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付强的车开得很快,这让车子感觉有点飘,完全和他脸上的凝重表情是两回事。艾玛有点奇怪,忍了半天才开口问:“付强,出了什么事吗?你看起来很急。”
“哦,没什么事,”付强转头对艾玛笑了一下。“对了,艾玛,你上次说苏京送过一个芭比娃娃给猪猪,是吗?”
“是啊,就是你让我去试苏京的那次。”
“奇怪,苏京家里怎么会有芭比娃娃?他又没有小孩。”付强象是随意地说。
“你才奇怪呢,怎么这时候才想起问我这事?”艾玛笑了一下说。
“不是我想起,是苏京在提醒我想起。”付强松了口气,他终于找到了和艾玛商量鬼点子的突破口。
“你说什么?他提醒你什么?”艾玛问。
“小三刚才给我来电话,说看到苏京去幼儿园等猪猪,只是为了送猪猪一个芭比娃娃。”付强说完看看艾玛的反应。
艾玛的反应很平淡,“这有什么,上次我就说了,他很喜欢小孩,也很喜欢猪猪,他答应了以后还会送猪猪芭比娃娃的,只是没想到他是说真的。”
“他当然是说真的,我敢保证他还会去找猪猪。”
“为什么?”
“你难道不觉得猪猪也许会有危险吗?”付强终于把话引入正题。
“什么危险?苏京会对猪猪怎么样吗?”艾玛吃惊地问。
“如果他真的是杀害白小小的凶手,那么猪猪就会有危险。”付强的口气不容置疑。
“你凭什么这么说?”艾玛拉拉蹦紧的安全带,转了一下身子,只为更好地和付强交谈。
“你忘了那本藏书上和你爸说的吗?如果苏京是凶手的话,他杀白小小的动机是为了让白小小永远和他在一起,因为他相信藏书上所说的传说,并且他感到自己办到了那个传说所说的事,他不是一直认为白小小就生活在他家里吗?”付强边想边说。
“这和猪猪有什么关系呢?难道你认为……”
“你终于想到了吧,没错,你说过他告诉你白小小很想要一个孩子,并且是女孩子,那么苏京为了满足白小小,很可能用对白小小的方式去得到一个小孩子,就是杀死一个小孩,并且拍下照片,剪下小孩的头发,制成真发相片。”付强说到最后加重了语气,他想借此渲染艾玛对苏京的恐惧感。
艾玛确实被付强说话时的语气吓到了,紧张地说:“不可能吧,苏京不会这样做的,他那么喜欢猪猪,怎么可能对猪猪下毒手呢?”
付强冷笑了一下,“他不是更喜欢白小小吗?你要知道,苏京已经中了藏书的邪,他不认为自己在杀人,而是认为帮他爱的人得到了永生。中邪的人是最可怕的,因为他的思维已经有别于常人了。”
“不不不,”艾玛拼命摇着头说:“这只是你的猜测,苏京不会这样的,我不相信你的猜测之谈。”
付强很满意艾玛的反应,继续趁热打铁,“没错,这只是我的猜测,我也希望他不是这样的,我也不希望猪猪有什么危险,不过,既然苏京已经迈开了第一步,我就不得不防,这也是为了猪猪的安全着想啊。”
“你想怎么样?”艾玛紧张地看着他。
“我能怎么样?我只能先把事情往最坏的方面打算,只有这样才能百分之百保证猪猪的安全啊。”
“什么是最坏的打算?”艾玛追问。
“就是假设苏京是凶手,并且已经想对猪猪下手了,如果他不是,那么这是最好的结果,否则,我们一大意,事情就有可能变得无可挽回。”付强尽量往严重方面说,不过这其实也是他的担心。
“那你准备怎么做?”
“引蛇出洞。”付强快速地说,不给艾玛留下思考的余地,“这个必须要你的配合,如果你真的想苏京洗清嫌疑的话。”
“你想要我怎么配合你?”
“带猪猪多和苏京接触,他不是说白小小很喜欢小女孩吗?那就到他家里去,试一段时间,看他有什么反应。”
“那你认为苏京会怎么做?假设他是凶手的话,”艾玛开始隐隐担心起来了,她甚至有点感觉到苏京好象真的是凶手。
“如果他是凶手,那么他一定会找机会对猪猪下手的,不过之前他会有一些迹象,”付强说得好象事情已经发生过一样真实。
“什么迹象?”
“比如他会找机会给猪猪照相,并且留下照片,然后他可能会对猪猪的头发特别感兴趣,比如热衷讨论一些猪猪梳什么发型更好看的问题。”
“然后呢?”
“然后他就会找机会对猪猪下手,当然,不用等他找机会,我们会给他创造一个机会的,并且会让这个机会被我们牢牢控制,决不会让他伤害到猪猪一根汗毛。”付强十足把握地说。
艾玛不再说话了,她突然心里有点发毛,在付强嘴里,苏京是那么的可怕,并且这种可怕已经不再是一年前那个谋杀案那么遥远了,而是就在她身边,且有可能发生在她的亲人身上,这是她没想到的,也不敢想象的。不管她相不相信,这也轮不到她相不相信了,她知道,现在她只有听付强的话,因为付强说的是对的。
“好吧,付强,我听你的,你一定要保证猪猪的安全。”
“我以人头保证,如果猪猪有什么事,我这颗人头留在脖子上也没什么意思了,就送给你当凳子坐吧。”付强开心地说。
“你别老说恐怖的事吓我好不好?什么人头不人头的,还有一点,如果证实苏京不是那样的人,你以后也不许再纠缠他了。”艾玛还有点不甘心。
“那是当然了,他要是好人,我纠缠他干嘛,有空不如纠缠你呢,嘿嘿。”付强得意地说。
付强送艾玛回家后,便赶紧打了个电话给小三,得知苏京已经回家,小三他们也都在监视室,付强决定先到监视室去。
罡县公安局里,小章一会看看资料,一会看看表,已是傍晚时分,他还没接到郭壮壮的电话,这让他心急,如果刘文生不回来,那么今晚的行动便会泡汤。难得一次能在上级面前表现的机会,他可不想错过,通常借调以后的结果都会变成正式调动的,到市局工作是他多年的梦想,他觉得只有那里市局刑侦处,那才是真正让他施展抱负的地方,这小小的县公安局里他总有使不上劲的感觉。治安科已经打过招呼了,人手都在办公室里等着他的调度,一会只要他们把刘文生抓走后,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和治安科的人一起顺手搜查一下刘文生的家,不管搜查结果如何,刘文生这次也是身不由已了。
另一边付强来到监视室,首先是听取小三的跟踪报告:
“下午苏京提早走出了办公室,直接搭车到了机关第一幼儿园,那时幼儿园还没放学,他就在校门口对面等。到放学的时候,校门一开,他便走了过去,看到猪猪出来时,他叫住猪猪,猪猪似乎也认识他,后来他就从包里取出一个芭比娃娃送给猪猪。”
“难道猪猪家里没人去接她吗?”付强奇怪地问。
“有啊,你未来丈人去接她了,”小三打趣道。
付强没心情和他们开玩笑,继续问:“他们见到了吗?”
“见到了,好象还一见如故,苏京刚把芭比娃娃递给猪猪,你未来丈人就到了,他们握了手,然后一边走一边交谈起来。”
“他们谈些什么?”
“不知道,”小三摇摇头,“太远,我们听不到,而且也没在苏京身上装窃听器。”
“他们会说什么呢?”付强自言自语。
“后来他们走了一段路就分手了,苏京直接回家,一直到现在也没有出来。”
“他在家里有没有接到什么电话?”付强又问。
小三看着他摇摇头。
郭壮壮的电话终于来了,一切按计划进行,刘文生回来了,也答应了在他家打麻将,时间是九点钟。小章一看表,已经八点半了,他决定先去吃点东西,为了等电话,他晚饭都忘了吃。
得到小章的电话汇报后,付强也陷入沉思,刘文生到了市里,然后又回去了,一回家马上聚赌,说明他已经要到钱了,他是向谁要的钱呢?难道凶手真的另有其人?莫非艾玛是对的,自己怀疑错了苏京?付强又摇摇头,他一直很相信自己的第六感觉,苏京一定和白小小的死有关系,如果不是直接原因,那起码也有简接原因,他相信从苏京身上肯定可以找到那条躲在迷雾中的路。只不过现在,他必须从刘文生身上开始查起。
刘文生的牌局刚开始几把非常顺利,连续胡了几把,并且都在三番以上,时来运转让他眉开眼笑,嘴里也情不自禁哼起了小调。不过他并没有注意到,平时一输就眼红拍桌子的郭壮壮今天却出奇平静,仿佛早就料到自己会输钱一样。
正说话间,刘文生又自摸了,得意忘形的他乐呵呵两手向左右一摊:“各位,恭喜发财,钱到我这儿来,来啊来啊……”
“来了——”正在刘文生眉飞色舞地大叫来啊的时候,一声应答从门口传来,刘文生诧异地转头一看,顿时傻了,只见四五个穿着公安制服的民警正鱼贯而入,带队的是县局治安队长,刚才那声正是他说的。
接下来的程序很简单,四个垂头丧气的人在刘父的叫好声中上了警车,小章这时候从另一辆警车上下来,随治安队长一起进了刘文生的屋子。
屋里面很乱,没抽完的香烟还在烟灰盅里燃烧,刘文生的脏衣服堆得到处都是。小章随手在衣服堆里翻了一下,然后走到衣柜旁,拉开门,里面还有两个抽屉是锁着的,小章找到螺丝刀,从抽屉缝里插进去用力一扳。抽屉应声而开。只不过,里面没有他想要的东西,只是一些存折相片信件之类的东西。
小章放弃衣柜,张望了一下屋子,几乎再没有可以藏东西的地方了,难道他把偷来的东西扔了?小章马上又否定了自己。象刘文生这种有特殊癖好的人是属于精神障碍,他不会把辛辛苦苦偷来的女人内衣扔掉的,一定是藏到什么地方了。
小章这时眼睛落到了床上,他想到刘文生在享受他的特殊癖好时,一定是躺在床上的。于是他走过去,用力把床堑一翻,哈哈,果然床堑下面铺满了整整一床的女性内衣,五颜六色,简直象一家内衣仓库。小章赶紧拿出准备好的袋子,把床下的女性内衣装走,不过他并没有事先想到会有这么多,袋子太小了,他只好在刘文生的衣柜上倒出一个袋子来,他一件一件地把内衣塞到袋子里,治安队长要来帮忙,他拒绝了,因为他主要是要找一个东西,一条丝巾。
就在他装到一半的时候,有一条粉红胸罩引起了他的注意,那条胸罩特别的地方是没有吊带,本应缝吊带的地方用一条薄薄的纱巾缠住了,两头用线粗粗缝上,一不小心便留意不出来。小章用力把纱巾扯开,然后扬了一下,纱巾在空中慢慢展了开来,眼前赫然出现了一对鸳鸯戏水图,栩栩如生的水纹仿佛随着纱巾的飘动而在波动着。小章赶收住了找到右下角,那里果然绣了三个小字,“白小小”!
兴奋莫名的小章顾不上捡其它内衣了,拎起装好的半袋子就走。回到警车马上给付强挂了个电话。
和小章一样兴奋的当然还有付强,他听到小章的汇报后说:“你等我,我现在就去罡县,连夜提审刘文生。”
付强说干就干,立即驱车前往罡县。车子离开市区开上国道以后,他的兴奋渐渐褪下来,接着开始冷静思考将要面对的事情。该如何让刘文生开口呢?显然目前能够让他开口的东西还不多,如果太早逼他,会不会打草惊蛇?那么又该如何选择和制造出一个舒适的时机来呢?
带着这些问题,付强在晚上十二点左右又到了罡县公安局。小章已经买好宵夜在办公室等他,一见到桌上的食物,付强也不客气,坐下先塞了一大口。小章则拿出那条绣有白小小名字的丝巾给他过目。付强边吃边看,小章在旁边说:
“老付,我看我们还是要先商量一下怎么对付这个刘文生,我怕他并不惧我们,死也不说出凶手来。”小章边吃边说。
“是的,”付强使劲咽下一只饺子说:“我在车上也想了一下,我们先用他和我们说话矛盾的地方质问他,并且让他解释白小小丝巾的来历,并不追问他今天到市里的事情,如果他不老实交待,只给自己编个丝巾来历的话,那我们可以这样……”付强用手里的筷子比划着说出他刚才急出的一计。
如此这般和小章商量完后,他们便去关押室提出了刘文生。
刘文山一见到审问他的人竟然是上午见到的两个,不禁满脸疑惑表情。
“刘文生,我们又见面了,呵呵,你干嘛进来了?”小章笑着问他。
刘文生咧嘴苦笑一下说:“章公安,你别笑我了,我这人杀人放火的事不敢干,就爱耍点钱,还不是因为打麻将进来的。”
“耍钱?你很有钱吗?”小章装模作样继续问话。
“嘿嘿,你见笑了,我倒猪肉,哪有什么钱啊,就是因为没钱才想去麻将桌上弄点钱。”刘文生垂头丧气地说。
“不对吧,刘文生,警察可是在你身上搜出五千元的赌资,这可不少钱了啊,你得倒多少只猪啊?”
“那是我赢的,我就五百块本钱,嘿嘿,今天运气好。”刘文生眼睛狡黠一转说。
“你们才赌多久,竟然就赢了四千五百块?你赢得可真够快的。”
“嘿嘿,我们赌得比较大,二百块一筹的。”刘文生犹豫了一下说。
“呵呵,你胆子真大,二百块一筹,你竟然带五百块就去上桌了,你知道你肯定赢钱吗?”小章紧紧逼进,付强则旁边冷眼观看刘文生的脸部表情。
“这个……这个……”
“你是不是有什么赢钱的招啊?教教我,让我也学习学习嘛。”小章根本不容他多想。
刘文生一听吓得赶紧猛摆双手,“不不不,千万别这么说,我可没有赢钱的招,要是传出去让人误会了,我还不得给人打死啊。”
“你还知道怕死,那好,我问你,发现白小小尸体的那天,你说你是想撒尿才进林子里的,是吗?”小章话锋一转,问道。
“是啊?”刘文生一脸狐疑,他不知道怎么又转到这上面来了。
“哼,”小章围着刘文生转了一圈,眼睛冷冷地看着他,直看得刘文生心里发毛,手也微微抖了起来。“刘文生,你在三更半夜没人影的路上,想撒尿为什么不在路边撒,非要钻林子里去呢?”
“这……”刘文生懵了,他没想到小章会有此一问,急得冷汗都出来了。
“不好回答了吧,那你再慢慢想想,我还有一件事问你,你说你一看到尸体就往回跑,一路上什么也没看到,那么,这个你怎么解释?这可是刚刚从你家床底找到的。”小章说着拿出白小小的丝巾给他看。
刘文生一看到丝巾脸色都变青了,目不转晴地盯着小章手里的丝巾看,小章走过去,把丝巾递给他,和颜悦色地说:“你可以慢慢看,慢慢回忆,这可是致白小小死亡的凶器,小心一点,别弄坏了,然后再告诉我们,它是怎么到你手上的?”
刘文生哆哆嗦嗦地接过丝巾,确认正是他收藏的那条后,突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眼泪鼻涕也同时在他脸上报到,“不是我杀的……真的不关我的事,我到林子时她已经死了啊……”刘文生带着哭腔可怜巴巴地望着前面坐着的两人。
“我也没说是你杀的啊,你别紧张嘛,只要你老老实实说话,告诉我们你所知道的一切,如果真的不是你杀的,自然就没你的事。”小章仍然口气平缓地说。付强看在眼里,他很满意小章的审讯方式,谆谆善诱,从心理上摧毁对手。
“我……我……”刘文生重新坐了下来,低下头想了老半天,小章和付强也没说话,耐心地等待着。
过了许久,刘文生突然仰起头来,又扑通一声跪倒在他们面前,一脸苦相地说:“我有罪,我有罪……”
“你起来说话,有什么罪就坦白交待。”小章对他说。
“我从小有个毛病,看到女人的私人玩意就心痒痒,总想偷到手,你也知道了,我家里床底下的女人东西全是我偷的。那天晚上我真是走到林子边时想撒尿了,当时也是想在路边完事的,没想到刚站好,就看到地上有一条白丝巾,捡起一看,上面绣有白小小的名字,我一直就对她很感兴趣,偷过她不少内衣,只不过知道她不可能会喜欢我这大老粗的。当时我就想,肯定是她进林子时掉的,这么晚了她来林子里干什么?于是我好奇心又来了,我总是控制不住偷看女人的习惯,所于就摸了进去,没想到……就看到了她的尸体。”刘文生一口气说完后偷偷瞄了一眼他们的反应。
小章和付强相视了一眼,付强摇摇头没说话,小章有点来气,走到刘文生面前说:“你只能记起这些来吗?我可告诉你,机会是不会给你太多的,如果你放弃了,到时候我们要是查出点什么来,你可就吃不了兜也兜不起了。”
刘文生张起惊恐的眼睛看着他们,眼睛里闪过一丝犹豫,转而又低下头,用细如蚊子的声音说:“我……我回家……再好好想想吧……”
“回家?哼,”小章冷笑了一下说:“你可没那么快回家了,你刚才说你们是二百块一筹是吗?按治安处罚条例,罚款额为赌注的一百倍,你凑够了两万块再想回家的事吧。”
刘文生一听如雷轰顶,刚刚有点血色的脸又绿了,颤颤惊惊地说:“章公安,你可得帮帮我,我没那么多钱啊……我们只是玩十块一筹的,是真的啊……不信你问他们去……”
“帮你?你对我可一句实话没说,刚才还说两百一筹,现在听说要罚款了,就改为十块一筹了?你以为公安局是你家开的,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告诉你吧,你的同伙的确说的是十块一筹,所以我们就按他们的口供罚款,而你自己承认二百一筹,我有什么办法?”小章冷笑地说。
“可是,可是,我刚才是随便说说的,我真没这么多钱啊……”刘文生说着又要跪下。
“那你还有什么也是随便说说的?”小章问。
“没……没有了,就这个……你知道我这人爱吹牛……”刘文生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眼睛却是不停地转,小章看在眼里,不再理他,站了起来说:“你还是去打电话筹钱交罚款吧,不然就去劳教两年,你自己看着办吧。”说完和付强一起离开了审讯室。
“老付,你说得没错,这家伙果然聪明,懂得权衡,死也不肯说出来。”小章恨恨地说。
“是啊,好在我们还没有打草惊蛇,还能进行第二计划。”付强说完打了个呵欠。
“老付,你也累了,先回招待所休息吧,下午你们的房我都忘了去退呢,没想到你又回来了。”
“也好,那刘文生的事你明天一早去安排吧,我明天醒来就要回市区,电话联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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