:“属下恭候帝君谕示。”
杜志远道:“有劳神君露一手给华掌门开开眼界。”
“天旋神君”微一欠身道:“属下领谕。”
话落,右臂缓缓举步,扬掌朝丈五尺外的厅柱上虚按了按,嘿嘿一笑道:“华掌门,老夫献丑了。”
厅柱上,清晰地印着一个五分多深的乌黑掌印,华云目光一瞥之下,心头不由突生狂震,脸色倏变,目射骇凛之色地道:“黑眚掌!”
杜志远扬声一笑道:“不错,这正是‘黑眚掌’,足见华掌门见识眼力两都不差!”
声调一落又起,道:“只要你华掌门也能远立丈五以外,在这根厅柱上印上五分深的一个掌印,我立刻带人退下华山,并从此绝不踏上华山一步!”
这番话,说得倒是颇为大方,也很动听。
但是,华云他能吗?他自然不能,也没有这份功力。
杜志远也知道他华云没有这份功力,所以他才这么说,才故示大方。
华云惊神略定了定,道:“阁下,老夫承认没有这份功力,不过,老夫还不……”
杜志远冷然接的道:“你还不会因此而胆怯低头,是不是?”
华云道:“不错,老夫纵是血溅五步,也决不会低头受人胁制!”
杜志远嘿嘿一声冷笑道:“你倒真是很有种,很有点豪气呢,可惜……”
语声微微一顿,忽然轻声一笑,接道:“我虽有避免伤人流血之心,但是,你华掌门却毫无求全之意,看来我只好先擒下你再谈其他了!”
话落,他懒洋洋地自椅子上站了起来,显然,他是要亲自出手擒下这位名震武林的华山当代掌门。
突然,客厅门外人影一闪,一名头戴宽沿帽,帽沿压得艮低很低,遮掩了大半张脸孔的华山弟子,急步匆匆地走了进来。
这华山弟子他虽然遮掩了大半张脸孔,但是,华云从其身材衣着上已经看出了正是他寄望最殷,最心家,也是最小的弟子司马文青。
司马文青他好不奇怪,他一进客厅,既未向掌门行礼,也不和其他人打招呼,竟是脚步停也不停的直朝杜志远身前逼去!
杜志远因为不知他是什么人,见他直朝自己身前逼来,心头不禁微微一凛!立时沉声喝道:“站住!”
司马文青他真怪,也实在胆大包天,对杜志远的喝声竟恍若未闻,脚下朝前逼进依然!
此刻,华云心中已经明白今天的这局面很难应付,一个不慎,华山派可能会从此除名武林,这银衣蒙面人既为群贼之首,必然身怀罕绝武学功力,他怕爱徒吃亏,是以,在杜志远喝声落后,忍不住接着扬声喝阻道:“青儿,你要干什么?回来!”
但是,司马文青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他竟然连师父的话也不听,脚步仍然不停地直朝杜志远身前逼去!
说来实在太慢,当时的情形,原来发生于刹那转瞬之间。
就在华云喝阻声落之际,司马文青已逼近了杜志远身前六尺之处。
杜志远从华云的喝阻声中,已知对方是华山弟子,心中的凛意也就顿然消失。
这也是当然的事情,华山掌门尚还不在他杜志远的眼下,何况是华山门下一个年青的弟子,自然就更不在眼下了。
他一见司马文青已逼近他身前六尺之处,脚下仍在继续向前逼近,双目不由寒电一闪,喝道:“小鬼,休想找死!”
单掌倏扬,拍出一股劲风直朝司马文青当胸劈去!
华云一见,心头大惊!急喝道:“青儿速退!”
喝声中,人已大步抢出。
然而,奇怪的事情突然发生了。
就在他迈步抢出的刹那,司马文青忽然反手向后朝他摇了摇,而他的身躯,竟立刻被一股柔和的劲气阻住,丝毫前跨不得。
他心中不禁愕然一楞!暗道:“这是怎么回事?……”
也就在他心中愕楞之间,又发生了更奇怪的事情,若非亲眼目睹,他几乎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原来杜志远一掌击出,司马文青身形一侧,竟然不退反进,奇妙绝伦地又向前欺进了三尺,倏然抬臂探掌,快如电闪地直朝杜志远的蒙面银巾抓去!
司马文青这一抓虽然大出杜志远意外,但是,杜志远身怀绝学,他身形一仰;同时脚下挪移,向左横跨五尺,竟是毫厘之差的避开了司马文青的这电闪意外的一抓!
司马文青一抓落空,他似乎未想到杜志远的应变能力竟是如此奇快,心中不由微感意外地一怔!
杜志远虽然应变真快地避开了这一抓,但是心中却已惊凛至极!他做梦也料想不到,华山门下一名年青弟子,竟然身怀如此不凡的身手!
司马文青他这里方自微感意外地一怔,杜志远却已开口沉声喝问道:“小子,你是什么人?”
司马文青道:“我就是我,你认为我是什么人都可以。”
华云从司马文青的声音语气中听出怪异来了,他发觉这人身材虽然和司马文青很相像,穿的是司马文青的衣裳,但是,口音却完全不对,他心里不禁有点迷糊了,暗道:“这少年人是谁?他为何要穿着青儿的衣裳,冒充青儿闯进来……”
不过,他心里也有不迷糊的地方,那就是这少年人冒充司马文青闯进来,对华山派绝对无恶意。
他本想开口发问的,但是,他心念电闪之间,觉得还是暂且不问,静以观变的好。
于是,他乃忍住未问。
于是,他又目凝光,全神贯注地望着这位武功身手绝高惊人,突然闯来的少年人的举动。
这冒充华山弟子的少年人是谁?正是那“日月圣心旗”五传掌旗白玉龙。
杜志远嘿嘿一笑,又喝道:“小子,你没有姓名么?”
白玉龙冷声道:“我姓名是有,只是还不想告诉你。”
杜志远道:“你可是不敢?”
白玉龙冷笑道:“笑话,我光明磊落,生平绝未作过一件亏心事,有什么不敢的!”
杜志远目光如电逼注地道:“那你不何不告诉我?”
白玉龙冷声道:“是你不够资格。”
杜志远目射光芒地道:“什么人才够资格?”
白玉龙道:“只有两个人。”
杜志远道:“那两个人?”
白玉龙震声说道:“一个是‘七绝神君’,一个是杜志远。”
杜志远心头倏地一震!但语调却突然一变和缓地问道:“为什么?”
白玉龙冷冷地道:“这个你就不要问了。”
语锋一顿,话题倏地一改,问道:“阁下,你现在打算怎么说?”
这话问得有点没头脑,杜志远不由微微一怔!凝目问道:“什么怎么说?”
白玉龙道:“你是愿意和我动手一搏,还是愿意听我的?”
杜志远道:“听你的便如何?”
白玉龙道:“如是愿意听我的,便立刻带着你的人退出华山!”
杜志远倏然扬声大笑道:“你小子说的比唱的还好听,你想我会听你的么?”
白玉龙冷声道:“如此,你是选了前者,愿意和我动手一搏!”
杜志远道:“不错,我不仅是选了前者,并且已决心要你血溅华山!”
白玉龙淡淡地道:“这话,你此刻说得嫌早了些。”
话声一顿即起,道:“走,到外面去动手!”
话落,举步当先朝厅外去走。
杜志远嘿嘿一声冷笑,随后迈步,率领着“护驾二神君”等人跟着走出了客厅。
客厅外,是一片十多丈宽大的空地。
白玉龙气度沉凝地岸然岳立空地当中,杜志远停步峙立对面丈外之处,“护驾二神君”和一众属下则排立其身后。
华山掌门华云和“华山五剑”,“双侠、九英”也全都走了出来,静立在白玉龙左方丈外之处。
杜志远、白玉龙,双方冷然相对峙立了片刻。
白玉龙语音冷凝地说道:“阁下,你可以动手了!”
杜志远嘿嘿一笑,道:“小子,你可有什么遗言要交待的没有?”
白玉龙淡淡地道:“阁下,说废话,占口头上的便宜无用,你还是准备立刻动手吧!”
杜志远阴声一笑道:“你小于既然急着求死,我只好成全你了。”
语锋一顿,倏地扬声喝道:“烦劳右神君出手废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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