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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风过留痕 第7——9章

  第七章饭局

  “听过戏吗?”玩闹到半夜,酒助了睡眠,第二天中午,莫西北才出现在春风如意楼。

  “和听戏有什么关系?”慕非难比了个“杀”的姿势,“昨天晚上就该这样,解决掉跟着咱们的人。”

  “那就没意思了,我喜欢听戏,戏文从来不会在主角没出场之前结束,眼下,我们就当自己在一场戏中好了,很多主角还没来得及登场,总得给他们表现的机会。”莫西北冷笑,“玩游戏我最喜欢,这回大可以陪他们玩个过瘾。”

  “我喜欢你说这话的神情,”慕非难说,“我们天生一对。”

  莫西北这次没回答他,只给了他一个看白痴一样的眼神,转身又预备走开。

  “等等!”慕非难赶紧叫住她,“你这里的厨子都放假了,我在你这里住着,一日三餐都不能保证,今天早饭我就没吃到,我要求住到你宅子里去。”

  “哦,我忘记了,你为什么不出去吃?”莫西北一副刚刚想到的样子,然后也不理会慕非难,而是直行出去,一边嘀咕,“我怎么忘了,休问先生也没吃饭的地方呢。”

  这天,莫西北家的饭桌上空前热闹,她平时少在家里用饭,所以慕容连云同楚俊风前后来到饭厅,都被饭厅里的阵容吓了一跳。莫西北虽然不常见,当然也带不来如斯效应,倒是饭厅之上,一坐一站的另外两个男子,一个斯文俊秀,一个绝艳倾城,晃得端着杯盘碗盏的丫鬟、仆妇一阵的眼花缭乱。

  慕容连云自然立即认出了其中一人,就是数日前,莫西北房中衣衫不整的那个绝美男子,当时就觉得十分尴尬,拿眼睛瞄了瞄莫西北,几乎忍不住开口质问。只是一时又想起楚俊风站在身边,另有一个坐在一旁的男子,虽然好像在春风如意楼见过,但是她并不认识,只能忍下来。

  楚俊风自然也一眼就认出了屋中的另外两个男子,也立即就感觉到身旁的慕容连云浑身涌起的紧张和戒备,甚至……杀气。眼睛飞快的在屋内三人身上转过,心中虽然有疑惑,然后他却只是不动声色的一笑,率先打破了略显紧张的气氛,“今天好热闹,西北,你是主人,不为我们介绍吗?”

  “还需要特别介绍吗?那显得多生疏呀,”莫西北有意无意的看了看屋中个人的表情,“你们都见过了吧,这是休问公子,这是……非难公子,哦,这是楚公子,还有慕容姑娘,然后郑重介绍,本人莫西北,好了,介绍完毕,我饿了,还是吃饭吧。”

  屋中众人听了莫西北的简单介绍后,除去休问依旧神情自若,各人心里却都不太平静,慕容连云首先把脸一沉,“既然莫大哥有客人,连云在此多有不便,还是先告退吧。”问先生是我请来的最好的琴师,非难公子是我的朋友,没什么不方便,你早晚也要同他们认识的。”莫西北拦住了慕容连云,和悦的说“咱们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不必回避。”

  莫西北已经把话说了,慕容连云也不好坚持离开,只气得白了“他”一眼,便挨着坐下。

  慕非难原本就站在莫西北身边,这时倒故意抬抬下巴,对慕容连云露出一抹非常挑衅的神情,抢先一步,坐在了莫西北的另一侧。

  休问和楚俊风此时都很平静,对三人的波涛暗涌全不留意,分别落座在下手。

  菜一道接着一道的迅速上来,莫西北于吃是最讲究不过的,每一道菜都整齐的盛在银盘中,配上同样的银筷子,华贵却又并不张扬。

  “西北,你每天用这么重的筷子,能吃下去饭吗?”慕非难夹了一筷子茄子,没吃出什么味道,又吃一口狮子头,依旧没吃出具体的滋味来。

  “还好,习惯了。”莫西北用银匙舀了小半碗排骨冬瓜汤,这汤炖足了火候,去了上面的油皮,清淡之中不失肉汤的营养,只是味道……“两位觉得我家的菜如何?”

  “不愧是大厨,我算是明白了,好菜就是把菜弄得一点也没有本来的风味,从这点上看,你家的菜,非常之成功。”慕非难夹了条鸡腿,叹了口气,“我倒很怀念那天你做的烤鸡。”我什么时候做过烤鸡?……你说那次,可是你不是没吃吗?”莫西北想起自己最近有限的几次下厨经历。

  “谁说我没吃,我只是没让你看见,哼,不然,你以为鸡胸脯去了什么地方?”慕非难旁若无人的抱怨,对莫西北另一侧慕容连云投过来怪异的一瞥全然不加理会。

  “我还以为烧焦了,反正也是吃剩准备丢掉的。”莫西北听了倒是很得意。

  “分明是你故意留给我的。”慕非难争辩。

  “啪!”的一声,慕容连云猛的把筷子拍在了桌上,“莫大哥,我吃饱了,先回房间了。”撂下一句话,人转身就往里面跑去。

  “她怎么这么激动,西北,你家这个美人脾气可真是不小。”慕非难凉凉的来了一句。

  “非难公子,那是因为你一直批评的菜,是人家慕容小姐花了整个下午,专门做给莫公子和我家公子吃的。”田心一直站在一旁,这时忍不住为慕容连云鸣不平,“慕容小姐的身体刚刚好一些,就惦记着想亲自下厨煮几个菜给莫公子,只是有些人……”他的话没有说完,因为楚俊风转头看了他一眼,不消说话,田心已经乖乖闭嘴。

  “如此是我的不是了,原来慕容小姐兰心HUI质,不仅人生得美,还烧得如斯好菜,西北,你真是有福气呀。”慕非难忽然改口,夸赞了两句后,把手一摊,“你看,我夸奖她,可是她偏偏已经走了,可惜了,我难得夸奖一个人的。”

  “是我的不是,没能使诸位尽兴。”莫西北也放下筷子,对休问说,“让先生见笑了。”

  “休问不觉得可笑,菜很美味。”休问此时才停了筷子,淡淡的回了一句。

  无人见处,楚俊风的左手在桌下紧握成拳,片刻松手后才说:“西北,你去看看慕容姑娘吧,她下午是很花了心思的,如果非难公子觉得没有吃好,不如请厨房另做了合您口味的,送到前楼去如何?”“好呀,西北,我再去买昨天的女儿红,晚上咱们一醉方休。”慕非难倒不客气,一边说着,一边看了楚俊风一眼,两人的目光相碰,没有火花,只是屋中众人,却无端觉得室内温度骤然降了两度一般。

  僵持间,休问告辞起身,边走边有意无意的拉了拉领口,看向窗外道,“夜深,果然风凉了。”

  莫西北来到慕容连云的屋子时,眼前的女孩已经哭出了一对兔子眼睛,“这是何苦,你身子才好,虽说女人是水做的骨肉,也架不住天天这么一哭呀?”莫西北笑着调侃。

  “还说,你这个黑心的……”慕容连云被莫西北逗乐,但一句话没说完,泪却又下来了。

  “哭总要有个缘由,你说说看,这回为了什么?”莫西北递上手帕。

  “莫大哥,我想过了,我这样寄人篱下,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今天你的朋友这样轻视我,他日难免更多的人瞧我不起,我们无名无份,我再住在这里,也不妥当。”慕容连云拭泪道,“不如我搬出去,这样,你也不用为我所累,滞留京畿,岂不皆大欢喜?”

  “连云,你为什么要这么说,你明知道,我答应过,要照顾你一辈子的,所以,我根本不会把你独自留下,面对东厂的虎狼,你又何必一而再的如此说呢?”莫西北正色,握住慕容连云的手道,“我只想你可以快乐的生活,我做什么,也是为你好。”

  “莫大哥,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我终究是个女人,我要的,不止是你对我好。”慕容连云垂着头,似乎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才抬起头,眼神里放射出奇异而狂热的光芒,声音也提高了,“莫大哥,我喜欢你,我爱你,可是,你爱我吗?我想嫁给你,做你的妻子,堂堂正正的站在你身边,再不害怕别人看我的眼光,可是,你愿意娶我吗?让我做你的妻子?”

  “你要嫁给我?你确定?”莫西北脸上并没有特别的表情,只是声音凝重,这几个字,仿佛一字一字,都重有千斤,这几个字说得很慢,说话的时候,莫西北的眼睛也盯着慕容连云的。

  有一瞬间,慕容连云只觉得“他”看向自己的目光,仿佛是深洞,吸引着自己坠入,然后久久的悬在半空,找不到落地的感觉,但是她还是用力的点头,嘴里的声音仿佛不是自己的一般的沙哑,但是同样很清晰,她说“我愿意。”

  “即使万劫不复吗?”莫西北有一瞬的迷茫,她说不清自己看到的是什么人,连云还是南离,她只想大笑,亦想大哭,这世上,难道真的还有如南离一样,为爱义无反顾,虽死无悔的女孩吗?

  “即使万劫不复。”慕容连云回答了这个问题后,心反而平静的落地了,万劫不复,已经不怕万劫不复了,那还怕什么呢?

  “夜深了,改天再说吧。”莫西北忽然觉得自己在做一件极其残忍的事情,对一个仍旧相信爱情,愿意那自己所有的一切换取爱情的女孩,做一件极其残忍的事情,她烦躁的起身,就要逃走。你要逃走,你果然不爱我,即使我爱你爱到已经如此卑微,为什么呢?你喜欢男人,喜欢那个美得妖艳的男人?”慕容连云再也忍耐不住,从后面抱住莫西北,“我不让你走,不行,你是我的,我先认识你的,我不能让任何人抢走你。”

  “连云……”莫西北终于下定决心,不能再拖,她原以为一起生活久了,慕容连云就会如楚俊风、慕非难一样,看出自己的身份,然而,似乎没什么作用,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坦白,趁着伤害还可以弥补。

  “西北,你在吗,我有急事说。”她正要揭开谜底,不妨,窗外忽然有人扬声叫着她的名字,是楚俊风。

  “连云,你先好好睡觉,明天再说,楚大哥在外面。”莫西北只得这样说。“为什么要等明天?”慕容连云的脸上却浮现出奇异的笑,冷而虚无,“就今天说,让楚大哥做个见证也好,”说着,一把拉开房门,对楚俊风说:“楚大哥,当日我……爹将我许给莫大哥,你也在现场,是吧?”

  “是,怎么提起这个?”楚俊风一脸迷茫,看了看神色迥异的两人,最后看向眼神狂热,笑容却冷漠的慕容连云。“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是这么说吧?”慕容连云却飞快的再问。

  “没错。”楚俊风回答。

  “那好,今天楚大哥就做个见证,莫大哥,如果你不想要我,就痛快的说出来,我大不了一死,省得这样受零星的折磨。”慕容连云拔下发簪,抵住喉咙。

  “这是做什么?”莫西北和楚俊风同声说。

  “求个了断,莫大哥,你给我个痛快好了。”慕容连云笑容凄绝,眼神已经涣散。

  “一桩美事,何必闹成这样?”楚俊风拉了莫西北的衣袖一下,“快定个婚期吧。”

  “你?”莫西北诧异的看了楚俊风一眼,又瞧着慕容连云咽喉的肌肤已经渗出血珠,只得长叹一声道,“就三天后好了。”

  第八章婚礼

  “你为什么不让我干脆点把真相说出来?”婚事一定,慕容连云便如海绵浸入水中一样,迅速恢复的勃勃生机,催促着莫府里的人很快就行动起来。有钱办事容易,虽然如此仓促的准备,但是第二天一早莫西北起身,还是发现院子里四处红灯高悬,彩绸飞舞,想想昨天夜里楚俊风根本什么都没说,终究觉得奇怪,早饭也不吃,就直接到了他暂住的院子。

  “当时慕容姑娘的状态不好,我怕你万一说出来,对她刺激过深。”楚俊风身体已经基本复原,刚刚练了功,整个人倒是神采飞扬。

  “你怕她想不开,那婚期到了,却没有新郎,她要怎么办?”莫西北对楚俊风的答案嗤之以鼻。

  “好吧,你一定要我直说,我就直说,你昨晚难道不是故意激她,最近你家里多事,难道你没有怀疑这些是慕容松涛所为,难道你就不想逼慕容松涛现身,如果你没有这样的想法,那是我做错了,我愿意马上去帮你把事情说开,你说,你要我这样做吗?”楚俊风把田心支出去守着院门,慢条斯理的说,“西北,你的善良是优点也是缺点,你本来不该是这么优柔寡断的人,我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一遇上慕容姑娘,你就整个人好像完全变了一样。”

  “你果然是故意的,”莫西北一听楚俊风的话,就知道楚俊风已经将一切看在眼中,一时忍不住盯住他看了几眼,人依旧是那个人,甚至温和的神情也没有半点不同,只是不知为什么,她的心里就徒然升起了一种寒意,压在胸口,让她隔了好一会才平稳了气息,“你说我激她,你何尝不在激她,连云本是个很好的女孩,她不该卷到这些是非当中去的,你明明知道她对你已经有了情意,又为什么要这样的逼她呢?”

  “西北,傻女孩,情意要放在正确的人身上,才能幸福,如果错给了不该承受的人,长痛反而不如短痛。”楚俊风也看着莫西北,眼神一如既往的平静,心中却复杂的缠绕纠结于一处,他不知道该怎样克制自己,去远离这一生可能惟一出现的一次诱惑,他只知道,心里越是警告自己不能靠近,自己的身体甚至大脑和意识,就越会指引自己向相反的方向行动。

  “可是,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不试过,又怎么会知道。”莫西北留下这样一句话,转身离开。

  下午,锦绣织坊送来了两套鲜红的吉服,衣裳的下摆用金线绣着龙凤呈祥的图案,华贵到了极处。

  “听说这原是锦绣织坊为一位什么王爷迎娶王妃特意绣制的,没想到,王爷还没用上,就坏了事,衣裳制作太精致,作价高得离谱,加上兆头总是不好,一直闲置着,想不到今天倒送来了这里。”慕非难还没进屋,已经眼见的瞧见桌上红漆托盘里的吉服。“我也不知道,这衣裳怎么就到了这里。”莫西北苦笑,拎起衣裳细看,下摆的龙脚都被人刚刚改动过。

  “也好,做戏就做足全套,来把衣裳穿来看看。”慕非难倒对龙爪不赶兴趣,一把抢过衣裳,就往莫西北身上披。

  因为莫西北衣裳的尺码要比正常北方的男子小,所以织坊在送衣裳前来时已经进行了修改,此时穿到身上,倒别有一番英挺俊秀,风姿飒爽。

  “真好,要是穿在我身上,你做新娘子,就更好了。”慕非难连连赞叹,嘴上依旧不忘占便宜。

  “大白天,你就做梦了,你准备的事情如何了?”莫西北一脚看似无意的往慕非难脚上踩个正着。

  “没问题,露面一准抓到他。”慕非难用力把脚抽出来,耸耸肩。

  “希望到时候,连云不要太恨我才好。”莫西北黯然的叹气,自己为了自保,无所不用其极,明知是错,居然也一路任自己错了下来。

  “她不该恨你的,”慕非难将莫西北拉到身前,“你给过她机会选择,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她没有选择你,所以,你也不必顾忌她。

  婚礼前夜,莫西北悄悄带着一件东西来到慕容连云的的房间,按照风俗,这一夜他们本来是不该见面的,所以慕容连云对莫西北的到来很惊讶,乍一开门,莹白的脸颊上,烛光也掩饰不住悄然红成一片,声音更如蚊蝇一般,细细轻轻的问了声,“这个时候你怎么来了?”

  “明天就成亲了,我一直没有找到合适送给你的礼物,幸好想起了一件东西,我先拿出来给你看看。”莫西北声音也压得极低,进门后自内将门栓好,这才轻轻将包袱打开,层层叠叠后,直到一把锈迹斑驳的短刀出现在慕容连云面前。

  “你是怎么得到了,你把爹他……”慕容连云瞪大了眼,一直在看莫西北的手,此时一见短刀,却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一般,几乎立时腿一软,人就跌在了地上,眼泪在眼圈中滚动,眨眼间就潸然落下。

  “你别这么激动,慕容松涛不是亲口承认,他不是你亲生父亲吗,怎么见着把刀,还是反应这样大,早知如此,我就不拿这个出来了?”莫西北伸手拉起连云,懊恼不止的安抚她止住哭声。

  “莫大哥,人不都说,生亲不如养亲,十几年里,爹一直待我如亲生一般无二,我总不能相信,他说的是真的。”慕容连云伸手小心的摩梭刀鞘,“这刀,你是怎么的来了,他真的死了吗?”

  “你想太多了,傻丫头,当时你爹他虽然坠崖,但是我也掉下去了,我没事,估计他也没事,至于这刀,却是我无意中买回来的,前些日子,一个当铺收了当,觉得不值钱,正在抱怨,我恰巧经过,冷眼瞧着熟,仿佛在什么地方见过,那老板又抱怨不止,我就赎了回来,也瞧着像是你爹当时用的那刀,只是我虽见过两次,但是都没看真切,你再看看,真是你爹的吗?”莫西北问。

  “是,我不会认错。”慕容连云拿起刀又前后左右上下的仔细看了几回,回答时语气已经是斩钉截铁,只是抬眼再看莫西北时,眼角却流露出淡淡的悲伤与绝望,她的目光长久的停留在莫西北脸上,仿佛想用力记住什么,最后径自痴了。

  莫西北也一直留意慕容连云的神情,眼瞧着她眼神中不可遏制的浮现出的伤悲,心里也是一阵难过,轻轻抬手,抱住了连云一直颤抖的身子,低低的说“连云,你一直在发抖呢,怎么了?”

  “我害怕,大哥,我明天就要嫁给你了,我真幸福,可是我担心,我抓不住这幸福。”慕容连云轻声说,泪水却迅速濡湿了莫西北的衣衫。

  “傻孩子,别想太多了,早点睡吧。”莫西北的手轻轻拍在她的身上。

  “是呀,我还真是傻,居然高兴得哭了,”慕容连云退开两步,用手指胡乱的抹了抹眼睛,对莫西北说,“我爹即便还活着,也是不可能参加我的婚礼的,这把刀是我爹最爱的东西,大哥,你能让这柄刀到时代替我爹,把它放在主位上,我们拜天地的时候,就对它跪拜,对我来说,就和跪我爹一样,行吗?。”

  “刀是凶器,你不觉得不吉利的话,我也没有意见,这本来就是要送你的礼物。”莫西北一笑,“好了,小花猫,去睡觉吧。”

  翌日,慕容连云在府后门上了花轿,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敲锣打鼓的走过大街小巷,虽然是一早,也引来不少人的围观。

  成为新娘,穿着最昂贵美丽的嫁衣,嫁给一个自己爱也爱自己的人,是每个女人从年少时起就有的梦想。慕容连云坐在花轿中,想努力的让自己笑笑,外面围观的人群应该有不少是和自己一样年轻的女孩吧,她们都正在羡慕着自己,可是,笑又有多么难,只有她自己知道。所有这一刻的风光无限,都是镜花水月一般的虚幻到无法捕捉,今天之后,她的人生又该何去何从呢?

  终于忍不住用手指轻轻揭开轿帘的一角,透过眼前的丝丝密密的红,她看到了久违的街市,久违的熙熙攘攘的人群,也听到了久违的叫卖声声,这就是自由,今天之后,是不是她就可以重新得回这种自由?她不知道,她只知道,人群中,几双鹰一样的眼睛,在这瞬间已经注意到了自己小小的举动,即便隔着这样喜庆火热的红,也让她觉得心惊肉跳。她并不是自由的,她一直在别人的监视下,那怕这一刻,她不能再忍受这样的生活了,所以,她别无选择,活着,她要活着,为了自己。

  “新娘子来了,新娘子来了……”拐进春风如意楼的街口,很多人开始七嘴八舌的喊起来,大多是十来岁的孩子,跟着花轿跑来跑去,欢喜得什么似的,一时有人跑急了,一头撞到媒婆身上,直撞得一直乐颠颠跟着花轿的女人“哎呦”了一声,娇嗔道:“谁家的小猴,要娶媳妇还早呢,这会子撞上来干什么。”四五十岁的女人了,穿红戴绿不说,这一声也娇媚得紧,一句话倒说得半条街的人都笑成了一片,因而,没有人注意到,小孩撞到媒婆的瞬间,一个小纸团“嗖”的飞进了花轿大红的轿帘内。

  “落轿!”花轿终于还是落地了,踢轿门、过火盆,司仪在旁拖着长音提示着下一步新人要做什么,慕容连云却觉得自己一概听不到,她垂着头,红盖头下经过的地方竟然也是红的,鲜艳如血的颜色,是她亲自订购的大红地毯,只是此时看,红得未免刺眼,她惟一能做的,就是用手死死的捏着手中被塞进来的红绸,掌心冷汗直冒,红绸贴近掌心的地方,最后都湿了一块。

  从大门到正厅,这一段路她没来没有走过,莫西北不喜欢她到前面来,她也明白,前面鱼龙混杂,所以从来不来,想不到,第一走,是在此情此景之下。

  正厅里站了很多人,按理说他们都是客居京城,并没有什么亲朋好友,只是,此时,这里却来了不少左右街坊,拖儿带女,热热闹闹的站着,说着凑趣的吉利话,仿佛他们早就熟识一般。

  如果这些人知道一会儿会发生什么,不知道会不会后悔今天来喝这顿免费的喜酒?慕容连云在一片这样的喧嚣中,反而安静下来,她怕什么呢?她从小生于江湖长于江湖,刀口舔血的日子她并不陌生,反正这里谁也不认识谁,大家生死,不过各安天命,她要做的,就那么简单,做到了,从今之后,也就自由了。

  “交拜天地!”这时,司仪的声音压倒喧嚣,“新人上前,一拜天地——跪——拜——”

  慕容连云被人牵扯着走到大红的蒲团前,跪下,叩首,她能感觉到,莫西北就在自己的身边,距离近到跪拜时,两个人的衣袖相互不停的摩擦。

  “二拜高堂——跪——拜——”慕容连云站起身又跪在地上,低头,叩首,这回,受礼的,是那把被盛在锦盒中的斑驳古旧的短刀,慕容连云方才进到大厅,已经趁着某个机会,悄悄在盖头下确认过。

  “夫妻交拜——跪——”,司仪再开口,却迟迟没有发出拜字,慕容连云听见观礼的人群中有人已经忍不住窃窃私语了,接着,有人走过去,然后,惊叫声最先在司仪所处的角落传出,然后,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到其中。

  她放开了手里的红绸,一把掀开盖头,司仪仍旧站在那里,嘴里汩汩的冒出红得浓稠发紫的血,很多人在四下惊叫,想要逃走,却不知道该逃向何处。

  莫西北也在看向那个方向,脸上有惊讶有不解,慕容连云知道,今天的客人中,不少人是东厂的人,因为他们时刻被监视着,这么多人这么多眼睛,都对着他们,因而,却忽略了更多。

  这是个好机会,慕容连云告诉自己,这个机会就是完成爹嘱咐她做的事情最好的机会,想着的时候,右手已经伸入左袖中。

  “连云,小心!”莫西北却猝然惊醒一般,一把拉起她,身子仍旧维持跪的姿势,人却飞了出去。

  她回头,一枚月牙刀几乎连风都没有带起,就从她刚刚跪着的地方低低飞过,深深的扎进了一个慌乱的丫鬟的大腿上,那个高度,正好是跪在地上的她的心脏。十七年的养育之恩,十七年的父女恩情,原来,就是这样,慕容连云笑了,已经握紧匕首的右手退回到袖中。

  与此同时,大厅里四处同时出现了几十个黑衣蒙面人,手执长刀,见人就砍,渐渐围拢过来。

  第八章婚礼

  “你为什么不让我干脆点把真相说出来?”婚事一定,慕容连云便如海绵浸入水中一样,迅速恢复的勃勃生机,催促着莫府里的人很快就行动起来。有钱办事容易,虽然如此仓促的准备,但是第二天一早莫西北起身,还是发现院子里四处红灯高悬,彩绸飞舞,想想昨天夜里楚俊风根本什么都没说,终究觉得奇怪,早饭也不吃,就直接到了他暂住的院子。

  “当时慕容姑娘的状态不好,我怕你万一说出来,对她刺激过深。”楚俊风身体已经基本复原,刚刚练了功,整个人倒是神采飞扬。

  “你怕她想不开,那婚期到了,却没有新郎,她要怎么办?”莫西北对楚俊风的答案嗤之以鼻。

  “好吧,你一定要我直说,我就直说,你昨晚难道不是故意激她,最近你家里多事,难道你没有怀疑这些是慕容松涛所为,难道你就不想逼慕容松涛现身,如果你没有这样的想法,那是我做错了,我愿意马上去帮你把事情说开,你说,你要我这样做吗?”楚俊风把田心支出去守着院门,慢条斯理的说,“西北,你的善良是优点也是缺点,你本来不该是这么优柔寡断的人,我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一遇上慕容姑娘,你就整个人好像完全变了一样。”

  “你果然是故意的,”莫西北一听楚俊风的话,就知道楚俊风已经将一切看在眼中,一时忍不住盯住他看了几眼,人依旧是那个人,甚至温和的神情也没有半点不同,只是不知为什么,她的心里就徒然升起了一种寒意,压在胸口,让她隔了好一会才平稳了气息,“你说我激她,你何尝不在激她,连云本是个很好的女孩,她不该卷到这些是非当中去的,你明明知道她对你已经有了情意,又为什么要这样的逼她呢?”

  “西北,傻女孩,情意要放在正确的人身上,才能幸福,如果错给了不该承受的人,长痛反而不如短痛。”楚俊风也看着莫西北,眼神一如既往的平静,心中却复杂的缠绕纠结于一处,他不知道该怎样克制自己,去远离这一生可能惟一出现的一次诱惑,他只知道,心里越是警告自己不能靠近,自己的身体甚至大脑和意识,就越会指引自己向相反的方向行动。

  “可是,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不试过,又怎么会知道。”莫西北留下这样一句话,转身离开。

  下午,锦绣织坊送来了两套鲜红的吉服,衣裳的下摆用金线绣着龙凤呈祥的图案,华贵到了极处。

  “听说这原是锦绣织坊为一位什么王爷迎娶王妃特意绣制的,没想到,王爷还没用上,就坏了事,衣裳制作太精致,作价高得离谱,加上兆头总是不好,一直闲置着,想不到今天倒送来了这里。”慕非难还没进屋,已经眼见的瞧见桌上红漆托盘里的吉服。“我也不知道,这衣裳怎么就到了这里。”莫西北苦笑,拎起衣裳细看,下摆的龙脚都被人刚刚改动过。

  “也好,做戏就做足全套,来把衣裳穿来看看。”慕非难倒对龙爪不赶兴趣,一把抢过衣裳,就往莫西北身上披。

  因为莫西北衣裳的尺码要比正常北方的男子小,所以织坊在送衣裳前来时已经进行了修改,此时穿到身上,倒别有一番英挺俊秀,风姿飒爽。

  “真好,要是穿在我身上,你做新娘子,就更好了。”慕非难连连赞叹,嘴上依旧不忘占便宜。

  “大白天,你就做梦了,你准备的事情如何了?”莫西北一脚看似无意的往慕非难脚上踩个正着。

  “没问题,露面一准抓到他。”慕非难用力把脚抽出来,耸耸肩。

  “希望到时候,连云不要太恨我才好。”莫西北黯然的叹气,自己为了自保,无所不用其极,明知是错,居然也一路任自己错了下来。

  “她不该恨你的,”慕非难将莫西北拉到身前,“你给过她机会选择,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她没有选择你,所以,你也不必顾忌她。

  婚礼前夜,莫西北悄悄带着一件东西来到慕容连云的的房间,按照风俗,这一夜他们本来是不该见面的,所以慕容连云对莫西北的到来很惊讶,乍一开门,莹白的脸颊上,烛光也掩饰不住悄然红成一片,声音更如蚊蝇一般,细细轻轻的问了声,“这个时候你怎么来了?”

  “明天就成亲了,我一直没有找到合适送给你的礼物,幸好想起了一件东西,我先拿出来给你看看。”莫西北声音也压得极低,进门后自内将门栓好,这才轻轻将包袱打开,层层叠叠后,直到一把锈迹斑驳的短刀出现在慕容连云面前。

  “你是怎么得到了,你把爹他……”慕容连云瞪大了眼,一直在看莫西北的手,此时一见短刀,却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一般,几乎立时腿一软,人就跌在了地上,眼泪在眼圈中滚动,眨眼间就潸然落下。

  “你别这么激动,慕容松涛不是亲口承认,他不是你亲生父亲吗,怎么见着把刀,还是反应这样大,早知如此,我就不拿这个出来了?”莫西北伸手拉起连云,懊恼不止的安抚她止住哭声。

  “莫大哥,人不都说,生亲不如养亲,十几年里,爹一直待我如亲生一般无二,我总不能相信,他说的是真的。”慕容连云伸手小心的摩梭刀鞘,“这刀,你是怎么的来了,他真的死了吗?”

  “你想太多了,傻丫头,当时你爹他虽然坠崖,但是我也掉下去了,我没事,估计他也没事,至于这刀,却是我无意中买回来的,前些日子,一个当铺收了当,觉得不值钱,正在抱怨,我恰巧经过,冷眼瞧着熟,仿佛在什么地方见过,那老板又抱怨不止,我就赎了回来,也瞧着像是你爹当时用的那刀,只是我虽见过两次,但是都没看真切,你再看看,真是你爹的吗?”莫西北问。

  “是,我不会认错。”慕容连云拿起刀又前后左右上下的仔细看了几回,回答时语气已经是斩钉截铁,只是抬眼再看莫西北时,眼角却流露出淡淡的悲伤与绝望,她的目光长久的停留在莫西北脸上,仿佛想用力记住什么,最后径自痴了。

  莫西北也一直留意慕容连云的神情,眼瞧着她眼神中不可遏制的浮现出的伤悲,心里也是一阵难过,轻轻抬手,抱住了连云一直颤抖的身子,低低的说“连云,你一直在发抖呢,怎么了?”

  “我害怕,大哥,我明天就要嫁给你了,我真幸福,可是我担心,我抓不住这幸福。”慕容连云轻声说,泪水却迅速濡湿了莫西北的衣衫。

  “傻孩子,别想太多了,早点睡吧。”莫西北的手轻轻拍在她的身上。

  “是呀,我还真是傻,居然高兴得哭了,”慕容连云退开两步,用手指胡乱的抹了抹眼睛,对莫西北说,“我爹即便还活着,也是不可能参加我的婚礼的,这把刀是我爹最爱的东西,大哥,你能让这柄刀到时代替我爹,把它放在主位上,我们拜天地的时候,就对它跪拜,对我来说,就和跪我爹一样,行吗?。”

  “刀是凶器,你不觉得不吉利的话,我也没有意见,这本来就是要送你的礼物。”莫西北一笑,“好了,小花猫,去睡觉吧。”

  翌日,慕容连云在府后门上了花轿,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敲锣打鼓的走过大街小巷,虽然是一早,也引来不少人的围观。

  成为新娘,穿着最昂贵美丽的嫁衣,嫁给一个自己爱也爱自己的人,是每个女人从年少时起就有的梦想。慕容连云坐在花轿中,想努力的让自己笑笑,外面围观的人群应该有不少是和自己一样年轻的女孩吧,她们都正在羡慕着自己,可是,笑又有多么难,只有她自己知道。所有这一刻的风光无限,都是镜花水月一般的虚幻到无法捕捉,今天之后,她的人生又该何去何从呢?

  终于忍不住用手指轻轻揭开轿帘的一角,透过眼前的丝丝密密的红,她看到了久违的街市,久违的熙熙攘攘的人群,也听到了久违的叫卖声声,这就是自由,今天之后,是不是她就可以重新得回这种自由?她不知道,她只知道,人群中,几双鹰一样的眼睛,在这瞬间已经注意到了自己小小的举动,即便隔着这样喜庆火热的红,也让她觉得心惊肉跳。她并不是自由的,她一直在别人的监视下,那怕这一刻,她不能再忍受这样的生活了,所以,她别无选择,活着,她要活着,为了自己。

  “新娘子来了,新娘子来了……”拐进春风如意楼的街口,很多人开始七嘴八舌的喊起来,大多是十来岁的孩子,跟着花轿跑来跑去,欢喜得什么似的,一时有人跑急了,一头撞到媒婆身上,直撞得一直乐颠颠跟着花轿的女人“哎呦”了一声,娇嗔道:“谁家的小猴,要娶媳妇还早呢,这会子撞上来干什么。”四五十岁的女人了,穿红戴绿不说,这一声也娇媚得紧,一句话倒说得半条街的人都笑成了一片,因而,没有人注意到,小孩撞到媒婆的瞬间,一个小纸团“嗖”的飞进了花轿大红的轿帘内。

  “落轿!”花轿终于还是落地了,踢轿门、过火盆,司仪在旁拖着长音提示着下一步新人要做什么,慕容连云却觉得自己一概听不到,她垂着头,红盖头下经过的地方竟然也是红的,鲜艳如血的颜色,是她亲自订购的大红地毯,只是此时看,红得未免刺眼,她惟一能做的,就是用手死死的捏着手中被塞进来的红绸,掌心冷汗直冒,红绸贴近掌心的地方,最后都湿了一块。

  从大门到正厅,这一段路她没来没有走过,莫西北不喜欢她到前面来,她也明白,前面鱼龙混杂,所以从来不来,想不到,第一走,是在此情此景之下。

  正厅里站了很多人,按理说他们都是客居京城,并没有什么亲朋好友,只是,此时,这里却来了不少左右街坊,拖儿带女,热热闹闹的站着,说着凑趣的吉利话,仿佛他们早就熟识一般。

  如果这些人知道一会儿会发生什么,不知道会不会后悔今天来喝这顿免费的喜酒?慕容连云在一片这样的喧嚣中,反而安静下来,她怕什么呢?她从小生于江湖长于江湖,刀口舔血的日子她并不陌生,反正这里谁也不认识谁,大家生死,不过各安天命,她要做的,就那么简单,做到了,从今之后,也就自由了。

  “交拜天地!”这时,司仪的声音压倒喧嚣,“新人上前,一拜天地——跪——拜——”

  慕容连云被人牵扯着走到大红的蒲团前,跪下,叩首,她能感觉到,莫西北就在自己的身边,距离近到跪拜时,两个人的衣袖相互不停的摩擦。

  “二拜高堂——跪——拜——”慕容连云站起身又跪在地上,低头,叩首,这回,受礼的,是那把被盛在锦盒中的斑驳古旧的短刀,慕容连云方才进到大厅,已经趁着某个机会,悄悄在盖头下确认过。

  “夫妻交拜——跪——”,司仪再开口,却迟迟没有发出拜字,慕容连云听见观礼的人群中有人已经忍不住窃窃私语了,接着,有人走过去,然后,惊叫声最先在司仪所处的角落传出,然后,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到其中。

  她放开了手里的红绸,一把掀开盖头,司仪仍旧站在那里,嘴里汩汩的冒出红得浓稠发紫的血,很多人在四下惊叫,想要逃走,却不知道该逃向何处。

  莫西北也在看向那个方向,脸上有惊讶有不解,慕容连云知道,今天的客人中,不少人是东厂的人,因为他们时刻被监视着,这么多人这么多眼睛,都对着他们,因而,却忽略了更多。

  这是个好机会,慕容连云告诉自己,这个机会就是完成爹嘱咐她做的事情最好的机会,想着的时候,右手已经伸入左袖中。

  “连云,小心!”莫西北却猝然惊醒一般,一把拉起她,身子仍旧维持跪的姿势,人却飞了出去。

  她回头,一枚月牙刀几乎连风都没有带起,就从她刚刚跪着的地方低低飞过,深深的扎进了一个慌乱的丫鬟的大腿上,那个高度,正好是跪在地上的她的心脏。十七年的养育之恩,十七年的父女恩情,原来,就是这样,慕容连云笑了,已经握紧匕首的右手退回到袖中。

  与此同时,大厅里四处同时出现了几十个黑衣蒙面人,手执长刀,见人就砍,渐渐围拢过来。

  第九章狠绝

  场面有一刹那的失控,宾客仓皇四下逃窜躲藏,而蒙面人的长刀胡乱纷飞,一时险象环生。慕容连云偷眼去看莫西北,却发现,莫西北的脸上毫无惊讶之色,身形未动,只是手指连弹,一连串小小的暗器破空飞出,抢在蒙面人长刀下落之际,撞在刀锋上。长刀的去势稍缓,虽然不过是个瞬间,但是用于逃命,也足够了。“搭台唱戏,也要有个曲终人散的时候,诸位这么辛苦的来一趟,不如坐下来,大家喝喝酒、聊聊天,莫某这里别的没有,好酒好菜是不少,若是诸位缺少盘缠,那说出来,千八百两银子,莫某也拿得出,何必喊打喊杀。”莫西北也看了连云一眼,待到宾客逃到大厅四角,这才从容的闪身走到喜堂正中,挡在了那里站着一群已经围成一圈,全力戒备只待最后一击的黑衣蒙面人之前,而她说话的对象,就是其中一个看似很普通的人。

  “人都说莫老板富可敌国,怎么,说话这么小家子气,千八百两银子,我们也还不放在眼里,既然莫老板这样不爽快,少不得,咱们要什么就自己动手拿了。”黑衣人嘿嘿冷笑,声音尖锐、吐字却含混,好像故意捏着脖子又在嘴里含了什么东西才说话的。

  “贪心的人往往要栽大跟头,莫某的钱也不是这么好拿到手的,照我说,诸位还是放下兵器,在我这里喝杯敬酒,大家和气生财的好。”莫西北也冷笑,“何况诸位今天来了,怕是想走也不容易。”

  “就凭你一个人。想拦住我们?”黑衣人冷哼,长刀一指,“小子。回去找你师傅再练20年才吹大话吧。”

  “哦,我一个人当然是不行的。”莫西北点点头,随手把手边一只酒杯往地上一掷,清脆的一声响后,无数缇骑的弓箭手在屋顶和四周商铺地楼上应声出现,白森森的箭尖。对向大厅。

  “这掷杯为号的方法不好,可惜了我一只官窑地青瓷杯,摔碎了一只,不成套就不值钱了。”莫西北的眼睛却盯着酒杯地碎片,满脸的心痛。

  “勾结东厂,莫西北,你不怕你将来无法在武林立足吗?”黑衣人倒似乎对这阵仗并不留意,问得很轻松。

  “我不是江湖人,我是生意人。生意人生命财产安全受到威胁,自然应该请官府保护,这很正常。”莫西北耸耸肩。“对了,忘了问了。你们这些人。是不是都是犯案累累?”

  “什么?”黑衣人一愣。

  “哦,我确定一下。一会抓到你们,也好看看能不能领到赏钱。”莫西北说。

  “臭小子,不跟你废话。”黑衣人终于烦了,长刀一挥,揉身急进,刀锋携着滚滚寒气,扑面袭来,这一式凌厉非常,莫西北并不硬接,只是飘身闪到一边。奇怪的是黑衣人也并不像他说的那样,想和莫西北争一时高低,反而趁莫西北闪身的机会,直扑向喜堂正中主座上摆放地那把短刀。

  莫西北也不拦他,只是眼见他的手几乎已经触摸到了短刀,才大喝一声:“慕容松涛!”

  “你是怎么认出老夫的?”黑衣人一愣,然而也只这么一愣神的功夫,短刀所在的主座忽然裂开,短刀滑入裂缝,居然不见了。

  “我也就是随便猜猜,没想到你还真是,慕容前辈,久违了。”莫西北笑得狡黠,一边认真的拱了拱手。

  “你既然认得出老夫,那就该知道你不是老夫的对手,痛快的把东西交出来,老夫给你个痛快。”慕容松涛行迹被道破,也就一把接下了面纱,脸上也挂着笑容,目光却锋利如刀,狠狠的看向莫西北。

  “交出什么?”莫西北诧异地道,“慕容前辈,咱们好歹也是一场翁婿,你要什么直说就好,何必要刀剑相向,让外人看笑话呢。”

  “少跟老夫来这一套,别说你是个女人根本娶不了连云,你就是娶了,也和我没关系,什么一场翁婿,你也不用在这里装糊涂,老夫要什么,你心知肚明。”慕容松涛也情知光靠说话,是不可能让莫西北乖乖交出短刀的,此时手更不停,刀光霍霍,刀锋并不离莫西北要害。

  “我从来不装糊涂,我是真糊涂,”莫西北的剑也没有片刻迟疑,刷刷地还了数剑,身形转换,挣脱了刀光的控制。“慕容前辈要地是宝藏,宝藏地图并不在晚辈这里,这个,您应该最清楚呀。”

  “哼!”慕容松涛冷哼一声,刀身抖动,复又逼了过去。

  “让我猜猜,我这里究竟有什么东西如斯吸引慕容前辈,”莫西北一个翻身,躲过了慕容松涛拦腰斩过地一刀,身子腾空,单足踩在刀锋上,身子借势前倾,剑尖直刺慕容松涛眉心。“莫不是那把短刀,难道,这么多年来江湖人厮杀抢夺,之所以始终无人得到宝藏的原因是,他们都找错了方向?真正地宝藏秘密根本不在地图中,而在短刀中?”

  “臭丫头,人太聪明,难免折寿。”慕容松涛缩颈藏头,避开这一剑,左手接连劈出两掌。

  “我也就是猜猜,慕容前辈,您太诚实了。”莫西北呵呵一笑,翻身落地,一剑挡在身前,架住了慕容松涛的长

  “莫西北,你这么聪明,老夫也有爱才之心,不如,你拿出短刀,我们一起找寻宝藏,然后大家平分,岂不胜过在这里殊死一搏?”莫西北与慕容松涛缠斗时,早有黑衣人冲到主座前,能砍能劈的都做了,主座被毁得面目全非,只是短刀却不见了,此时,慕容松涛只得话锋一转,放柔了身段和语气。“刀在我手上,我凭什么要分你一半,您是聪明人,却把我当傻子吗?”莫西北吸气沉腕,挣脱了慕容松涛刀上的粘力,后退两步。

  “因为和我合作,你还能得到一半,同外面东厂的人合作,你连命都保不住。”慕容松涛冷笑,“我慕容府就是你的前车之鉴,你这样的聪明人,连这都想不透吗?”

  “我敢同东厂合作,就是有把握不走你的老路,慕容前辈,您也是江湖成名的人物了,何必这么执着于你根本拿不到的东西呢?”莫西北一退之下,发现自己已经陷身在黑衣人的圆阵当中,在心里叹了口气,知道今天这场恶战是不可免,而慕容松涛明明早知道自己是女子,还当中把女儿许嫁自己,这份冷酷的心肠,也确实非一般人可比。“我拿不到,你也留不住,”慕容松涛冷冷的道,“东厂的人围而不攻,不过是在等着我们鹬蚌相争,他们渔翁得利,你再执迷不悟,老夫就要看看,你能有什么好下场了。”

  “慕容前辈倒是提醒我了,这么打我太吃亏了。”莫西北微笑着点头,一边对着房梁说,“我不打了,你要是不下来,就只能放他们走了。”房梁上一片沉默,并没有人对莫西北的话做出任何反应,慕容松涛嘿嘿一笑,圆阵骤然紧缩,几十把刀骤然都向着莫西北身上乱砍过来。

  “不好了!”莫西北惊叫了一声,俯身闪开慕容松涛的刀锋,单掌支地,身子一旋,剑光如霞飞起,她的剑削金断玉,这一下,斩断了不少黑衣人的兵器。只是她这一下兵行险招,头上的束发冠也被其中一个黑衣人的刀刮掉,少了束缚,一头长发悠然散落。

  “我就眯了会,怎么弄得这样狼狈?”黑衣人并没有进行第二轮的供给,因为他们周围,忽然出现了十几个头戴面具的男女,话也不说一句,都是挥兵器直接动手。而此时,莫西北身边也多了一个戴着金属面具的男子,此时薄唇轻启,声音悦耳之极。

  “你要是睡一觉,就只能等转世投胎再看见我了。”莫西北把眼前的长发拨到脑后,有些气恼。

  “我怎么可能睡着。”男子的声音里听得出笑意和……宠溺,“女人果然还是这样子漂亮。”

  “好了,现在游戏结束了,小山村里上百条人命也等急了,终于可以请慕容前辈给他们一个公道了。”莫西北却不理慕非难的话,只是慢慢的用手绢将头发在脑后扎紧,再看向慕容松涛时,目光已经不复方才的惫怠和玩笑了,明如秋水的眼里,此时光华四射,其间的神采傲然凛冽。

  “小山村?”慕容松涛似乎一愣,半晌才狂笑到,“老夫杀的人多了,胜者为王,刀才是公道。”话未说完,已经挥刀而上,他同莫西北、慕非难都交过手,当时以一对二,是落了下风,只是此时他身在圆阵中,几十个黑衣蒙面人于他心意相通,瞬时,圆阵也一起发作,进退攻守,招式凌厉,但是彼此保持的阵型却没有丝毫改变,互为依托,手中刀光霍霍。“集中一点突破。”慕非难抢先出招,将莫西北挡在身后,这时手中的剑一指,外围众人已经迅速按他的指示,集中攻击起圆阵中的某一个蒙面人。

  圆阵很快就被突破,仿佛挡住洪水的河堤,不破时坚如磐石,而一旦被冲坏,也就迅速被洪水淹没吞噬。

  少了圆阵的保护,慕容松涛在莫、慕二人的攻击下,已经完全落了下风,只是他眼神凌厉,每一招每一招都凶狠到刀锋过处,让人呼吸停滞,莫、慕二人久攻之下,居然也没有占到太大便宜。

  战到激烈处,忽然有人发出凄厉的一声长号,原来是慕容松涛见机不对,示意蒙面人突围,结果。等候在外的东厂缇骑放了一轮箭雨,几个蒙面人受伤倒地。莫西北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人已经被慕非难一肘撞出了五六步远。她原本站立的地方。下起了一蓬血雨,鲜红的血滴在阳光下。却闪烁着诡异地冰蓝色,而空气中,居然也弥漫起淡淡的香甜来。

  “血雨飘香?”慕非难也闪了开去,方才事出仓促,他察觉不好时。已经撕下长衫抛出,此时衣衫碎裂挂在身上,倒是狼狈得很收住刀,淡淡的望向外面,同几个剩下地黑衣人背抵着背站稳,“今天我们敢来,就想到最坏的结果。这几个都是血人,皮肉划破,鲜血都是剧毒。不怕死就尽管过来好了。

  “血海飘香这门阴毒地武功,并不是来自中土。想不到。这些年叱咤武林的慕容盟主,居然和东瀛有关系。”慕非难拉住莫西北又退开两步。微微屏住呼吸,血海飘香在东瀛号称最毒,究竟有多毒,他也不能预测。

  “你说错了,”慕容松涛昂然道,“我不是和东瀛有关,而是,我根本就是东瀛人,这些年,中原武林不过是我掌上的一件玩具罢了,如果不是因为迟迟琢磨不透宝藏的秘密,我早就回东瀛了。“那倒是难得你掩饰得如此好了。”莫西北乍听东瀛两字,眉已经拧在一处。

  “莫西北,现在,你把刀给老夫拿出来吧,老夫也许可以饶你不死。”慕容松涛却不理会,用手里的长刀一指喜堂,得意地对莫西北命令。

  “不可能,”莫西北斩钉截铁的回答道,“今日即便是血溅五步,宝藏也绝对不可能落入东瀛人的手中。”

  “不错,即便是你有血海飘香的剧毒,我们一样不会害怕。”另一个清亮的声音自门口传来,慕容松涛回头一看,来人白衣飘飘,丰神俊秀,正是楚俊风。

  “又来了一个不知死活的。”慕容松涛嘴上冷冷的嘲讽。

  “是有人不知死活,不过不是我们,而是你,”楚俊风并不进大厅,只是把背在身后的手拿到身前,丢下一个布系的简单包袱,里面包了十来把钢刀,落地发出哐当地一阵脆响,“慕容松涛,你安排在城里城外准备接应你的人,我都送他们回去了,如今,可就剩下你了。”

  “好——”慕容松涛似乎并未想到有此一招,这时也点头狂笑,“好,你们几个小辈居然这么不知死活,老夫就陪你们好好玩玩。”话音一落,他同几个血人一起冲向莫西北的立足处。顾忌血人身上地毒血,慕非难几乎立时伸手揽住莫西北的腰,身形一顿,快速退开。

  慕容松涛这一下,却是虚招,只待慕、莫二人闪身,他们便身形急转,冲向门口地楚俊风,楚俊风长剑一拦,一招隔江拦斗,截住了他们地去路,双方战在一处。

  莫西北推开慕非难仍旧缠在腰间的手,准备上前帮忙,脚步刚一动,左臂便被慕非难拉住。

  “你干什么?”莫西北奇道。

  “你又要干什么?”慕非难问。

  “帮忙。”莫西北不看慕非难,她地眼和她的心,都在全力注目前方的战团。

  “你帮不上什么忙,看看就好了。”慕非难果断的用力拉住莫西北。

  “怎么可以这样?”莫西北不解,他们当初定计引慕容松涛出来,楚俊风猜到了计划,要求加入帮忙,只是如今,怎么能让一个帮忙的人独自面对这么危险的血人。

  “你不了解楚俊风,他根本不需要你帮忙。”慕非难摇头,眼睛也盯着前方的战团,只是手上却越发加了力,不肯放开莫西北的手。

  “你就了解他了?”莫西北眼见一个血人冲着楚俊风一刀划上胳膊,血如暗器般飞出,一时急得想发暗器相助,左手却被慕非难牢牢握住,“你放手,再不放手我生气了。”

  “他应付得了,他也必须应付。”慕非难索性双手用力,将莫西北拖入怀中,“西北,傻丫头,你忘了楚俊风想要什么了,他今天只有自己亲手打败慕容松涛,才能真正得到他想要的,你喜欢他,关心他,就不该阻住他的路。”

  “你——”莫西北停住挣扎,诧异的回头看向慕非难,慕非难的脸隐在面具中无法看到,她只能看到慕非难眼中一闪而过的嘲讽,不是嘲讽她,倒是自嘲的意味十足。

  “怎么,没见过我这样的傻子?”大厅里的混乱仿佛都是隔世的烟云,慕非难的手轻轻抚在莫西北的脸颊上,“西北,你看不到你自己方才的神情,如果你这样看我一眼,我是死了也甘愿的。”

  这次感冒来得很重,医生的话真是吓死人了,还好,今天基本没事了,恢复更新之前,修改了一下本章的前面两节,阅读之前,可先往前翻翻。

  鞠躬感谢诸位亲们的关心,以后更新会每天继续,呵呵……

  “你在说什么傻话。”不知为什么,莫西北心里划过了一丝的不详,慕非难说的确实是事实,楚俊风的梦想不就是成为武林第一人吗,那么今天他打败了东瀛潜伏在中原多年的奸细、前任的武林盟主,那么,他在中原武林的地位便再难被撼动了,这确实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他大约也不愿意别人相助才是。

  “我说的是傻话吗?”慕非难却不再看别处,只是全神贯注的看着莫西北,嘴角抿出一抹苦涩的笑意。

  虽然看不见他脸上的神情,莫西北也能想想到那张美得夺魂摄魄的脸上,此时写着怎样的委屈,心不免软了下来,正待说什么,却忽然被慕容松涛发出一声近乎尖锐的啸声吓了一跳。

  楚俊风与慕容松涛的比试已经见了分晓,几个血人被他用暗器击中穴道,定在当地,慕容松涛的刀呼啸着在天上翻了数个身,遥遥的插在十几步之外的土地上,颤颤抖动。莫西北看时,两人刚刚对了一掌,各自退开数步。楚俊风正对着她的方向,俊美的脸上雪白一片,嘴角缓缓渗出一抹鲜红,自然慕容松涛也好不到哪里去,此时脚步不丁不八站在大厅当中。肩膀颤动,喘着粗气。

  “你输了。”隔了会,楚俊风说。语气有些沉重。

  “未必!”慕容松涛却揉身扑过去,两人的掌。又一次重重相交,这一次,两人都没有后退分毫,双掌如同黏在一处一般,定在原地。

  大厅之内。一时静到了极处,没有人注意到,慕容连云方才再做什么,也没有人注意到,她何时走到了大厅当中,就这样一步一步,站到了慕容松涛身后。

  大红的嫁衣,衣襟上地金线织就的凤凰展翅欲飞,慕容连云轻笑着。自嫁衣袖中抽出那锋利的匕首,毫无迟疑地,一下刺入慕容松涛的背心。

  慕容松涛内力正近枯竭。绝不曾想过,这大厅之上。还有人会不顾楚俊风地生死。在这样比拼内力的关键时刻,对自己下手。他的内力骤失。楚俊风猝不及防,真气反噬,一口鲜血猛的喷出,人已经踉跄退开。慕容松涛缓缓回头,看见慕容连云苍白的容颜和失神地眼,一时错愕无语,良久才仰天长笑,笑声一停,人猝然倒地。

  “我杀了他,我自由了,哈哈,我杀了他了,我杀了他了,我杀了我爹,哈哈!”慕容连云将染血的右手举到眼前,看了又看,终于也发狂般的又哭又笑,身子晃晃几乎扑倒,却终究站起来,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连云!”莫西北也被眼前的变故震得不知如何反应,这时才要提步去追时,却见一个血人居然冲开了穴道,奋力扑向楚俊风。

  血人同楚俊风的距离太近了,莫西北几乎不敢去看,然而,更快的,慕非难飞身而出,一掌击在了血人身上一般,射在了慕非难身上。

  更快的,受伤地血人落地后一个翻滚,到了慕容松涛身边,俯身抱起慕容松涛,居然硬冲出了大厅。

  整条街上箭雨如飞,莫西北却再看不见,她只看见慕非难回首投向自己的一瞥余光,便身不由己的飞奔过去,扶住了他将倒地身子。“你疯了吗?”她嘴唇颤抖,良久,只挤出了这几个字。

  “这样你就可以只看我,不看他了,多好。”慕非难居然还能笑出来,一边用手按住莫西北乱摸的手,那毒血一沾皮肤便会迅速渗入肌肤,麻痹人地四肢和神经,他不知道血是不是已经都渗进了自己地皮肤中,所以,不能冒险。

  “我不许你死,你不可以死。”莫西北觉得自己的眼睛非常模糊,越来越看不清怀里地人。

  “好,我不死,我就睡一会,好困。”慕非难含糊的答应着,觉得眼睛很涩,只想闭上休息一会。

  “不行,你也不能睡,我不许你睡的。”莫西北摇晃他,只是,慕非难只嗯了一声,眼睛还是照旧闭上了。

  “解药——”莫西北再摇晃不醒他,这才猛然将他往地上一放,迅速跳到一个被点了穴的血人面前,厉声问道,“解药呢,拿出来。”

  血人面无表情,连看也不看莫西北一眼,莫西北也不废话,利落的在怀里抽出一副鹿皮手套,开始在血人身上乱翻一通,楚俊风算是活捉了六个血人,除去逃走的一个,还余五人,五人身上毫无发现。“西北,你别急,我这里有个朋友,那个大夫你也见过的,擅长解毒,我去请他来试试。”楚俊风按住了一直在血人身上乱翻的莫西北,抬手又点了血人的穴道,对围过来的慕非难的收下说,“你们守住这几个血人,我去找大夫。”

  神医很快被请来,然而,对血海飘香却束手无策。

  黄锦也自宫中,请来了几位太医,同样,毫无办法。

  “我知道你是慕容松涛训练的死士,自然是不怕死的,只是不知道,你怕不怕不死不活?”莫西北于神医商讨了一会,两个人都认为,要找解药,还要从血人身上下手,于是,很快的,莫西北便叫人将一件仓房布置成了刑房,给血人穿上厚厚的棉袄后,缚在柱子上。

  回答她的,依旧是沉默。

  “好,你不说是吧,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按照神医的说法,慕非难最多能够支撑3个时辰,莫西北只觉得心急活了,也不迟疑,伸手在血人的气海、檀中几个穴位一点,片刻后,血人只觉得自己的血脉中仿佛爬进了成千上万只蚂蚁,一点点的啃食自己的血脉,肿胀而疼痛,冷汗直冒。

  “这还只是开始,你要不说,我有几十种比这变态,比这残酷的手段,你就准备一一来尝吧。”莫西北冷笑。

  血人的骨头之硬,却是莫西北所想想不到了,整整一个时辰,她想尽了方法,他却抵死不说。

  “西北,这样不行,你这样的逼供,也有伤仁和。”楚俊风运功调息,刚刚压住内伤,就被神医拖到了仓房。“可是不问他,解药要从哪里找呢?我等得,非难等不得。”莫西北顿足,慕非难的情况很不好,吐出的血已经泛出了蓝色。

  “你别这么急,我先用内力帮他封住心脉,大约能拖延几个时辰。”楚俊风从未见莫西北如此失态过,这时开口。

  “莫姑娘,一般而言,毒蛇出没之处,七步之内必有解药,血人血有剧毒,自己却不死,也许,秘密就在他的血中。”神医一听楚俊风的话,脸色一变,眉毛皱了又皱,无声的摇头,眼见楚俊风眼里只看着莫西北,便如此对莫西北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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