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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一章青梅竹马

  认识他,并不是从一出生就开始的,也不能确切的记得年龄,但是,别人都说他们是青梅竹马。

  那时候大家都住在同一个单位的大院里,大院里有一颗巨大的梧桐树,邻居小孩最喜欢在梧桐树下一起过家家,玩丢手绢的游戏。他好像从小就特别喜欢欺负她,大家在一起玩的时候,他总是挡在她的面前,不让她跟别人挨近,捉迷藏的时候每次都拉着她跟他躲在一起,没有他在的时候他就不许她跟别的小朋友玩。

  偏偏他的模样生的俊,学习成绩好,对谁都有礼貌,大院里叔叔阿姨都特别的喜欢他,这当中也包括苏微恙的母亲。所以每次他没有时间出去玩的时候总是拉着微恙一起写作业,美名其曰是教她学习,实际上就是不许她跟别人玩。

  微恙年纪小,哪有不气之理?她好不容易才在课间把作业写完的,偏偏这个讨厌的家伙不给她去玩。

  “苏微恙,不许用那种眼光瞪着我!”坐在书桌前的何墨深有点没辙地看着她苦苦皱皱的小白脸,一个下午了,这个家伙每次写一个字就抬头瞪他一眼。

  微恙眉毛皱成一条小蚯蚓,颇为委屈的朝他抱怨:“谁让你不给我出去玩!”

  “我不让你出去你就不出去,你还好意思委屈?”何墨深一张小脸上满是邪恶的表情,

  半点不像只有六岁,刚读小学一年级的样子。

  微恙原本白皙的圆脸涨的通红,她咬着唇,啪的一声将笔摔了,结结巴巴的威胁道:“你,你别以为我不敢反抗!”

  墨深高高的挑起眉梢,习惯了在班上同学面前傲慢的大班长一副理所当然的傲慢样子,“你真的敢吗?”

  “我……”她抬起头瞪他,立刻又慌张的低下头。

  又这样说,她不就是有小辫子被他抓着嘛!总是威胁她!微恙心里委屈极了,可是又不敢正面跟他抗议,要是他把那件事情说出来的话,她就完了。

  这时,何太太从屋子里走出来,就看见自己的儿子在欺负人家的女儿,立刻过来帮忙,“儿子,不要总是欺负人家微微。”说完,亲热的牵着微恙的手,“微微,别跟你墨深哥哥计较,来,阿姨带你去吃好吃的。”

  “苏微恙!”后面的小霸王又发话了,“没有我的允许你敢随便跟别人走?”

  晚上微恙又留在了墨深家吃饭,何阿姨说已经和她妈妈打过招呼了。

  微恙喜欢在何家吃饭,她也喜欢墨深的爸爸,因为她没有爸爸,墨深的爸爸对她很好,好的她以为会比对墨深还好,当然阿姨也是很喜欢她的,她会做很多她喜欢吃的菜,跟她买漂亮的公主裙,像第二个妈妈一样,但是她知道阿姨最喜欢的还是自己的儿子。

  苏烟是并不是她的亲生母亲,她是孤儿,这是大院里的人都知道的。母亲是个美丽而慵懒的女子,她每天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化精致的妆。

  还记得当她三岁离开了孤儿院的时候,那天她对她说的第一句话便是:“从现在起,微微,我就是你唯一的亲人,你得叫我妈妈。”

  微恙犹记得那是一个万物复苏的春天,孤儿院的门外开满了粉白粉红粉黄的大大小小的花朵,绿油油的草地边上有几株结满花苞的小桃树和两株高大的红柳,经过路边溪水上的独木桥时,她低下头看见了自己三岁时的倒影。

  微恙和母亲的关系很和谐,说起来,苏烟是收养她的原因只不过是因为她像极了她想象中的未出生的女儿。苏烟是在十五岁那年怀孕,家中亲人觉得丢脸,将她赶出家门,从此以后她都一个人生活。虽然她比微恙大二十岁,但说她像妈妈,不如说她更像一个姐姐。她会对她诉说自己对爱人的思念,说话的时候她的眼神熠熠生辉,快乐得像个小女人。虽然那个时候的她还不是什么叫做“爱人”,但是看着她幸福的样子,微恙总是会微笑,她知道母亲并不是一个坏女人。

  吃饭的时候,何爸爸和阿姨会说话,但是墨深不喜欢说话,她也不敢造次。只是听着何爸爸和阿姨说话的时候,有种很温馨的感觉,那个时候她就会想到自己的母亲,她每天一个人在家的时候不会觉得孤单吗?

  就在微恙乖乖的吃着饭的时候,一个巨大的排骨被放了进来。

  微恙抬头向墨深看去,只见他看都不看她一眼,貌似很专心的吃饭。

  每次都是这样,他总是嫌她只吃白饭不吃菜,他一个不“高兴”就会自发的扔一些巨大的比如排骨,鸡腿,鱼肉之类的东西到她碗里。

  大概所有的小孩没有一个是不喜欢六一的把?微恙当然也不例外。

  学校每逢这样的节日都会有节目看,全校的同学集体搬着小板凳来到操场上,即便是太阳当头,他们都会很兴奋。

  按照规矩,每个班都要出一个节目,微恙的那个班出的节目是一个小话剧,表演的故事是“白雪公主”,看台下面坐的不仅是学生,还有一些家长,微恙看见了墨深的妈妈还有一些不认识的阿姨也在。

  墨深不管在家还是在学校都特别讨人喜欢,老师对他喜欢的不得了,王子的角色自然非他莫属。微恙虽然长得可爱,但是在同学里头也算不上是最好看的,于是皇后的毒苹果这个小角色就被她拥有了。

  因为故事被缩短了,只要公主吃了毒苹果昏迷了,王子把她吻醒就结束了。

  好不容易皇后变成巫婆出场了,像微恙这种“水果”级别的角色只要跟着巫婆走就可以了。

  可走到“公主”面前,那“公主”拿起她的手就当真用力的咬了下去。那“公主”是班里最漂亮的女生,谁都知道她喜欢墨深,可是墨深一点都不喜欢她,偏偏跟微恙的关系最好,所以她就经常看她不顺眼,叫同班的女生不理她,背地里欺负她。

  微恙疼的皱眉,一把甩开她转过身,穿着苹果衣服就咚咚咚的往台子吓跑,许是跑的太急,加上那服装又太肥太大,结果下楼梯时不慎踩空,一屁股摔到了地上,也不是很疼,因为衣服里有棉花。

  可“王子”心疼了,倏地从后台跑了出来,跑到凄惨的“苹果”身边,蹲下,问:“有没有摔疼?”

  微恙还来不及回答,就听见班主任的声音,“何墨深,你在这里干什么?快上去,轮到你了。”

  这时大家的眼神都被吸引到这里了,墨深黑着一张小脸,写着大大的几个字“我很不高兴。”

  他不急,微恙可急了,没一个小朋友小时候不怕老师的吧?她连忙推着墨深,“你快去,老师在叫你呢!快过去。”

  “不去!”墨深说一声,拉着微恙迅速的站起来,没等大家反映就蹭的向熟悉的羊肠小道跑了。

  身后传来一片嘘唏声还有何太太焦急的声音,“墨深,何墨深,你给我回来!”

  第二章何以陌生

  时间是一种非常薄弱的东西,十二年,距离他偷亲她的那个初夏,悠悠十二年。

  微恙回到宿舍的时候,竟然到了十点半,同寝室的倪思弦比她晚回来一步,一进门就夸张的叫了起来,“微恙,萧大叔,我刚在身后一直跟着你们,发现你们俩真的很般配。”

  微恙要笑不笑的抬头看了萧北一眼,恩,低着头的萧大叔的确是个很帅的人,这话不是说她抬头大家就会惊艳于她的容颜,实际上她抬起头后大家还是会迷茫于她的性别,关键是抬头后她额前的发型就破坏了她作为一个朦胧型帅哥的形象。

  微恙住的203寝室和所有的大学寝室一样都住着四个女生,除了刚才的萧北,倪思弦之外还有一个叫江韵闻,很胖的一个女孩,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吃东西。她跟思弦不但来自同一个地方而且还是高中同学。用思弦的话来形容江韵闻就是:“高一学生物最大的收获就是,我了解闻闻,是要圈养的!闻闻,在中国肉食品行业盘踞主流地位有5000年了。”

  微恙也喜欢吃肉,只不过没有任何人知道,她是被某人从小培养出来的爱好。

  倪思弦是个很活泼的女生,长的很漂亮,刚上大学就在学生会担任文艺股长,被誉为新人校花,也因为她的名气,所以A大北区7栋203室在学校算是一个鼎鼎有名的寝室。

  刚上大学的时候就听说大学的四人寝室一般都是两极化,不过她们好像不同,微恙和萧北的关系算是最好的,虽然韵闻和思弦是高中同学,但是两人的关系却很一般,反而韵闻跟微恙和萧北的关系要好的多。

  思弦跟寝室的人关系都一般般,她和她们都不是同一类型的,大概是因为长得漂亮所以给人一种天生傲慢的感觉,她的朋友多的数不清,大多是异性占多数,像今天晚上,她又是因为跟男性朋友去酒吧了所以才这么晚回来。

  “明天我们一起去大富翁吃饭吧,我请客。”她忽而又道。

  微恙和韵闻对这三个字条件反射,大富翁不但高档奢华,关键是那里的东西相当的好吃,尤其是肉……

  第二天一大早,萧北照例陪韵闻出去打羽毛球减肥,微恙睡到七点半才起来,下楼吃早饭的时候顺便去球场上张望了一下,那两个人平常七点就回来了,今天怎么能一去不复返了,莫不是穿越了?还没走到球场就听见有人在身后喊她。

  转过身,是“哈利波特”,她在心里称呼他小哈。

  认识他也是因为思弦,第一眼看见他的时候,微恙就觉得他特别的像哈利波特,除了眼睛是黑色的,其他的几乎一模一样。回去跟寝室的人讲了之后,才知道原来早就有其他人也觉得他长得像哈利波特。

  微恙想了一会儿才想起哈利波特名叫白帆。

  她不断告诉自己要努力的记住这些别人的东西,因为最近她总是在想自己,容易忘记周围人的一些信息。

  和白帆聊了几句,就看见萧北和气喘吁吁的韵闻往这边走来,韵闻的手上还拿着热腾腾的肉包,边吃边喘气。微恙无数次怀疑,这样边运动边吃,真的能减肥吗?

  萧北豪迈的往白帆肩膀上一拍,“帆帆,又来找我家微微啊?”

  白帆喜欢微恙,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只有微恙那种四肢发达的头脑看不出来。萧北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逗她,每次看见她窘迫的样子,她就觉得特别的喜剧。

  果真不出她所料,微恙脸一红连忙道,“北北,你别乱说话,我们是刚好遇见的。”

  “就是。”白帆说,“人家是女生会害羞,不要以为每个人都跟你一样脸皮比城墙厚。我先走了,我早上有两节课。”

  说完就小跑了起来。

  微恙这才注意到他穿了一套运动服,一双白色的篮球鞋,原来也是起来晨练的。

  “还看呢?人都走远了。”萧北站在一旁好笑的看着微恙,“其实白帆这家伙真不错,有张明星脸不说,脾气也是相当的好,在A大也算是相当的有名,就是瘦弱了点,不过我每天都能看见他起来晨练,是个有恒心的小孩。哎……你说他会不会是也觉得自己太瘦弱了,女朋友觉得没安全感才出来锻炼的啊?”

  微恙奇怪的看着她,“我怎么知道,我跟他又不熟。”

  “不熟可以慢慢培养嘛。我的第六感告诉我,白帆家那么有钱,说不定凭他那哈利波特脸,被导演发掘去演一步白帆波特,那就是巨星啊!微微,赶紧的啊……”

  “赶你个头!”微恙不理她,转身就往食堂跑。

  跑了一段距离听见韵闻在后面喊:“微微,再帮我带三个鲜肉包来啊,谢谢啊……”

  微恙抿唇笑。

  在食堂买了早餐,微恙边走边吃,手上还拎了帮韵闻带的三鲜包,走到楼下的时候跟管理员阿姨打了一声招呼,在一堆邮件里没有找到自己的快递,她以乌龟的速度爬上了楼梯。

  刚进门,韵闻宽大的身影就出现在她面前,一把夺过她手上的包子,“怎么这么慢,饿死了要。”

  萧北趴在床上看小说,闲闲的飘来一句,“你这样猛吃,对得起我每天早上牺牲睡眠时间陪你去减肥吗?”

  韵闻哼哼一声,“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每天早上陪我去还不是为了看你的一片云。”

  “谁……谁说我是为了去看一片云!”语气有些心虚。

  “不是么?每次一片云往我们身边跑过的时候,你眼珠子都跟着他转,几次球都接不好。”韵闻的话因为吃着包子有些模糊不清,恰好她站在窗口,微恙几乎可以看见那口水在阳光下溅起的小水花。

  对于她们每天诸如此类的争吵,微恙已经习以为常了。

  一片云是萧北刚上大学的时候偶然发掘的一位A大大四师兄,给微恙印象最深的就是这位师兄穿的那叫一个后现代,非主流的祖师爷应该就是他,领子越多越好,有一段时间,微恙还特意带了大框眼镜隔着老远费神的数了一下,那上本身里里外外穿了七层。

  但是这位师兄很帅,真是帅的一塌糊涂,每天清晨晨跑的时候吸引的最少有一个排的女生的目光。因为不知道他的名字,每天清晨他总是从身边飘一下就过去了,所以萧北就给他取了个“一片云”的雅号。

  大一下学期时候,萧北经常在她们面前感叹,为什么都一片云都大四下学期了怎么还天天在学校飘荡?为什么总是在不经意间能看见一片云从或远或近的地方飘过?为什么一片云总是行色匆匆的样子呢?一片云那么牛应该不会只是保了本校吧?

  对话框里只有一个字,“嗯。”是回答上次聊天的时候她问的问题。

  “何以陌生”在群里不常出现,却很有知名度,因为他是群里唯一的男性,微恙写的是言情小说,看的人都限定是女性,最开始微恙加他的时候还曾经犹豫过,他的QQ资料很不详细,只有一个网名。

  可最终她还是加了。

  后来她才发现自己加的真不后悔,“何以陌生”曾经在她的文章后面送过一个长评,让她印象最深的就是那句话,“有一种人,看着她的背影,想上前抱紧,又想永远逃开。”那便是她对他印象很好的原因,他从来不多话,却每一次的评论总是能够轻易触动她心底的某根弦。

  她顺手的打了两个字,“在没?”

  信息发送出去了,好半天没有回应,他的头像是灰色的,明显是不在线。

  微恙坐在电脑前发了一会儿呆,点开文档写了几行字的时间就听见背后的床上有人打呼噜的声音。

  她转过头,对面床铺的两人都已经睡着了,她嘴角微微的勾起,对着电脑点开了一个隐藏的很深的文件夹,瞬间,一张照片便跳了出来。

  韵闻接到思弦的电话时,微恙正在电脑前灵感爆发的码字,她呯的一声挂完了电话后兴奋地大叫起来,“快快,大家都快点准备,思弦说让我们马上过去,时间提前了。请用访问本站”

  萧北一副受不了她的样子:“闻闻,矜持一点行不行,听说待会儿思弦还会请她的一些朋友,你吃的时候淑女点,可别丢了我们203室的脸。”

  “是啊!”微恙也忍不住提醒,“你上次吃牛扒的事情我们可都记忆犹新,虽然爱吃不是错,但是把牛扒扎到别人脸上就是你的不对了,思弦这家伙要面子,你待会儿可要听话,矜持点哈。”

  “知道了知道了。”韵闻说,“上次是我第一次吃西餐,不知道怎么弄刀叉,牛扒被插飞了也不是我的错啊,谁让那男的要坐我对面,牛扒就看着他的方向飞。这次去大富豪是用筷子,没牛扒,不会飞也不会给思弦丢脸好不好。”

  三人说说笑笑就出门了,刚走到楼下,就有阿姨在喊:“203室的苏微恙,有快递。”

  微恙三步作一步走到管理员阿姨面前,“阿姨,我就是苏微恙。”

  拿完快递的微恙向阿姨道了谢之后,瞥了眼快递上的几个字便塞进了包里。

  这时萧北和韵闻也走了过来,萧北不意外的问:“又是快递,最近快递很多哦,是啥好东西啊?每次都神神秘秘的不给人看。”

  微恙笑,“你都说神神秘秘的,当然是秘密了,那便自然不能告诉你咯。”

  “哟哟,还真秘密起来了,该不会是远方情郎的情书吧?这都什么年代了,你们还玩复古呢?”

  “别瞎猜,我才没什么远方情郎。”微恙说,“反正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快走吧,不然晚去了,思弦的火爆脾气又要念叨叨了。”

  大富翁是A大附近一家颇有名的大酒店,里面的消费很高,往往只有家境很富裕的学生才会经常去。在A大这种学生是多的用手指都数不清,除去白天在那里吃饭,每个双休日的晚上,酒店往往都是爆满状况,大多数都是有钱的情侣在里面**,一个晚上但是最低消费都要八百块,对于微恙这种普通的学生而言,凭自己去那里吃一顿饭当然是不可能的,她们寝室的人偶尔去几次也是因为思弦的关系,有时候她的朋友请她吃饭,她就会很义气的捎上她们三个。

  一下公交车,就看见思弦一身惹眼的打扮站在了酒店门口,她穿着一身红色的吊带及膝裙,白色的高跟鞋,长发盘起,头上戴着一个白色的带钻头箍,让人不得不感叹,思弦真的是上流名媛做派啊。

  “思弦,今天很漂亮啊。”就算是同一个寝室相处了一个半学期的微恙也忍不住称赞。

  微恙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她不懂怎么会有这种人,说当陌生人就真的陌生的连她都以为当初的熟知不过是自己前世的幻觉。请用访问本站

  她也气恼的不去看他,他和思弦的关系她是知道的,说是男女朋友又没到那种程度,偏偏别人却总是能看见他站在她们的宿舍楼下等她。今天的遇见不算是第一次,可是却依旧如第一次一样的心酸与心痛。

  她一直低着头,当思弦介绍寝室的同学的时候她只是轻抬头给了对面的人一个微笑,她没有看墨深,连一个斜视的眼神都没有,仿佛是赌气似地,既然他可以将她当陌生人,她为何不可以?

  “好奇怪,今天究竟是什么日子?”在场有位男生提出了疑问,那是坐在墨深右边的男孩,长得白白净净的模样,举手投足间一看就知道家庭状况非富即贵。实际上思弦认识的朋友基本上都是这个条件,连何墨深也不例外。

  思弦露出一个优雅的微笑,终于把秘密揭晓:“为了庆祝墨深的第一次国际会议的同声翻译工作成功,所以请客。这可是我们A大引以为荣的事情,从建学至今从没有过一个大二的学生能够参加国际会议的翻译任务哦。”

  一旁有人调侃,“可这该请客的也是我们未来的何翻译官,怎么就让你给捷足先登了呢?”

  “就是,我可是听说何翻译官一天就赚了四千块,大家这么熟,不请客也太不厚道了吧?”

  大家的眼光一齐投向一直沉默的墨深,他脸上的表情还是淡淡的,仿佛自己不是话题中的人一般。

  最后还是思弦笑着解围,“这顿饭是我替墨深请大家来的,我请客,他买单,这样还不行么?”

  好在大家似乎都习惯了墨深的性格,有人哈哈大笑起来,

  “当然行,话都讲到这份上了,怎能不行?看来这顿饭是双喜临门啊……”

  话中带话,在场的人饶是像微恙那般没心思的人都能够听的出来,她下意识的朝墨深望去,不料他竟是也在看着她,漆黑的眸子盯着她,好像想知道她会有什么反应似的。

  第三章你听得到

  吃完排骨,手又伸向传说中有家的味道的红烧肉,还有油炸里脊,油闷大虾。请用访问本站鲜嫩爽口,果然专挑肉吃是没错的,谁让他伤害了她的心灵,想到这一顿是他请客,微恙就迫不及待的猛吃。

  “微微……你昨天晚上没吃饭么?”坐在她身边的萧北用一种看猪的眼神瞅着她。

  她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成了饭桌上的焦点,不知何时大家的眼神都停在了她身上。

  墨深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对坐在他右边的思弦说了句什么,只见思弦忽然抬手叫来了服务员,“我们还要再加几个菜。”

  微微的脸倏地自燃了,一旁今天难得收敛了一些的韵闻若有所思的瞅着她,说:“微微,你不是跟我说要矜持的么?”

  言外之意是,你咋就那么不矜持呢?

  微恙低着头,觉得自己有点对不起广大群众,原来人生起气来真的会连形象都不顾了么。

  好在大家的注意力很快就转移,坐在萧北对面的一位男生忽而站起来向墨深敬酒表示恭喜。那是一个长相英俊的男生,带着眼睛,从微恙的这一边恰好能够看见他好看的侧面线条,优美光滑,鼻梁挺直。

  以前微恙就总是有一种错觉,只要跟墨深在一起的男生都是非常的优秀,他们都拥有不同于别人的独特气质,能够轻易的就抓住别人的视线。就连女生也是这般,大概他所认识的人里面,就她一个人最普通吧?难怪会被老天剔除出他的世界里。她不只一次在想,当初上帝在缔造墨深人生的过程中,是不是一个不小心打了瞌睡,所以才会出现她这么普通的小插曲。

  插曲吗?可是电视剧里往往都是插曲比主题曲还要受欢迎不是么?

  正想着,不知道是不是她气的眼神出了幻觉,她怎么觉得那个男生在敬完酒后向她这里意味深长的瞥了一眼?应该是她的幻觉吧?那么帅的帅哥应该不会瞥她的,要瞥也瞥他身边的美女才对。

  饭桌上的气氛很快的就又热闹了起来,接二连三的有人向墨深敬酒,就连萧北和韵闻都单独敬过,晕,难不成她也要?她有点担心她敬过去的酒,墨深不喝怎么办?

  微恙盯着那人飘逸有致的短发,清爽的白色衬衫,形貌言谈均是一付谦谦君子模样,可是她脑袋里却很自然地想起了一个词——“衣冠楚楚”。

  “微微。”有人碰了她的手肘,小声提醒她。

  她这才回过神,自己正拿着酒杯在发呆,那男生装绅士,“我帮你倒酒。”

  “我自己来就好了。”微恙连忙从萧北旁边拿过一瓶酒倒在自己杯子里,她才不要他倒的酒,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哈哈……”有人笑起来,“这可是我第一次见有人敢夺回我们家古晨的面子。我还以为你是少女通杀,难得也有吃瘪的时候。”

  那叫古晨的男生听到这话也不生气,只是看着微恙微笑。

  微恙忙转过眼神,却对上墨深的眼睛,那原本毫无笑意的嘴角仿佛又黯淡了下去。

  “墨……嗯……何师兄,我敬你。”这句话,她是掐着自己的大腿说出口的。

  只见墨深眉梢微挑,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何师兄?”

  微恙僵硬,看着他高大的身子缓缓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她一咬牙,豁出去了,“何师兄祝贺你我先干为敬。”没有停顿的说话,她对着杯子便一口干掉,啤酒一入口就让她的胃开始难受了起来,脸也迅速的红了起来,以前医生说过是她体质差的原因,最好是不要碰酒这类的东西,要不是今天特殊情况,她也不会喝。

  足足一个多小时,大家才酒足饭饱的从酒店里出来,思弦陪着墨深去前台结账,微恙故意说自己去一趟洗手间,在里面磨磨蹭蹭了许久才出来,因为她一点也不想跟他们继续去KV。

  虽然她是很喜欢K歌了,但是每每看见墨深身边有个粘腻的影子,她还是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整整两年多了,她跟墨深没有说过一句话,在脑海里设想过很多场景,却从来没想过那一天会像今天这般的措手不及。微恙玩弄着水池边的水花,久久的不愿意出去,真希望他们直接把她给忽略了。其实,从小到大,忽视她,原本该是一件极为轻易的事情。

  这时,放在口袋里的电话响了,她接起。

  是苏烟是的电话。

  “微微,今天晚上不回家吗?”

  “回啊,因为今天同学请客吃饭,所以会晚点回去。”

  “不要太晚了,女孩子一个人不安全。”

  “好,我会早点回去的。”

  又跟母亲说了几句,微恙收了手机。

  走出去的时候,那帮人居然一个个都没走,坐在大厅的沙发上悠闲的聊着天,思弦看见她出来,嚷了一句,“微微,你可出来了,我们一大帮人可就等你呢。”

  “就是,我还以为你掉坑里去了。”萧北那丫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微恙本来想说不去的,可是都到了这份上了,不去真不太好。

  正想着,就见一帮人和墨深走了过来,“可以走了?”他问。

  “可以了。”思弦点头,站到了他身边,即便是被大家都认同为男女朋友关系,但他们两在别人面前好像依旧不是很亲密。

  不过微恙心底到底还是很不舒服,看着那对壁人带头向门口走去,她站在原地有一种被抛弃的感觉。

  微恙跟他们告别了之后慢慢的走到了对面马路的站台,等了五分钟,车就来了。是双层的车,上一层没有遮盖,她上了楼梯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想看看夏日夜晚的星空。

  夏天的夜晚总是很美,褪去了白天的炎热,寂月皎皎,树影婆娑,迎面而来的凉风打在脸上似乎想要将所有的阴霾都吹散。她看着眼前灯火璀璨的城市突然就想起了心里的那个身影,那个时候也是这样的夏夜,十岁的她被他骗到了大院的梧桐树上下不来,坐在上面鬼哭狼嚎,他张开双手在下面接她,一脸慎重的保证:“我一定会接住你。”

  她停止哭泣,问:“真的吗?”

  “真的!我要是骗你,就让你一辈子嫁不出去。”他很严肃的发誓。

  她不干了,“为什么你骗我,受惩罚的却是我?”

  “哪有!你要是嫁不出去,我就要养你一辈子,受惩罚的是我好不好。”

  “你说你要养我?”

  “当然了。”他一本正经,“除了我,谁还会要你这个鼻涕虫!”

  虽然被说成是鼻涕虫,可是她的心里还是开心的不得了,她说,“那我下来了,你可要接住!”

  最后的结果是她下来了,他也接住了,但是英雄救美的下场是两个人一起摔了个结实,她还好,可怜了压底的墨深,手臂被蹭破了好大一块皮。

  回过神来,微恙忍不住轻笑出声,四周投来怪异的眼神,她掉转头假装没看见。

  那个时候真好啊,如果早知道的话,她一定会拽着他要他发誓,“何墨深,你这辈子都不能不理我!”

  正想着的时候手机再次响了起来,她低头一看,是小弟。

  “姐,你过了江汉大桥吗?”

  微恙往外面看了一眼,“已经过了呢。”

  “你又忘记去拿我的手表了是不是?”

  坐在墨深的车里,微恙脑袋一直处于极度茫然却又兴奋地纠结状态,她本来是想要做后面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车后门一直打不开,副驾驶座的门一打就开了,她当然不会白痴的以为是墨深故意的,为了不让墨深被开罚单,她只有坐进去。请用访问本站

  这么多年来他们连话都没说过,突然就这么近的距离,教她怎能不紧张?人家情侣间的交往还要一步步来呢,他们之间怎么也说隔着那几年,说不生疏那是不可能的,怎么着也不带这么快的缩短距离吧?

  微恙偷偷的打量着开着车的墨深,从她这个角度只能看见他棱角分明的侧脸,在路灯中忽明忽暗的,鼻梁高挺,深锐的黑眸专注的盯着前方,他一向是这样的人,做什么事情都不喜欢三心二意。

  其实这是她第一次坐他的车,车子是何叔叔替他买的,熟悉墨深的人都知道他不是一个喜欢招摇的人,他从来都不会把车子开到学校,除非必要,他一般都不碰车的。

  “你……不是跟思弦他们去KV了么?”微恙试图找话题,从上车开始,车里就蔓延着一股僵硬的气氛。

  “你希望我去?”墨深说这句话的时候看都没看她一眼。

  微恙郁闷了,什么叫她希望他去?她喜欢他别去他就会不去吗?那她希望他以后见到她别再对她装作视而不见了可不可以?

  她嘴巴一扁,扭过头看着窗外不再说话了,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风景,她突然就想,他们之间究竟算什么呢?难道真的要成为陌生人他才开心吗?

  “我要去XX名表专卖拿东西。小弟的表放在那里修了。”她忽而又开口,话应刚落,悦耳的诺基亚铃声想起来,墨深接起电话,“喂……妈……我还在外面……嗯……跟一个朋友……我晚点再回去……好。”

  挂了电话,车子正好开到了路口,墨深掉了以个头,向反方向开去。

  微恙自然不知道墨深在那几秒钟的时间眼光是停留在她身上的,当她将手机还给他的时候看见的依旧是他专注开车的侧颜。

  车子很快就到了表店门口,微恙放下安全带说:“我待会儿自己坐公交回去就可以了,你……”

  “我在这等你。”他淡漠的打断她的话。

  “噢……好啊。”微恙有些呆滞的打开车门,下了车。

  凉风吹来,吹醒了她的思绪。走了两步,她再看一眼那辆黑色的奥迪,不由得懊恼起来。

  天啊!她在好什么啊?她不是应该客气的说“不用,不好意思麻烦你”才对的吗?今天一再的见面已经将她的脑袋细胞都抽光了,她真的不适应这样冷漠的墨深,虽然她已经在心底做了决定,要开始主动地跟墨深说话。

  过去常听人说是自己喜欢的就要主动去追求,若是错过了后悔就来不及了。她给了彼此两年多的时间缓和,两年了,什么事情也该淡漠了吧?就在今天在饭店见面之后她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不是没想过最坏的结果,可在她想来,最糟也不过是他不理她。可老天爷似乎比她还着急了点,在她还没完全做好准备的时候就让他突然的出现。

  她承认自己是真的好期盼和他单独相处,可是并不是像现在这种状况,冰冰冷冷的,好像两个人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微恙拿好表出来的时候,果然看见那辆熟悉的奥迪还停在那里,她深呼吸了一口气,走到后门,想要换个位置。

  可那把手像是跟她有仇一样,怎么扳都扳不开,无奈,她只有重新坐回副驾驶的位置。当她打开门的时候正好对上墨深凝视她的黑眸,她硬是挤出了一个笑容,“呵呵,我刚才只是觉得坐后面比较方面,省的绕过来浪费时间。”

  解释完之后她自己都觉得这个借口跛的可以。

  “是吗?”果然,他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嘴角却明显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多年的相处告诉她,他不高兴。

  微恙讷讷地坐上车,车子开动了。

  她看着公路上的一排排车尾灯,忽而开口道,“我给你讲个笑话吧?我今天刚从网上看到的。”

  他沉默。

  第四章开不了口

  微恙站在原地呆了很久,直到碰见邻居打了声招呼,她才匆匆的上了楼。请用访问本站

  她现在的新家是以前单位大院新盖起来的小区,大多大院里的邻居都搬了过来,虽然住的地方更加的舒适,交通也方便了,可却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少了当初的那份熟络。每层楼房都被厚重的防盗门隔阂了起来,虽然楼下也有个大院子,但是再也没了当初那般,大人聚在一起谈天说地,孩子们聚在一起玩捉迷藏的日子了。“远亲不如近邻”的感觉已经离得越来越远,身边越来越多的是陌生的邻居,一起住在一栋的也有十几家,碰上点头致意的已经算是熟悉不过的可,而要叫上名和姓的是在有些难度,微恙总算有些能够体会以前有人说过的“悲哀的邻里关系,见证着城市的无奈。”

  原来,随着时间的流逝所改变的不仅仅是她和墨深之间的关系。

  拿钥匙开了门,一眼就看见下了晚自习的小弟坐在沙发上边吃水果边看电视。微恙走过去,抢了他最后一个西瓜放到嘴巴里,小弟被气得哇哇大叫,“姐!你吃了我最后一片西瓜!”

  “废话,我有眼睛看见了。”微恙很不屑,“你吃了那么多,我就吃一片你还叫!”

  小弟双手环抱,挑起小眉毛瞅着她,“我的表你拿来了没?”

  微恙翻了个白眼,把手上的袋子递给他。

  “啊哈!”他双眼发亮,说了声,“算你懂事。”立马用两只爪子捧了盒子过去,宝贝的坐在沙发上看自己的手表。

  “微微回来了?”一个和蔼的声音传来,是墨深的父亲何家贤,身后跟着的是她的母亲,苏烟是。

  微恙年高一的时候,她家和墨深家发生了一些事情,后来她才知道原来墨深的父亲竟然就是苏烟是当年奋不顾身为他离家出走的那个男人,东窗事发,倔强的何太太要跟何家贤离婚,带着墨深离开了家,虽然最后何家贤和苏烟是走在了一起,但心里还是很愧疚,试图向要补偿什么,但是要强的何太太根本就不接受,所以墨深对微恙的疏离以及种种隔膜都是有理由的。

  微恙时常都在想,她母亲是破坏他们家庭的第三者,墨深只不过是不理她而已,如果换成是她,一个破坏了他们家庭的女人的孩子,她恨不得一刀把她给了解了才好。

  “叔叔。”她乖巧的叫了一声。

  一行人都坐到沙发上,苏烟是微笑的问,“今天聚会玩的开心吗?”

  虽然她已经有三十多岁了,但是一点都看不出老的痕迹,在微恙的眼里,她的养母一直都是一个美丽的女人,虽然她的确是破坏了别人的婚姻,但是在她心底,她依旧是个善良的女人。

  “还好。”微恙回道,“帮一个同学的朋友庆祝,他好厉害,才大二就能够帮政府人员做翻译了。”

  “哼!我家墨深哥也很厉害。”小弟忍不住骄傲的插嘴。

  原本在研究他的宝贝手表的小弟突然扭过头很不屑的说:“爸,妈,你们也太看得起她了,要我说,你们还是别把太大的希望放在姐的身上,等我上了大学,我可是会好好奋斗!我要做伟大的翻译官,替你们争口气!“

  微恙一个巴掌拍到了他脑门上。

  “干嘛打人?当姐姐的了不起啊!”小弟抚抚脑勺,横眉竖立。

  “你说我坏话,打你一下算客气!”微恙哼道。

  “你打掉我两万个脑细胞,还叫客气?爸妈,你看看,你们俩没在的时候,姐姐就是这么欺负我的!”

  何家贤笑,“你姐一个星期才回来一次,每次我都在场,可没见她有欺负过你。”

  “哼!你就会替她说话。”小弟一副痛苦的表情,“以后我一定要警告未来的姐夫,我姐是峨嵋派灭绝师太的嫡传弟子,千万不能追她,追了她将后患无穷!”话撂下,他忙拿着手表进房门。

  “这孩子!在说什么傻话呢!”

  三人皆被他可爱的模样逗笑了。

  小弟是何家贤和苏烟是十二年前生下的孩子,谁也不知道,他们竟然瞒过了所有人将他偷偷的带到这么大,小弟名叫何墨昭,不知道事不是何家的男人都有嫡传因素,墨昭从小就特别聪明,学习成绩在学校次次年级第一,完全是当年墨深的小翻版,只不过他的性格分外开朗,除了和墨深一样的具有小霸王气质外,其他性格的倒是一点都不像。

  回过神来,只听何家贤道:“微微,关于工作的事情你自己好好考虑。你这么大了,什么事情也有自己的想法,我并没有强迫你要变得很优秀,只希望你能开心就好。”

  “我知道。”微恙笑道,“这一次是个很难得的机会,估计别人想去都要争名额吧,虽然我法文真的不算很好,但是我还是想试试。”

  所以那年高二和高三两年的时间,她做了世界上最乖的好学生,每天拼命的努力学习,脑子里满满都是复习与考试题,还有那个给与她动力已然渐远的身影。别人休息的时候她在看书,晚自习回家的时候她继续看书,早上凌晨五点就起来,为了看书。那时候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考上理想的A大,因为A大里有他。他就是她的理想。

  后来无数次,微恙都在反思,喜欢一个人真的很强大,强大到为了他做什么都心甘情愿,倾尽全力的努力。她敢说,如果她和其他人一样是为了自己去高考,她一定不会这么努力,绝大部分的女人在遇见真爱的时候,都会疯狂的去为对方做什么,从来不计较后果,因为另一半总是比自己重要的多。

  喝了一口浓浓的牛奶,从三年前才开始喝的这东西让微恙仍旧有些不适的皱了眉。

  这世上不喜欢喝牛奶的人大概颇为少数,她就是这少数人之一。她在三岁以前都是呆在孤儿院里,她曾经听孤儿院的院长说过,那里的孩子基本上都是喝米糊长大的。也许是在婴儿时期奶水过少的原因,导致她对牛奶不感冒,甚至喝纯牛奶会想吐。

  可是墨深喜欢喝牛奶。

  从她认识他初始,每天晚上何阿姨都会为他泡上一杯热腾腾的牛奶,大概墨深最可爱的时刻就是在那时候,每次喝完一口牛奶之后,他又薄又小的唇瓣上都会沾染牛奶泡沫,微恙从来都没有告诉过他,也许是作为小小的报复,谁让他总是欺负她,她小小的让他在她面前出丑不算太过吧?这丑一直出到了墨深上初中,他依旧每晚都要为自己泡上一杯牛奶,只不过他形状完美的唇瓣上不再会沾染泡沫。

  在家里住了一晚微恙就回了学校。

  上午没课,寝室里萧北和韵闻两人依旧在睡觉,她开门进来的时候,萧北一个激灵睁开了眼睛,抬头向门口看了看,说了句“是你啊。”便又睡了下去。

  微恙失笑,几乎每次进门萧北总是这样的反应,明明是睡的很熟,但只要有一丝一毫的动静就会猛的惊醒。她不止一次笑说,“没想到你表面上大大咧咧的样子,内心却那么敏感。”萧北基本上都会否认,她说那是因为她每晚都看恐怖小说被吓着了的原因。

  微恙走到书桌前,把电脑打开,再去水池边洗了个脸,就见萧北穿了拖鞋,一脸困倦的走了过来,“又回来看书啊?”

  “嗯。”微恙擦擦手。

  萧北站在她身边挤牙膏,“我从来没见过上大学了还这么勤奋的人,知道吗?我昨天才知道simultaneousinterpretation-同声传译,是各种翻译活动中难度最高的一种翻译。你居然要考!真是目标远大,像我在昨天之前还不知道啥是同传!说出去自己都觉得丢脸,还是外语学院的呢!”

  微恙不经笑道,“那你昨天是怎么突然想要了解的?”

  “哪是我要了解,纯粹意外好不好。”她说,“昨天你不是先回家了吗?我们唱歌唱一半的时候,何墨深突然走了,后来听思弦说是因为今天他有一场同传的模拟考试,得回去准备。凑巧我听说过你要考那个专业就随口问了问。”

  “是吗?”微恙眼神有些游离。

  “是啊。”萧北瞅了她一眼,用手拱拱她,“喂!你没事吧?”

  “没啊……”

  “还没呢……每次跟你说话的时候,你的眼神总是处于游离状态,常年灵魂出窍,很少有归位的时候。”

  “有么?”微恙挑挑眉梢,转移话题,“既然问的那么清楚了,你要不要也考?”

  “别开玩笑了。”萧北一牙刷刷在门牙上,“我这人没什么优点,最大的优点就是有自知之明,想当初考上A大都是刚沾边,还同传呢!传同我都考不起。”

  说完便窸窸窣窣的开始刷起牙来了。

  微恙笑笑,没说什么,绕过她回到了自己座位上。

  开了网上了QQ,熟悉的头像在跳动,她点开,是“何以陌生”。

  打开对话框,出现了一个离线文件还有一行字:“同传的资料都在这里,传你。”

  那边过了许久,才回了一个问句,“喜欢的人?”

  “是啊。”她回,“一个和我从小青梅竹马,长大却生疏的人。”

  她和他聊的次数其实不多,但是每每他不经意的碰触到有关她**的问题时,她都会毫不隐晦的回答,因为他从来不会问原因结果也不会干涉,却往往能让她有一种将心事与人分享的轻松感觉。

  那些沉重而深刻的过往压在她心底太久了,找不到一个倾吐的出口,而他的出现就是那紧闭的出口上一个小小的缝,让她的心事一点点的流。

  从来A大以来,微恙最经常去的地方除了寝室和食堂,就是学校的图书馆。据说A大的图书馆是G市所有大学里最大的,颇具现代化的建筑,四周绿树环绕,环境很好。微恙没课的时候就背着笔记本电脑跑到图书馆看书或者上自习。

  聊了一会儿天,跟萧北一起吃食堂吃了午饭,她就单独的来了图书馆,同传专业是翻译学院近几年才设置的一个专业,因为难度大,所以报的人并不多,属于翻译界人人向往但是却又“冷门”的专业。

  但是她根本没想到自己在这里居然会遇到墨深。虽然墨深已经开始了同传专业的培训,可是这里的书都属于很初级的那种,以他的水平完全没有看的必要不是吗?

  微恙不知道自己要不要上前打招呼,他就依靠在书架旁,因为今天天气有些偏冷,他穿了一件白色衬衫,手腕处松松的挽起,脸上依旧是淡漠的表情,却带了一点认真。她看过的青春小说上,说过白色衬衣的俊美少年,大概就是墨深这个样子,美的不谙世事。

  她只觉自己的心跳飞速加快。

  就在她站在原地发愣的时候,那抹身影好死不死的转了过来,深沉的黑眸倒映出她的样子,好看的没天理。

  “嗨!好巧。”她脸上掠过一丝偷看被抓住的狼狈。

  “我在学校这么久,还不知道里面还开设了一个专门关于同传书籍的小阅览室。”墨深波澜不惊道。

  “是啊……”微恙拢了拢落在耳垂边的发丝,“是一个月刚设立的。”

  她在心里想,原来世界上也有你不知道的事情啊。

  “你经常来这里?”

  “嗯是。”她回答,看着他走到她身边,伸手,将手上的书放到她头顶的一个缺书的缝隙中,他很高,身上有轻淡的香味,像夏天太阳晒过的树叶所散发的味道,清晰好闻。

  看着他心情好像不错,微恙忍不住问,“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今天这么巧遇到,能不能跟我讲讲有关同传专业的问题?”

  墨深瞟了她一眼,居然没想太久,就说了“好”字,他说,“你先去找个位置坐着,我去找书。”

  微恙立马狗腿起来,“要不要我帮忙?”

  “不用。”他说,然后转身走到里间去找书。

  微恙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来,望着那个孤单而挺傲的背影,想着,是不是老天看她一

  个人的喜欢太可怜,终于舍得给她机会让她再一次的接近他?

  很快的墨深便拿了两来,移开椅子坐在她对面,他直接进入主题,说:“这两本是我找到比较有用的书,暗红色封面的是理论概要,灰色的是口语实践。你应该知道翻译这种东西,光靠理论是没用的,尤其是同传,在国际会议那种紧张环境里,译员要能不间断地边听边译,是很不容易的。要学好这样的技能,需要具备一定的条件,比如英语的听说能力要强,英汉两种语言的语音、语调要好,要思维敏捷,反应快,对国际问题有兴趣,知识面要广……”

  微恙点点头,她发誓自己真的有在很认真的听,可是听着听着就走神了起来。这也不能怪她,跟墨深呆在一起的人很少有不走神的女生。利用他解说之际,她终究是忍不住偷偷打量那张她从小看到大也不腻的俊颜……不得不抱怨一下,真是要命!何叔叔究竟是怎么生的,没事把他生的那么帅做什么?害她每次都犯花痴。

  正想着,他冷不防的抬头,正好与她痴迷的目光对个正着。

  ……那个……微恙只觉脸红的烧了起来,糗到爆,被抓包。

  “你在看什么?”只见墨深诧异的扬眉,眼中稍稍添了丝笑意,意料外又意料中的神情。

  居然敢笑她!微恙一个冲动,愤怒的小火花在心中燃烧,脱口就道:“看你不行啊!”

  “这可不像我认识的苏微恙。”

  那你认识的苏微恙是怎样的?她在心里默默的想,却只是僵硬又平淡的说,“哦,是吗?”

  然后就没话了。

  “墨深……”她手指无意识的玩弄着笔记本电脑皮包的表面,道,“我们之间就一定要这么生疏下去吗?”

  没有声音,微恙有些底气不足地说下去:“其实我母亲她人很好,她并没有故意去破坏……”

  “我不想听。”

  鼓起勇气才说出的话被墨深僵冷的打断。

  微恙心里憋着委屈,那道在彼此心中的结,究竟要合适才能解开。这几天她一直都在思考这个问题,要和墨深重归于好把话挑明白是不可能避免的,她也有想过找一个恰当的时机大家好好的谈一谈,可是那只是她一厢情愿的想法,要是他不想跟她谈,她总不可能死皮赖脸的抓着人家不放吧?

  其实死皮赖脸也没什么是吧?她当然有想过这样,只不过这样更会引起墨深的反感而已,他最讨厌的就是会缠人的人。她假想过若是角色转换过来,是他站在她的角度要跟她谈,如果她不愿意的话,以他的性格一定会说:“苏微恙,你给我坐在这里,想谈就谈,不想谈也得给我谈!”

  可是她没有他那样的霸气,她在镜子前面演示过很多次,样子看起来像是一个披着狼皮却露出羊脸的羊,滑稽极了。若是真的当着他的面这样说出来,估计他会二话不说转身就走,然后一个人笑到内伤。

  “我要先走了。”他的声音忽而传来,“下午还有一场考试。”

  “哦,我跟你一起走吧。”她飞速的说完没等他回答就捧着刚才的两走到管理员那里去。

  她自动无视他,对墨深说:“你有事,我先回去了。”

  墨深点头,将笔电还给了她。

  “小师妹怎么不跟我说再见。”古晨的口气听起来哀怨极了,微恙装失聪挪着脚步,走下阶梯。

  是谁说过,女人是个非常记仇的动物,千万不能招惹她们。

  墨深心情愉悦的瞟了一眼古晨说,“走吧。”

  古晨走在他身边,奇怪的瞅着他,“今天捡到钱了?心情这么好?”

  墨深的脸上是一贯的淡定从容,却微微含笑。

  “啧啧啧。”古晨仔细看了一下墨深的表情,摇摇头,“要是让思弦知道你笑的这么春情荡漾,一定会想入非非。”

  “跟她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大家可都认为你们是男友朋友关系了……”

  “大家以为又怎么了?”

  古晨歪头看他,确定他不是说笑话或是反话,忽而一脸真诚且认真的说:“我说,墨深呐,从小到大我都知道自己在泡妞界的影响力很大,但是你在我眼底一直是那种不会被轻易带坏的好小孩,我们只不过才相处了两年不到,你怎么也学习我搞起暧昧来了?”

  “什么暧昧?胡说八道。”

  “啧啧,还不承认。”

  第五章脸丢大了

  微恙刚回到宿舍,倒在床上看小说的萧北就把脸凑了下来,笑的像个奸诈的小狐狸,说:“刚跟谁去图书馆了?”

  “什么跟谁啊……”微恙心莫名一惊,不会那么凑巧的碰见墨深,然后那么凑巧的被她发现吧?

  “还给我装。请用访问本站”萧北把书一扔,从床上坐起来,“我可是看见你跟咱们学校赫赫有名的帅哥在一起,还有,你倒是给我说说,你电脑里那张照片是怎么回事?别跟我找借口说是跟你没关系,要不是我反应快,早被思弦和韵闻给瞄到了。”

  微恙脑袋一嗡,像是小时候做坏事被母亲抓到一样,先是空白了几秒钟,然后垂下头说了句,“萧北你是万能黑客吗?我照片藏那么深都能被你找到。”

  “藏什么深啊,就在桌面好不好。”萧北翻着白眼,“我可事先声明,我用你的电脑可从来没想过要乱翻你的磁盘,那个图片是不小心打开的,当时思弦和韵闻都在寝室,吓的我小心肝怦怦的跳。”

  放在桌面?微恙忽然想起今天早上上网的时候有用过做图软件不小心把那个照片打开过,后来因为被萧饿死鬼催去吃饭,她就随手关了软件,犹记得当时跳出来什么保存什么的,她就胡乱点了一个键。

  哎!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

  “其实这也没什么吧。”微恙死里求生的说,“不过就是一张照片而已……”

  “不过就是一张照片……会让人胡思乱想的照片而已是吧?”萧北说,“你可别忘记了你的那张照片里的人跟我们寝室的大小姐是什么关系。要让她知道你偷偷藏着人家男朋友的照片,她会怎么想?虽然我知道在背后说人家的坏话不好,但是思弦那脾气那心眼,真是纯粹的小女人,够小,她不跟你翻脸,我萧北的名字倒过来写。”

  “……”

  “呯”的一声,门外传来拍门的声音把两人吓了一大跳,萧北从床上跳下来,喊了一句:“谁啊?”

  “是我!快点开门。”门外的声音咕哝咕哝的,但还听得出是韵闻。

  门一打开就见她抱了一大堆零食和一壶水上来,萧北拎过她手上的零食打开一看,全是什么牛肉干,猪蹄,鸡爪之类的,她说:“我说,你不是早上才跟我很有骨气的说从今天开始要减肥吗?这就是你的骨气?”

  “说说而已嘛……”韵闻嘿咻嘿咻的放下水壶,拍拍自己的胸膛怪叫道,“你看看,我这一身的肥肉,都摸不到骨头,哪来的骨气!”说完就在白色的袋子里翻啊翻,拿出了一包开心果和牛肉干分别给了微恙和萧北,“我跟我妈说你们喜欢吃这个,她出差过来看我就跟顺便带了几包来,算是你们每天早上陪我减肥的福利。”

  “不愧是妈妈,比你会做人!”萧北不客气的接过,把开心果丢给了微恙,“只不过你这样吃,就算神来监督你减也减不了,你妈会不会后悔给我们的福利?”

  “那倒不会,我妈说了,也不指望我能有多瘦,只要不继续胖下去就行了。”

  “噢,这好办。”萧北一脸正经的说,“你算算,假如每天早上出去减肥跟你的猛吃恰好成了正比,早上减了,晚上又补回来了,你说那不正好是不多不少,保持了平衡?你就让你妈放心吧,保持你现在的体重绝对No-problem,微微你说是吧?”

  微恙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撕开开心果的袋子,剥了一个放嘴巴里。她喜欢吃开心果的原因其实简单到有点蠢,开心果,开心果,她以为吃了,就真的能开心了……

  那边萧北又不甘寂寞的说:“不过我说真的,闻闻,你真不可以再这样吃下去了。”

  “哎……我也知道。”韵闻感叹道,“我也是从初中发育的时候才开始这样的,想当年我可是学校里的一朵鲜花啊,追求者一抓一大把。”

  萧北摇摇头,颇为感叹,“你要是鲜花,以后牛都不敢拉粪了。”

  ……

  一整晚,微恙和萧北都是在医院里守着韵闻度过的,韵闻是胃出血,蛮严重的,父母又不在身边,自然是她们这些室友轮流照看。说起来,也只有微恙跟萧北而已,思弦每天忙的跟什么似地,在韵闻住院的第二天买了一大堆水果来看了看,就不见踪影了,于是微恙和萧北只能辛苦一点,每天晚上更替着守夜。韵闻同学终于深深的感觉到自己爱吃为别人带来了多少麻烦,一整个星期都在发誓说:“我要再吃就剁了我的嘴!”

  星期六的时候韵闻出院,微恙没有去接,因为一整个星期又要照顾她又要上课,导致的结果就是她将双休日去伯莱画廊翻译的事情忘记的一干二净,自然何家贤给她的资料也来不及看了,只能随机应变。

  本来以为第一天去上班,对方总要来点客气的问候什么的,她在公交车上都自我演戏了很多遍,什么见人要问好,对人要礼貌之类的。可哪知道一到那里,她刚说明了自己的身份,里面的工作人员眼睛立马闪亮了起来,跟狼看见了肉一般,把她领到办公室,一堆文件送到了她手上,一个上午,她就在无限的忙碌中晕头转向。最终导致的结果是,手机响了,她拿起钱包就喊喂喂喂,说话,怎么不说话……口渴了喝水,拿起一卷卷筒的卫生纸对着嘴,怎么没水呢……弄画幅投影仪的时候,拿起手机对着机器,怎么遥控了半天没反应呢……

  这样的状况持续到中午的时候,伯莱画廊的老板大驾光临,员工们各个站立的笔直,微恙听见他对助理说,“那个兼职生,苏微恙怎么还没来?”

  那时候的微恙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好想抓住老板大人的肩膀猛烈的摇晃,啊啊啊!她一大早就来了好不好!早知道翻译是下午的工作,为什么不提前跟她说清楚!

  但是这也只能在心底想想而已,她能做的就是特乖巧的站出去,说,“老板,你好!我是苏微恙。”

  那老板大概四十多岁的样子,还是个秃头,一进门,便被前呼后拥,身边起码十人,好在他和何家贤算是老朋友了,看见微恙,笑眯眯的那叫一个慈祥,“你就是微微?”

  “是。”

  真是又无聊又无意义的对白。请用访问本站微恙想。

  于是,她便果真和墨深搭档起来了。

  其实下午的翻译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就是给法国的顾客介绍名画的内容,内容都是事先背好的。除了她跟墨深一组,还有其他四个组,都是男女搭档,只不过她看起来比别人显得要轻松的多了。

  他们这组有两个法国客人,都是男士。

  一开始的时候其实她也有翻译的,只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上午太忙碌的缘故导致她神经衰弱,翻译的时候她时常出错,出错也就算了,还是出那种低级的不能再低级,让人意想不到的错。

  就比如,她能迷糊到对着法国客人说中文,对着墨深说法文的那种程度,以至于墨深用一种看猪的眼光看着她的时候,她只能羞愧的低下了头。

  接下来墨深轻而易举的接下了全程翻译,不得不说的说,墨深的翻译真的很好,不但对答如流,声音好听,更重要的是他能在内容中加上自己的看法和观点,不像别人那样当真是死记硬背。曾经听人说过,做画廊这一行的,如果只是简单的懂一点艺术,在给客人介绍时就只能说说价格以及画家名字等等这类大家都知道的简单信息,请这样的人来翻译倒不如直接拿给客人看来的详细。

  每介绍一幅画,微恙都跟在墨深身后听的津津有味,他的声音跟他的人一样非常有魄力,天生一种掌握全局的气势,加上一张俊美非凡的脸,就连老外都对他赞不绝口……微恙的视线不知不觉的从油画上转移到墨深身上,渐渐的望着他有点出神。

  眼前的这个人真的是那个小时候总是口口声声的说,“只有我一个人可以欺负妳”的小霸王吗?老天爷赐予的俊美五官,就连他微微皱眉的表情都迷人到极点。

  皱眉……他不是讲的好好的么?为什么要皱眉?

  还未等她反应过来,只见墨深趁着老外走到另一幅画面前的时候,将自己的西装外套脱了下来递给她,以命令的口吻说:“穿上。”

  微恙好奇怪的看着他,问:“为什么?我又不冷……”

  低头顺着他的眼光看去……

  啊!怎么……怎么会这样……

  她的屁股上……今天是几号……她怎么会忘记这几天是大姨妈光临的时期!更郁闷的是,她今天怎么好死不死的就穿了白色的裤子来,以至于此刻她的裤子后面血迹斑斑……

  脸丢大了!微恙欲哭无泪,好想,好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她的一张脸,白了又红,红了又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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