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大家好,我是吴语。
二十五岁,女,S市人,从事财务,兴趣爱好是去大排档吃羊肉串和泡面炒鸡。
兼职是做张三李四的爱情保安。
也许大家都很奇怪,前面二十万字都是第三人称,怎么到我这里就是第一人称了呢?
因为作者发现自己要在下周四零点前写出二万一千字,精神状态不太乐观,无限接近于她学校山上无差别攻击人的野猪,所以大家包容一下。
一人一点爱,让这个世界充满了希望。
言归正传。
我和张三认识在我上六年级,也就是初中预备年级的那一年——李峙则更晚半小时。
那是开学前大家登校第一天,整个年级都闹哄哄的,有人铅笔袋弄丢了到处在找,有人不想上学在大哭大闹,还有人走错教室在走廊里狼狈地跑。
老师扯着嗓子维持秩序,但是显然收效甚微。
我没有给已经心力交瘁的老师增加任何工作量。
因为我很靠谱。
靠谱的我走进教室,靠谱的我翻开了签到用的花名册,靠谱的我发出了疑惑的怪叫,把边上的一个漂亮小姑娘给吓了一跳。
她留着看上去很乖巧的妹妹头,一双大眼睛又黑又亮的,红润的嘴唇微微抿着,眨巴着眼睛看着我。
她看上去像是气血很好的样子。
虽然听起来很像是变态,但是我不得不承认,我是个颜狗——这也是我任劳任怨做了这么多年的爱情保安的原因之一。
人总是要被添堵的。
有些人是从外表上给你添堵,有些人是从行事上给你添堵,有些人是站着不动,你甚至都不需要看见他,只要想到他就会心口一堵。
张三李四是属于外表上看上去赏心悦目,但是行为给人大添一堵的类型。
但是毕竟很好看,所以我咬着牙忍了。
然而我男朋友是属于最后一种。
我和他在一起这么多年纯属是养条狗都养出感情了这毕竟是一条鲜活的生命,侧面证明我是个善良的人。
又跑题了。
因为那个女孩子长得十分的漂亮,所以我产生了一点难以避免的局促和惊慌。
没有一个颜狗希望在小美女面前留下一个不好的印象的。
于是我就开始给她解释,指了指那个花名册,“你看,这里有个人叫张三。”
女孩子眨了眨眼。
“怎么真的会有人叫张三的呢?”我不能理解,“这名字起得和开玩笑似的。”
“是吧。”女孩子说。
女孩子的声音也很好听,我一下子就起劲了,“真不知道会是怎样的一个人,特别想见见哎呀这么背着人家说坏话感觉不太好,但是想必张三不会怪罪于我——毕竟感觉起这个名字就该是一个什么都能看开的样子。”
“是这样的。”女孩子笑起来,笑得特别甜。
把漂亮女孩子哄得笑得这么见牙不见眼的,我特别有成就感,指了指花名册上我的名字。
“我叫吴语,你叫什么名字呢?”
女孩子笑得更开心了,笑出了一口小白牙。
“吴语你好,我叫张三。”她说。
我一瞬间特别希望我是走错教室了或者是发生什么意外,最好下一秒有个陨石掉下来把整个地球都一锅端了。
所有的错误都化作水蒸气,我和刚刚被我冒犯过的小美女的骨灰不分彼此。
然而没有。
张三还是笑嘻嘻地站在我身边,把座位表从花名册下面抽出来一点。
“咦。我们还是同桌呢。”她这么和我说。
年仅十二岁的我第一次明白了什么叫死亦我所恶,但是所恶有甚于死者。
不想活了。
张三想得很开,但我想不是很开,站在原地祈祷头顶的大吊扇能掉下来把我削死。
“我看看,我们坐在那里。”张三已经找到了我们的座位,走了两步,见我没跟上来,索性挽住了我的胳膊。
“我们后面的人叫李四。”张三和我介绍道。
“一个班怎么又有张三又有李四。”我的嘴巴不太受我控制,我吐槽道,“卧龙三尺之内必有凤雏是吗?”
虽然我爸妈给我起名字的时候没有想到日后网络发展会使“无语”变成一个经久不衰的网络常青树流行词,但心态显然没有张三李四的爸妈好。
这谁顶得住。
“李四这个名字听起来人就不会太精神。”我说,“我要是被起这个名字人肯定蔫儿吧唧的。”
“李四是我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张三说。
她歪着脑袋想了想,补充了一句,“确实不是特别精神。”
我:“哈哈,这样啊。”
然后张三一把薅住了想要从窗户往外跳的我,“不至于,不至于。”
心态确实比不过人家。
张三是个好人,对我刚刚的话完全没有往心里去,也有可能是类似于的非议实在过于多了。
她安之若素——或者说,麻了。
就和“无语”这个流行词逐渐从网络蔓延到了现实生活,乃至于当今中小学生甚至会在作文里频繁以网络热词意使用着这两个字后,我也麻了。
看开了。
那能怎么办呢,总不能改名吧。
我和张三一起坐下,她开始哼着歌整理桌面,还抽了几张湿巾给我,让我擦擦凳子再坐下。
理着理着,有人从后面叫了一声张三。
我和张三一起回了头。看见是一个清清瘦瘦的男孩子,他生着一头微微的天然卷,鼻梁上架着一双黑框眼镜,皮肤白到有些半透明,嘴角自然地翘着,个子不算太高。
看上去成绩和脾气都很好的样子。
“老师叫我们收拾好的先去领书本。”男孩子说,“你要去帮忙吗?”
张三想了想,把桌上的纸巾收拢成一团,“我去。”
随后男孩子转向我,朝我笑着打招呼,“你好呀,我是”
“李四?”我下意识接话道。
男孩子面上笑容微不可查地僵了一下,随后流畅地把自己的话给说完,“我是李峙。”
我:
男孩子友好道,“当然你要叫我李四也可以,我不介意。”
我一转身又要往窗户外面跳,被张三大笑着薅住腰给阻止了。
“是我和吴语说你叫李四的。”在去领书的路上,张三主动给李峙解释这件事儿。
李峙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笑得很温和,“那这样的话我还是介意一下好了。”
张三笑着给了李峙肩膀一拳。
我亲眼看着他的小身板震颤了一下,大约是受了内伤。
“我受伤了,你赔钱。”李四说。
“我赔你个鞋底板你要不要。”张三说。
我微微落后他们几步,陷入了沉思。
我感觉我有些多余。
其实这是一个很正确的感觉,日后十余年的经历不断在验证我当时的直感。
然而我还是过于年轻,没有读懂命运对我的暗示。
张三注意到了我的落后,放慢了步子挽住我的胳膊,“走啦走啦。”
张无忌的妈妈说的对,越是好看的女人,越会骗人。
我就被这个甜丝丝的笑骗得当了十几年的爱情保安。
而且在可以推测出的未来里仍要接着当爱情保安,当出风采,当出精彩。
我们三个去领了书,语文数学英语同时还有各种练习册很有气势地摞在桌子上。
李峙找到了我们班对应的桌面,先拿了一整摞语文书。
“你拿这么多拿得动啊?”张三很熟稔地嗔怪他一声,从他抱的书上面拿了一摞加到自己手上的书上面,看上去比他拿得还多。
拿着练习册的我:
“要不你分点我儿?”我说。
“没事,我力气大。”张三说着,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到最前面。
我和李峙对了下眼神,李峙微微抿着唇,有些不高兴的样子。
“你别胡来”他说着,先跟了上去。
张三很有精神,捧着快要挡住她视线的书一马当先。
然后果不其然在下楼梯时和到处乱窜的某个同学撞了个正着,手上的书散落一地。
“张三!”李峙离得近,连忙把手上的书放在干净的地面上,去扶她起来。
“我没事。”张三推开李峙的手,莫名其妙冲着我一笑,撩起自己的裤管。
堪称纤细的小腿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还有红药水和碘伏,看上去有些惨不忍睹。
“我不怕摔的。”她很轻快地说着,把裤管给放下来。
“不是这。”我有些傻眼,身上这么多伤,“被家暴要报警的,或者找妇联。”
“她学跳舞摔的。”李峙解释了一声,张三不用他搀,他就蹲下去拾起散落的书本。
我也反应过来,帮忙去收拾残局。
“哎呀。”我懊恼地发现,“最下面几本书都摔脏了。”
“啊。”张三拿起那几本书看了看,把最脏的那本挑出来,用袖子擦了擦,它很不幸地变得脏得更均匀了。
“我用最脏的那本就好了。”张三满不在乎地说,“反正包上封皮都看不见。”
李峙拿起倒数第二本脏的,笑得山眉水眼的,“那我用这本。”
张三很满意,把剩下几本书拍了拍灰放回去,“别的就受了点轻伤也看不出来——哎呀我们都干白工了,要求不要这么高了。”
“等等!”我阻止了张三。
“啊??”张三睁圆了乌溜溜的眼睛,像是被踩住尾巴的猫,“你的道德品质这么高啊?”
我在剩下的书本里面翻找了一下,抽出了一本伤得最重的,“我拿这本。”
张三肃然起敬了,“你真是一个好同志。”
李峙配合着鼓掌。
我看看张三,又看看李四。
突然觉得不太对劲,他俩表情慈爱得就像是一对年轻的夫妻第一次看见自己小孩完整地喊出妈妈我要喝奶粉一样。
如果用现在的流行语来说——从那一刻,我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
从此踏上了成为爱情保安的人生。
然而我还是太年轻,第二次忽略了命运的垂怜。
“走啦,回教室去呀。”我说。
阳光正好,走廊与教室里面一片生机勃勃的闹哄哄。
那一年我们十二岁。
1.吴语:就这样吧,爱转不转
2.我再申请榜单我就是口口
3.不知道大家看第一人称会不会怪怪哈哈哈,但主要还是围绕着张三李四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