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也许官九身上的暗账是真的,容华郡主这么偷偷摸摸溜出去,也许另有目的,但陈七星不是傻瓜,不再是陈家村那个卖水的少年。他可以绝对肯定,容华郡主从献曲开始,就是在布一个局,就是在等着骗他。
“难怪就是了,好端端的,她一个郡主,又是献曲,又是观战的,乔慧那丫头还一脸暖昧,嘿嘿,原来从头到尾就是个美人计。”先前一直没想通,容华郡主凭什么对他一个江湖汉子那么看重,而且他扮成的孤绝子又是个大胖子,关莹莹觉得亲切是女人的直觉,容华郡主凭什么,原来根子在这里。
容华郡主吃了东西,又躲进了柜子里,关上了柜门。陈七星暗暗冷笑,收了血鹰灵目,心中却是怒气难平,脑中几转,嘴角泛起冷笑:“美人计吗,那我就不客气了。”
他写了张字条,悄悄把血烈鸟放了出去。
第二天依旧是平平静静。这也正常,官九的死,估计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甚至谭轻衣都出了手,无论是深宫中的天魄大帝,还是阉党权奸,必然都认定暗账是被官九毁了,所以容华郡主偷偷溜出来,再没人留意。说起来,容华郡主这一条计策,还是非常成功的,不过她自己还是不放心,所以又高价请了血影来保镖,偏生血影居然是陈七星的手下,如果容华郡主不那么疑神疑鬼,不请血影保镖,而只是藏身普通客船溜出去,可以说就非常完美了。
陈七星与容华郡主几次接触,容华郡主给他的感觉,便如空谷幽兰,清逸高贵,而现在回想,从她自己亲自出马施展美人计,到让宫九假揣暗账的鱼目混珠,竟是计中套计,诡异万端,让人不得不暗暗叹服。
“难怪人们说,这世间最难看清的,就是女人,还真是这样呢。”陈七星摇头感叹。
入夜泊船,三更时分,一艘船从后面赶了上来。这是陈七星让鹰大调来的,船上有鸡蛋兄弟,还有几名血影杀手。容华郡主想玩心眼,那就陪她玩玩。
蛋生鸡叫:“凭什么我对付右面的?你对付右面的不行啊?”
鸡生蛋叉腰大叫:“今天是鸡生蛋,你想受罚是不是?”
他意气飞扬,蛋生鸡却是满脸沮丧,又有些不服气:“主人好多天没见了,凭什么天天是鸡生蛋啊,明显我表现得好的。”
他叫是叫,却不敢反抗,放出飞叉,对付右面的巨鹰。鸡生蛋洋洋得意:“算你乖。”放飞叉对付左面的飞鹰。
陈七星耳朵灵,听了暗笑:“这两个家伙!”
巨鹰只是演戏,鸡蛋兄弟放出飞叉,血影当然不会硬拼,斜掠而走,打一个回旋,又飞过来,但有飞叉阻着,始终无法像上次一样抓毁船只,而鸡蛋兄弟的船则一路飞驶,越靠越近。
这时船上的水手和麻管家等人都给惊醒了,眼见敌船越靠越近,血影巨鹰虽屡屡扑击却阻拦不住,不免惊呼声一片。麻管家找到陈七星,一脸惊慌:“血影,敌袭,巨鹰拦不住,怎么办?”
陈七星不动声色:“你让船上武士帮着阻拦,尽量不要让敌船靠近,我再想办法。”
“拜托了!”麻管家应声自去。
“这人是不是容华郡主的人呢?”陈七星看着他背影,有些疑惑。不过只是脑中闪了一下,也就不管了,麻三爷也好,麻管家也好,随他们是什么人,都无所谓。不过他估计,即便麻三爷等人是容华郡主的人,也应该不是亲王府中的核心人物,因为若是受人关注的核心人物,便无法悄无声息地掩护容华郡主了,以容华郡主的心计,不会留下这样的漏洞。
麻管家背影一消失,陈七星便从侧后下了船。这时所有的人都在注意鸡蛋兄弟的船,没有人会来注意他。船泊处离岸不远,他借魄一带,悄无声息上了岸。血鹰灵目却留在船上,盯着后舱中的容华郡主。
容华郡主先前已睡了,听到响动起来,打开柜子门昕动静。衣服半披着,天热,柜子里又闷,只系着一个明黄肚兜,下面一条同色亵裤。船舱中虽是一片漆黑,她一对膀子却仍白生生的晃眼,与脸上涂抹的蜡黄色大不相同,纤肌柔骨,细腰如柳,因是半探着身子,小小的臀往后翘着。陈七星在她臀上一描,腹中竟是情不自禁地一热。
这时鸡蛋兄弟的船已靠得越发近了,这边船上惊呼不绝。容华郡主脸色大变,从背后扯过一个包袱,系在腰上,再又穿上外衣。便在这时,船猛地一震,却是鸡蛋兄弟的船撞了上来,随后便是打斗惨呼声。陈七星先还只是怀疑,看容华郡主小心地往腰上系包袱,便百分百肯定了,那包袱中必是暗账。穿好衣服,容华郡主犹豫了一下,似乎想继续躲在柜子里,又似乎没有把握,最终还是出了舱。陈七星的血鹰灵目疾往上一升,不让她看到。
鸡蛋兄弟和跟随的几名血影杀手在船上打杀,巨鹰在天上盘旋。似乎已经认命,麻管家尖声骇叫:“血影,血影?”
陈七星哪里理会他,只是盯着容华郡主。容华郡主先还有几分侥幸之心,血影之名,恐怖江湖,还是有几分威力的,可一看船上形势,便知不妙,她也不吱声,脑后魄光一闪,现一朵白兰花,托着她身子,便往陈七星这边岸上来。
“还以为她不会魄术呢,原来也修成了一个魄。”陈七星倒是有几分讶异。
一名血影杀手杀到了这面船侧,一眼看到江中的容华郡主,立即放出血鹰,凌空抓下。血影杀手秘练的血鹰凌厉无比,一般的两魄师也未必接得住,根本不是容华郡主那娇俏俏的白兰花可以抵挡的,更何况她还要借魄托形,顿时面如土色,全然不敢抵挡,只是竭力一闪。虽然闪过一击,但血鹰一旋,却挡在了前面,容华郡主这时离岸已不过十余丈,但有血鹰阻隔,十余丈便是天堑,血鹰回身一击,她再不可能闪开。
陈七星知道可以出手了,他早已幻成孤绝子的形貌,这时一声大喝:“你们是什么人?不可滥杀无辜!”
陈七星讶作不识,道:“阁下是?”
“小妹容华。”
“郡主?”陈七星故作惊容,一声急喝,“郡主莫慌,我来救你。看箭!”白骨箭一箭射出。
“红颜白骨箭?”那名血影杀手惊呼一声,血鹰急闪。趁着空当,容华郡主死命一荡,到了岸上。
“郡主快走,我掩护。”陈七星站在岸边,连连发箭。
“多谢孤绝兄。”容华郡主道一声谢,以魄带形,飞掠出去。陈七星射了几箭,追了上去。这时鸡蛋兄弟差不多把船上的人都杀光了,也大呼小叫追上岸来。
容华郡主虽然修成了一个魄,但魄力较弱,虽是以魄带形,跑得也不是太快。看后面鸡蛋兄弟越追越近,陈七星故作焦急,道:“郡主,得罪了。”一把搂住容华郡主的腰,带了就走。
容华郡主的腰极细,却有着极强的弹力,陈七星手搂上来,她身子明显僵了一下。陈七星故作不知,只是带着她飞奔。容华郡主被他强劲的手臂搂着,几乎是足不点地。
容华郡主个头较高,被陈七星搂着,脸颊相挨,她急促的呼吸喷在陈七星脸上,带着一点微微的香气,陈七星的感觉中,似乎不是搂着一个人奔跑,而是抱着一盆白玉兰,幽香微绽,心下感叹:“若不是这心机,她实在是一个幽兰一般的女孩子。”他带着容华郡主跑得快,鸡蛋兄弟在后面却也追得紧,一直跑了四五十里.进入了山区,鸡蛋兄弟仍紧追不放。当然,这是陈七星交代过的。
又奔出十余里,前面山壁上现出一个山洞。陈七星大喜,这正是他需要的,带着容华郡主往山洞里一钻,那洞子不大,却是大洞套小洞,颇为隐秘。陈七星放下容华郡主,道:“郡主,你在洞中莫要出声,我去引开他们。”
容华郡主有些担心,道:“孤绝兄,你要小心。”
陈七星哈哈一笑:“若不是怕伤了郡主,这些小贼还真不放在我眼里。”
他这话是故意讨好,但容华郡主知道他的实力,听了大是心安。
陈七星转身出洞,鸡蛋兄弟本来隔着近两里距离,不过这一耽搁,差不多也就追上来了。陈七星转身就跑,血鹰灵目却升在空中,盯着山洞,跑出十余里,容华郡主果然一直呆在洞中没有出来。陈七星停步,反身迎上鸡蛋兄弟,道:“你们做得不错,且去歇着吧。”
“是,主人。”鸡生蛋抱拳应命。
蛋生鸡却叫道:“主人,现在该是蛋生鸡了吧?”
鸡生蛋一听急了,叫道:“主人,这几天我表现得都很好,应该是鸡生蛋。”
这两个家伙,陈七星还真有些挠头了,眼见两人又要争起来,脸一沉,喝道:“不要吵,还是鸡生蛋!”
鸡生蛋得意洋洋,蛋生鸡嘟起了嘴巴。陈七星懒得理他们,反身往洞子里跑。
到洞口,陈七星叫了一声:“郡主!”
容华郡主藏在小洞后面,闻声探出头来,喜叫道:“孤绝兄,追敌甩脱了吗?”就这一会儿,她把脸上易容的药物擦去了,露出了雪白的肌肤,不过一脸惊容,带着几丝苍白之色。
“甩脱了。”陈七星进洞,故意皱眉,“郡主,你怎么出京了,又弄成这个样子?对了,那些追杀你的是什么人啊?”
他嘴上问,眼光微眯,淡淡地看着容华郡主,倒要看这个女孩子再怎么扯谎。不想容华郡主愣了一下,突地一捂脸,跪倒在地,居然哭了起来:“孤绝兄,对不起,我骗了你。”她这个反应.完全出乎陈七星意料之外,他一时就愣住了,道:“郡主,你这是什么话!快起来,快起来!”伸手相扶,容华郡主却不肯起来,哭叫道:“孤绝兄,对不起。是真的,我是真的骗了你。宫九伯身上带的,其实不是暗账,暗账在我身上。官九伯出事,我这才又带了暗账出京,却不想又给贼子盯上了,幸好又碰上你。否则……”
他本来另有打算,容华郡主敢跟他玩美人计,说不得他就要把这美人连暗账一起吞下去,但容华郡主兜底儿托出来,他就不得不这么说了。
容华郡主借着他劲站起来,抬起泪眼看他:“那你是原谅我了?”陈七星只得笑一下:“有什么原谅不原谅,倒是我要说声对不起,你托我保护宫九伯,但敌人太强,居然谭轻衣也出宫了,富九伯最终身死,我保护不力,心中着实惭愧。”
容华郡主直视着他,似乎在判断他这话的真假,好一会儿,才道:“孤绝兄,你真是个好人。”说话间,身子抖了一下,忍不住双手抱肩,原来她先前在江中急闪,荡起江水打湿了衣服,虽近热天,但夜里风凉,湿衣服裹着,还是有些冷了。
不论她心里打什么算盘,这么娇娇怯怯的样子,还是让陈七星心生怜惜,道:“冷吗?要不你把湿衣服换下来,穿我的衣服。”说着要伸手解衣。容华郡主却突地往他怀中一扑,伸手搂住了他的腰,娇声道:“不要。”
她这个举动,比先前彻底兜出骗局,还要让陈七星意外,感觉到她身子的娇软,胸前双乳绵柔的触感,他双手却有些发僵,不知道到底是要反手抱住她,还是要怎么办。说真的,这一刻,他完全迷糊了,根本猜不到容华郡主心中的想法。虽然他拥有幻日血帝大部分的记忆阅历,但对女孩子的心思,还是猜不透。
“冷。”容华郡主颤了一下,悄悄抬头,看着陈七星,“哥,抱我。”
娇声软语,换了任何男人都绝对无法拒绝,陈七星双手合拢来,抱住了她。容华郡主缩在他怀中,脸挨着他的胸膛,过了一会儿,突然轻声哭了起来。
陈七星有些头痛了,道:“郡主,你怎么了?”
“叫我容华。”
陈七星滞了一下:“容华,你怎么了?”
容华郡主不回答他,身子动了动,在他怀中缩得更加紧了,好一会儿,才道:“哥,你知道吗?我不是嫡生的,只是庶出。”
这个陈七星倒是知道,不过他没应声。容华郡主似乎也没想他应声,只是往下说:“和我一样庶出的姐妹还有好几个,只是祖父从小宠我,所以很多人只知道一个容华郡主,不知道我其他姐妹的名字。”
这个倒是事实,无论是京中百姓的议论,还是血影的调查,提的主要就是容华郡主,至于她另外的姐妹,没有任何人注意。
“娘过世后,祖父就是我在世间唯一的亲人,可是,他们却害死了他。”说到这里,她哽咽出声,身子在陈七星怀中颤抖。陈七星能感受到她那种发自心底的哀痛,轻轻叹息一声,抱着她的手微微用力,却不知道怎么出言安慰她。
容华郡主哭了一会儿,哀痛稍去,道:“哥,你知道那个戴鬼面的是什么人吗?”
“啊?”陈七星愣了一下,心中转念,一时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却听容华郡主道:“那人是乔寒轩。”
“啊?”陈七星这一下是真的惊讶了,同时也知道自己误会了。容华郡主问的鬼面人不是今天晚上戴鬼面的鸡蛋兄弟,而是那天袭击宫九的鬼面人:“那人是乔寒轩?”
“是。”
“你怎么知道的?乔寒轩不是这一代的射日侯吗?他的主魄应该是射日弓啊?”
“他的第四个魄是射日弓,第五个魄是蟠龙棍。”容华郡主轻轻哼了一声,“虽然他常年装病,即便出手也装神弄鬼,可还是瞒不了人。”停了一下,补充道,“宫九伯身边带有飞鸽,出事后两天我就知道了。”
“哦。”陈七星点头,心中却暗暗感叹,以他耳目之敏锐.居然没发现宫九身边带有飞鸽,官九做事,果然老辣。
“乔寒轩是皇后的人?”想了一想,他问。
皇十九子最终登基,天家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又能有多少宠溺分到乔慧身上?为一点儿权位,真的就值得付出如此大的代价吗?
容华郡主听到了他那一声轻叹,抬头看他,洞中很黑,她却是明眸如星:“哥,你在替乔慧叹息是吗?”
陈七星看着她明眸,却不应声。他虽然对容华郡主的心思难以捉摸,不过想也想得到,怀中还搂着容华郡主,却去为乔慧叹息,容华郡主绝对不会很开心。见他不应声,容华郡主俏皮一笑,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伏下头,脸颊贴在他的胸膛上,幽幽地道:“哥,你是个好人,不过你可能想不到,那是乔慧自己愿意的。”
“乔慧自己愿意的?”陈七星微微有些吃惊。
“是。”容华郡主轻轻叹息了一声,“乔慧不像我,她从小就胸怀大志,常跟我感叹,恨不生为男儿,虽只是女儿身,却也不愿弱了志气。你发现没有,她日常最喜欢的,就是扮做男子。”
“怪不得在京中数次相见,她都是男子装扮,原来有这么个想法。”陈七星哑然失笑。
“哥,你可能没想到,其实请你保官九伯出关,就是乔慧给我出的主意。”
“她出的主意?”这个陈七星倒是有些意外。
“是。”容华郡主又抬头看他,笑了一下,“你没想到吧?其实当初献曲也好观战也好,都是乔慧鼓动我的。虽然我感激哥对富九伯的援手.但要我主动找上哥,我却还是不敢,人家、人家有些害羞。”说到这里,她俏脸含晕,便如花之初绽,说不出的动人。陈七星眼光锐利,虽是黑暗中,仍看得清清楚楚,心中一热,伸手托起容华郡主下巴。容华郡主抬起眼来,脸上羞意更浓。陈七星再也忍不住,俯下嘴去,吻住了她的红唇。
容华郡主的唇薄薄的、嫩嫩的,便如早春二月的柳芽儿,含在嘴里,芬芳四溢。陈七星舌头伸进去,容华郡主的小舌头躲躲闪闪的,恰如少女的羞怯,最终给陈七星的大舌头擒住,细细地吮吸,那种娇嫩,让人心颤。
容华郡主全身都颤抖起来,双手在陈七星胸膛上推拒着。那种矫怯无力,更能激发男人征服的欲望。不过陈七星倒不忍勉强她,松开嘴。容华郡主大口喘息着,头深深埋进陈七星怀中,再不敢抬起头,好一会儿才娇声道:“哥,你坏死了!等一等,容华还有话说。”
洞中有个石包,陈七星坐下来,将容华郡主整个儿抱在怀里,双手环着她身子,道:“还冷吗?”
“不冷了,还热。”容华郡主轻轻摇头,一脸羞意,偷瞟一眼陈七星,眼光又极快地躲开,形如一只胆怯的小鹿。她这副样子,恰就勾得陈七星蠢蠢欲动,容华郡主似乎也感觉到了,急道:“哥,你先听我说完。”
“嗯,你说。”陈七星双手紧了一紧,低笑道,“我喜欢听你说话,你的声音真的很好听。”
“真的吗?”容华郡主眼光闪过一抹喜悦,见陈七星点头,笑意便在她脸上荡漾开来,好一会儿,才道,“乔慧鼓励我接近哥,目的就是为了让哥答应我的请求,保宫九伯出关。”听她说到这里,陈七星猛然记起与祝五福在醉香居约斗那一次,乔慧来他房中,突然很暖昧地说容华郡主也来了的话,他先前一直没明白,这会儿终于明白了。乔慧故意装出暖昧的样子,就是要他对容华郡主生出另外的意思,然后到容华郡主出口相求,他才有可能答应。
“我明白了。”陈七星道,“乔慧鼓励你接近我,我答应保宫九出关,然后她和她爹才好下手夺取暗账,是不是这样?”
“我就知道瞒不过哥。“容华郡主点头,“就是这样。”
“好一个乔慧,果然狡猾。”陈七星“嘿嘿”一笑,心里却非常高兴。在这一刻之前,他始终无法真的相信容华郡主,先前他保宫九出关,是容华郡主的美人计,这会儿投怀送抱,又安知不是更进一步的美人计?但容华郡主的话与乔慧当日的暖昧相对应,恰就严丝合缝,除了乔慧是有意为之,否则绝不合理,这就验证了容华郡主的话,这一切确实都是乔慧鼓捣出来的。
“当时我就奇怪了,一直出了赤虎关,都安然无事,堪堪拐进清江,乔寒轩就摸过来了。怎么这么巧呢?原来一开始就有她的影子,只要在那里等着就行。”陈七星摇头轻叹,“不过绝足不出皇宫的谭轻衣突然出现,可就出乎她意料了,这应该是叫人算不如天算了。”
“是啊。”容华郡主也笑了起来,“从小到大,乔慧感叹最多的,就是天公无眼,这一次只怕又要感叹了。”
“她感叹,我却是要感谢她。”陈七星笑着。
容华郡主不明白,抬眼看他:“哥……”
陈七星伸手轻托她尖俏的下巴:“如果不是乔慧帮忙,宫九伯哪会轻易出关,你这会儿又怎会躺在我怀里?”
容华郡主明白了,红晕上脸,随后却又勇敢地抬起眼光,双手更伸出来,箍住了陈七星的脖子,羞意盈盈的眼光直视着他,深情无限:“我也要谢谢她。哥,你知道吗?祖父被害后,我是那样的孤独,虽有爹娘姐妹,却形如路人;从小一起长大的手帕交,也是暗藏祸心。举目四顾,竟是找不到一点儿依靠,直到你出现。你一人独斗阉党的豪情让我钦佩,仅凭一声恳求,便保宫九伯万里出关,即便对上谭轻衣也绝不言退,这种生死一诺的男儿气概更让我心折。哥,你知道吗?收到鸽信,我以为你给谭轻衣害了,哭了整整一天一夜,这才不顾一切,女扮男装,我在心底发誓,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也一定要整合祖父留下的基业,替祖父和你报仇,却没想到侥天之幸,你居然没事,又还巧之又巧地救了我。”说到这里,她潸然泪下,脸上却是欢喜无限。听着她的软语轻言,感受着她的款款深情,陈七星心中也是深为感动,却又有几分惭愧,这实在是幽兰一般的女孩啊,他先前却怀疑她在施美人计。
“祖父的暗账就在我腰间。”容华郡主深深地注视着他,“哥,我现在代表我祖父,将他一生的心血,还有他最爱的孙女,一起托付给你。哥,你会疼我爱我,珍惜我吗?”
暗夜中,她的眼睛却亮如晨星,那眼眸里,是如海的深情,这是一个女孩子全身心的托付啊,倾天海之重,难喻寸心。
“我会。”陈七星庄重地点头,“我陈七星对天发誓,终我一生,爱你疼你,珍惜你。”
“谢谢你,哥。”容华郡主脸上的笑意便如春花绽放,她轻轻闭上眼睛,“亲我。”但下一刻却猛然睁眼,一双明眸瞪圆了,“哥,你说什么?陈七星?”陈七星深深地凝视着她,轻轻点头:“是,我是陈七星。你看着——”说着潜运魄力,脸形身形慢慢变幻,现出本像。
他其实也有几分犹豫,不知该不该暴露自己最大的秘密,就算卫小玉,直到今天也仍然不知道他的真实面目呢。然而面对容华郡主如海的深情,他觉得又实在不应该瞒她。
看着他脸形变幻,容华郡主先是惊讶,再是惊喜,到后来索性离开陈七星怀抱,盯着他上看下看。很明显,健壮匀称、高大憨厚的陈七星的外貌,比虽然高大但痴肥滚圆的孤绝子,可是要耐看得多。
“哥,你真的是救人千万的小陈郎中?”
“是。”陈七星点头,他一直留意着容华郡主眼中神情的变化,容华郡主的反应让他暗暗吁了口气,他注视着她的眼睛,“你现在改变主意还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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