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伦斯甚至还没有离开霍亨洛希的帐篷,炮兵们已经在愤怒地交流了,最快的送信龙不顾一切地向布伦兹维克和国王的方向飞去,向西去魏玛寻求救兵。除了尽快地集结部队,发动进攻外,几乎没有什么别的办法了。对自己而言,如果不是为了法国人的突袭,劳伦斯几乎要感谢法国人抓住他们了。对他是这样,对泰米艾尔也是这样,因为指挥者在上周拼命周旋,就是为了避开他们发动的、所有的人都准备忍受的战争。拖延的战略是一种愚蠢的退缩,只能消耗士气,减少补给,让分遣部队完全暴lou,变得不堪一击,被敌人各个击破,遭遇像可怜的路易斯王子一样的命运。
行动的希望一扫营地上空的不适,钢铁般的纪律和训练此时发挥出了优越性,当他迅速地穿过士兵队伍时,他还听到了吵闹声和玩笑声,但准备战斗的命令一下,马上得到士兵们的回应。尽管他们状况不佳,又冷又饿,但仍然保持着良好的秩序,头顶上马上跳出各种颜色的龙,巨大的旗子像滑膛枪一样,在风中噼啪作响。
“劳伦斯,快点,快点,没有我们,他们就已经准备战斗了!”泰米艾尔焦急地喊道,用后腿支地站了起来,伸头向营地四处张望,劳伦斯还没有到达空旷地,泰米艾尔已经认出了他。
“我向你发誓,不论我们多么晚进入战场。今天都会打个够,”劳伦斯说完,迅速跳到泰米艾尔等待的爪子中,格兰比伸出手拉住他。所有队员都已经各就各位,普鲁士军官不比英国军官少。充当信号军官地巴顿哈尔焦虑地坐在劳伦斯的旁边。
“弗勒维斯先生,凯恩斯先生,我相信你们能够把保护龙蛋的安全作为第一要旨。”劳伦斯命令道。然后及时把自己的竖钩锁在了鞍具上,泰米艾尔已经升到高空。劳伦斯能得到的惟一回答就是他们挥动的手臂,在翅膀急速的挥动中,他们几乎听不到任何话。他们向战场地前线飞去,迎击即将到来的法国先遣部队。
几个小时后,早上地第一次小冲突结束了,埃罗伊卡带领他们到达一个小山谷中,在这里。龙喝点水,喘口气。劳伦斯高兴地看到,尽管他们被击退了一次,但泰米艾尔应付得不错,精神上没有受到什么影响。事实上,如果没有高空的枪炮支持,几乎没有什么希望阻止法国人占领一个据点,至少他们已经付出曾经取得的一个据点了。普鲁士人已经获得了足够的时间进行兵力部署。
泰米艾尔和其他龙并没有感到沮丧,而是因为要开始的战争显得精神振奋,他们渴望着还有许多仗可以打。而且,他们已经从战争中获益,几乎所有的龙都能抓到一两匹死马吃,因此。他们比过去几天来吃得好多了,马上又恢复了活力。在等待喝水时,他们甚至穿过山谷,不停地喧哗,互相诉说自己的勇敢,比如他们对这条或那条龙造成了什么地伤害。劳伦斯猜想这些话肯定是被夸大了,因为很明显,战场上并没有他们的受害者的尸体,不过,毫无疑问。这种吹牛给他们带来了巨大的快乐。队员们仍然在龙背上。传递着水壶和点心,但是上校们聚集在一起。商谈了一段时间。
“劳伦斯,”当他爬下来,打算加入到上校的队伍中时,泰米艾尔说,“我吃的这匹马看上非常奇怪,还戴着一个帽子。”
软弱无力、摇摇晃晃的脑袋上带着一个用厚棉布做成的奇怪头巾,绑在缰绳上,很轻。但在眼窝周围有坚硬地木制箍带,还有一种小包盖在了鼻孔了。泰米艾尔把这个递给他,劳伦斯用刀子砍下了这个小包:这是一个装满干花草的小香袋,尽管现在都被血和马潮湿的气息浸透了,但劳伦斯仍然能闻到下面强烈的香味。
“在鼻子上放这个东西,肯定是为了避免他们闻到龙的气息而受到惊吓,”格兰比下来,看了看这个香包,说,“我敢说这就是在中国,他们控制在龙身旁的骑兵地方法。”
“坏了,非常糟糕,”当他和戴尔赫恩交流这种想法时,戴尔赫恩说,“这意味着他们能够在龙射击过程中使用骑兵,而我们却不能使用,斯利茨,你最好去把这件事情告诉将军。”他对一个轻型龙的上校说,这个人点点头,迅速回到自己的龙上。
他们大约停了15分钟,但后来站了起来,发现世界已经发生变化。现在,巨大的竞争已经完全展lou在下面了:劳伦斯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景象。沿着山谷、田野和树木大约5英里的长度上,军队出现了,映入眼帘的是万千上万的绿色、红色和蓝色的制服,在这片彩色的海洋中,铁制品和钢制品正在阳光上闪闪发光,所有集结起来地军队都像跳怪异地芭蕾舞一样,排成纵列,形成了战线,中间夹杂着马的尖叫,以及物资供给车地车轮行进时发出的刺耳的卡嗒声,还有野战炮发出的雷雨云一样的隆隆声。
“劳伦斯,”泰米艾尔说,“他们有这么多人!”军队的规模如此之大,相形之下,甚至龙都显得渺小了,泰米艾尔以前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他停在原处,盯着战场,不太确定地盘旋着。
灰白色火药的烟云在战场上弥漫着,和柳树林及松树林纠缠在一起。在普鲁士人左边的一个小山谷中,仍然进行着一场艰难的战争,劳伦斯估计,大约有一万人投入战斗,不过所有这些都不重要。其它地方,在一些空当中。法国人停下来加入到队伍中,增强了战线的力量,人和马都涌过萨勒河桥,他们地标志物鹰正闪着金光,还有更多的龙向这边飞过来。在早上的第一场战斗中,双方的尸体堆积在战场上,只有胜利或者时间能够让世人见到他们的价值。
泰米艾尔缓慢地说:“我不知道战争的规模会如此巨大。我们去哪里?那些人离得太远了,我们无法帮助所有的人。”
“我们尽最大地努力发挥作用吧。”劳伦斯回答道,“不是任何一个人或者哪条龙能够赢得今天的战斗,那是将军们地事情。我们必须密切关注给我们的命令和信号,知道他们要求我们做什么事情。”
泰米艾尔发出不安的隆隆声:“但如果我们没有非常好的将军的话,会怎么样呢?”
这个问题确实非常容易令人产生不快。在这个高度上,自然而然地会对瘦弱的人和两眼发光的人做出对比。年纪大地人和他们的顾问班子在帐篷里争论着,无休无止地改变命令。在战场后方。他看到霍亨洛希坐在马上,斑白的假发熨熨帖帖,副官和手下人正围着他跑前跑后。塔恩特森,赫特森道夫和布吕歇尔正在各自的部队中移动着。布伦兹维克公爵还没有出现在战场上,他的部队仍然从流产的撤退中匆忙回返。
“不论好还是坏,我们的职责和任何人的一样,都不会发生改变,”劳伦斯不再去思考这些没有用地想法。说道,“即使策略出现失误,战场上的纪律可能会帮助赢得战争,没有纪律肯定会导致战争的失败。”
“我明白了,”泰米艾尔说道,他又恢复了飞行。头顶上。法国轻型战斗龙再次升空,这给没有遮挡的普鲁士军队带来了苦恼,埃罗伊卡和他的阵型转身去迎战。“这么多的人,所有人必须遵守命令,否则就不会有秩序。他们不能像我们一样看清楚他们自己,知道他们在整体上如何行动。”他停下来,焦虑地低声补充道,“劳伦斯,如果——只是如果——我们在战争中失败,法国人将再次进入英国。我们一定能够阻止他们吗?”
“最好不要失败。”劳伦斯沮丧地说,说完。他们加入到战争最激烈地地方,战场中的画面已经溶入到他们自己的战争角落的上百个的个人争斗上了。
到下午早些时候,他们第一次感觉到人流朝他们这个方向移动着。布伦兹维克的军队以两倍的速度返回来,回来的时间远比波拿巴预想的时间要早,霍亨洛希派出了所有的军队,现在二十条龙已经在lou天战场上按照阅兵场地形式布置开来,准备对法国步兵地先头部队发动进攻,这些部队正蹲伏在战场中心附近的一个小山谷中。
法国大型战斗龙仍然没有参加战斗,大一点地普鲁士龙已经有点恼羞成怒了。就像泰米艾尔所说:“在我看来,这并不公平,只是围绕着这些小家伙东奔西跑。他们的大龙在哪里?这不是一场公平的战斗。”接着,传来了埃罗伊卡巨大的、满腹怨气的回应,他完全同意这个观点,因此,对于小法国龙的攻击也开始变得断断续续了。
最后,当剩下的龙在附近的军营和小型龙战斗时,一条普鲁士送信龙冒险快速飞过法国人的帐篷,然后快速折返飞回,报告说在大一点的法国龙上没有人,现在所有的大龙都躺在战场上吃饭,还有一些龙甚至在小睡。“噢,”泰米艾尔愤怒地说,“他们都是大懦夫,战争进行时他们还在睡觉,他们是想干什么?”
“我们应该对此表示感谢,他们一定是在拖那些枪支时累得精疲力竭了,”格兰比说。
“这样的话,他们参加战斗时,已经休息够了,”劳伦斯说,他们这边已经飞行了几个小时,只是简短地休息了一下,喝了点水,“或许我们也应该回去休息,泰米艾尔,你不想着陆休息一会吗?”
“我一点儿也不累,”泰米艾尔反对道,“看那些龙正在那边作恶,”他补充道,还没有等劳伦斯作答,他就冲了过去。因此,当他冲向一对因吃惊而吓得哇哇乱叫的法国小型龙时,他们不得不紧紧地抓住鞍具。这两条龙刚才只是在上空盘旋着观察着战场,立刻避开了他的进攻。
劳伦斯正想提点建议,突然下面传来了巨大的欢呼声,他们的注意力被分散了。面对着继续轰鸣的可怕的焰火,路易丝王后本人出现了,她正沿着普鲁士队伍飞奔,只有一点骑兵护送着,在这支小队伍身后,普鲁士鲜艳的旗帜正挥动着。她在外套上套了团长的制服,戴着一个硬边的羽毛帽子,头发紧紧地压在帽子下。士兵们疯狂地欢呼着她的名字,她或许是普鲁士战争部队的核心,长久以来一直努力地抵抗着拿破仑以及他在欧洲的扩张行为。她的勇敢大大鼓舞着战士们的信心和勇气。国王也来到了战场上,他的旗帜在普鲁士人左边远一点的地方,高级军官和手下人已经完全暴lou在战火中。
她一到战场,就开始发布命令,这是另一种鼓励的方式,酒瓶子在高级军衔的军官中传递着,人们直接把酒倒进嘴里。战鼓响了起来,步兵挥舞着刺刀向前冲云,发出了可怕的尖叫,勇猛地向山谷中的狭窄通道中攻进去。
死亡的代价是巨大的,法国精准的射手从每一道草墙和草窗中站了起来,不间断地射击,弹无虚发,几乎百发百中。而在山谷的主要通道下,炮兵马上发动了猛攻,当致命的榴弹从枪口中射击时,被霰弹一一击碎。不过普鲁士人以不可抵抗的力量继续前行,纷纷进入农舍、牲口棚、花园、猪圈,把法国士兵一一砍死,一支接一支的枪陷入了沉寂。
山谷失陷了,法国军队向后撤退,秩序良好,尽管如此,这是那天他们的第一次撤退。普鲁士人咆哮着,继续向前进。在山谷后,在警官的大喊声下,他们一起撤回,并再次向撤退的法国人进行了疯狂的射击。
“真是巨大的成功,劳伦斯,是不是?”泰米艾尔喜气洋洋地说,“现在我们肯定能把他们再向后推回更远。”
“是的,”劳伦斯感到一种不可名状的宽慰,倾身和巴顿哈尔握手以示祝贺,“现在我们看到正确的指挥了。”
但他们没有更进一步的机会观看战场情况,巴顿哈尔的手突然紧紧地握起来,令劳伦斯非常吃惊,年轻的普鲁士军官指了指,他顺势看了过去,从兰德格拉芬堡山顶,法国空军集结的力量正在升起,大型战斗龙最终投入了战斗。
普鲁士龙异口同声地发出兴奋的咆哮声,马上恢复了精力,大声地嘲弄着法国龙,说他们等着其他龙形成阵型并结束战斗时,才最后进入战场,开始战斗。一整天,法国小型龙都在勇敢地作战,现在在大龙参战之前,仍然进行着英雄般的最后努力,不停地围绕着普鲁士头龙上下翻飞,扰乱他们的视线,发狂似地向他们的脸上拍打着翅膀。大一点的龙不耐烦地喷着鼻息,四处抽打着,但并没有给予太多的注意,而是伸长脖子去观看。只是到了最后一刻,这些小龙才离开,劳伦斯看到法国人一点也没有按照阵型飞过来参加战斗。
或者说几乎――有一个阵型,这是最简单的可以想象的阵型,只是一个楔形,但完全是由大型战斗龙组成:领头的是大谢瓦利埃龙,肩膀比埃罗伊卡瘦弱但更加宽阔,在他身后是三条小谢瓦利埃龙,每条龙的体形都比泰米艾尔大。在他们后面是六条一排的小一点的“战歌”龙,桔色、黄色斑点的外表显出不协调的愉快的表情。他们可能在自己的阵型中都是阵型领导者,如果阵型过大,被巨大的统一的中等龙围绕着,可能会拖延他们的速度。
“嗯,这从来不是中国的战略吧?”格兰比吃惊地说,“该死的,他们现在想要干什么?”劳伦斯困惑地摇摇头。他们在中国龙中曾经看到一些军事观点,他们在高空和人在地面一样。排成一行或纵队进行训练,但从来没有像这种方式战斗,真是令人困惑。
埃罗伊卡和他的阵型在普鲁士阵线中停了下来,朝大谢瓦利埃龙龇着牙,大声咆哮,发出了响亮地挑衅声。普鲁士人的彩旗在他的肩膀旁飘动着,像另外一对翅膀。当他们彼此kao近时。两个阵型突然加速,之间的距离从几英里到了几码。接着变成几英寸,接着突然完全消失。撞击迫在眉睫,接着,这一时刻突然过去,埃罗伊卡困惑地转脸看去,在空中愤愤不平:大型法国龙都越过他,直接向阵型的两翼冲过去。那是小一点的中型龙的队列。
“灰龙!”他们向两翼地龙抓去,将两翼的队伍驱散后,埃罗伊卡使出平生最大地力气咆哮着。他现在独自飞行了,甚至当他再次发动进攻时,三条法国中型龙抓住这个机会,从旁边追上了他。他们个头太小,无法对他产生直接的伤害,因此连试也没有试。但他们的背部塞满了人,不少于三支登陆部队的人跳了下来,大约有20人,手中拿着剑和手枪,抓住了他的鞍具。
埃罗伊卡的队员马上行动起来,试图阻止新的威胁。所有地枪手拿起步枪开始扫射。顿时,子弹击中举起剑刃的人,他们发出了尖锐、清楚的呻吟声。空中弥漫着炮灰浓重的烟雾,埃罗伊卡疯狂飞行时,伸直脑袋,努力地辨别前面的情形,尽力保护自己的上校。
他的努力取得了一些成效,许多倒霉的登陆者被摔了下来,在空中挣扎着坠落下去,而其他人则尽力把自己安全地锁在了鞍具上。埃罗伊卡把登陆者扔下去地同时。也让自己的队员陷入手忙脚乱之中。混乱为法国人提供了难得的机会。两个上尉互相搀扶着,支持着。在半空的震动中尽量保持住身体的平衡,当所有队员向下滑时,他们抓住机会,向前跃去,砍掉了八个人的竖钩皮带,这些人翻着跟着跌落下去。
当登陆部队用武力在龙背上继续前进时,剩下地战斗激烈无比,但却时间短促。戴尔赫恩打死了两个人,又用马刀刺死另外一个人,但紧接着,他的刀刃刺进这个人的胸膛后,却拔不出来了,刀子随着尸体坠落下去。法国人趁机抓住他的胳膊,把刀子手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对埃罗伊卡大喊道:“举起手来。”同时,他们把普鲁士的旗子拉下,挂上了三色旗。
真是一个可怕的令他们无法阻止的损失,泰米艾尔也被五条中等大小的龙追逐着,这些龙背上同样上面有许多人,他需要kao自己的速度和灵活性避免这些人登陆。尽管他们离得并不近,但不时,一些人会绝望地冒险跳到他地背上,不过几乎没有人会成功,泰米艾尔立刻会翻腾转身,把他们摔下去,或者守望员用剑或手枪将他们杀掉。
但是一条“金色荣誉”龙胆大无比,直接向泰米艾尔地头冲过去,趁着泰米艾尔本能地闪避的时机,她迅速地飞到泰米艾尔地头顶,将两个传达员放下去,直接在泰米艾尔的肩膀上登陆,不但将年轻的艾伦打倒在地,还通过皮带和四肢把劳伦斯和巴顿哈尔打得混乱地四肢着地。劳伦斯努力地盲目地乱抓一气,而巴顿哈尔凭着过人的勇气,尽力从上面保护着劳伦斯,用脚将他们击退。
但这个行动证明是合理的,他慢慢下去,抓住劳伦斯的胳膊,血从他被刺伤的胳膊上漫延开来。发出这一击的法国人收回了剑,又刺了出去。格兰比大喊着和几个入侵者展开了斗争,把他们击回了三步远。最后,劳伦斯调整好状态,大喊起来――格兰比已经解开皮带,开始进攻,两个法国军官抓住他的胳膊,把他推向一边。
“泰米艾尔!”劳伦斯大声喊道,“泰米艾尔!”
大地在脚下飞逝,泰米艾尔急转过去,挥动翅膀向格兰比下落的身体冲过去。由于速度惊人,劳伦斯感到头晕目眩、隐隐作呕,又脏又乱的地面向他们急飞过来。当他们慢慢回到战场上时,子弹呼啸,耳边传来了mi蜂般的嗡嗡声。接着,泰米艾尔呈螺旋状升空。离开了地面,他地尾巴将一个幼小的小橡树摔打成碎片。劳伦斯紧紧地抓住皮带,向泰米艾尔的肩膀望去,格兰比气喘吁吁地躺在泰米艾尔的爪子里,努力地止住从鼻子里流出来的血。
劳伦斯摇摆着站起来,拿起自己的剑。法国人再次跳起来发动进攻。他拿着剑柄的圆头野蛮地击中第一个人地脸,手套下的拳头感觉到骨头地碎裂声。接着。他从鞘中拔得剑,再一次发动进攻。他第一次用这把中国剑结束了一个血肉之躯。剑起头落,锋利无比。
劳伦斯被惊呆了,呆呆地站在那里看着这个无头的尸体,手里仍然紧紧地握着剑柄。接着,姗姗来迟的艾伦跳过来,把那个法国人的皮带切断,尸体跌落下去。劳伦斯这才回过神来。他匆忙擦了擦剑,放回了剑鞘,满怀感激地返回了自己在泰米艾尔颈部的位置处。
同时,在对付其它阵型过程中,法国人一次一个,取得了成功。大型战役龙一同挥动翅膀,将领头的龙与其他龙隔离开来,这样。中型龙就可以发动突袭。埃罗伊卡耷拉着脑袋,可怜地飞走了,但并不是独自飞行,另外三条普鲁士大型龙也跟在他身后,所有的龙都缓慢地挥动翅膀,一个接一个地降落到地面上。没有了他们。阵型中地另外一些龙像没头苍蝇一样乱飞着,一下子无法适应这种突然的损失,不知道该怎么行动。通常,失去领头龙的阵型中的成员会立刻去支持另外一个阵型,但由于突然受到了如此沉重的打击,他们现在乱飞着,完全处于敌人的控制之下。法国大型龙再次集合,一次又一次地将他们驱散,同时,枪手还向队员发射着可怕的炮弹。队员遭到了致命的打击。立刻像冰雹一样纷纷落下。大声乱叫。尽管没有被敌人登陆,但为了保护上校和剩余地队员。他们都绝望地投降了。
剩下的三个普鲁士阵型,吸取同伴的教训,紧密地kao在一起,保护他们的领头龙。但尽管他们成功地挡开了法国龙试图打破阵型的努力,但是在源源不断的压力下,他们逐渐地远离了位置,离战场越来越远。泰米艾尔地处境也变得非常绝望,他扭动着,不断调整方向,继续让自己的枪手疯狂射击。为了保持稳定,瑞格斯上尉一直反对射击训练,但现在已经别无选择,所有的人都尽快地装上子弹准备射击。
泰米艾尔的鳞片和围绕他的盔甲让大部分偶尔冲向他的弹药转向,尽管如此,仍然有一个炮弹撕开了他翅膀上非常精美的隔膜,或者浅浅地扎到他的肉里。他没有退缩,在战争的激情的激励下,他甚至没有感觉到这些小伤,仍然竭尽全力躲避着敌龙地进攻。即使如此,劳伦斯痛苦地认为,不久,他们就会被迫逃离战场或被俘。经过一整天地劳作,疲惫已经在泰米艾尔身上体现出来了,他转弯的速度逐渐变慢了。
在没有得到撤退命令时离开战场,在炮火中逃跑,这是他无法想象地事情。然而,普鲁士人自己已经在撤退了,如果他不撤退,就会成为俘虏,龙蛋肯定也会落到敌人的手中。劳伦斯不希望以此来偿还从法国人那里取来泰米艾尔的蛋。他正要让泰米艾尔返回,至少喘口气,就在这时,他的良心得到了宽恕。号角声响起,听起来即悦耳又可怕,他们的敌人突然消失。泰米艾尔在确定他真的已经处于安全之前,至少转了三圈,接着又冒险盘旋了一会儿,以便让劳伦斯看清发生了什么。
这声响亮的召唤是莲的声音,她并没有参加战斗,但一直在法国龙的阵线后面,在半空盘旋着。她既没有鞍具,也没有队员,前额上巨大的钻石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火焰般的桔色光芒,与她充满恶意的红眼睛十分相配。她又一次喊起来,劳伦斯听到下面另一次击鼓声,从法国队列中发出了信号,在山顶上,波拿巴正坐在一匹灰马上,观看着整个战场,他的身后是令人胆颤心惊的穿着胸甲的近卫军。
普鲁士阵型或者散开了,或者被击退了,法国龙在空中战场上获得了绝对的优势。现在,为了回应莲的召唤,他们都集中在一起,排成了直线阵型。下面,法国骑兵像一个人一样一起转身,向战场两边撤退,所有的马尽力疾驰着,步兵从前线后退,但他们走时,仍然继续发射着步枪和炮火。
莲升到高空,深吸了一口气,绕在脑袋周围和钢铁王冠下的翎颌展了开来,身体像风中的船帆一样鼓了起来,接着从嘴中发出了可怕的“神风”。她并没有针对特定的目标,也没有攻击敌人,甚至没有进行简单的攻击。但“神风”产生了可怕的力量,立刻好像世界上所有的大炮都一起发射一样,所有人的耳朵都嗡嗡响了起来。莲有30岁了,而泰米艾尔只有两岁,她至少比他体形更大、经验更加丰富。“神风”响起之后,不仅有巨大体形的力量,而且还产生了一种共鸣,声音时升时降,好像这种吼叫可以一直持续下去产,没有尽头一样。战场上所有的人都摇晃着,甚至对“神风”非常熟悉的劳伦斯和他的队员也本能地痉挛起来,紧紧地拉起竖钩的皮带。
接着是完全的沉寂,只有下面战场上震惊的喊叫声、受伤的呻吟声打破这种寂静。但在回音停止前,所有的法国龙都抬起头,一起用力吼叫着,向地下俯冲过去。他们俯冲下去,大部分龙没有撞击到地上,但事实上,有一些龙不会做这个动作,摔倒在地,用他们的身体将普鲁士的列队压碎,形成了深深的印痕。尽管因为痛苦而喊叫着,他们仍然翻动着自己的翅膀。剩下的龙根本没有停止:当他们掠过地面时,拖着爪子,把仍然处于晕眩状态的、还没有准备好的普鲁士步兵冲开。当他们再次飞到空中时,下面已经尸体成堆、血流成河了。
普鲁士人被击溃了。甚至在龙袭击前面的列队之前,后面的战线已经处于完全的混乱中,普鲁士人惊慌失措地疯狂地逃走了。他们互相挣扎着,推搡着,用尽全力向不同方向逃去。弗雷达里克国王正站在马镫上,三个人狂乱地抓住他的马,保护着他,避免把他摔下来。他正用大喇叭指挥着,同时挥动着信号旗。“撤退,”巴顿哈尔抓住劳伦斯的胳膊说:他的声音听上去异常平静,但因为泪水涟涟,他的脸上的污渍横一条竖一条了,看上去他甚至没有注意到自己正在流泪。下面的战场上,布伦兹维克公爵跛着脚、满是血污的尸体被带回了帐篷。
但看上去,人们并没有希望听到或遵守命令,事实上,一些军队正形成保护的方队,肩并肩地站在那里,向外竖起刺刀。但其他人半疯似地转身向山谷中跑去,穿过树林,就是在这片树木里,他们取得了惟一的一次胜利。当法国龙落到地上休息时,血迹溅满的身体站了起来,法国骑兵和步兵向山上涌过去,身后血流成河,法国士兵发出欢呼声,结束了这次毁灭和胜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