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场三栋大宅静悄悄,只有一栋大宅内有人走动。
那是以五湖散仙为首的侠义英雄们歇息处,里面的人正忙碌地救死治伤。
跟来看热闹的江湖群维,早已看出情势恶劣,不宜作壁上观以免殃及池鱼,一哄而散不想等结果了。
因此,这些人并不知道正邪双方,最后用何种方式了断,料想主事人紫灵丹士不在,不会有结果。
工场内并没发生进一步的搏杀,局外人无法知道到底发生了何种变故。
四海游龙气冲冲地到达工场,手中剑血迹斑斑,护臂套上的两把巴首不在了,发出就无暇回收。
他的箭袋中,铁翎箭仅剩下四支。
没有人跟随他行动,其实没有人跟得上他。
工场外侧的柘林内,百余匹健马散布在四周。
唯一迎接他归来的,是他的宝马玉顶。
亲热地轻抚闻声驰近的宝驹,他的目光落在大宅门外两个警卫身上,两警卫神色漠然,把他看成陌生人。
他本来就不理会这些人,仅与孟家的人打交道,需要他领导时他才出面,这些人是否肯听他的指挥,他毫不介意,因此在搏杀时他任意的奔东逐北,独来独往不管是否有人跟在后面进退。
迄今为止,十方行者一直不曾为了计算小魔女的事,专诚向他道歉,昊天一剑那些人也很少理睬他。
连局外人也已经看出,真正出尽死力的人是他。
紫灵丹士那些人皆在玩弄阴谋上耍手段.即使双方的主力狭路相逢遭遇,也各找对手一哄而散。
除了他,真正肯拼命敢拼命的人并不多.
神刀门是肯拼敢拼的人,结果是全军覆没。
不肯拼敢拼的人,常会获得幸运之神眷顾;肯拼敢拼,死得最快。
他牵着玉顶,走近门外的警卫。
“孟姑娘被救回来了?”他冷冷地问。
“是的。”一名警卫也冷冷地回答。
呼出一口长气,他飞身上马。
“蔡兄,不进去看看孟老前辈吗?”警卫这才显得焦急:“孟姑娘他……”
“不必了!”他断然拒绝:“我问过毒蝎娘,她也是看守人质的警卫,招出八个人质,事实上受到优渥的待遇。
而你们这些所谓正道侠义英维,对一个不相关的人也用酷刑凌辱,对一个小晚辈毫无羞耻地加以计算。诸转告孟老伯,我在县城等他一同返乡。”
“蔡兄……”
玉顶扬蹄,向棚口急驰。
他所指对一个不相关的人用酷形凌辱,指的是姜步虚在柏家的遭遇;对一个小晚辈毫无羞耻地加以计算,指的是十方行者对付小魔女的事。
这里已没有他的事了,唯了待办的事是护送孟姑娘一家人返乡。
“孟姑娘受了伤!”另一名警卫情急大叫。
他吃了一惊,勒住坐骑转头回顾。
他唯一的关切,唯一的眷恋:孟念慈。
“是被鬼神愁制了经脉,连紫灵丹士老神仙也无法疏解。”警卫抓住机会,简单明了地说出原因。
兜转坐骑驰回,他扳鞍下马,大踏步往里闯。
另一座大宅的屋角,姜步虚隐身在暗处不住摇头。
“这大白痴似乎真的英雄过不了美人关。”姜步虚自言自语:“真是当局者迷,他居然对所有的事不起疑心。我会弄到你的,我不急。”
站在床边,四海游龙脸红脖子粗。
包括孟姑娘八个人,他都详加检查过了,以最高明的导气搜脉术一而再试探,全都证明主要的玄门任督二脉,的确有明显的不顺现象,却又不知道变化出于何种原因,说不出所以然来。
说不出所以然,当然无法疏解,也不敢用真气导引术尝试,难怪他脸红耳赤。
四海称雄,唯我独尊?他连爱侣的经脉如何被制也不懂,如何唯我独尊?
“水泰,真的无法疏解吗?”下床整理衣裙的孟念慈,羞红着脸不安地问。
“惭愧,我真的无能为力。”他总算知道谦虚了:“姜小子这该死的家伙,可能真有些鬼门道令人莫测高深。”
“那么,我是非到柏家等候他不可了。”孟念慈叹了一口气,脸色不正常时青时白,双手呈现颤抖:“如果知道他在何处,你会去找他吗?我担心的是,你奈何不了他,他一而再戏弄你,他才是唯我独尊的天下之雄。”
像一记焦雷,一记闷棍,狠狠地打在他的头上,爱侣竟然也把他看成弱者,毫不留情打击他的自尊。
也许,这是老实话,老实话通常会伤人。
出于爱侣之口,比锋利的刀更具威力。
“我会找到他的!”他气冲冲地往房外走:“我会把他像牛一样牵来,他不配和我争天下之雄,更不配和我争女人!”
“昊一真人和白老伯,知道他在何处藏身。”孟姑娘跟在他身后出房,没看到他脸上怒涌的杀气。
“好,我去找五湖散仙,找昊天一剑!”
“永泰……”
“不要为我担心。”他愤愤地说,没留意孟念慈变异的嗓音,没看到姑娘惨变的脸色,大踏步走了。
玉顶轻快地驰入卢庄的东庄门,栅门大开,偌大的庄院,外面竟然不见有人走动。
这是通向柘林工场的庄门,平时只有本庄的人往来。
柘林打打杀杀,卢庄本来没受到波及,但工场内死了不少无辜的打手,连卢大爷也成了冤死鬼。
抬回不少受伤的人,以及中毒等候恶运的一些庄丁,按理,庄内应该闹翻了天,必定有不少人哭哭啼啼的。
可是,一片死寂。
四海游龙固然骄傲自负,鲁莽暴躁,一但碰上真正的凶险情势,他反而显得机警精明。
没有人在外走动,他提高了警觉。
一姓的村庄,必定有祠堂。卢庄的祠堂颇为壮观,连进叠厢占地甚广,足以容纳全庄子弟在内聚会。
他在祠堂前下马,挂上鞍玉顶宝驹便自行离去。
踏上阶,拍拍巨大的门廊核,发觉居然是石制的,这一带罕见能制石拄的大石。
仔细察看紧闭的三座大祠门,心中疑云大起。
小村庄的祠堂,犯得着大花工本,建造如此壮观坚牢有如城门的大祠堂?
警觉心更为提高,他仰天吸入一口长气,伸脚推推中门的门扇,沉重的内部裹铁门扇向内启。
里面暗沉沉,神案上面更暗,空敞的厅堂由于门宙紧闭,显得幽暗阴森,视界不良。
“姜小子,你给我滚出来!”他向幽暗的厅堂大叫:“难道你想变兔子,等我把你赶出来吗?”
“嘻嘻呵呵……”里面传出嘲笑声,笑声不高,含含糊糊,真有点像姜步虚嬉皮笑脸时,所发的嘲弄怪笑声。
他哼了一声,用脚推开另一扇门,由于光线增加了一倍,里面的光度也增加了,已可看清巨大的厅柱,以及大神上面的华丽各式法器。
“你不打算滚出来吗?”他沉声问。
笑声消息,看不见任何活动的物体。
“太爷不想浪费时间搜屋。”他冷冷地说:“我去做火把往里丢,别人能在工场的房舍放火,我当然能烧仇家的祠堂。
反正我已经宰了卢大爷,他已经用不着这座祠堂了,最好连庄子也一起烧掉,我本来就是杀人放火的专家!”
他再冷笑一声,转身便走。
劲风呼呼,有物从厅内飞出,一声怪响,一张长凳在他的背部四崩五裂。
不错,很像姜步虚戏弄他的手法。
一声怒叫,他转身飞跃人厅。
“蹩龙小心……”他转身跃出的刹那间,外面不远处传来他熟悉的叫声。
没错,是姜步虚!
姜步虚在屋外,正向他提出警告。
这一叫,救了他的命。
心念一动,神动功发,跃出的身躯缩小,浑身成了金刚不坏的物体,同时,长剑也出鞘,撒出了重重剑网,劲烈的剑绵绵爆发,风雷乍起。
足有二、三十件可怕的暗器,从三方向他集中攒射,穿透劲烈剑的异啸惊心动魄,击中身躯像是暴雨打残花。
没有人能从这种暗器阵中幸存,猝然的突袭足以将天下第一高手送下地狱。
一见魂飞的铁蒺藜也可以破内家气功,面对面突袭也伤不了他。
神功启运,天下间除了少数特殊暗器之外,想伤他不是易事,暗器近体便会反弹崩飞。
砰然纵落,来一记侧滚翻,身形刚升,剩下最后四支的铁翎箭已先行破空,人影矢矫,有如电火流光,射出厅外砰然坠地,再向前翻滚,手脚一伸,蜷缩如猬。
没有人追出,却传出濒死者的叫号,有人被铁翎箭击中,而且不止一个人。
他蜷缩在广场前缘的石阶下,像是死了。
片刻,踱出一个面目阴沉的中年人。
“没错,他死了!”这人审视片刻,向厅内兴奋地大叫,再一跃下阶向他扑落。
人影暴起,剑光似奔电。
中年人的头飞起,尸身仍向前飞出。
踏上阶,拍拍巨大的门廊核,发觉居然是石制的,这一带罕见能制石拄的大石。
仔细察看紧闭的三座大祠门,心中疑云大起。
小村庄的祠堂,犯得着大花工本,建造如此壮观坚牢有如城门的大祠堂?
警觉心更为提高,他仰天吸入一口长气,伸脚推推中门的门扇,沉重的内部裹铁门扇向内启。
里面暗沉沉,神案上面更暗,空敞的厅堂由于门宙紧闭,显得幽暗阴森,视界不良。
“姜小子,你给我滚出来!”他向幽暗的厅堂大叫:“难道你想变兔子,等我把你赶出来吗?”
“嘻嘻呵呵……”里面传出嘲笑声,笑声不高,含含糊糊,真有点像姜步虚嬉皮笑脸时,所发的嘲弄怪笑声。
他哼了一声,用脚推开另一扇门,由于光线增加了一倍,里面的光度也增加了,已可看清巨大的厅柱,以及大神上面的华丽各式法器。
“你不打算滚出来吗?”他沉声问。
笑声消息,看不见任何活动的物体。
“太爷不想浪费时间搜屋。”他冷冷地说:“我去做火把往里丢,别人能在工场的房舍放火,我当然能烧仇家的祠堂。
反正我已经宰了卢大爷,他已经用不着这座祠堂了,最好连庄子也一起烧掉,我本来就是杀人放火的专家!”
他再冷笑一声,转身便走。
劲风呼呼,有物从厅内飞出,一声怪响,一张长凳在他的背部四崩五裂。
不错,很像姜步虚戏弄他的手法。
一声怒叫,他转身飞跃人厅。
“蹩龙小心……”他转身跃出的刹那间,外面不远处传来他熟悉的叫声。
没错,是姜步虚!
姜步虚在屋外,正向他提出警告。
这一叫,救了他的命。
心念一动,神动功发,跃出的身躯缩小,浑身成了金刚不坏的物体,同时,长剑也出鞘,撒出了重重剑网,劲烈的剑绵绵爆发,风雷乍起。
足有二、三十件可怕的暗器,从三方向他集中攒射,穿透劲烈剑的异啸惊心动魄,击中身躯像是暴雨打残花。
没有人能从这种暗器阵中幸存,猝然的突袭足以将天下第一高手送下地狱。
一见魂飞的铁蒺藜也可以破内家气功,面对面突袭也伤不了他。
神功启运,天下间除了少数特殊暗器之外,想伤他不是易事,暗器近体便会反弹崩飞。
砰然纵落,来一记侧滚翻,身形刚升,剩下最后四支的铁翎箭已先行破空,人影矢矫,有如电火流光,射出厅外砰然坠地,再向前翻滚,手脚一伸,蜷缩如猬。
没有人追出,却传出濒死者的叫号,有人被铁翎箭击中,而且不止一个人。
他蜷缩在广场前缘的石阶下,像是死了。
片刻,踱出一个面目阴沉的中年人。
“没错,他死了!”这人审视片刻,向厅内兴奋地大叫,再一跃下阶向他扑落。
人影暴起,剑光似奔电。
中年人的头飞起,尸身仍向前飞出。
“我等你们出来!”他将剑高举,向厅门大吼:“四海称雄,唯我独尊!懦夫们,我四海游龙要斩绝你们!”
埋伏偷袭失败,里面的人不得不出来了。
他一怔,疑云大起。
五湖散仙和昊天一剑,斩钉截铁的告诉他,鬼神愁躲在祠堂里睡觉歇息,卢庄的人怕得要死不敢赶人。
又说,风云会的人已经逃掉了,残余不足廿人,往南逃返回湖广山门重整旗鼓,今后必将潜踪匿迹,不敢暴露身分了。
眼前涌出的人,却是会主权乐天君、两位大法师、一剑横天、泰山逸客、快活刀田野……共有主十人之多,风云会的残余精锐全在此地。
这里距工场近在咫尺,侠义英雄们的消息如此差劲?可能吗?
终于,脑海中灵光乍现。
现在,他终于想起孟姑娘在房中,表情怪怪的依稀情景了,是孟姑娘要他向五湖散仙和昊天一剑讨消息的。
一阵毛骨悚然的感觉震撼着他,他突然想起陶门主临死之前,断断续续所说的话:
“小心昊天一剑……他们出卖你……”
怒火焚天,他激愤地仰天长啸,剑向前一指,在怒啸震天中,向阵势仍没列妥的人丛中疯狂地冲去。
人群涌出,第一波六个人四剑两刀,排山倒海似的急迎,首先发射暗器远攻。
他无畏地扑上,剑激发出眩目的闪光,殷殷风雷慑人心魄,强攻硬抢气吞河山岳。
金铁交鸣中,火星飞溅,三个强敌刀剑崩裂,断头穿胸在他剑下崩溃。
左面三个人远在丈外,便被他连拍三掌,掌一动就是一声轻雷,就有一个人被拍飞。
人影有如殒星飞坠,两名法师从上空骤然下扑,剑化金蛇掌吐黑雾,急逾电光石火。
他不可收招或闪避,因为他并不知道上空有高手扑落。
妖道法术无边,内功超绝,剑掌齐下,真可以把他化为一堆腐骨烂肉。
屋顶有人贴帘下落,奇准地贴上了第一名法师的背部,缚龙索缠住了另一名老道的脖子。
“让开!”姜步虚的喝声似乍雷。
他不让开,向前冲,间不容发地避过人体压顶的危机。
姜步虚左手勒住老道的脖子,压在老道的背上砰然摔落。右手的缚龙索一抖,另一老道被索勒颈也重重下摔,立即失去知觉。
“真是天雷掌!”姜步虚放了已昏的老道,一蹦而起向转头骇然回顾的四海游龙咧嘴一笑,撒腿便跑,退在一旁袖手旁观。
两个法师昏迷不醒,把包括极乐天君在内的甘二个人,惊得心胆俱寒。
一个四海游龙已经令人受不了,一照面便损失了六个人,再加上一个不费吹灰之力,便摆平两位法师的鬼神愁,这还了得?
一声信号,廿二个人狼奔突四散逃命。
剑光如电,掌发殷雷,四海游龙在长啸声中,紧盯着极乐天君穷追,剑劈掌飞先后击杀挡路的六个人,奔突的人群波开浪裂。
可是,极乐天君逃的速度骇人听闻,‘有如流光逸电,眨眼间便消失在厅堂深奥处,却多了六个替死鬼。
宝驹玉顶驰入工场,三栋大宅内已人去屋空。
绕广场小驰两匝.宅前出现尚义门门主的女儿许巧云,牵着坐骑到了门外,脸有愧色而且惊恐不安。
“都走了?”他勒住坐骑冷然问。
“是的,都走了,尸体打算留在县城寄,活的人回开封。”许姑娘惶然答:“紫灵丹士老神仙和道全法师,都被鬼神愁打伤了,不得不走。”
“你为何留下来?”
“开封事故,可以说我是引发祸变之媒,是鬼神愁把我从点龙一笔那些人手中,救出魔掌的。我想,他对我也许还有点慈悲,希望能等到他,请他高拾贵手,不要再追穷恩怨是非,我们的死伤已经够惨重了。”
“孟姑娘参予出卖我的阴谋,是吗?”
“这……蔡爷……”
“是吗?”他声色俱厉。
“蔡爷,她也是事非得已。”许姑娘哀声说:“双方死伤殆尽,紫灵老神仙和道全法师都不在,五湖散仙作不了主,再拼下去,必将同归于尽,因此……”
“因此,出卖我?”
“吕会主提出的醒一条件,就是……”
“除掉我?”
“蔡爷,你的神勇和称雄的野心,委实令所有的人害怕,而且,这也是唯一能保全双方残余元气的办法。”
“我不死,这是你们的不幸。”他咬牙切齿声色俱厉:“你告诉那些人,要他们特别小心,我会去找他们,逐个送他们下地狱。你,今后最好别让我再看到你!”
“蔡爷……”
蹄声急骤,宝驹玉项腾跃而去。
距县城里余,追上了两宫的人。
听到如雷蹄声,两宫的人与天涯怪乞师徒避至道劳,全用怪异的目光和神情,目迎这位神情沮丧的一代之雄。
四海游龙不但沮丧,简直像是斗败了的公鸡,缓缓勒住坐骑,松垮垮地坐在鞍上,挺不起胸膛。
“诸位,劳驾转告姜小子。”他有气无力地说:“我认输,孟姑娘是他的了。”
辛云卿噗嗤一笑,摇摇头。
“大英雄,你怎么说话语无伦次?”辛云卿笑吟吟地摆出训人的态度:“孟姑媳又不是货,怎能将她让来让去的?你以为你是谁呀?就算孟姑娘甘心被让,姜大哥不见得肯接受呀!这算什么?”
“年轻人,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天涯怪乞老气横秋在火上添油:“年轻人可贵的地方;就是为情为爱可以争风吃醋打破头,你们还没争个你死我活,怎么就轻言放弃?
你放心,姜小哥所制的经脉,其实是唬人的,是这位万毒宫的小宫主玩的把戏,十天半月经脉自会复原。现在,争的勇气又提升了吧?”
“老花子,你少激怒我。”四海游龙几乎在鞍上跳起来:“我认输,与姜小子制了孟姑娘的经脉无关。”
“那就怪了,为何?”天涯怪乞怪腔怪调质问.其实,所有的人都不明白。
“罢了!”四海游龙垂头丧气:“正邪双方共谋,要把我诱人卢庄的祠堂送我上西天,孟姑娘是共谋者之一,是她引诱我去的。”
“什么?正邪双方真的共谋了?”天涯怪乞吃了一惊,众人也脸色一变:“老天爷!
今后,咱们这些把双方都得罪了的人,必定日子难过。这些天杀的混蛋!”
与九天飞魔并立的黄天中,饱含深意地哼了一声。
“他们自顾不暇,那有能力专门找你们算账?”黄天中脸上有阴森的杀气流动:
“一旦证实了他们双方联手的事实,他们就必须旦夕提防灾祸降临。”
“什么灾祸?”天涯怪乞问。
“正义锄奸团。”
“你是说……”
“我什么都没说。这次双方开封之会,本来都想争取正义锄奸团采取中立,不要过问江湖恩怨是非.也防止正义锄奸团与对方结盟合作。
一旦决裂,正义锄奸团便成为双方的心腹之患,必欲除之而后快、联手除是最有利的手段。正义锄奸团为了自保,肯放过他们吗?你们等着瞧,他们才真的投有好日子过呢!”
“我也不会让他们过平安日子!”四海游龙咬牙说:“姜小子不杀人,我杀,杀人放火是我的专长……”
“哈哈哈……”路右狂笑声震耳,树丛中驰出一匹健马,马上的姜步虚得意洋洋:
“蹩龙,杀人放火是你的老本行,即使你不大声嚷嚷,别人都会知道你是那一种货色,三法师和九幽鬼王就一清二楚。喂!你有宝剑,有名驹,美人何在?哈哈哈……”
“揍死你这混蛋!”四海游龙大骂,驱马冲出路右。
“哈哈哈……”姜步虚策马斜驰,落荒飞奔。
玉顶奋蹄狂追,逐渐远去。
“姜小哥真会整人,四海游龙叉得吃苦头了,这位大英雄永远学不乖,姜小哥吃定了他。”辛夫人挽了爱女便走:“我们到客店等他,女儿,你们追不上他的。”
辛云卿与小魔女打眼色准备溜走,这下可走不成啦!
半里、二里……宝驹玉项追了个首尾相连,随即从左侧超越。
姜步虚的马差劲、只顾伏鞍拼命策马狂奔,似乎不知玉顶正快速超越。
四海游龙的骑术超尘拔俗,靴滑离银蹬,刚想挺身扑向伏鞍策马的姜步虚;突然感到右腿一震,似是挨了狠狠的一鞭,大叫一声,几乎落马。
原来挨了缚龙索重击,他竟然不知道姜步虚的手,是如何运鞭揍他的。
一声长笑。姜步虚飞落草丛。
“来来来,快用你的天雷掌献宝!”姜步虚招手叫,满脸邪笑得意洋洋引人反感,拉开马步比手划脚:“我知道你一直就在找机会,用神功绝学送我去见阎王,现在视会来也!哈哈哈……”
四海游龙一跃下马,火冒三千丈,缚龙索抽在膝盖骨下方,这部位被击中,整条小腿会不由自主向前弹跳。又酸又麻。
他的右脚靴尖轻踏在银镫上,身形右倾,全身的力量皆落在靴尖上,蓄劲准备离鞍扑出,小腿突然不由自主向前弹跳焕了旁人不摔落才是祖上有德,命不该绝,他也几乎落马。
缺德的戏弄性一击,又把他激怒得气昏了头。
“我就用天雷掌揍死你这混蛋!”他怒叫如雷,火杂杂冲上。
掌连续交叉吐出,轻雷声段段,劲里如狂涛,阵阵激烈的气爆迸发,远及两丈依然有澈骨裂肤的威力,他掏出了神功绝学愤怒地抢攻。
姜步虚的一双巨掌,随身形的快速挪移而呈现反常的异象,像内家的震手,但方向却是相反的,完全异于正常的生理构造,所作的大幅度震动也不符力学原理。
但强劲的掌劲一近身,便转化为旋动的涡流,形成怪异的旋风,以速度更猛一倍的劲道.汇合袭来的第二掌罡流,成为更大的气旋向外一泄而散。
第七掌、第八掌……快速的如影附形狂攻,始络无法击实姜步虚的身躯。
两人都满头大汗,每一次出手皆耗损大量的精力外表上看,姜步虚只能全力化招,完全失去反击的能力,四海游龙气吞河岳的攻势主宰了全局。
十七掌、十八掌……每下愈况,接近强弩之末。
每一掌皆用全力,必定每下愈况贼去楼空。
能连发十八掌而依然威力万钧,足以称神功绝学了。
一流高手也仅有三、五击之力,交手时如无好机,只敢用一般武技拼搏,决不滥用绝学连续作没把握的攻击。
一声长笑,姜步虚突然从引偏的激烈气旋旁切入,怪异的手,从不可能的方向及体。
“噗!”掌背击中四海游龙的右耳门,而接近切入的方向却是左侧,这一掌背来得真是不可思议。
“呃……”四海游龙脑袋一歪,眼前发黑。
糟了,拳、掌、指、爪暴雨似的,在浑身上下前后的软弱部位肆虐,眼睛、耳后藏血穴、咽喉、鼻孔、腰眼、小腹……根本不知道到底有多少手同时进攻,也无法真正分辨手从何来,防不胜防,想封架更是免谈。
可破内家气功的霸道暗器,也无法击破他的护身霹雳神功,刀砍剑劈也无法造成伤害。
可是,姜步虚的一个指头,戮在他的肚脐下方四寸中极穴上,虽然制不住穴道,也会让他感到如受针锥刺入般震动,不痛,但却会跳起来。
他发狂似的双手乱舞封架,眼前已经不辨昼夜了。
“大轮回手对天雷掌,你真走运,哈哈哈……”姜步虚一面攻击一面狂笑:“称永远学不乖,水远无法练至阳极阴生境界。再三两下你就会力尽崩溃,要你好看!”
再挨了十几下,他快要疯了。
腿弯一展,右腿弯的大筋,被姜步虚两个指头扣住一拉一弹,他仰面便倒。
“你老爹偷懒,没好好用鞭子抽你逼你下苦功,所以现在丢人现眼。”姜步虚绕着他转,靴尖在他身上重重地挑踢,一连二三十脚,把他踢得浑身肌骨欲散,气散功消,痛楚绵绵光临。
“住手!不……不要打了……”他蜷缩在地痛苦地狂叫,受不了啦!
“我没用手,用脚。”姜步虚仍在踢。
“那就住脚!”他胡叫:“我认栽,今……今后不……不和你抢……捡女人。”
“你还胡说八道!”姜步虚再加上两脚:“那女人害你,你居然转让给我,岂有此理!”
“好,好,我……我岂有此理。”他吃力地挺身坐起:“我算是服了你,你才是天下第一,我……我第二,唯你独尊。你这混蛋打得我好……惨……”
“只对你老爹没教好你。只知道教你杀人放火。”
“胡说!我爹早就不杀人放火了,我……”
“你爹目下在何处逃世避祸?”
“与我爹无关,那是你我的事。他摇摇晃晃站起:“你不要神气,我回家苦练,日后我会后你,看谁才是真正唯我独尊!”
“我等你,蹩龙,你真有出息,你老爹一代绿林之豪,威震天下,你却改名换姓,跑到江湖来称维,狗屁!你爹不是雷霆大夫尊雷震远吗?”
“我是随母性,家母姓蔡。”四海游龙重新坐下,揉动全身各处,显然仍感到疼痛不适:“听我爹说,我娘是独生女,所以……”
“且慢!”姜步虚心中一动:“你爷爷……该说你外祖父是什么人?”
“听家母说,姓蔡,家祖母……我外婆去世后,外祖父披发入山访道,绰号叫蔡道人,武功非常了不起……”
“你外祖父蔡道人目下在何处?”
“不知道。”
“胡说!岂有此理。”
“真的,不骗你。”四海游龙长叹一声:“不满你说,我娘嫁给我爹,外祖父气得快发疯,我爹一害怕,就躲起来不做绿林好汉了。
这次我出处闯道,娘要我暗中查访,希望有一天能认祖归宗,蔡家的这一代辈名就是永。我担心的是,外祖父不要我这个孙儿,所以我一定要称雄天下出人头地,让蔡家以有我这种孙儿为荣,”
“狗屁!你在丢你外祖父的脸!”姜步虚笑骂,心中打定了主意。
“我们再拼剑!”四海游龙跳起来。
姜步虚两拳头把他打倒,压在地下捏开他的牙关,从相宝囊中取出一颗丹丸,硬塞入他口中,一拍下颚丹丸入腹,一蹦而起。
姜步虚拍着手笑嘻嘻地说:“好了,那是万毒宫小宫主,送给我制人整人的定时丹,解毒的期限是廿四个时辰,两个子午你一定痛得叫爷叫娘。
小宫主本来很欣赏你的英风豪气,可惜你那大英雄的表现令她失望。也许,我曾设法改变她对你的看法,但首先你得让她的定时丹,磨丫磨你霸道的锐气。”
“不许你和我再谈女人!”四海游龙怒叫,用手掏舌根,却又呕不出已入腹的丹丸:
“天杀的!你为何用定时丹害我?”
“你是个不知道感恩的人,我几次救你,你依然为了一个害你的女人,用天雷掌要置我于死地!”
“混蛋!是你要我使用天雷掌的。你……你想要我向你叩谢救命之恩?休想!休想!”
“好,算我白救了你。”
“你……你到底想怎样?要我两天后去见阎王?”
“不,我要带你去见一个人。”
“什么人?”
“届时自知。”
“我不去。”
“你不去无所谓,反正两天后死翘翘去见阎王的不是我。”
“你……”
“我不信任你,怕你开溜或撒野,你非去不可,所以用定时丹制你。”
“我不信你的丹丸是定时丹,根本没有毒药味。”
“是吗?等你子午两时肚子痛得哭爷哭娘,你就会知道是不是定时丹了,万毒宫的毒,怎么可能有毒药味?
两天,你要痛四次,所以,你要想少痛一或两次,你必须乖乖跟着我,尽快去见那个人,最好昼夜兼程,我要走了,你最好乖乖地跟来。”
姜步虚向坐骑走去,宝驹玉项却向四海游龙驰来。
“你这混蛋!”四海游龙咬牙骂。
姜步虚转身就是一耳光,踢了一脚。
“蹩龙,你给我听清了。”姜步虚揪住四海游龙的衣袖往下按,声色俱厉:“今后你如果胆敢没大没小乱骂人,我一定揍得你叫皇天!”
手一松,四海游龙踉跄退了三四步。
“你小子……你算老几?”四海游龙跳脚叫:“我四海游龙出道两载,打遍大江两岸无敌手,名号响亮威震江湖,你却出道没几天,居然厚着脸皮说我没大没小,简直混蛋透顶……”
“你皮痒了,你再骂试试看?”姜步虚急进两步扬起拳头。
四海游龙飞身上马,总算恢复了元气。
“你给我好好记住,日后我跟你没完没了!”四海游龙在马上恨声的说:“你领路,怎么走?”
“到县城,天快黑了,累了一天,该落店歇息。”姜步虚扳鞍上马:“明天一早就走。”
“你说过,最好昼夜兼程……”
“少废话!肚子多痛一次,要不了你的命。”
蹄声得得,姜步虚策马先走了。
两宫的人都有车马,一同住府城赶去。
天涯怪乞师徒则南下许州,殷殷道别各奔南北。
黄天中这位神秘人物,昨晚返城便告辞走了。
九天飞魔知道他叫黄天中,知道他的兄长是八大神秘高手的八荒狮黄天才,却不知八荒狮是正义锄奸团的首领。
他更不知道正义锄奸团在左近神出鬼没,锄除走散的爪牙以减少姜步虚的压力,公私两便。
惜春宫和万毒宫的车马,组成一队启程北进。
姜步虚乘坐枣圈,在车马后面一里左右徐徐北行。
小魔女和辛云卿也乘马,紧跟在他后面小驰。
后面,四海游龙乘坐宝驹玉项,玉顶神骏非凡,鞍上的四海游龙却显得无精打采,不时用愤怒的目光,狠盯着姜步虚的背影直咬钢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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