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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哲听安铁这么一说,看看安铁,沉吟道:“看来安兄也算是这个城市有头有脸的人物啊,小弟失敬了。”
安铁现在算是服了这个钱哲了,这小孩年纪不大,一口一个安兄地叫自己,以往也就是跟彭坤绕弯子的时候他那么叫,今天这小孩十几岁大,叫自己安兄,说得还这么正式,搞得安铁有点哭笑不得的感觉。
“小兄弟太客气了哈,你应该不是本地人吧?”安铁现在非常好奇这个怪里怪气的小孩是打哪来的。
钱哲很老实地点了一下头,说道:“是啊,我父亲说我未满十八岁,不能到处走,这次还是我……算了,不说了。”小男孩像是有难言之隐似的话说了一半皱着眉头没再说下去。
安铁见钱哲不说话了,便摸出刚才买的烟拆开封,随手把拆下来的垃圾扔进了路边的垃圾桶,然后点上一根烟抽了起来。
自打从那湖边回来,安铁就一直想抽烟,没想到遇到这个有意思的小孩,安铁感兴趣之余,都把抽烟的事给忘了,现在点上烟抽了这么一口,看了一眼刚才那个湖的方向,想起站在画舫上的两个人,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安铁抽了几口烟,扭头看一眼身边小男孩时,却见到钱哲也在那里皱着眉头,似乎对安铁抽烟还有点意见,可又一副不好意思说的样子,搞得安铁都不知道这烟是继续抽下去还是扔了的好。
“小兄弟,你是不是介意我抽烟啊?”安铁问道。
钱哲被安铁一问,有些局促地笑了笑,连忙道:“非也,我只是觉着这抽烟对人没啥好处,虽然家父也抽烟,嘿嘿。”
安铁一听,乐了,道:“嗯,你想法不错,以后长大了也别学,否则不好戒。”
钱哲不解地眨了一下眼睛,看看安铁,好像在说,你知道抽烟不好你还抽,这不是废话嘛。
可小男孩却没说什么,默默地跟安铁并排走着,看着这小鸟上的风光,眼睛里多了一抹神采,等两人走到一条主路上,钱哲仰着头看着岛上别致的路灯喃喃自语似的说道:“这灯不错,有点味道,安兄,我看这球场上的灯也有点深意啊,不知道您注意到了没有?”
安铁被小男孩这么一说,也盯着这球场上的灯开始研究起来了,这灯与外面的路灯形状没啥区别,只不过这高尔夫球场上的灯排列得比较有秩序,也很密集,除此之外,安铁没觉得哪里有什么特别之处。
“哦?小兄弟有什么看法,难道这灯还有讲究不成?”安铁问道。
小男孩把灯的排列指给安铁,然后开口说道:“我说的兴许不打准,但据我观察这球场上共有二十八盏主路灯,每盏主灯的阵营里又有七盏副灯,排列成了北斗七星阵,这样的排列,似乎有某种含义啊。”说着,钱哲又陷入沉思当中,似乎在考虑自己的怀疑是否正确的样子。
钱哲这么一说,把安铁搞得又一阵发愣,这孩子还真是个怪物啊,高尔夫球场这么大,他居然连有几盏路灯都数得出来,而且还报了一个极为精准的数字,还跟什么二十八星宿联系在了一起,这小孩越来越有意思了。
“钱兄弟,你说的这二十八星宿又代表什么意思啊?”不管这小男孩说的是真是假,安铁现在算是被今天这岛上的怪事给整神经了,不由得问道。
钱哲停住了脚步,环视了一下这个偌大的高尔夫球场,然后对安铁兴趣盎然地说道:“二十八星宿,又名二十八宿或二十八星,东方苍龙七宿,包含(角、元、氐、房、心、尾、箕),北方玄武七宿包含(斗、牛、女、虚、危、室、壁),西方白虎七宿包含(奎、娄、胃、昴、毕、觜、参),南方朱雀七宿包含(井、鬼、柳、星、张、翼、轸),而这球场又在二十八星宿的基础上含了一个七星阵,这我就想不通了,想不通……”
钱哲说完之后,兀自在那反复念叨着想不通,丝毫没注意站在他身边的安铁已经被他这一席话说得哑口无言,此时,安铁手里拿着半根香烟,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眼前的小男孩,然后有环视了一下刚才小男孩说的路灯,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个小男孩说得有几分道理。
如果按照小男孩这么说,那这个岛的一些小细节莫不是都有点含义?包括这岛上用银子消费,包括今天不少人穿汉服,这到底什么意思?
安铁实在是被今天这一系列的冲击搞得有点越来越摸不着头绪,但安铁有一种预感,那是一种要被什么带着脱离正常生活轨道的预感,这是安铁一直努力保持的底线,他一直在尽最大努力去保护生活在一个可控制的轨道内,所以安铁才对那些已经发生了的死人杀人的事件警惕调查的同时,不让自己失控,安铁很清楚,生活一旦失控,想再回到原来的轨道就很难了,因为一个小小的冲动,搞不好就会搭上自己的一生,如果自己只是一个人,倒也无所谓,问题是,一个人活着,并不是纯粹为了自己而活。
可是,安铁越来越感觉到,有一种隐约的强大的力量,总是在把自己往一个脱轨的方向拉。
就在安铁看着路灯发呆的时候,目光一扫,在高尔夫球场的正北方竹林边上看到了支画的身影,支画穿着一条正红色的小礼服,支画看起来非常精神,像朵红色的西番莲似的,极为惹火。
在安铁这边的角度上看,支画的那身打扮与她以前的风格有些不同,似乎在刻意求变化,看起来正在跟几个人在那边交谈,虽然离得不近,可安铁还是能看得到支画与那几个人相谈甚欢。
1616,:16阅读让您一目了然,同时享受阅读的乐趣!安铁暗想,这支画果然是不甘寂寞,秦枫在这边撑场子,支画在那边的架势也拉开了,不用说,跟支画在那边交谈的肯定是这次酒会邀清的重要人物。
就在安铁望着支画的时候,不知何时,秦枫从冷餐会那边走了过来,看见安铁身边站着一个抱着盒子的长衫少年,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对安铁道:“怎么样?今天挺热闹吧?”
安铁笑道:“是啊,估计滨城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来了吧?今天到这岛上还真是比我之前来变化了不少,这里面你出了不少主意吧?”
秦枫环视了一下周围,道:“哪有,这都是老爷子的意思,对了,估计你是对这岛上用银子有点奇怪吧?”
安铁一听秦枫提起这事,连忙把口袋里的碎银子掏出来,看着那些大小不一标出了克数的碎银子,笑吟吟地说:“这主意有新意,挺有意思,不光如此,我发现今天穿古装的也不少啊!”说着,安铁看了一眼钱哲。
钱哲见秦枫过来跟安铁说话,没有离开,却也没插话,安静地站在那,抱着他的珊瑚,安静得出奇。
秦枫也看了一眼钱哲,笑着对钱哲点了一下头,道:“是啊,主要是今天来了不少汉服爱好者吧,反正咱这岛上古味挺浓的,你看这位小弟弟穿着不挺好看嘛。”
安铁听秦枫这么一说,刚才心里的古怪感觉淡下去不少,这么说来,倒也说得过去,现在汉服爱好者还真不少,网上有许多这样的网站论坛,那些人整天都会搞些公开活动,宣传中华传统文化,经常成群结队地穿着汉服满街走。
这时,秦枫也瞟了一眼支画的方向,安铁顺着秦枫的目光看到支画也正往这边看着,似乎还对这边笑了笑。
这时,从冷餐会那边的草坪上走过来一个穿着很讲究的中年男人,对秦枫道:“是秦小姐吧,请问一下去海边的最近路线怎么走?”
秦枫想必是认识那个中年男人,客气地把线路跟那个中年男人说了一下。
“秦枫,你去忙吧,今天你是主事,肯定不少事情等着你。”安铁看秦枫这么忙,对秦枫说道。
秦枫看看安铁,迟疑了一会,然后微微一笑,道:“好吧,那我先去忙了,有事找我啊。”说完之后,秦枫在与安铁擦身而过的时候在安铁耳边低声耳语道:“注意一下今天的客人!”
秦枫说完那句话,神情自然地朝着冷餐会那边客人比较集中的方向走过去了。
秦枫刚离开,就听到钱哲在一旁道:“安兄,刚才那位小姐是你的熟人吧?”
安铁收回目光,扭头看看钱哲,笑道:“是啊,小兄弟,你知道的不少啊,连星宿都了解得这么透,是你父亲教你的?”
钱哲抱着盒子抬了一下眉毛,额头上显老的抬头纹深深地印了下去,使得这穿着长衫裁着方巾的少年又显得老气横秋起来。
“家父的影响多多少少有一部分,但主要还是我对这些东西很感兴趣,唉,这可都是古人们给咱留下的宝贝啊,不了解一点枉为炎黄子孙。”
钱哲说这话的口气认真之余还带着一点伤感,安铁都以为自己听错了,这小孩十几岁的年纪,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触?
“哦?难得,小兄弟这么小年纪就有这份心思,呵呵。”安铁听了小钱哲的话,忍不住说道。
钱哲被安铁这么一赞,并没有像别的小孩那样沾沾自喜,抬头看了安铁一眼,抬头纹更深了,然后钱哲转头望着大海的方向,幽幽叹息道:“鸟呼哀哉,我华夏恢宏5000载的灿烂辉煌,现在都被这些个不孝子孙快给糟蹋光了。”
钱哲这话又像是一块大板砖,给安铁砸个眼冒金星,这孩子究竟是谁家的?说话虽然有些矫情稚气,但论起事来却是头头是道,十分可爱。
就在安铁暗自啧啧称奇的时候,从冷餐会那边走来一个穿着晚礼服打着阳伞的妇人,领着一个跟钱哲年纪差不多大的小姑娘,奔着安铁和钱哲旁边的花圃就冲了进去,然后一惊一乍地说道:“女儿啊,你看这花多好看,妈给你摘一朵。”
那妇人说完,伸手就摘了一朵淡绿色的小花,而那妇人的女儿,看见她妈妈拿着的那朵辣手催下来的花,也赞叹道:“是啊,没见过啊,估计是外国品种吧。”
于是,这母女二人摘了一朵还不够,又继续摘了不少,使得那片花圃里立刻秃了一大块,然后那母女二人便被冷餐会那边的一个男人叫走了,临走时还望着花圃恋恋不舍,她们手里的花都快拿不下了。
安铁注意到那母女二人捎花的时候,钱哲就脸色很不好看地在那直皱眉头,抬头纹深得能夹死一只蚊子,等那母女二人离开,钱哲忍不住看着那母女二人的背影道:“圣人说得不错,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唉!”
跟这个小老样的少年聊了这么一会,安铁已经对这个小孩时不时冒出来的超出年龄的文绉绉的话不奇怪了,可看着这少年对这母女二人一感叹,安铁还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钱哲看安铁笑了,他自己也腼腆地笑了一下,兀自说道:“安兄见笑了,我实不该背后说人家,实在是忍不住,现在的这些个人,就知道一味地破坏和攫取,却不知道珍惜这地球上养育我们的大自然,真真让人忍不住想说说她们啊。”
钱哲说完之后,抬头看了一眼安铁,可目光一闪,似乎在安铁身后看到了什么似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慌乱,道:“安兄,少陪一会,还有点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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