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炳从龙江省平调到青江省任省委副书记时,就预感到自己的末日快要到了。甭说包庇罪了,参与地下烟厂一事就足以枪毙他100次了。因此,马炳并没有把妻子儿女带到青江省去。他在加拿大温哥华投资100万元,购下了豪宅一套,并把妻子儿女移民到了加拿大。做这一切时,他吸取了吕黄秋的经验教训。假如吕黄秋隐姓埋名、整容换面,在购买的别墅里颐养天年的话,能有那些一系列的麻烦吗?假如他不要与外界联系的话,新闻界怎么可能把他在国的消息炒得那么热呢?如果新闻媒体不要那样大肆的渲染,汪吉湟能抓他回来吗?当然了,他对于吕黄秋这个人,还是信任的。他知道,吕黄秋会像毛二升一样,汉子做事汉子当,在关键时刻决不会出卖他马炳的。再说了,这两个人之所以能有后来的一切,都是他马炳庇护的结果。同时,他做许多事儿也是很小心的,他从不和吕黄秋之外的任何人有任何的接触。后来与毛二升的接触,也是间接的,没有任何直接的把柄落到那些人手里。至于吕黄秋,横竖都是死,一个临死的人,是不可能把自己的“恩人”送上断头台的。
虽然如此,他仍然做好了出逃的准备,先把家小换名改姓移民到了加拿大。自己呢,第二步再走。他随后再走的原因决不是因为要贪恋共产党的省委副书记这个官,而是存在几处的几千万元无法在很短的时间里全部提出来。提得多了、急了,会引起有关方面的注意。所以他只能一笔一笔的提、一笔一笔的往境外汇,到今天了,这些钱还没有提完。尤其是部分定期存款,可真是害苦了马炳。银行规定,定期存款提前支取一定要存款者本人亲自前来提取。以儿子、老婆名义存的也不好办,他们已经出国了,以假名字存的款,麻烦更是太多。他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把这些钱全部存到香港。如果存到香港,他可以堂而皇之的去取款。按理说,一个堂堂省委副书记,到银行取点款不会有什么问题。可是关键的关键,这个省委副书记是个公众人物,他不可能直截了当的去取款,而且还是高额存款。既然不能光明正大地做这件事,就只好偷偷摸摸了。这一偷偷摸摸,问题就出来了。有些存款,你就根本提不出来。银行的话也很清楚、很负责任:我们这样做,完全是为储户着想。
这天晚上,马炳得到了马军和地下烟厂出事的消息。这个消息对他来说,无异于要命的消息。他不能在乎银行那点取不出来的存款了,他收拾了一个简单的行装就离开了青江省。他租了一辆出租车把他连夜送到了田州。在田州简单住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早晨,他把全部的现金汇到了加拿大妻子、儿子的账号上。又简单吃了点东西就赶到了机场。在机场购票时,他突然想起,家里还有兑换好的几万美金没有带出来。怎么办?吕黄秋不出卖自己,马军更不会出卖自己了。等到他们查到我马炳的头上,最快也得十天半月的。想到这里,他给省委副秘书长打了个电话,他说身体有点不舒服,想在家休息一天。他从副秘书长的口气里没有听出一丁点的问题。他决定坐飞机返回九龙,在九龙购好飞往香港的机票,然后打的到家里拿上那几万元美金就走。他突然对自己的行动很满意,到外地把款汇了,神不知鬼不觉的。然后大摇大摆地到九龙国际机场,轻轻松松走球子!好在青江省距九龙才一百多公里。
马炳回到家里,从书柜下的抽屉里,取出了八万三千美金。他把八万美金藏到了贴身的内裤和皮马甲的暗兜里。不把现金放在包里,上飞机时就不会被查出来,这点经验他还是有的。剩下的三千元他装在了随身带的皮夹子里。做好这一切时,电话响了,是省委副秘书长打来的,问他身体怎么样,需不需要派司机和秘书过来,上医院去看看?马炳说,不了,休息一天就好了。
扣上电话后,马炳才感到带上包很扎眼,门房的值班人员认识你,你一个生病的人怎么不让司机来接,哪有亲自提个包出门的道理。想到这里,他把准备带走的包放下了。想想看有没有非带不可的东西。他从包里翻出了两个本子,这两本东西即使不带走也要毁掉它。他看看表,距飞机起飞还有两个半小时,便到卫生间,一页页的把两个本子全烧了。做完这一切后,他整整衣服,迅速地在镜子前抽了一支香烟。尔后,下楼出门,倒背个手,优哉游哉的溜达着出了省委家属区的大门。拐进一个小巷子时,他立即钻进了一辆出租车。很快,出租车朝九龙机场方向急驰而去。
就在这个上午,中央纪委副书记陈刚把电话打给了青江省省委书记和省纪委书记,让他们立即代表中央纪委对马炳进行“双规”,把马炳控制起来后,等待中纪委同志的到来。省委书记吓了一跳,问:“请问他犯了什么事?”
“别问这么多!请立即执行!”
陈刚还同时把电话打给了龙江省委书记于波。
青江省省委书记放下电话后,立即召集省纪委书记、副书记开会。二十分钟后,省纪委书记带着纪检干部来到了马炳的家里。据门卫讲,马副书记一小时前倒背着双手溜达着出去了,可能到医院去了吧。
省纪委的同志兵分三路,一路原地守候,两路分头到各医院寻找。一小时后,两路人马都未找到马炳。
中共龙江省委书记于波和省纪委书记程忠接到陈刚的电话通知后,即命汪吉湟带人分别到九龙国际机场和田州国际机场抓人。他们知道,马炳如果要逃跑的话,一定会从九龙机场或是田州国际机场跑。这两个机场中九龙机场的可能性最大,因为青江省没有飞机场。
汪吉湟亲自带人到了九龙国际机场,同时,他们已经通过民航售票处对购票人员的身份证进行检查。结果是,没有马炳购票的记录。汪吉湟在民航指挥调度中心命令把即将起飞的所有飞机乘客的身份证调出来,与马炳的照片查对,看有没有和马炳长相一样的乘客。
民航方面立即和公安人员进行了紧张的核对照片工作。同时,公安民警已经在各个进出口监视,发现马炳,立即扣留。
将要起飞的九架班机的全部乘客记录都查对了,没有马炳。
汪吉湟问道:“目前最快的班机距起飞有多少时间?”
“13时50分钟飞往上海的班机,距起飞还有1小时10分。”
“先查已经起飞的飞机!”汪吉湟果断地命令道。
命令下达后,汪吉湟与民航副局长交涉,“如果已飞走的飞机上有马炳,你能不能给我飞回来?”
“不能!”
“一定要飞回来,
决不能让这个案犯逃往国外!”
民航副局长见省公安厅副厅长亲自带人来,已经感到了这件事的严重性。他沉吟片刻说:“如果起飞在50分钟之内,我可以让飞回来,不过……”
“不过什么?”
“这必须请示局长和民航总局同意。”
“那你快请示吧。”
“汪副厅长,你看这个人像不像?”
汪吉湟在微机上一看,这不是马炳,还是哪个?
“是他!那短胡须是贴上去的!”汪吉湟问民航副局长:“起飞多少时间了?”
“二十七分钟。”
汪吉湟看了看表说:“就在我们到达前5分钟起飞的。好!请局长立即下命令吧!”
民航副局长大踏步地走进了指挥调度中心。他命令说:“马上调××××号飞往香港的班机返回!”
民航调度工作人员立刻紧张地忙碌了起来……
马炳提心吊胆地过了安检口,在候机室里候机时,他怕得要命,他多么希望飞机马上起飞呀。在煎熬中度过了三十分钟。终于才到了登机的时间。这个要命的三十分钟哪!马炳终于登上了飞往香港的飞机。在飞机没有起飞前,他还在担心。他担心公安、纪检人员突然出现,就像好多电视剧里的镜头一样,就在飞机起飞前,被人家抓回去了。
好在他正好坐在窗户旁边。他摸摸贴在下巴上的短胡须,笑了。此刻这个座位上没有马炳,而是霍兵。霍兵是山东人,来九龙出差,现在又要到香港去呢。他这样想的时候很高兴,到香港就像大雁飞向了天空,像海鱼放进了大海。过不了多久就会飞往加拿大,就能和家人团聚了……
突然,警笛由远而近响了起来。吓得马炳面如土色,心也随之咚咚咚咚狂跳了起来。顺窗户看过去,果然是朝这边开过来了。怎么办?怎么办?
马炳紧张得快要窒息了,抹了一把头上惊出来的冷汗暗暗告诫自己:别怕,别怕,我不是马炳,我是霍兵,你们看,这是我的身份证和工作证。
警车已经离飞机越来越近了,可飞机也缓缓的动起来了。快飞吧!快飞吧!……
警车到飞机前并没有停下来,照直朝西边开去了。天哪!马炳的身心一下子放松了,跳到嗓子眼上的心也落下来了……
飞机终于离开了跑道,升向了蓝天。天空真蓝呀!云一朵一朵的像棉花一样。马炳抚摩着刚刚平静下来的心想,我为什么会这样呢?人家都没上到飞机上你就吓成这个样子。如果真要上来呢?……咳!我真不中用了……
“先生们!女士们!实在对不起,飞机现在出了点小小的故障,需要返回九龙机场。请大家不要着急,这小小故障并不影响短距离的飞行,要长距离的飞行可能会有危险。请各位谅解。”
穿蓝色裙装的空姐甜甜的用英语重复上面的话时,马炳才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不能飞回去!不能飞回去!”马炳突然大叫了起来,部分乘客也附和道:干什么要飞回去呀?
空姐面带微笑,走过来对马炳说:“对不起,先生,为了您的安全,为了大家的安全,我们必须飞回去。然后再飞往香港。”
马炳大大的鼻孔里呼呼的直喘着粗气,他面对微笑的空姐,说不出反驳的话来。他知道,他不可能命令飞机别回去。他想,也许真的是飞机出故障了。可是,万一,万一……
他不敢往下想了。他闭上眼睛把头后靠在了沙发背上:听天由命吧!但愿是真的出了故障,但愿能平平安安地再次飞向天空……
飞机终于返回停在了停机坪上。
马炳一眼看见了汪吉湟和他身后的几个警察。“这个该死的汪吉湟!”马炳暗暗骂了一句,装作没事人一样闭上眼睛装着睡着了。
“请问,你是霍兵先生吧?”
汪吉湟问他了,他装着没有听见。
“霍兵先生,你的证件有点问题,请跟我们走一趟!”汪吉湟的声音提高了几度。
马炳不能再装了,他只好乖乖地跟着汪吉湟他们走下了飞机。几名公安人员给他带上了手铐,飞机又缓缓地向跑道滑去,紧接着飞向了天空。
好厉害的汪吉湟,居然把飞机也调回来了!马炳狠狠地瞪了汪吉湟一眼,无可奈何地被警察推上了警车……
过春节的气氛是越来越浓了。
刚过了腊月二十三,新城市的夜晚就变成了鞭炮的世界。
刘妍百无聊赖地躺在沙发里,从未有过的孤独和空虚充斥着她突然之间变得脆弱的神经。这种感觉,过去从来都没有过。可现在是怎么了?过了年才三十七岁呀,怎么就突然之间感到像老了。说实在话,自从她出国留学前那场感情打击后,她想得很开。在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好男人。男人都是一个德行,吃着锅里的,看着别人碗里的。既然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好男人,那就下决心一辈子独身。每当她想到这些,她就想起了某某国家领导人。她一辈子没结婚,不照样过得很好吗?你看她那风度,你看她那气质,不知迷倒了多少追过她的人呀。出国留学回来后,她遇上了于波。她之所以和于波接近,就是想让这个市委书记能给她的企业以帮助和支持。来往得久了,她才发现于波是个难得的好男人。她和他单独在一起机会那么多,如果于波有那么一点点要求,她都会答应他的。可是,几年过去了,他们之间没有发生过什么。她交往的高官可以说是无计其数的,可像于波这样洁身自好的男人她从来也没有遇上过。当然了,像兰强那种领导干部,也从来没有在她身上得到过什么。他们越那样迫不及待,越那样下流,她就越瞧不起他们。可这些男人中,于波是一个例外。在现在这种社会里,能守身如玉的男人几乎是凤毛麟角。
就在于波从大平县微服私访回来的那天晚上,她从于波的表现中感觉到了他对她的那份企盼。她很想到于波房间里去。她知道,那天晚上她如果去了,一切都会发生的。人就是这么怪,你刻意去追求的东西永远也不会得到的,你不想得到的东西,它往往会送上门来。她明白,于波肯定没有刻意想过要得到她,这是因为他是一个市委书记,还因为他是一个称职的丈夫和父亲。按道理说,她那天晚上也做好了一切准备,她要把自己交给这个暗恋了几年的男人。可是,于波妻子梁艳芳在大平县的举动以及梁艳芳为保丈夫的清名所做的那一系列的事情,把她感动了。她那天晚上已经洗完了澡,她知道,她不去,于波绝对不会在这种事儿上叫她去的。就在她主动上楼的那时,她想起了梁艳芳,仿佛梁艳芳就在她旁边站着,在看着她。她上楼的勇气没有了,她不想做个第三者。她知道,在于波那里,她不可能逢场作戏,更不可能不会陷进去。她要是迈出这一步了,那肯定是走不出来的。害了她自己不说,还会伤害梁艳芳这个善良的女人。
她决定不去1088室了,可她还是上到了十楼。她把手机开着,除了于波谁的电话都不接。她想,如果于波主动叫她上去,她会毫不犹豫地进去,毫不犹豫地扑到他的怀里。可是,她失望了,她没有等来他的电话。她看看表已经凌晨1点多钟了,于波房间里的灯还没有熄。她等待得十分痛苦。她想他这样的人,是不会放弃原则的,还是回自己的房间吧。
就在她下楼的时候,于波从1088室出来了。她多么希望他能下楼敲她的门呀。这样想时,她的心不由得咚咚咚跳了起来。可是,于波径直下楼走出了大厅。尾随来的刘妍刚想叫住他,可嘴张开了终于没有叫出声来。
于波调往省里当省委书记后,工作更忙了。她很矛盾,一方面她想到省城去看他,可另一方面又不想去。她想就让这份爱藏在心底吧……
刘妍的心绪糟透了,她上床前顺手打开了电视。电视上的画面使她吃了一惊:一位开公交车的年轻司机被一乘客打了一拳,司机嘴边的血流了出来。司机竟然没有停车就从驾驶位上起来跟乘客打架,公交汽车偏离路线朝斜对面驶去,撞坏一辆小汽车后,又撞进了一建筑工地的矮墙。公交车熄火后才停了下来。人行道上一中年妇女被撞倒了,鲜血流了一地。
交警拍照时,刘妍才看清这中年女人不是别人而正是于波的妻子梁艳芳。
刘妍惊叫了一声,忙用手机拨通了于波的电话:“于书记,嫂子她怎么样了?”
“你?咋知道这事儿了?”于波有点吃惊。
“我刚刚从电视里看到的……”
原来,吃过午饭后,梁艳芳提出让于波陪着她去马路上走一走。于波的心情也不错,正好下午没有什么工作安排便欣然同意了妻子的要求。夫妻俩转到南京路上时,尾随在后的警卫接到了省委秘书长的电话,说中央来人了,让于波马上赶到省委去。于波说先送梁艳芳回家,尔后他再去省委。梁艳芳坚持说,她要走回去。于波只好扔下她先走了,过后没有多长时间,惨案发生了。交警拦车送梁艳芳去医院,由于流血过多,还没上手术台她就走了。于波赶到医院时,梁艳芳已被推进了太平间。
于波强忍着悲痛说:“都怪我,送她回家啥事儿也没有。”
“于书记,你节哀。这怎么能怪你呢?……我连夜赶来九龙,嫂子的后事就交给我办吧。”
于波没有直接说同意也没有说不同意,他只说了一句“打电话给我,”就关机了。
刘妍怀着复杂的心情连夜赶到了省城。此后的几天里,她就像梁艳芳的家人一样忙个昏天黑地,等送走梁艳芳后,她整整在九龙的金桥大酒店里睡了一天。晚上,于波派车把刘妍接到了家里。他告诉刘妍说,他要上北京开会,希望刘妍能在家里陪陪女儿于妮。刘妍答应了于波,于波把家门上的钥匙交给了刘妍。
梁艳芳的去世,不仅于波的年没有过好。连程忠的年也没有过好。
为了告慰亡灵,程忠要求法院马上开庭,将肇事者绳之以法。正月十八那天,九龙市第二中级人民法院开庭审理了此案,公交车司机以“危险的方式危害公共安全罪”,被判处有期徒刑十年。你是一名司机,你明明知道无人驾驶公交车会对人民群众的生命和国家财产构成严重的威胁,会造成严重后果。可你放任这种事态的发生,作为一名三年驾龄的司机来说,你就得承担法律责任。打人者以“交通肇事罪”被判处有期徒刑五年。
开庭时,程忠、刘妍也参加了庭审。宣判结束后,程忠请刘妍到他的办公室里,说是有事情要谈。刘妍坐程忠的车到了省纪委。
程忠问刘妍:“你想不想来九龙?”
“想。”
“我给你联系了一百万元贷款,就在九龙选择个项目吧。”
“一百万贷款?”
程忠说,这几天省农行一处长的贪污案要结案,他认识了省农行行长刘双林,为刘妍说好了一百万元贷款。让刘妍在九龙新区修一处酒店,自己干。建酒店的地皮程忠也为刘妍联系好了,价格很便宜,且又是新区的闹市区。
“你让我当个体户?”刘妍笑着说:“谢谢程市长。”
“怎么?个体户不好?现在干啥的不是自己搞。凭你的聪明才智,要不了几年就会发大财的。”
“我都快四十的人了,程市长,我要结婚,最迟明年年底。所以,我不打算另立门户自己干了。”
“目标已经确定了?”
“嗯。”刘妍沉重地说:“可能是一厢情愿,还不知道人家那头是不是同意。”
“是谁呀?如果我能帮上忙的话,我一定效劳。”
“谢谢。”刘妍微微一笑说:“到时候,我们一定请程市长做媒。”
“谁这么有福气呀,竟然让我们的刘经理爱上了?……保密?好好好。我不问了,到时候由不了你不说。”
“九龙金桥公司已经定了,要调我来省城金桥大酒店工作。还望程市长多多关照呀!”
“这没问题,我们毕竟是朋友嘛。我这里先表示祝贺。”程忠说着从书柜里取出了一瓶新成干红,斟满了两个高脚杯:“来!小刘,祝贺你来九龙!”
刘妍和程忠碰杯时笑了。她说:“程市长,你说怪不怪,这人和人就是不一样,我在你这里,无论干啥都有一种安全感,可在有些人那里,遇到这种情况,我可是不敢喝呀!”
“来!干杯!干完再说。”
“谢谢程市长!”
“别客气。”
两人坐下后,程忠说:“谢谢,你这样信任我。……为什么有不少人对你图谋不轨,是因为你太漂亮的缘故。”
“好你个程市长,我非罚你不可!”刘妍又给程忠斟了一大杯。程忠和刘妍碰了一下,一口干了。
全省下岗职工再就业现场会议在新城市召开前一天,于波和刘省长在新城市委书记汪强、市长王琼的陪同下,到市下岗职工再就业办公室下设的五大连锁服务机构参观调研。他们首先来到了位于新华路的“全市下岗职工连锁超市”总店。总经理王女士给省委书记、省长汇报说:下岗职工连锁超市是去年春天全市下岗职工再就业动员大会之后搞起来的。我们在商业企业的下岗职工中挑选了50名能人,到外地的优秀超市去取经学习。回来后,职工集资11万元,市再就业办协调贷款100万元,在这里建起了第一家下岗职工连锁超市。我们统一在厂家进货,以全市零售最低价销售,吸引了不少顾客,第一个月就盈利3万多元。在这之后的半年中,我们先后在全市的各个繁华地段、小区设立连锁店51家。最大的店安排下岗职工100多人,最小的也能安排30多人。现在我们已经安排下岗职工1000多人,人均月工资在700元左右。
“好!”刘省长在看了几家连锁店后对于波说:“你倡导的这个下岗职工再就业路子是实实在在的,实践证明,效果也是很好的。”
“哪里呀。”于波指着汪强和王琼说:“是他们干得好,没有他们,我倡导得再好,都没有用。”
汪强插话说:“刘省长的话说得也是很有道理呀,没有一个好领导时刻想着下岗职工,就提不出来这样的好点子。”大家说说笑笑,也觉随便。他们又来到了“全市下岗职工1元钱擦鞋店总店”。总店经理是一位四十多岁的下岗老职工。她介绍说,1元擦鞋店以“薄利多干”为宗旨,经济效益也是很不错的。现在全市这样的连锁店已发展到了三百一十五家,安排下岗女工四千多人。
大家看到,擦鞋的清一色的全是女工,人们舒舒服服躺在靠背椅上看着当天的报纸,双脚伸在一个小凳子上,接受着女工们的热情服务。
“真想不到,1元钱擦鞋店的生意会这么好。”于波看着生意兴隆的擦鞋小店说。
1元钱擦鞋总店的经理说,我们正打算和市里的报业公司联系,把报纸零售引进到我们的三百多家连锁店里来,这既增加了职工的收入,也给来擦鞋的人们提供了方便。
一位正在接受擦鞋的干部模样的男人说:“这个主意好,我们就不会跑到东头买报纸,再到西头来擦鞋了。可以直接到这里来,看报擦鞋两不误。”
走出擦鞋店,他们正好碰上了在小区卖饮食的“全市下岗职工饮食服务队第206服务点”。于波说,“顺便看看这个点吧。”
大家见这里热卖的有豆浆油条、小米汤泡油麻花、鸡蛋醪糟汤……两边的小桌上坐满了吃喝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
于波高兴地说:“这多好呀,方便了群众、增加了收入,真是两全其美呀。今后我们的下岗职工再就业工作还得在这个两全其美上下功夫。”
“不错!于书记说得不错。”刘省长边走边说,“我们要马上把新城市的经验向全省推广。”
“王市长,这饮食服务队的情况你有吗?”
“有!于书记,我们的‘全市下岗职工再就业饮食服务队’在全市已发展到了两百三十家,已安排下岗职工两千多人。还有‘全市下岗职工小区综合服务队’和‘全市下岗职工家教学校’。前者已发展到了一百一十多家,从业人员三千多人;后者已安排有文化的下岗职工七百五十一人做家教。我们通过各种不同渠道安排下岗职工再就业,截至目前共安排下岗职工再就业五万多人。也就是说,我市的下岗职工已经基本上全安排了就业。”
“好呀,新城市的下岗职工再就业工作做得扎实,很有成效。”刘省长由衷地说。
“下岗职工街上爬,汪书记呀,啥时候能听不见这句顺口溜,我们也就心安了。”
“于书记,现在又有新的顺口溜了。过去是‘下岗职工街上爬,’现在变成了‘下岗职工啥也不用怕’了。”
“噢?”于波高兴地说:“好!非常好!”
晚上于波在省委小餐厅边吃饭边听完了中共新城市委书记汪强的汇报。
汪强主要汇报了两件事,一是五月一日的新城市“引黄入新”工程开工大典,他代表市上四大班子请于波、程忠和省上有关部门的领导参加。于波当场就答应了,他说,无论多忙,我和程市长一定参加。二是关于审判吕黄秋的事,按照有关规定,吕黄秋必须在新城市接受审判(包括马炳在内),这也是新城市人民的一直要求。于波问汪强,你们有什么打算。汪强说,我们打算把引黄入新大典和处决吕黄秋放在同一天进行。上午11点通水,下午三点钟处决吕黄秋。
汪强解释说,“引黄入新”通水是新城市建市以来第一件特大的喜事儿。所以,干部群众要求把引水工程通水大典放在“五一”,庆祝这个可喜可贺的日子。吕黄秋放在同一天处决,也是干部群众的一致要求。现在,环球集团、油建公司都给市上打了专题报告,他们要求在这一天举行大规模的庆祝游行。如果省上没有什么意见的话,新城市准备批准这次群众性的庆祝游行活动。另外,环球集团已列入全省十五家股份制大型企业集团之一,现在改制上市已成功。在这个大喜大庆的日子里举行这样大型的活动是很有必要的……
于波基本上同意了新城市的做法,他补充了两点:一是以庆祝通水为重点,别刻意渲染处决吕黄秋一事。二是注意强调市委、政府集体的智慧和力量,别突出个人。
晚饭是食堂特意为省委书记和汪强做的地方特色小吃:两碗拉条子,四样菜分别是大肉酸菜炖粉条,青椒土豆片、羊肉垫圈子、苦苦菜。汤是原汁原味的发菜豆腐汤。平时于波吃饭只要两个菜,今天为招待汪强,才增加到了四菜一汤。吃过晚饭,已经是晚上八点钟了。要不是收到刘妍的电话,于波还不打算现在就回家去,他想和汪强再谈一会儿。
妻子梁艳芳去世后,于波一直沉浸在悲痛之中。毕竟是二十年夫妻了,他说什么也忘不了那血淋淋的一幕。说良心话,他是非常爱梁艳芳的。尤其是在他遇到麻烦的时候,她总是能挺身而去,化干戈为神奇。他说啥也不能忘记在大平县的那一幕,他怎么能忘记她为了他和梁天搞的那个“楚辉”公司。在大平县回新城的那个晚上,他说啥也不会想到凌晨两点钟,妻子还会在宾馆的门口等他。他当时就想,如果他有过对不起妻子的地方他会后悔一辈子的。在异性朋友中,和他走得最近的要数刘妍了。他和刘妍之间,没有发生过什么,他也打算除了工作上支持一下刘妍外,再不和刘妍有深的交往。这除了有对得起妻子的成分外,还有一个,那就是他是省委书记了,工作比市委书记更多了。同时,一个省委书记整天和一个三十多岁的漂亮女经理在一起,传出去影响也是不好的。当市委书记,自己还可以支配一部分时间,可省委书记就不一样了,时间几乎都是别人给他安排的。连吃饭、睡觉都有警卫跟着,要多不方便有多不方便。
妻子去世后,他想过可不可以娶刘妍做妻子这个问题。最后,他还是否决了自己这个想法。他知道,他要走出这一步,主动权并不在他自己手里,而是在于妮手里。可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女儿于妮在刘妍陪她的时候,竟然和刘妍成了好朋友。这大学生可不得了。当然了。女儿于妮大学已经毕业了,现在正在上研究生呢。你听于妮离家上学校前是怎样对于波说的?她说,“爸,我可把小刘阿姨交给你了,你要是敢对她不好,我决不饶你!”
见于波愣怔怔地坐在那里,于妮又说:“爸呀,昨晚我梦见我妈了,她告诉我,小刘阿姨是个好人,她可以做我的后妈。……真的,爸!”
刘妍把于妮的耳朵揪住笑着说:“小妮,又撒谎了吧,你妈怎么会这样说呢?”
“小刘阿姨。”于妮亲昵地抱住了刘妍的腰说:“这是真的,她决不会让我没有妈,让我爸孤独,你说是不是呀?”……
女儿走后,刘妍果然留下来了,她虽然没有明确说要嫁给他,可他从她对他无微不至的关怀中知道,她可能会嫁给他的。他就想,等到半年之后,他慎重地与程忠商量一下再说吧。……
2002年5月1日。
晴空万里,春意融融。
在新城市新川峡水库的入口处,临时搭起了一座彩门,上书“新城市‘引黄入新’工程通水大典”十三个金光闪闪的大字。两边的对联对仗工整、颇具气势:
千秋期盼今春到黄河之水天上来
万年大业与日新八方财运似水长
舞龙队、秧歌队、军号鼓乐队……
舞的舞,扭的扭,鼓声震天,锣声悦耳。
水库的四周摆满了各种小汽车、大汽车,主席台下、水库进水口旁,站满了面露喜色的干部、兴高采烈的农民……
红底白字、白底红字的条幅随着彩色的气球升向了天空,上面写的是:
感谢省上中央领导对我市引水工程的支持!
感谢铁军为我市引水工程付出的艰辛劳动!
引水工程,万年大业!
引水工程是造福我市千秋万代的大喜事!
热烈祝贺“引黄入新”工程今日通水……
通水大典由新城市委书记汪强主持,国家水利部领导、铁军首长、青江省省长和省委书记、龙江省水利厅等有关部门的负责人上台宣读了贺词,原新城市市长程忠、新城市长王琼在会上读了答谢词……
新城市水利局局长刘一好急急忙忙走过来,在汪强耳边说:“汪书记,水位到指定位置了,可以开闸放水了。”
汪强站了起来,他冲省委书记于波点了点头,庄严说道:“下面请中共龙江省省委书记于波同志开闸放水!”
于波走过来摁下了开闸的红色电钮,黑色的闸板徐徐升起,混浊的水从闸门奔涌而下,很快,闸门升到了空中,闸口的大水像千军万马,厮杀着、吼叫着冲到了干枯的新川峡水库里。
掌声、炮声、鞭炮声、锣鼓声响了起来……
摇头摆尾的“环球龙”推过来了,向人们、向河水、向大地洒下了“环球”牌丰收酒;
秧歌队扭过来了,这些老太太红衣红裤、绿衣绿裤打扮,扭出了喜气洋洋、扭出了人们的开怀大笑;
锣鼓队也过来了,花枝招展的锣锣“小姐”敲锣走在一边,翻鼓子的“鼓子匠”们上下腾挪、左跳右突翻起了鼓子,敲出了庄稼人的希望,翻出了农民的心声……
各路记者的采访也开始了。摄像机、照相机的镜头,录音机、采访机的话筒全伸向了有关领导、有关人员的嘴边……
农民们表现得更是与众不同,他们让水库里的水头追着,往前跑一阵转身在干涸的水库底上跪下,等待大水的到来。干涸的河底由于长期无水,十花九裂,开着一道一道横七竖八的口子,水到处咝咝吹叫着,痛快地吐着白白的烟雾。有几个农村小伙子摔倒了,水咆哮着淹没了他们,他们欢笑着又从水里钻了出来。紧接着,大家在水里扭成一团,打闹着、嬉笑着。在岸上观水的领导们给这些农村小伙子们鼓着掌,他们嬉闹得更加肆无忌惮了。于波问一边的程忠:“程市长,陈书记啥时候到?”
陈书记就是前省委书记陈刚。陈刚现在在国家纪委任副书记,听说新城市的“引黄入新”工程要通水,他欣然接受了龙江省委书记于波的邀请。他说,别给我安排讲话、发言什么的。我呢,一定来,来看一看你们,看一看新城市的乡亲们。所以,原定让陈刚开闸放水的计划就取消了。
见于波问陈刚来新城的时间,程忠笑着说,“他让我们该干啥干啥,反正我们有三天的时间,他说他想啥时候来就来了,别让我们候他。”
“这是啥话?他得给我们个准信呀!”于波说着拨通了陈刚的电话:“陈书记,我们可是等得不耐烦了,您老人家啥时候大驾光临呀?”
“乱弹琴!什么‘大驾光临’?你给我少来那一套!”陈刚笑着说:“怎么样?开工典礼一定很热闹了?”
“要是有你老坐在这里,我们这个典礼一定是更加隆重。”
“乱弹琴!我晚上8点40的飞机。”
“今晚8点40?”
“乱弹琴!不是今晚还是明晚?”
两人说笑了几句,挂断了电话。
程忠见于波眉开眼笑的样子,神秘兮兮地问:“于书记,你这么高兴不完全是引水和陈书记要来这两件事吧?”
“那你说,我还能有什么高兴的事?”
“跟刘妍的事。”
“这……”于波吃惊地问:“程市长,你是从哪里知道的?”
“别忘了,于妮可马上要磕头认我这个干爸了。还有,刘妍跟我也是好朋友。”
“究竟是谁说的?”
“是于妮。……于书记,这件事要想开一些。过了这个村就没有那个店了。怎么样,于妮可请我给你们当红娘了,你要是没有意见的话,我可要进入角色了。”
“别,别!”于波挽住了程忠的胳膊:“程市长,等再过一阵,我正式请你。”
“为什么?”
“再过一个月,艳芳去世就过半年了……”
程忠这下心情才由衷地好了起来,看来于波对梁艳芳还是有感情的,否则,他不会等到半年后再让我做媒。刘妍这个人他也是了解的,尤其是北京之行,她为于波和自己的事应该说是帮了大忙的。再说了,刘妍的人品也是无可挑剔的。反之,她一个漂亮的单身女人,不知身后会跟多少男人呢。于妮的眼力是不错的,她说刘妍留给她的印象非常好,她愿意让刘妍做她的后妈……
“好!”程忠习惯的搂住了于波的肩说:“没问题,我等一个月后再执行这个艰巨的任务。”
省、市企业共同庆祝引水工程暨庆“五一”文艺演出正式开始。
第一个节目是新城市汤县农民社火队的《十唱于书记》。
节目报过后,于波对汪强说:“汪书记,这不妥吧。”
汪强冲于书记:“于书记,这是汤县老百姓自发编排的节目,别说跟我没关系,连汤县的书记县长都不知道节目的内容。再说,这也是老百姓的心里话,我们听听也好。”
两名沙公子带着两队锣锣队、鼓子队绕场转了一圈,花枝招展的锣锣小姐在外圈,戴长毡帽的鼓子匠在里圈,两位沙公子手拿扇子、身穿红绿两色的长袍在中央踩着十字步扭。一鼓子匠走进场中间倒退了几步,一个高跳、鼓槌高举,打了一个停乐令。顷刻间,随着鼓点,锣鼓声停了下来。
身穿红袍的沙公子先唱道:
一唱(嘛)于书记,
人民的好书记。
害人恶魔送上断头台,
人民难忘记。
锣鼓伴奏声过后,绿袍沙公子接唱道:
二唱于书记,
刚正不阿的好书记。
卖官书记掉了脑袋,
人民热爱你。
锣鼓伴奏过后,红公子唱;
三唱(嘛)于书记,
为人民谋福利。
“引黄入新”到田头,
甜甜水儿到家里。
锣鼓声后,绿公子唱:
四唱(嘛)于书记,
用电时想起了你。
中外合资建电厂,
各业发展创奇迹。
锣鼓声后,红公子唱:
五唱(嘛)于书记,
下岗工人忘不了你。
上岗就业谋生路,
有钱有衣有粮米。
鼓子匠左右交叉、前后交叉、双角交叉翻起了欢庆的高挑鼓,锣锣小姐走着花步有节奏地敲着锣。观众席上响起来热烈的掌声。
“不合适,这不合适。”于波冲汪强和程忠严肃地说:“这一切都是新城市领导干部和人民共同努力的结果,怎么全放在了我头上?”
“这没有错。”程忠解释说:“新城的干部群众共同努力没有错。关键得有个好带头人。你就是我们的好带头人嘛!”
“没错。”汪强插话说:“过去的老书记,不也有干部群众的努力吗,可是怎么样,他没有给我们带好头。所以,才把新城搞得乌烟瘴气一团糟。”
“话不能这么说,”于波严肃地说:“下面的我不看了!”
于波说完生气地站起来就朝水库的办公室走去。程忠在于波身后悄悄对汪强说:“怎么样?他那个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赶紧道个歉,这事儿就算完了。”汪强见王琼抿着嘴笑,没好气地说:“笑,笑啥呀?”
汪强追了几步赶上了于波,说:“于书记,这事都怪我,事先没有审查他们的节目,下去后我通知汤县县委,让他们把‘于书记’的名字取掉!”
于波停住了,他望着汪强说:“这就对了,记住!不要宣传个人,这是我们党的一贯原则。还十唱,才五唱问题就出来了。你们想想看,在新城市,所有的下岗工人都‘有钱有衣有粮米’了?还有没有缺吃少穿的户?你汪强,王琼能给我保证,新城市的贫困职工彻底绝迹了?”
见他们都不吭声了,于波的气也明显地下去了,程忠说:“有问题就改,改了就好。于书记,我们进去说。”
他们进到水库办公室里后,于波告诉了他们这样一件事。他三月初在北京参加了政协九届五次会议,会议间隙西北某省的一位代表说,有一次他到一家国营企业的单身楼里视察,发现所谓的单身楼实际上就是八名职工在一间房里的高低床上合住。地方本来就小,还要在屋子里做饭吃。更让人震惊的是一个小伙刚结婚没地方住,夫妻俩就在高低床的低床上挂个帘子住。夏天的天气本来就热得受不了,为了阻隔同室男友的视线挂个帘子,像在蒸笼里一样。
于波说到这里,心情又变地沉重起来了:“大家想想看,这样子的事情新城市可能没有了,但龙江省其它地区有没有?所以,我在分组讨论时,就提出了一个议案,多给弱势群体一份关爱。国家有保护贫困和弱势群体生存的义务,应当对失业者,下岗者给予优先关注和爱心,解决他们的生活来源,维护社会安定。”
“对!”程忠接上说,对于处在贫困线上的职工,他们最关心的是生存的基本条件。像于书记说的那对夫妻,可以说是没有起码的生存条件了。
“所以,我们的宣传要注意个度。”于波继续对汪强和王琼说:“这个十唱我的歌立马改成十唱共产党,或者改成别的。你们想过没有,如果让那些正在贫困线上挣扎的人们听到了,就会编出一个‘十骂于波’来。……我们新城人民编顺口溜可全是高手呀!”
于波说完这些后笑了,大家也笑了,气氛马上变得活跃了起来。汪强表示,一定向于书记学习,在调查研究的基础上,制订有关政策,扶持下岗、失业职工再就业……
“走!于书记,我们继续看节目去!”程忠站起来提议说。
“好!”于波也站起来。大家走出办公室门时,站在远处的省委书记警卫向他们敬了一个礼……
庆祝引水成功的联欢会还在继续着……
新川峡水库的水已经是白哗哗一片汪洋了……
部分农民们聚在水库边,节目不想看,家也不想回。他们看着水库里渐渐上升的水,心里比看了什么都舒坦:今年的田不怕没水浇了,今年一定会有个好收成的……
农民们跪倒在水库边上,幸福地祷告着,期盼着一个金黄的收获季节……
晚上十时许,一辆高级小轿车在水库边停下了,中纪委陈副书记缓缓的下了汽车……
根据老百姓的一致要求,枪决吕黄秋的宣判大会推迟一天,改在五月二日进行。
这一天,新城市万人空巷,市民们和来自新城各地的干部群众把新城市的大什字广场围了个水泄不通。人们迫不及待地等待着恶魔吕黄秋上断头台的那一刻。百余名受害者及其家属,或抱着死者的遗像,或露出自己残疾的身体,声讨吕黄秋黑社会集团的罪行。
上午十点,公开审理开始。
吕氏黑社会犯罪集团有如下罪行:
制造爆炸案5起,纵火案两起,死31人,伤57人;
持枪杀人,伤人案24起,死2人,伤73人;
入室强xx、骗奸少女案62起,逼死人命61人,伤1人;
暴力胁迫国有企业厂长、经理,强行让环球“兼并”,二十三家国有企业成了吕氏集团的下属企业,给国家造成的损失达一百一十亿元;
向政府高、中级干部行贿371人,贿金高达亿元;
卖官买官213起,使151名来历不明、素质低下人员混进了国家机关,其中副处级以上73人、副科级以上78人,使党的形象受到了严重损害,人民和国家财产遭受到了惨重损失;
买卖海洛因394千克,毒害青少年577人……
另有强xx、强抢、插手纠纷(收取保护费)制假售假等数十项犯罪行为。除过去已经被判处死刑的祁贵、佘美、钱虎等罪犯外,今天的吕黄秋数罪并罚,没收全部家产,判处死刑、立即执行。
宣判完毕后,群众自发组织的秧歌队、社火队、高跷队、舞龙队从四面八方拥进了广场,鞭炮声、锣鼓声震耳欲聋……
一百二十辆警用摩托车、三辆警用汽车开道,六十多辆其它车组成的行刑车队在群众的列队欢呼声中,缓缓开出了新城市东门,响着刺耳的警笛朝魔鬼城方向开去。
魔鬼城行刑地,早已布满了荷枪实弹、全副武装的武警战士。群众在允许的安全地带埋下了一百二十个地雷,在一边的七棵树之间挂完了一汽车的鞭炮,数不清的人们在警察画的安全线内驻足等候。
一会儿工夫,行刑车队到了,在人们的欢呼声中,吕黄秋等五名罪犯验明正身,一排枪声过后,吕黄秋们脑浆迸裂、血糊糊的身子栽倒在河地上。
顷刻之间,地雷、火炮、鞭炮声齐鸣……
侦破了历时三年多的吕氏黑社会犯罪集团案,终于审结,终于给了老百姓一个满意的答复。
毫不讳言,一个震惊中外的吕氏黑社会集团被彻底的摧毁了。吕黄秋死了,还可能有张黄秋、王黄秋们步吕黄秋的后尘,还会飞蛾扑火,走自取灭亡的路。会不会再出现第二第三个张氏、王氏黑社会集团呢?树欲静而风不止,我们的公安干警、纪检干部自然不会刀枪入库、马放南山,他们会迎接一个又一个新的挑战,破获一个又一个新的案件……
当然了,除了他们这些人的努力外,我们的干部、人民群众也会投身到新的斗争之中的。除此之外,我们是不是也出台一些法律,稍稍对一些所谓“能人”的“能量”限制一下呢?……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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