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降落的时候就已经发现,我的红色美洲豹汽车停在直升飞机降落场前的空地上。
当我走过去的时候,看见警察已经又把那里的障碍拆除了。
泽洛卡朝我走过来。
“如果你想换衣服的话——”他拉长声调说道,“我从服装室里给你拿来一套备用的。”
“你的心地真是太善良了。你想得真周到。”我微笑着回答说,并上下打量着自己。身上穿的那套潜水服一点也不妨碍我,就好像是第二层皮肤一样。于是,我没有换衣服,而是马上询问事情的发展情况。我觉得,时间很紧迫。
“史蒂夫负责给匪徒送钱。”泽洛卡看了一眼手表,又接着说道,“他现在肯定正在曼哈顿银行取钱。我们约好,我们用对讲机联系。他送钱的第一站是第8大街和第35街相交的十字路口边上的电话亭。”
“好,马上出发!”我一边喊着,一边跑向我的红色美洲豹汽车。
我坐在方向盘后面,泽洛卡坐在我的身边。
我倒车、挂档,然后飞快地开出。很快,我的红色美洲豹就向城里方向飞驰而去。
泽洛卡取出对讲机,放在膝盖上。
“菲尔那里情况怎么样?”我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问道。
“他正在等我们这边的消息。”泽洛卡——我的这位印地安同事回答说,“客轮上的局势全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但他还没有把炸弹已经排除的消息告诉乘客。”
“这样也好。”我说,“等事情彻底解决以后,我们再宣布解除警报。”
我们离通往第40街出口越来越近,我打开拐弯灯,降低车速,驶入转弯线。
驶上第40街之后,我保持中速,向东驶去。
快到第9大街路口的时候,我将红色美洲豹开进路边的一个停车休息处,把车停了下来,但没有熄灭汽车发动机。
泽洛卡看了一眼手表,把对讲机的天线抽出,伸到半开着的车窗外边。
此时此刻,任何言语都是多余的。
决定性的时刻随时都可能到来。
清晨,第8大街上汽车川流不息,各种汽车一辆紧接着一辆,形成了一条长龙。马达轰鸣,汽笛声声,空气中充满了废气。
一辆淡灰色的雪佛莱牌汽车驶下公路,驶进健康中心对面的停车场。
从车上下来一个又高又瘦、长着一头金发的男人,身穿淡色西装。
他从车上取出一个棕色皮箱,加入到人行道上的人流中。
走到第一个人行横道时,他穿过马路,朝那里的一家医院方向走去。
在西35街街角处,他走进那里惟一的一个电话亭。他小心翼翼地将皮箱放在电话机下的小桌子上,开始翻开桌子上的厚厚的电话簿。
过了不到一分钟,电话铃声响了。他飞快地抓起电话。
“我是迪拉吉奥。”
电话里传出一个听起来很满意的声音。
“好,好。我们两个是这个谈话的真正伙伴吗?”对方问道。
“我想,是的。”史蒂夫-迪拉吉奥说,“别管怎么说,我把钱带来了。”
“太好了。你是什么人?是警察?你没有必要欺骗我,对我们来说,谁送钱来都是无所谓的一我们只是想弄明白。”
“我是联邦调查局的侦探。”史蒂夫解释说。
“果然不出我之所料。没想到我们能享受这么高的待遇,真是有些受宠若惊了。也好。你是一个人吗,侦探先生。”
“当然是。”
“好,你们遵守了约定。你现在仔细听着。你现在拿着钱,沿第35街向前走,直到第十大街,然后从那里拐弯,一直走到第40街。那里又有一个电话亭。你走进电话亭,等我的电话,就像刚才一样。”
“明白。”史蒂夫回答说,“可是如果有人在里边打电话怎么办了?”
“那你就在那里等,直到电话亭里没有人为止。全都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
“那就赶快行动。”
电话里传出“咔”的一声。
对方挂上了电话。
史蒂夫耸了耸肩膀,也挂上了电话,然后拿起钱箱,走出了电话亭。他打消了开警车去的念头,他必须服从对方的命令,因为对方很可能在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当他提着沉重的箱子走进西35街熙熙攘攘的行人之中的时候,把手伸进了夹克衫里面的口袋里,打开了无线电对讲机。在此之前,他已经用胶带把可伸缩的天线固定在衬衣下面。麦克风固定在夹克衫的翻领下边。
“三角呼叫斑马。”他压低声音说,“三角呼叫斑马,听见请回答。”
微型耳机里传出一阵嘁嘁喳喳的声音。
“我是斑马,我是斑马。”里面又传出泽洛卡失真的声音。
“下一个接头地点,第10大街和第40街交叉路口。请重复一遍。”
“第10大街和第40街的交叉路口。”泽洛卡重复了一遍。“再见。”
“再见。”
史蒂夫放心地关上了无线电对讲机。联系没有中断,使他感觉轻松了许多。但同事们并不敢进入视线范围之内,因为他很可能一直处于犯罪分子的监视之下。
他用了不到十分钟,来到第二个接头地点。
他很幸运。
电话亭里没有人。
史蒂夫走进电话亭,放下箱子,小心地关上门,然后又像上次一样假装翻着里面的电话簿。
这次,他等了两分多钟,电话铃才响起来。
史蒂夫拿起电话听筒。
“你已经到了。这很好,侦探先生!路上是否遇到了麻烦?”
“没有。”
“太好了。现在,你可以坐出租车到49街和第11大街的交叉路口。在那个街区里有一个林肯汽车修理厂。修理厂里有一个为等候取车的客人准备的休息室。你走进休息室坐下,等我给你打电话。明白了吗?”
“第49街与第11大街的交叉路口,”为谨慎起见,史蒂夫重复了一遍,“汽车修理厂、顾客休息室、电话。对吗?”
“十分准确。你明白应该怎么做。再见。”
史蒂夫挂上电话,走出电话亭,站在马路边上等候空驶的出租车。
他利用这段时间,用无线电对讲机向泽洛卡通报了最新情况。
一辆空驶的出租车驶过来,史蒂夫挥挥手,出租车停在他的面前。
他告诉了司机他要去的那家汽车修理厂。
出租车开了整整八分钟,到达汽车修理厂。史蒂夫付了车费,下了车,瞥了一眼修理厂的外墙。
“林肯汽车服务中心”
汽车修理厂的两个大门上面的墙上,一个大牌子上写着一米高的这几个大字。右边是一间办公室,再右边是一个通往顾客休息室的单独的门。
史蒂夫装作是来取汽车的样子,径直走进了休息室。
这是一个大约二十平方米的又长又窄的房间。墙上挂着用花朵图案装饰的壁纸。房子中间有一个柚木桌子,上面有一堆已被翻看得破旧不堪的画报。桌子周围放着一圈带蓝色软垫的椅子。正朝着门口坐着一位大约35岁左右的黑发妇女,正有些不耐烦地翻看着桌子上的画报。
在离她两个沙发远的地方,坐着一个半秃顶的胖男人,嘴里叼着一支黑雪茄烟。
史蒂夫打了声招呼,坐在离门较近的一个椅子上。
他把钱箱放在桌子前边,拿起一份画报,靠在椅子上,跷起二郎腿,装作看书的样子。
几分钟过去了。
突然,急促的电话铃声响了。
那个女人跳起来,拿起了电话听筒。
“喂。”
史蒂夫把画报从眼前移开。
他发现,那个女人的脸气得变了形。
“但你们刚才告诉我,半个小时以后汽车就……什么……是……是,好吧……”
她抬起头,先看了一眼那个胖子,然后又看了一眼史蒂夫,问道:
“哪位是迪拉吉奥?”
“是我。”史蒂夫站起身,把杂志扔在桌子上,伸手接过了电话。
那个女人失望地坐回到她的椅子上。
“喂。”史蒂夫对着话筒说。
“是迪拉吉奥先生吗?”一个姑娘的干巴巴的声音问道。
“是我。”
“这里有一个您的电话。请等一下,我给您接过来。”
电话里响起“咔”的一声,然后传出史蒂夫已经很熟悉的声音。
“等了很久了吧,侦探先生?”
“没关系。”
“好。现在让我们言归正传。你现在从那里直接去西侧码头。在第90码头和第92码头之间有一个废弃不用的水槽。如果你站在它前面,你把箱子放在它右边的第二根系榄柱旁边。然后,你就迅速离开那里。我奉劝你,不要有任何非分之想。我想,我不需要另外向你解释,如果你不照此执行的话会发生什么事情。还有问题吗?”
“没有。一切明白。”史蒂夫说完,挂上了电话。
他拿起箱子,走出顾客休息室。那个黑发妇女用充满嫉妒的目光望着他走出休息室。很明显,她把史蒂夫误认为是一个被汽车修理厂优先照顾的顾客了。
史蒂夫横穿过第11大街,顺着第49街左边的人行道向前走去,并同时又打开了无线电对讲机的开关,向泽洛卡通报了最新情况。
西侧公路的钢制桥墩已经可以望见。空气中充满浓重的怪气味。河面上港口拖轮的汽笛声和公路上来往车辆发出的噪杂声混成一片。
史蒂夫快步从这条高架公路下穿过,朝92号码头的快要倒塌的建筑走去。港口水槽周围长满了齐腰深的野草。码头建筑的顶部已经塌陷,窗子也已支离破碎。瓦棱铁皮墙上也到处是裂缝。
90号码头的形象也并不好许多。
史蒂夫数着隐藏在野草中尚隐约可见的系缆柱,毫不犹豫地走到水槽边,将箱子放在野草丛中从右边数第二根系缆柱旁边,然后一刻也没有耽搁,转身向来的方向迅速走回去。
他没有冒险藏匿于某个地方观望。他必须要考虑到有人在监视他。在第11街,他拦住一辆出租汽车,返回到他的警车上。
我和泽洛卡的汽车行驶在西侧高架公路下的第12街上,正向北行驶。
在第48街和第49街之间有一个公共停车场。它和大街之间只有一个汽车保险杠那么高的木栅栏隔开。
我把红色美洲豹向右拐进了停车场。
我们很幸运地在停车场的最前排找到了车位,紧挨着大街的长满杂草的人行道旁。人行道旁杂草丛生,说明这一地区很少有行人光顾。
“在那边。”泽洛卡用手指着很明显已经几十年都未使用过的港口水槽说。
几乎快到倒塌的码头建筑上的数字还隐约可见。
他点点头,打开车里的手套箱,取出我一直存放在里面以应付各种可能发生情况用的微型望远镜。
泽洛卡打开了步话机。
“三角呼叫斑马,三角呼叫斑马。听见了请回答!听见了请回答!”
史蒂夫马上就做出了回应。
“我是斑马,我是斑马。请讲!”
“我们已经到达预定地点,我们已经到达预定地点。你现在在什么地方?”
“在警车里。第8大街。我在这里随时等候你们的指示。”
“好。需要的话,我们马上通知你。再见。”
“再见。”
我用望远镜观察着前面的地形。望远镜的镜头的析像能力堪称一流。尽管野草丛生,我却能将每一个系缆柱看得一清二楚。
我还看到了钱箱。
那是一种疯狂的感觉。
一千五百万美元,就那么随随便便地放在那里,放在曼哈顿西侧一个废弃的码头边。从旁边走过的人伸手可得。
但匪徒早就考虑到了,这里几乎很少有人光临。
还是毫无动静。在我的视线内,只有水槽波平如镜的水面,没有一丝涟漪。
他们将怎样把钱取走呢?我怀疑,他们将乘船而来。
我刚刚想到这里,突然发现杂草丛中有动静。
“来了。”我说。
我在望远镜里看到两只手正在拨开杂草。
泽洛卡将脸贴在前风挡玻璃上,向外张望。
我递给他望远镜,打开了我这边的车门。
“你想自己去……?”他也准备下车和我一起去。
“你在这里注意观察,待在对讲机旁,随时保持联络。”
说完,我没等泽洛卡回答,就跳下了车。
我借助正好驶过的拖车作掩护,使劲一跃,跳过停车场边低矮的绿篱,然后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过公路,藏在西侧高架公路下的一个钢制桥墩后面。
我现在距离匪徒还有不到50米。即使不用望远镜,我也能看得清清楚楚的。
他像我一样,也穿着一身橡胶潜水衣,但还背着人工呼吸器,戴着潜水镜。
那个家伙靠在码头的墙上,打开一个塑料袋子,把钱箱放了进去。
我一秒钟也没有耽搁,借助钢制桥墩的掩护,继续向前飞奔。
在高架公路的另一侧,我又坚持跑了一次。
现在,在我面前只剩下杰伊大街,以及紧临的港口水槽前的长满野草的河岸。
那个身穿潜水衣的男人已经将箱子用塑料袋装好,正在用细细的尼龙绳扎口。
我迅速地环顾了一下四周。杰伊大街上一辆汽车都没有。自从码头基本被废弃以后,杰伊大街已经成为曼哈顿最清静的公路之一。
那家伙把深蓝色的塑料袋拉到了码头墙边。
我像离弦的箭一样,飞快地冲上前去。
当我跑到马路中间的时候,他发现了我,大吃一惊。
但他很快就从惊惶失措中清醒过来,飞快地转过身去,拖着装有一千五百万美金的塑料袋跳进了水里。
我三步并作两步,飞快地冲到水边,毫不迟疑地跳进河水里,激起阵阵浪花。我丝毫没有感觉到冷。
橡胶潜水衣的保暖隔凉功能很好。
在跳入水中的同时,我转过身,浮出水面赶快换了一口气。
他离我很近,我在跳进水里的时候几乎撞在他的身上。
那个男人潜在水下,我只能望见他吐出的气泡。但那个装着钱箱子的塑料袋里面有一些空气,所以还漂浮在水面上。
我马上又潜入水里,用尽全力在黑暗的水下奋力划水。
我什么也看不见。
但我伸出的手马上就碰到了东西。
又湿又滑的橡胶潜水衣。
那家伙在我的撞击下,像触电似地缩成了一团。
我紧紧地抓住他的胳膊,向我这边拉过来。
除了不断冒出的白色气泡以外,我什么也看不见。
我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我的右大腿上突然感到一阵钻心的疼痛。
我只能猜想,是他用膝盖撞了我一下。
我知道,我在一秒钟之内必须浮出水面,但好像我还没有能紧紧地抓住那个匪徒。
他使劲地左右摇晃身子,企图摆脱我。
我手脚并用,以保持平衡。
他突然挣脱了我。
由于在水下时间过长,我的头开始发胀。我别无其他选择,只好浮出水面换气。
然而,我正往上浮,他的双手突然卡住了我的脖子。
毫无疑问,他此刻占了上风。他戴着潜水镜,能比我看得更清楚。
而且这家伙力大无比,他把我使劲地向水下拉。我徒劳地试图用双手乱抓,想分开他的双臂。他早有准备,两只胳膊像老虎钳一样紧紧地搂着我的脖子。他不得不放开装钱的塑料袋,对我有一点用。
他仍在继续往水下拖我。他穿着脚蹼,所以比我占据着优势。
我的头痛得更厉害了,眼前开始变得模糊不清。
我本能地反抗着。极度的呼吸困难使我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像一个溺水者一样,我此刻产生了巨大的力量。
我突然感觉到右手碰到了什么东西,我不知道那是什么。
我顾不了许多,用尽全力使劲往下拉,左手也同时抓上去。但我马上就判断出了那是什么东西——匪徒戴的人工呼吸器上的橡皮软管。
我猛一用劲,把他的吹嘴给拽了下来。
我能感觉到,他被吓了一跳,勒着我的脖子的胳膊明显地放松了。
但我的头已感觉像被重重地敲打似的疼痛。我用尽身上最后的一点力气,蜷缩着身子,突然抬起了右腿。
我无法确定我抓在了什么地方,但我打中了。他勒着我的脖子的双臂突然松开了。
我赶快游出水面,张大嘴巴吸着空气。头痛慢慢地减轻了。
几乎与此同时,那名匪徒也潜出了水面。刚才在水下他没能及时地把人口呼吸器上的吹嘴戴好,所以这时脸色被憋得十分苍白。他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又把呼吸器的吹嘴放进嘴里,并用牙紧紧地咬住。
我的动作更快。我两下子就划到他身边,挥起右拳,朝他头上击去。他本能地一躲闪,拳头重重地砸在他的左边锁骨上。
他疼得直咧嘴。看到不是我的对手,他想赶快逃跑。
他正准备戴上呼吸器潜入水底逃跑,我的第二拳又重重地落在他的头上。
他疼得缩成一团,沉下水去,呛了几口水,又浮出水面,咳嗽了几声,张着嘴大口地喘着粗气。手上的呼吸器吹嘴也不知丢到什么地方去了。他仍想垂死反抗,但已几乎毫无力气,只好又潜下水去。
我紧随其后,并且当他又浮出水面时,我抓住他,又打出致命的几拳,拳拳都击中要害。
那家伙彻底丧失了抵抗力,不由自主地向水下沉下去。
我抓住他下沉的身体,向岸边游去。
我快游到岸边的时候,看见泽洛卡大步跑过来。他弯下身子,将已失去知觉的匪徒从河里拽上岸边。
我又朝水池中间游去,将已漂出大约20米的那个装着钱箱的塑料袋取回来。
我一个引体向上上了岸。泽洛卡已经给那名仍昏迷不醒的匪徒戴上了手铐。我们俩一起给他取下了身上的呼吸器和潜水镜,帮他脱下了潜水衣和脚蹼。他长得很苗条,瘦长脸,一双淡灰色的眼睛。他身上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很平常的一个人。
“好,泽洛卡。”我说,“请用无线电台通知菲尔。还有史蒂夫,让他把警车开过来。”
泽洛卡没有说话,点点头,然后站起身,跑到杰伊公路另一侧的停车场。我的红色美洲豹仍还停在那里。
我在昏迷的匪徒身边蹲下身。
他的嘴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眼皮开始抖动。很快,他苏醒过来,费力地睁开眼睛,目光十分呆滞。
过了片刻,他的目光转向我,与此同时感觉到了手上的铐子。他咧了一下嘴,突然想站起身来。
我把他按在了地上。
“别激动,小家伙。”我说,“你的节目已经演完了。你被捕了。我是联邦调查局警察。”我的证件虽然没带在身边,但眼前的手铐和我所说的话就足以使这家伙相信他的处境了。
他变得脸色苍白,眼睛在不安地眨动。
“你们一定是疯了!”他气喘吁吁地说,“客轮会被炸得粉碎!现在已经不可改变了!”
“别做梦了,年轻人。”我反击道,“现在炸弹早就被排除了。”
“什么?”他抬起头,吃惊地望着我,好像我刚向他宣布,我是新的总统竞选人。
“你没有听错。”我接着说道,“如果你的朋友愿意的话,现在尽可以起爆。什么都不会发生。你们的梦该结束了!”
“这不可能。”他目瞪口呆地喘着粗气说。
“别再抱有幻想了。”我说,“你最好还是坦白地告诉我,你为谁工作。你要是聪明一点的话,就赶快坦白。不许有任何隐瞒,否则对你没有好处。”
他突然奸笑了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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