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是……我倒是没有这个意思。只不过也需要劳烦宿雾帮我过问一下。毕竟,我是不方便出面的……”方遂墨擦了擦汗,从袖中掏出一枚耳坠,递了过去。“这是绮墨的一枚耳坠,此刻丢了一枚。”
容宿雾接过来一看,就是方绮墨平日里常戴的那一对。宝蓝色的质地,非金非银,却奇异的攒成一朵蔷薇花的模样,中心是一颗闪亮的蓝宝石,配在耳坠之上,仿佛花蕊一般闪烁。的确是民间非常难得一见的饰物。
“这枚坠子的由来我就不多说了,还请劳烦宿雾帮我问问各位姑娘有没有看见过。若是没有见过,便是舍妹当真不小心丢掉了。”方遂墨说得实在很委婉。
“我定会将此事尽快查明。”容宿雾接下了这个烫手山芋,不由得微蹙起那对无比秀丽的眉毛,这一举动让方遂墨看得心生怜惜,恨不能亲手上前为他抚平。
只听锦书来报:“轩主,那个金铺的老板来了。”
方遂墨好奇地问:“金铺?”
容宿雾并不愿意张扬,只是淡淡道:“来替轩中的姑娘们打几幅首饰。”
“哦……既然如此,我先走一步。”他站起身来朝外面走去,与那个金铺的老板擦肩而过。
奇怪,容宿雾什么时候善心到如此的地步,拿金子来喂养那些姑娘们?
他悄悄止了脚步,闪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中,没过多久,便见到锦书领了暗香去了前厅。远远的,看得并不真切。只觉得容宿雾整个的变了一个人,眼神温柔若水,微笑至始至终扬在嘴角。他的手牢牢拉住暗香地。让方遂墨瞧着心口一酸,口中仿佛含了一颗青色的杏。
哎……他们果然背着他正在交往……一个是他喜欢的男子。16K小说网…一个是他极为欣赏地女子,两个人此刻都不是他的了……方遂墨很伤心地往回走着,却不曾想听见一个柔和地声音在身后响了起来。“十二爷……”
抬头一看,正是问晴。
只见她俏脸含笑,正站在那对光之处。一时间如一颗珍珠般熠熠夺目。
方遂墨一见到漂亮标致的人儿便心情大好,于是上前一步,笑问:“原来是问晴姑娘。不知有何事?”
“问晴特来找轩主主持我们每月一次的诗会,不知十二爷有没有兴趣?”
“哦……诗会!”正是他拿手的!“好啊,我刚巧闲来无事,不妨过去看看。”
“那请十二爷稍后,我再唤轩主一道走吧。”
“咦,一定要他参加才可以吗?”方遂墨不悦地道:“宿雾此刻正忙着为暗香姑娘打造首饰呢,恐怕没时间参加什么诗会!”
问晴“哦”了一声。将方遂墨的话记在心里,面上仍然是堆着笑:“那就有劳十二爷为我们主持诗会啦!”
方遂墨点了点头,让问晴领自己前去。
今日诗会地主人是丹砚姑娘。她居住在抱鹤轩的西北面。离暗香和容宿雾所居住的院子不远。
所谓每月的诗会,不过就是轩中有闲暇的姑娘们自己诌了个题目。再拈了韵。随意作着顽的。今日的主题丹砚已成竹在胸,只等着问晴把容宿雾请来便要公布。
谁知众人在丹砚的院子中等了半晌。想不到等来的却是十二皇子!气氛顿时热络了起来,毕竟好脾气地十二皇子要比双瞳深邃的容轩主要讨人喜欢得多。
众人欲要在十二皇子面前一展自己的才智,于是纷纷催促着丹砚出题。
“我昨日见着思湖中地莲花新开了几朵,特意命人采了来。今日的诗眼便以荷命名,无论诗词,不限韵脚,只要作出来便可……”说着命丫头点了一只香,大意是在这只香燃尽之时,作不出地便要受罚。
众人皆赞这题目新雅。有人立起身子冥思苦想,有人围着丹砚地那几支采来的白莲窥视良久,有人心中一动,已然得了。不多时那些姐妹纷纷在执笔在宣纸上写下。多是七绝,也有做五律地,难得的是还有位姑娘写了一首词。
问晴和临艾似乎并不着急,围在丹砚的那几支白莲旁边娇俏地笑道:“临艾妹妹,你看那株花朵大的莲花,下萼又生了一只花苞,像不像一只手?”
“依我看呀,配着展开的下萼,倒像是三只手了呢!”临艾看了丹砚一眼,笑意吟吟地说。
丹砚面色不改,只顾提了笔作诗。
“两位姐姐,你们要再不写,那香可就烧完了!”一旁有姑娘善意地提醒她们道。
“这就写。”问晴也收了笑意,专心至致地写了。
方遂墨在一群香衣女子中转来转去,查看她们写的诗歌。有些意趣平平,不过就是俗世间那些吟咏风月之句。
转到临艾的身后,却见她写的是“垂暮忽觉梦迟迟,薄纱轻透满塘花。何须另拟蔷薇色,参差莲影分月华。”
“呀!好一句何须另拟蔷薇色……”方遂墨赞叹道。
“十二爷谬赞了……这句本是化自易安居士的那句何须浅碧深红色而来。”临艾应答得体,被夸赞之余自然是笑靥如花。
再看一旁的问晴,写的竟是一个奇韵。“淡极始知花更艳,愁多焉得玉无痕。欲偿白帝凭清洁,不语婷婷日又昏。”
方遂墨按下心中的疑惑,自是夸赞了一句,只是不明白问晴的诗句中“玉无痕”和临艾的“蔷薇色”指的是什么?
他转过去看了看丹砚的,按理说她是今日诗会的主人,自然是要在诗会中一展风采的。只见丹砚写的是“素蕊多蒙别艳欺,此花真合在瑶池。还应有恨无人觉,月晓风清欲堕时。”
他不免心中盛赞之余,多瞧了丹砚几眼。
只见她娇小玲珑的身体被一袭素衣所裹,粉黛不施,乌黑秀美的长发只慵懒地在脑后挽了一个髻,如此随性的打扮,却当真像她诗中所自比的一般。
他自是暗暗称奇,这几日在抱鹤轩中,他光顾着结交问晴与临艾几位姑娘,却丝毫没有与这位丹砚姑娘有过什么交道。此刻见她诗书满腹气自华,竟是生生把其余的那些姑娘们比了下去。
“不知十二爷以为……众姐妹的诗可入得法眼?”丹砚转过身来微微冲他一笑,叫方遂墨魂也没有了,忍不住想上前握住佳人的荑,又怕唐突了,只得暗暗责备自己一番,又努力地点头道:“众位姑娘自是才学不浅,文采精华见之忘俗。”
话音未落,只见一位不知名姓的姑娘在院子里晕了过去,仿佛是紧张过度,没有写完诗句所致。
方遂墨抱着那位姑娘得以进了丹砚的闺房,却只闻得一阵奇异的熏香,不由得心驰神往。
“劳烦十二爷将她放到卧榻上休息吧。我已命人去请了落葵来。”丹砚将被褥掀开一个角,方遂墨定了定神,就在那掀开的被褥之中,却是妹妹绮墨丢失的那一枚蔷薇形状的耳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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