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热的日子里,下雨便是难得的享受。
连续两天的大雨,让我悠闲地在家里睡了两天午觉。
第三天雨势转小,但不减我睡午觉的兴致。
睡到一半时,好像听见有人叫门,戴上眼镜睁眼一看却吓了一跳,
一个浑身湿淋淋而且头发还滴着水的女子正站在昏暗的房门口。
我还以为是水鬼来索命。
看了第二眼后才发现原来是李珊蓝。
『怎么不是敲天花板呢?』我急忙从床上起身,『有事吗?』
「我钥匙忘了带回来,被锁在门外了。」
『妳看我的样子像锁匠吗?』
「你有没有备用钥匙?」
『没有。』我摇摇头说,『我有的两把钥匙都给妳了。』
「原来你没有备用钥匙,怎么办呢?」
『找锁匠啊。』
「另一把钥匙放在房间内,怎么办呢?」
『找锁匠啊。』
「房东又不住在台南,怎么办呢?」
『找锁匠啊。』
「烦不烦呀。」她瞪了我一眼,「找锁匠不用钱吗?」
我恍然大悟,原来她又想省钱。
『还有个办法,不过不知道是否行得通。』我说。
「真的吗?」她眼睛一亮。
我下楼到她房门口,拿张电话卡斜插进门缝,房门便应声而开。
『这种老式的喇叭锁很容易开的。』我说。
「太不安全了。」她说。
『是啊。』我点点头,『这种锁确实很不安全。』
她看了我一眼,说:「我是指你。」
『嗯?』
「这样你不就可以随时开我房门?」
『我干嘛开妳房门?』
「你现在不就开了?」
『那是妳叫我开的!我没事开妳房门干嘛?』
「我哪晓得。」她说,「这要问你。」
『妳……』我觉得她有些不可理喻,『妳到底想怎样?』
「除非你发誓。」她说。
『好。』我说,『我发誓,绝不开妳房门。』
「如果我又忘了带钥匙呢?」
『我发誓,除非妳叫我开门,否则我绝不开。可以了吧?』
「你还没说如果违背誓言会怎样。」
『我发誓,除非妳叫我开门,否则我绝不开。』我心里有气,沉声说:
『如违此誓,别人永远会说我是虚荣的孔雀,不会真心爱我。』
我说完后,她便沉默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些话会出口,也觉得这样讲好像太重了,
于是也跟着沉默。
我看她发梢还渗出水珠,便打破沉默:『妳赶紧进去吧,免得着凉。』
她嗯了一声,便走进房间,关上门。
「喂。」我转身走了两步,听到她开门说:「对不起。」
刚回过头,房间也正好关上。
『我拿片木条钉在门边,这样电话卡就打不开了。』我隔着房门说。
「谢谢。」她也隔着房门说。
爬楼梯时,差点在湿漉漉的阶梯上滑一跤。
回房间后,又开始纳闷刚刚为什么会发那个誓?
或许是我潜意识里太介意别人对孔雀的偏见。
可是,真的是偏见吗?
隔天终于放晴了,我不再有偷懒的借口。
刚从外面踏进院子时,便看到李珊蓝双手放在背后神秘兮兮地走过来。
我用警戒的口吻问:『有事吗?』
她露出古怪的笑容,双手从背后伸出,手上拿着三个信封。
A4信封的蔡智渊、标准信封的柳苇庭、西式小信封的刘玮亭。
我楞在当场,久久没有反应。
「我整理房间时,在床底下发现的。我认为……」
她话没说完,我回过神一把抢走那三个信封。
只犹豫了一秒钟,便把它们都各撕成两半。
轮到李珊蓝楞住了。
我不等她回神,立刻冲到楼上房间拿出打火机,再冲下楼点火烧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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