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文哥儿要带吃的去翰林院这件事,赵氏第一个答应的,并且已经在考虑带点什么了。
了考虑到翰林院也远,她还想让到候送到翰林院门口,这样金生只要出来拿进去就可以拥有热腾腾的茶食。
这一点都稀奇,京师各个有名的酒楼都有外送服务,外卖行业源远流长!
文哥儿倒意见,王华却说道:“你带去你自己吃,还请大家一吃?请大家一吃,你那点私房钱够请几天?”
文哥儿想到还有这个烦恼。照他说要吃点心的,那然大家一吃才更热闹!
可王华这么一说,常年在长安街各户家白吃白喝的文哥儿顿陷入沉思。
吃吃喝喝,居然要钱的!
怎么会这样!
文哥儿有点郁闷,可也知道自己办法天天请所有吃。他只能闷闷地道:“那我就带明天的,我都和丘尚书说明儿一吃了,做要言而有信!”
既然说了只带那么一天,王华也再拦着。
第二日文哥儿早上来,他爹都已经出门了。他与金生收拾收拾,准备去泡翰林院图书馆。
想才到门口,就看到个面生的青年在他们家门前徘徊。
青年面庞俊秀,衣着光鲜而整洁,瞧着应家境殷实的家。
文哥儿奇道:“你怎么在我们家外面走来走去?”
那青年瞧见文哥儿,上上地打量文哥儿一会儿,有些犹豫地上前拱手说道:“你便文哥儿吧?我汾州王文素,这次随父来京师谈桩生意。昨儿我去徐掌柜那边作客,知晓你家住在这边,就想来找你见个面。”他落落大方地朝文哥儿笑了笑,“来到门口,我才想也提前说一声。正琢磨着贸然上门唐突,结果你正出来了。”
文哥儿昨儿还和丘濬念叨王文素来着,想到今天一早自家门前就来了个大变活。
笔友相见,都挺激。
文哥儿说道:“来了那肯定要见,有什么唐突唐突的。”
他还第一次接待远道而来的客,思来想去也什么经验,便让金生先去与王华说一声,自己领着王文素回家中叙。
赵氏得知文哥儿去而复返,有些纳闷。听说来了个外地客,还个二十来岁的外男,赵氏也亲自去接待,便叫过去奉上茶点。
文哥儿见底送来茶点,便让『乳』娘去与赵氏讲了王文素的到来,叫他娘别瞎担心。
两光在信上往来,本该有些生疏,过在王文素拿出一本关于天元术的算书后一切就一样了。
两个围绕着这个神乎其神的天元术打开了匣子,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这个天元术到底怎么回事。
所谓的天元术,其实就一元高次方程的古解法。
这有点超出文哥儿的理解范围,王文素读着也觉得有点吃力,只恨自己能回到前拜那些个数学大家师。
他如数家珍般给文哥儿数了许多精通天元术的名家,比如金的李冶以及元的朱世杰。
这些大佬分明只一两百年前的,可他们写的算书由于深奥难懂,所以外面已经难买到。
王文素也翻遍晋州一带的藏书才从里头找到提及他们的只言片语。
像王文素手头这段关于天元术的记载,有指点的他根本看懂。
王文素跟着父亲来京师琢磨了一路,琢磨出个所以然来,这才揣过来找文哥儿讨论,看看自己这位小友有有头绪。
然,一开始看到“小友”真的这么小的候,王文素心里头还有点怀疑:这真的和自己通信的那位笔友吗?
哪怕文哥儿自己在信里说过自己的年龄,王文素还有些恍惚。
只过两个讨论来以后,年龄就再也问题了。
感觉还和书信往来一样畅快淋漓。
可惜两个目前的数学水平还够,讨论了一会也讨论明白。
文哥儿提议去找外援:“我有位先生算术,我们去看看他得得空,要他有空就让他给我们讲讲!”
王文素一听文哥儿老师,自然求之得。
文哥儿一子蹦地,拉着王文素往外跑。
两从西长安街跑到东长安街,绕了个弯走上一段路,快便来到翰林院大门前。
王文素一路都跟着文哥儿走,跟到这儿终于愣住了。他停脚步迟疑地说道:“这翰林院官署?”
文哥儿这才想到这官署,普通能随便进来着。他对王文素说道:“你先在这儿会,我进去寻先生约个间。”
王文素点头乖乖在外面。
哪怕他从小跟着他父亲经商,对迎来送往也算有点儿经验,面对京师高大威严的官署心里还暗暗发怵。
王文素这才意识到自己这位神童小友有多简单。
才三岁就能出入朝廷官署,着实一般能企及的。
文哥儿昨儿已经来过了,熟门熟路直奔杨廷和他们的直舍。
杨廷和也在修《宪宗实录》,瞧见文哥儿蹬蹬蹬地跑到自己身边,由问道:“怎么跑这么着急?”
文哥儿三言两语把王文素的事给杨廷和讲了,眼巴巴地看着杨廷和问:“您什么候可以给我们讲讲这个天元术?”
杨廷和:“…………”
文哥儿这可就问对了。
天元术这事儿确实有点难度,饶杨廷和跟丘濬那样爱读杂书,遇到这东西也琢磨了久才想明白。
可自己想明白一回事,能能给别讲明白又另一回事。
杨廷和沉『吟』片刻,说道:“我们这会儿还有正事要忙,你先带你朋友去找记载过天元术的书自己琢磨琢磨,用午饭我再给你们讲。”
杨廷和还给文哥儿报了几个书名,叫文哥儿自己去藏书楼里找。至于王文素,藏书重地能放他进去,让他去会客处待着就。
文哥儿连连点头,又跑出去引王文素去喝茶,自己按杨廷和给的书单去找书。
矮矮的王三岁在找书途中自然又免拉个眼熟的来取书助手。
文哥儿跑进藏书楼左看右看,一子瞅准了一个进士恩荣宴上见过的熟(错见过就熟了)。
就你了,探花郎靳贵!
靳贵:?????
正在整理书籍的靳贵快发现自己脚边突然多了个类幼崽,这类幼崽还用忽闪忽闪的眼神儿看着自己。
他见识过昨天钱福怎么被文哥儿差遣着取这书取那书的,一子就明白文哥儿想让自己做什么。他弯身把文哥儿抱了来,问道:“你想找什么书?”
文哥儿一口气把杨廷和说的几本书报了出来。
靳贵道:“你对算书感兴趣?”
文哥儿道:“我的一个朋友感兴趣!”他骄傲地挺小背脊,表示自己个非常棒的小朋友,“朋友就要陪对方做他们喜欢做的事!”
靳贵想到文哥儿会说出这样的来。
在他的认知之中,天才大多有些倨傲。
比如钱福就和他们处得来。
尤其喝酒之后,钱福更爱把周围都统统数落一遍,也知他到底酒后失态还借醉酒把心里都讲了出来!
本来他们作同年理应有错的交情才,结果因着钱福这些候两次喝醉都干事,少同科进士都对他颇有微词。
钱福要故意的,那就应该想办法戒酒了!
靳贵夸道:“一定有多爱和你朋友。”
文哥儿顿更骄傲了:“那肯定的!”
有靳贵帮忙,文哥儿一会就把书找齐了。他谢过靳贵,兴冲冲抱着书去找王文素。
此钱福恰从楼上来,抬眼一瞧,便看到靳贵正在『揉』自己微微发酸的手腕。
那情景、那作,瞧着特别熟悉。
靳贵:“………”
钱福:“………”
嗐,那小孩儿可真谁抱谁知道。
文哥儿可晓得自己让今科状元与今科探花莫名生出点奇奇怪怪的惺惺相惜来。
文哥儿抱着书去找王文素,两便分坐两边研究书里记载的天元术来,还换着书看,顺便交流一自己读到的新内容。
文哥儿总觉得吧,这东西给他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打开朱世杰的《四元玉鉴》,文哥儿立刻就被里头的题山题海吸引住了。
这满满的一本书,全要你列方程解答的数学题啊!
少说也有两三百题!
文哥儿来了兴致,即掏出随身带着的炭笔在纸上写写画画,看看能能把里面的题给做出来。
王文素见文哥儿随手就掏出支笔来,顿觉自己二十几了竟有文哥儿学,以后理应随身揣点纸笔才。
两就着几本算书琢磨了一早上,还觉得把这个天元术理解透。
容易到杨廷和他们吃饭的点,文哥儿便领着王文素跑去和杨廷和会合。
王文素头一次见到这么多学士级别的物,心里那既紧张又激。
他跟着文哥儿向王华他们见礼,才怀揣着激『荡』的心情在杨廷和边上坐。
李东阳典型的文科生出身,本来还对文哥儿请教杨廷和的问题感兴趣,听说什么《测圆海镜》、什么《四元玉鉴》、什么天元术,立刻就四散吃饭去。
每个的内心想法基本都这样的:你们别过来啊,你们这些该死的数学知识,赶紧离我远一点!
连天元术都学得这么积极,世上有什么王家这位小神童感兴趣的吗?